第9章
第8章
“中國飯店”是澤島孝夫投資修建的。飯店的經理叫東山一郎。
東山一郎說着一口流利的中國話,他是一個中國通。這個經理有着一套娴熟的生意經。初次見面,他會給你一種謙和、好客、忠厚的印象。他有一個癖好——喜愛珠寶。
康耐爾很快發現了這一點。于是,玉石珠寶不斷地送到了東山一郎的手中。在這種武器的進攻下,東山一郎很快就成了康耐爾的俘虜。
東山一郎告訴康耐爾:澤島孝夫就是尹冠深。在日本時他使用澤島孝夫的名字,在香港他使用尹冠深這個名字。當然,這不僅僅是名字的變換,他的言語、舉止、衣冠甚至相貌都經過了一番修飾。
“聽說澤島先生想雇用幾個新人?”康耐爾問東山一郎。
“怎麽?你想……不,這不行,他認識您。”
“只要你能替我引薦一下,其它的事一概與你無關。”
“那就試試看吧。”
東山一郎來到了澤島孝夫的住房。
澤島孝夫的這套住房占去了中國飯店東側的一樓和二樓。從外表看,這房子與中國飯店連成不可分割的整體,但內部卻大不一樣,這裏自成一個系統,只有一個門與中國飯店相通,而房間裏面卻是七回八折,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這房間的內部結構,就連東山一郎也搞不清房間的內幕,平時他也不能随意到這裏來。
“沢島孝夫さん、あなたの雇用條件に合った人がいます(澤島孝夫先生,有一個人很符合您的雇用條件)。”東山一郎輕聲地說着。此刻房間裏閃動着昏暗的藍幽幽的燈光。他看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澤島孝夫,在藍幽幽的燈光映照下,其表情陰沉。
“彼を私のところに呼んでください
(請他到我這裏來吧)。”澤島孝夫冷漠地說。電子開關控制的房門打開了。
“私は來ました、先生(我來了,先生)。"經過一番容易改扮的康耐爾從門外走了進來,用日語說:“お言葉に甘えて
(願聽您的吩咐)。”
康耐爾那胖胖的身軀,此刻卻顯得格外魁梧,充滿活力,象是一位體格健壯的運動員。
澤島孝夫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康耐爾,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東山一郎退了出去。
這時,房間裏突然燈光大亮。康耐爾早有準備,十分鎮靜地象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站在那裏。
“哈……!”澤島孝夫放聲大笑。這笑聲是那樣的陰森可怖,康耐爾甚至感到自己是站在墳墓裏。
自從康耐爾接到藍魂那個逼蛇出洞的命令後,他就下決心要到尹冠深的老巢裏來攪一攪。在康耐爾的背後還有着一個更複雜的關系——D國的間諜機關。在康耐爾的眼中尹冠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無孔不入的藍魂和D國那些茹毛飲血的惡魔。然而,當他跨進這間房門的時候,他才感到尹冠深這個老頭有着可怕的力量。
“私はあなたのために力を盡くしたい!沢島さん!いいえ、尹さん(我願為您效力!澤島先生!不,尹先生)!”康耐爾鎮靜了片刻,說道。
“中國有句成語,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佩服你的膽量,你說對了,我是尹冠深。”尹冠深面帶微笑改用中文說:“好吧,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藍魂派你來幹什麽?”
“尹先生,您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來向您投誠的。”
“投誠?藍魂讓你來的?”
“不,……”
“藍魂現在哪裏?”
“它行蹤飄忽不定,我從未見過他。”
每每提到藍魂,尹冠深的心頭就充滿着怒火。他憎惡它,憎惡藍魂集團中的一切。
藍魂集團是他的死敵。這一點藍魂集團中的人是十分清楚的。然而,眼前這位康耐爾,居然敢冒死闖到這裏來!這就是一個信號。他預感到某種危險正在臨近。
的确,康耐爾不是個一般人物,他是一個怪胎。他的直管裏流動着亞洲人和歐洲人混合而成的血液。他不但是藍魂集團中的一個顯要成員,還是D國一艘叫芙娜娅莉號貨船的常客。這艘以修理為名的貨船經常停泊在香港的港灣中。康耐爾就是這樣一個有着十分複雜背景的混血兒。
“我決定收留你。”尹冠深指着旁邊的一個乳白色的門說,“請吧!”
那扇裝有電子感應開關的門自動打開了。門裏是一個單間,房間裏陳設豪華。康耐爾猶豫了一下,還是邁了進去。那扇乳白色的門又自動關上了。
尹冠深望着他的背影,帶着冷笑,打開了乳白色房門旁的一個大幅屏幕。從這幅屏幕上,他可以看到房中的一切。他又揪動了兩個開關,房中的致幻設備開始工作。這套設備可以使房間中的人産生各種幻景,使他身不由己地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可是,一個小時之後尹冠深失望地關上了屏幕他并未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任何情況。
幾年前,尹冠深逃離香港,經過輾轉周折來到橫濱的時候,得到消息說田文山在香港找到了那塊無名石。他萬分高興,他準備立即趕回香港,帶着無名石,帶着兩顆赤誠的心,回到祖國去。
就在這時,他又收到了老田的一封來信,信的內容十分簡短:
東南亞最大的□□集團——藍魂盯上了我,處境險惡,萬萬不可輕舉妄動。不日我即可到橫濱。
尹冠深心急如焚,等待老田到來可是久久未見他的蹤影。他感到事情不妙,便匆匆趕往香港。當他來到老田的住處時看到房間被洗劫一空,老田無蹤無影。經過多方探尋他才知道老田攜帶着無名石準備離開香港時陷入了藍魂集團設好的圈套,無名石被搶走還慘死街頭。其後事還是由幾位與他一起教書的教友給料理的。
尹冠深悔恨交加,他發誓要奪回無名石為老田報仇,繼續完成他們的秘密計劃。從此,這個性格剛烈的老人,踏上了一條殺機四伏、險象叢生的人生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