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鐘徐撥通鄭洲電話的時候手心裏全是汗,手指也有些止不住的抖,電話接通後鄭洲叫了聲鐘總,他像是被人扼住咽喉一般窒息。

“太太……做完手術了嗎?”

“啊?鐘總,您在說什麽?太太沒去醫院啊。”

鐘徐手臂麻了一下,差點沒抓住手機,他深吸一口氣,問:“你說什麽?太太沒去醫院?”

“嗯,太太沒去醫院,太太去超市了,就買了點菜,我幫太太提回去的。”

鐘徐擡手捂住眼睛,笑出聲的瞬間眼皮就燙了起來,他應了聲好,又不知道說什麽了,鄭洲也不敢出聲,過了一會才聽見一句:“要是太太哪天又去醫院了你一定要馬上通知我我。”

“好的,”鄭洲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鐘總,太太是懷孕了嗎?”

鐘徐忍不住笑:“嗯,對。”

“那您要不要學着做飯?太太懷孕了應該需要有人照顧,剛好您也和太太吵架了……”

鄭洲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給鐘徐提意見,大概是這兩天鐘徐給他的感覺都太像是一個急需指引的人。

“好,我會去學的。”鐘徐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但是,他現在不願意見我,不會跟我回家,也不會讓我進出租屋。”

“太太是很心軟的人,您只要多堅持一會就好了。”

是啊,連鄭洲都知道寧一汀是個很心軟的人,連鄭洲都知道要怎樣讨好寧一汀,而身為寧一汀伴侶的他竟然不知道。

鐘徐自嘲般地笑了笑,說:“嗯,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他抓緊時間處理好手頭上的工作,到了下班時間罕見的沒有留在公司,拿過西裝外套就下樓開車去了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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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的樓梯間很窄,臺階也很窄,鐘徐看着腳下皺起眉,要不是有點不切實際,他甚至想要把這樓梯也重新修一遍。

他真的很怕寧一汀在上樓下樓的時候踩空了,萬一又摔到頭,不知道要痛多久,寧一汀很怕痛的。

手裏提着的芝士蛋糕是他剛剛買的,迫不及待想知道寧一汀會不會喜歡,結果走到門前他又不敢敲門了,怕看見寧一汀滿臉厭煩,怕寧一汀不喜歡,怕很多,他總是做錯事,總是讓寧一汀難過。

手擡起又放下,擡起又放下,重複了好幾遍,鐘徐最後還是沒有勇氣敲門,垂着腦袋站在門前,看起來頗有些可憐。

就在他決定蹲這裏守一夜的時候,門卻突然被人從裏面打開了,寧一汀擡頭看見他的臉,愣了愣後果然皺起了眉。

“你站在這裏幹嘛?”

他讨好地把蛋糕舉起來,說:“你吃過晚飯了嗎?我來給你送這個。”

寧一汀長長的睫毛因為皺眉的動作簇在一起,答道:“我吃過了。”

“那就當是飯後甜點,你想嘗嘗嗎?”

“不想。”

鐘徐頓了一下,又把蛋糕往前遞了遞:“嘗一下吧,好不好?”

“你來這裏就是為了送這個嗎?”

鐘徐點點頭:“我查了資料,上面說懷孕了會喜歡吃甜食,所以我去買了蛋糕,你想嘗嘗嗎?”

寧一汀看着他沒說話,他小聲又補了一句:“你不喜歡這個的話,我去換一個,好不好?”

“說了不想就是不想,你換哪一個我也不想。”

鐘徐“噢”了一聲,收回手的時候表情很失落,但很快又擠出笑來,問:“那我讓鄭洲去買,然後送給你,好不好?”

寧一汀覺得現在的鐘徐簡直油鹽不進,不管自己說什麽怎麽拒絕,鐘徐都像是聽不懂。

寧一汀嘆氣,無奈地問:“鐘徐,你到底要幹嘛?”

“我沒要幹嘛,”鐘徐低頭看着蛋糕,“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

“我開不開心和你有什麽關系??

鐘徐猛然擡起頭,擡高了音量:“當然有!你開心了,我才會開心啊。”

寧一汀沉默着和他對視,他聲音又弱了下去:“你開心了,我也開心。”

寧一汀有些頭疼,接過蛋糕後說了句以後不要再來了就轉身關上了門,鐘徐就這樣被關在門外他也不惱,只是很高興地看着手指上蛋糕盒提手勒出來的紅痕傻笑。

至少寧一汀收下了蛋糕,這已經很好很好了。

——

寧一汀說過不要再來,可鐘徐每天都來,甚至有一個晚上鐘徐在門外守了一整夜,是他警告說如果再這樣下次就不會開門,鐘徐才乖乖回家。

寧一汀不知道,鐘徐是看見他臉色不好才在外面守了一整夜,後來再想守,就不守在門口了,而是偷偷把車停在附近,在車裏睡一夜。

鐘徐學不來什麽精明的辦法,只會買各種東西讨好他,也不敢多和他說話,每次他皺着眉很不耐煩了,鐘徐就會說,那我讓鄭洲買給你好不好。

鐘徐太笨了,鐘徐不懂,鐘徐只記得他說讨厭自己,所以把他拒絕自己的原因也歸為對自己的讨厭,以為讓別人來就好了,他就會接受。

寧一汀趕不走他,他像塊固執地死守原地的石頭,不像他是塊被迫停留在原地的石頭,他努力地想要翻滾往前,而鐘徐卻在原地鑿了個洞,把自己埋了進去。

寧一汀看着桌上的蛋糕,嘆了聲氣。

他摸了摸肚子,那裏雖然還是很平坦,但他最近經常莫名其妙地煩悶,焦躁,并且失眠,他知道這是缺乏Alph息素的安撫導致的。

他知道,卻沒辦法,他不會向鐘徐開口的,他以前沒要到的東西,現在也不想要了。他只是很愧疚,愧疚肚子裏的寶寶也跟着他過得不好。

寧一汀躺到床上縮進被子裏,閉上眼睛卻睡不着,腺體在發燙,往外湧出信息素,他伸手想要捂住,但只是徒勞一場。

渾渾噩噩一整晚,睜開眼還是六點,他擡手捂住眼睛想哭,外面突然有人敲門,不用想也知道是鐘徐。

他好累,他不想面對鐘徐,不想應付鐘徐,只能翻過身把臉埋進枕頭裏裝作沒聽見,敲門聲持續了很久才停,他松了口氣,過了一會敲門聲卻又響起來了,鄭洲在外面喊着:“太太,太太!我是鄭洲,您能給我開開門嗎?”

寧一汀虛軟着身子爬起來,去給鄭洲開門,想告訴鄭洲自己已經不是鐘太太了,鄭洲一看見他就把手裏的東西遞了過來,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太太,您是不是不舒服?這是鐘總讓我給您的,是信息素噴霧,應該可以幫您緩解一下。”

寧一汀愣住了,遲疑地問道:“信息素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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