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寧一汀擡手攥住鐘徐肩膀,細細的手指用力攥着,臉埋進鐘徐懷裏,忍了一會後說:“收不住了……”
鐘徐拍拍他的背:“收不住就收不住吧,我不讓別人進來。”
寧一汀不說話,就這麽埋着臉,嘴唇還在發燙,太陽穴漲漲的。他不知道一個吻的威力有這樣大,也許是因為他永遠都會對鐘徐心動。心動是一瞬間的,即時性的。
心動是混亂的心跳,雜亂的呼吸,在某個時刻不住沉淪的意識。
在他暫時忘記要讨厭鐘徐的某一瞬間,他就會對鐘徐心動。
鐘徐拍着他的背,輕輕的一下又一下,像是在預習怎樣去哄好一個嬰兒,只不過他不是嬰兒。
寧一汀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句,他是鐘徐的寶寶。
他臉更紅了,更用力地埋進鐘徐懷裏,鐘徐笑了聲,手還在拍,不知道累似的,拍了很久,他漸漸困了,就這樣紅着臉睡着了。
鐘徐去摸他耳側的頭發,知道他是這段時間太累了。他們都太累了。錯誤地相愛,損耗太多時間和精力,扭回正軌這樣難,可他流血也要愛寧一汀。
因為寧一汀也是這樣愛他的。
“寶寶,頭發留長了,剪不剪?”
寧一汀搖搖頭。
“回家吧,你那些花肯定想你了。我把後院的東西清幹淨,都留給你種花,好不好?”
寧一汀睡着了。寧一汀沒反應。
鐘徐閉上紅的眼睛,用下巴蹭了蹭寧一汀,笑着說:“那我幫你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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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你太累了。睡醒了多喜歡我一點,好不好?”
“我愛你,阿汀。”
寧一汀掉進夢裏,夢裏他跟着鐘徐走進食堂,偷偷排在鐘徐後面,最後一份糖醋排骨被鐘徐端走了,他站在窗口不開心地眨着眼,手邊突然推來餐盤,裏面是屬于鐘徐的那份排骨。
他扭頭一看,鐘徐對着阿姨又說了幾個菜名,側臉冷硬卻實在好看。
鐘徐沒看他,端着新打的那份飯轉身走了。
但他知道,那份糖醋排骨,屬于他了。
最後一份呢。
鐘徐一直以來,都是個啞巴。可他也是。
——
又是很沉的一覺,寧一汀被鐘徐和醫生的談話吵醒了,他掙紮着想起身,鐘徐靠在床頭,按下他肩膀,安撫地摸着他的頭。
“吵到你了嗎,寶寶?”
他在被鐘徐仔仔細細捂好的被子裏探出一張瓷白的臉,漂亮的玉娃娃一樣,眨着眼問:“怎麽了?”
鐘徐絲毫不心虛地扯謊:“沒事,醫生同意我出院了。”
醫生皺着眉毫不留情地拆穿他:“鐘先生,這次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你出院!”
寧一汀也皺起眉,說:“你幹嘛又急着出院?”
鐘徐委屈又苦惱:“我要給你做飯啊,我新學的菜還沒做給你吃呢。我不回去誰做飯給你吃啊,我不想你去外面吃。”
鐘徐頓了頓,補了一句:“雖然我有錢。”
寧一汀有些不敢相信:“你就為了這個?”
“對啊。”
“誰會讓病人給自己做飯啊。”
寧一汀不太開心地又說:“我也會做飯啊。”
鐘徐舉一反三:“誰會讓老婆給自己做飯啊?誰會讓懷着小寶寶的老婆給自己做飯啊?誰會讓世界上最香的老婆給自己做飯啊?”
醫生還站在那,寧一汀臉紅起來,推了鐘徐一下:“反正你就是不能出院!”
鐘徐抓住他推自己的手,摸了摸,張嘴還想再争辯一下,寧一汀警告他:“要是你不按醫囑出院你就別想我給你開門。”
鐘徐一下就把嘴閉上了。
醫生冷哼一聲,心想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鐘徐問他那什麽時候能出院,他甩下一句視情況而定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鐘徐垂下腦袋有些委屈,寧一汀擡眼看他,默了默後輕聲哄他:“我做給你吃,別不開心。”
鐘徐搖頭:“不行,就算我不能做飯給你吃,也不能是你做飯給我吃,你肚子裏還有寶寶,萬一磕着碰着怎麽辦?我讓鄭洲去買。”
“你不是不想我去外面吃嗎?”
“沒事,買回來不算在外面吃。”
“為什麽不想我在外面吃?”
“因為我還不知道你喜歡什麽讨厭什麽,萬一又帶你去吃你不喜歡的怎麽辦?你都不會告訴我的。”
鐘徐摸摸他的臉,有些委屈道:“如果你有什麽生氣的,不高興的,可以告訴我的,不然你一直忍着,就要讨厭我。你相信我,你告訴我的話,我都會解決好,我都會改的。”
寧一汀的手被鐘徐牽起來,鐘徐低頭用臉蹭着他的手,他回避鐘徐的視線,輕聲說知道了。
鐘徐突然掀開被子,俯身掐住他的腰把他抱了起來,他驚呼一聲,鐘徐把他放到腿上,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托着他後頸,說:“你看着我,阿汀。”
寧一汀還是垂着腦袋不看他,視線亂晃着,用手推他:“你,你幹嘛?”
鐘徐沉聲又說一遍:“看着我,阿汀。”
寧一汀被迫擡頭和他對視,他眼裏湧動的漩渦幾乎要把寧一汀卷進去,寧一汀下意識吞咽了下,下一個瞬間,果然被吻住了。
鐘徐吻得用力,寧一汀不住地往後仰,又被鐘徐的手掌推回來,破碎的音節混亂不清:“鐘,鐘徐……不要……”
鐘徐只是吻他,滾燙的呼吸是對他的回答。
這樣一個吻結束後,他腰彎下去,捂着嘴喘氣,眼睛半眯着眼皮很燙。
鐘徐明明占了便宜,卻好像比他更委屈,趴到他肩上,有些鼻音:“不要讨厭我。”
他把寧一汀抱得更緊,又用起那個幼稚的話術:“全世界都能讨厭我你不能讨厭我。”
寧一汀不太高興:“為什麽就我不能?”
“我就喜歡你一個,你不能讨厭我。”
寧一汀不說話,鐘徐也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寧一汀說:“什麽一個,我肚子裏還有一個。”
鐘徐笑了,笑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很激動又怕是假的,意料之外的驚喜總是讓人覺得不真實。他用鼻尖一個勁蹭寧一汀的左頰,說:“兩個,兩個,對不起,我說錯了寶寶。”
“那你不讨厭我,我們的寶寶就不會讨厭我了。”
“不然我全世界最喜歡的兩個寶寶都讨厭我,我多慘啊。”
鐘徐晃了晃寧一汀:“我多可憐啊,我是全世界最可憐的Alpha。”
寧一汀伸手捂住他的嘴,虛虛地垂着眼:“我……知道了,不讨厭你。”
鐘徐笑得眯起眼睛:“老婆真好,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