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嗯,”鄭洲點點頭,“是鐘總的信息素。”

寧一汀心跳很亂,聲音莫名地發虛:“這東西,是怎麽來的?”

鄭洲視線躲閃,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鐘總從,從自己腺體裏抽出腺液做的。”

寧一汀腿一軟,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他不是沒聽說過這種東西,相反,他對這東西頗有研究,因為他大學的專業做過關于信息素噴霧的課題。

腺體是人體中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經不起一點傷害,抽取腺液的過程十分痛苦,因為腺液的量非常少,必須先打催産劑,讓腺體短時間內産出大量腺液,再一點點抽出來。

為了不影響藥劑的效果,催産的過程是不能抽取腺液的,而這段時間腺體會因為過度産出和長時間的積液十分痛苦,抽取腺液的過程也同樣痛苦,那堪比同時做數十臺手術。

寧一汀看着手心裏那瓶小小的噴霧,很久後才啞聲問道:“他為什麽……要做這個?”

“因為醫生說,您懷孕了,很需要Alpha的安撫,可您和鐘總吵架了,鐘總沒辦法在您身邊,就去做了這個。”

“什麽時候……做的?”

“……就在昨晚。”

寧一汀猛地擡頭看他:“昨晚?”

“嗯,所以剛剛太太一直沒開門,鐘總就讓我來了,因為他還沒恢複好,太太您不要怪鐘總,鐘總待會就過來了,真的。”

鄭洲一臉懇切地看着他,他說不出話,只是搖頭,難過得要落下淚來。

他沒辦法形容,形容自己現在對鐘徐的感情,他知道自己仍然對鐘徐保留着一點愛,可他也是真的讨厭着鐘徐,這兩種感情并不相斥,在他心裏鐘徐還是那條小魚,只是他不會再做一塊石頭了。

他不會再因為愛鐘徐去做任何事,可當鐘徐痛苦的時候,他還是會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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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現在在哪呢?”

“鐘總,鐘總被送去醫院了……”

寧一汀眨眨眼,忍住眼淚,說:“你送我去醫院看看他吧。”

“好……好!”

——

鐘徐眼皮顫動兩下,慢慢睜開了眼,腦子還沒清醒,身體就已經先行一步要下床。寧一汀伸手一把按住他,把他按回床上躺着,問他要去哪裏。

“我要去找、阿汀,他現在怎麽樣了,我要去找……”

寧一汀眨了眨眼,刻意忽略了鐘徐嘴裏那個親密的稱呼,輕聲說:“我就在這裏。”

鐘徐渾身僵了一下,扭頭才發現是他在這裏,張開嘴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麽來,最後在他的注視下可憐地問:“你……你怎麽在這裏?”

“那你呢,你為什麽躺在這裏?”

鐘徐安靜了一會,在為接下來的話蓄力,沒辦法,他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緩過來勁後,他嗫嚅着:“我……我就是生病了,很快就好了,我會,會繼續去陪着你的,你別再生我的氣……”

寧一汀忍住胸腔中那股酸意,吸了口氣後問:“疼嗎?”

鐘徐愣了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寧一汀又問了他一遍:“你的腺體,還疼嗎?”

鐘徐不回答他的問題,像小孩一樣小聲抱怨:“我讓鄭洲別告訴你的。”

“他不告訴我我也能知道,我大學專業就是這個,你不知道嗎?”

寧一汀問出口後才後悔,他從未袒露過那四年的感情,并且他也不該期待鐘徐在大學會對他有任何一點關注。

但鐘徐點頭了。鐘徐說幾個字就要換口氣:“我知道……但是除了這樣,沒有別的、辦法。”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我錯了,你不要生氣。”

他越是這樣,寧一汀就越是心軟。

“那個噴霧你用了嗎……效果怎麽樣?你有覺得、好一點嗎?”

寧一汀搖搖頭:“沒有用。”

鐘徐露出很是失落的表情,扭回頭手指摳着被子,小聲問他:“你不喜歡我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可是這個我改不了……”

寧一汀看着他蒼白的側臉,很久都沒說話,他以為寧一汀生氣了,想去拉寧一汀的手又不敢,含糊說道:“我錯了,我會想辦法的……”

寧一汀打斷他:“鐘徐,你去我那裏住吧。”

鐘徐瞬間擡起頭,瞪大了眼睛,這個動作牽扯到腺體讓他疼得發抖,他卻只急着追問:“你,你剛剛說,說什麽?”

寧一汀垂下眼重複了一遍:“去我那裏住吧。”

鐘徐笑起來,又皺起臉,慌亂地擺擺手:“可是,可是我還沒學會做飯,我,我只學會一些很簡單的,萬一你不喜歡怎麽辦?不行,不行,晚一點好不好,晚一點,等我學會了做飯再去陪你,好嗎?”

寧一汀撇開臉,望向窗外,不想讓鐘徐看見自己的眼淚。

“就今天,鐘徐,只有今天,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鐘徐拍了拍被子,叫道:“對,對,我為什麽總是讓你等我,不行,你讓我什麽時候去我就什麽時候去,我會,會盡快學會做飯的,阿汀,我錯了,你別生氣。”

寧一汀擡手不着痕跡地擦掉眼淚,回頭看着鐘徐,說:“我沒有和你和好,沒有原諒你,我只是為了肚子裏的寶寶。”

鐘徐笑起來,偏頭看向他的小腹,那笑容又落寞又欣喜。

“嗯,嗯,我知道,我會好好、認錯的,我會改的。為了寶寶也好……就當我、沾他的光了。”

“真好,你真好,阿汀。寶寶也好。”

——

醫生建議鐘徐再住院觀察兩天,他卻只耳不聞,讓鄭洲回去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和日用品,就迫不及待要和寧一汀回去。

寧一汀沒有開口阻攔,只默默記下了那些藥的食用劑量和時間。

推開門,鐘徐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走路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走到裏面就立馬指了指沙發,說:“我睡這裏,我不會打擾你的,阿汀。”

寧一汀瞥了一眼又小又窄的沙發,抿了抿嘴猶豫着點頭了。

鐘徐那麽大一個,這沙發怎麽可能躺得下,縮起來都不一定躺得下吧。

但他沒有開口,扭頭看了眼浴室,說:“我要去洗澡,洗完就睡覺。”

鐘徐點點頭,看了他一眼,帶着些膽怯:“你能睡着嗎,阿汀?我現在,釋放不了信息素,你先用那個噴霧将就着,好不好?”

寧一汀愣在那裏,沒說話。

一個用Alpha腺液做出來的噴霧有多麽珍貴,寧一汀再清楚不過了,可鐘徐卻要用将就這個詞。

鐘徐為什麽要把自己放得這麽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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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這裏也要同步更新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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