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由于男主學藝的瓊林仙府的場景還沒有搭建完全，前面幾天拍的都是男主在拜入仙府之前的事情，也就是遭遇滅門和前往仙府路上遇見男二。開機第一天的戲份并不多但重，是男主第五昊陽遭遇滅門，從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變為滿腔仇恨的複仇者。
餘晨是老演員，與導演之前也曾經合作過，磨合起來非常迅速。
滅門是在第五昊陽偷溜出家門遇見女主白蓮後的劇情，男主對女主一見鐘情後，懷着滿腹小鹿亂撞的心思回家，印入的卻是家裏被烈火燒盡，父親被男二擇離魔君逼問不成擰斷喉嚨的場面。
第五昊陽即将沖出來時，被突然出現的白蓮抱住，白蓮拼盡全力隐藏二人的氣息才讓第五昊陽逃過一劫。
“這場戲，擇離魔君的目的是為了逼問出地圖下落，不會輕易為第五商幾句話就殺死對方，他會殺死對方是因為擇離已經發現了第五昊陽和白蓮，所以才能毫無顧忌地下手滅門。”考量到顧風商是第一次演戲，趁着餘晨和安俪補妝時，導演專門找了顧風商講戲。
導演站在第五家的場景院落中央，指着劇情裏第五昊陽和白蓮隐藏的地方：“你的眼睛不能往那裏直勾勾地看，但是要有注意到那裏的一點小動作，試一下？”
顧風商點頭：“好。”
“那行。”導演看了看，飾演第五昊陽父親的那名老演員正在喝茶休息，導演想着人家的資歷輩分也不好叫過來，幹脆自己脖子一梗：“來來，我給你當道具，走一個。”
顧風商剛要點頭，那邊喝茶的老演員堪稱是眼明嘴快：“試戲啊，我來呀。”
導演脖子都準備好了，老演員非要自己來：“正好我也得走一遍試試配合，年輕人，我這脖子你可得輕點掐。”
導演也知道這位老演員的脾氣，知道自己拗不過，幹脆地讓到一邊。
這會餘晨和安俪也補好了妝，正裹着外套瑟瑟發抖地坐在一處，一人手裏一個裝着熱水的玻璃杯取暖，他們開機在冬天，偏偏戲裏背景是仙俠，一個個都有法力護體，衣服更是一個賽一個的飄飄欲仙。
随着導演的後退，老演員瞬時跌坐在地上，臉上泛起異樣的紅色，雙目怒視着顧風商，眼珠一轉，氣勢上軟了三分：“魔，魔頭，你過來，我只告訴你。”
顧風商擡眸，已不見什麽平和。
擇離是近百年迅速崛起的魔道後起之秀，短短三百年的時間變與那些早已成名的魔君們可以戰個平手。
擇離面向第五商，臉上依舊帶着微笑，如同片刻之前屠盡第五家時的笑容一般，笑意不增不減，透出的不僅是邪氣，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魅惑，最重要的是眼神中隐藏極深的孤傲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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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睥睨着落魄的第五商，這個人的妥協早在他的預料之內。
飾演第五商的老演員往後挪了兩步，第五商懦弱了一輩子，常年的僞裝已經讓他忘了年少時的狂妄，似乎他一直就是這麽懦弱地活着。
擇離往前踏了一步，劇本原本是該蹲下逼問第五商，然而顧風商卻沒有蹲下，反而是擡腳落下，腳尖抵着第五商的咽喉：“說吧。”
老演員接戲也十分迅速，他眸中閃過屈辱，垂下眼睑：“好，我告訴你。”
老演員擡手時，導演也瞬時喊“卡”，激動地站起鼓掌：“好！就是這個感覺！不過小顧，你臨時改動的那裏……”導演其實也覺得擡腳去踩更能體現擇離這個角色的孤傲，以及不願與人身體接觸的特點，可是演第五商的也是圈內有名望的人，不是什麽随便拉來的群演，導演看向老演員。
“我覺得小顧這個即興挺不錯的。”老演員正摸着脖子，沖導演笑了笑：“我只是演員，你是導演嘛，你決定。”
餘晨也拍了拍導演：“蘇老是個演員，只看戲好不好，不用想太多。”
導演像是吃下顆定心丸，拍案決定就按顧風商即興的改。
蘇老沖餘晨欣慰地笑了笑，這劇裏不少來客串的老演員，他們多半名都到頭了，又不看重利，基本都是沖着投資人父親和林響父親的面子來幫個忙，但導演還是有些年輕，總因為他們有些畏首畏尾。
一個劇組裏導演才是主心骨是靈魂人物，光靠演技是無法撐起一整部劇的，如果導演都不能把控局勢，這個班子也算垮掉一半。
顧風商看着熱火起來的劇組，安靜地接過許助理遞來的熱水。
許助理把手機裏偷拍的照翻給顧風商看，有他之前上完妝的照片，還有他剛剛踩着老演員的照片，顧風商看向她：“你要做什麽？”
“發給林總啊。”許助理答的幹脆。
顧風商張了張嘴，想了想沒說出制止的話，默認甚至是看着許助理把照片打包發給了林響，林響那邊幾乎是秒回，但還不等顧風商看清楚回了什麽，隔着一堵牆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浪潮。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歡呼聲傳來的方向。
導演皺眉，有些厭煩地揮着手裏的劇本沖臉上扇風，但卻并沒有派人出去阻止。
顧風商：“隔壁也有劇組？”
“一個影城還能只給我們用嗎？”許助理早就做過調查：“隔壁是千雪和莫陽在拍電影，今天估計是組織了粉絲來現場，放心，顧哥，等以後你紅了，再在哪演戲的時候，保管也是這麽熱鬧。”
顧風商聽着外面一聲又一聲的歡呼，甚至想捂住耳朵：“那我寧可不要紅。”
“這怕是很難了。”餘晨在顧風商身邊的椅子坐下：“風商你長得好，演技也好，咱們這部劇一播出，肯定是要紅的。”
顧風商透出笑意。
“呀。”低頭看手機的許助理發出一聲輕呼，擡頭看向顧風商，但同時也看見了餘晨，立刻笑了兩聲：“餘哥您什麽時候坐下的？外面太吵了，我都沒注意。”
餘晨溫和地沖她笑了笑：“就在你低頭看手機的時候。”
餘晨目光在許助理的手機上打了個轉，許助理早把手機按黑屏了。
“我還要去和安俪對一下臺詞。”餘晨笑了一下，起身離開，到安俪身邊坐下，安俪一副驚訝的模樣，不過很快也拿着劇本兩人真對起了臺詞。
許助理呼出一口氣，趕緊把自己手機按開，舉給顧風商看：“林總要過來。”
顧風商這回臉是真黑了，屏幕上一堆自己的照片底下，就是林響發過來的：你和導演說一聲，我過去現場看看。
許助理收回手機：“顧哥？”
顧風商朝她伸出手，許助理立刻把自己的手機奉上，顧風商看了一眼正在補拍幾個鏡頭的導演和蘇老，快速地說道：“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顧風商在消息記錄裏找到了林響，二話不說撥過去，人也到了外面，找了個角落，前面正是隔壁電影劇組哄鬧的粉絲們。
林響愉悅的聲音隔着電話傳過來：“喂？”
“是我，顧風商。”
林響那邊頓時沒了動靜，過了好幾秒，才又傳來明顯收斂很多的聲音：“先生。”
那邊林響沒等到顧風商說話，又小心地問：“您不希望我去劇組嗎？”
“沒有。”顧風商否認，問出自己的目的：“我的衣服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林響似乎是沒想到顧風商打電話過來居然是問衣服，那衣服早上被他抱回家，現在還躺在他床上呢，小聲地“嗯”了一聲。
顧風商：“洗幹淨，送回來。”
林響那邊傳來一聲委屈的嗚咽，像是小狗哼哼一樣，顧風商有些想笑，但依舊沒有松口，養狗歸養狗，偷東西的壞習慣絕對不能慣着。
林響自知衣服是保不住了，努力為自己争取福利：“那我能去劇組看您嗎？”
顧風商想着電話那邊，林響估計又睜着黑黢黢的眼睛滿是委屈了，靠在牆上的姿态放松了一些：“可以。”
“太好了！”那邊林響歡呼沒完，又是一聲嗷，委屈巴巴地朝他家主人撒嬌：“撞到頭了。”
顧風商又是脫口而出：“蠢物。”
顧風商頓了一下，說道：“過來吧。”說完便挂了電話。
靠在牆上，耳邊是愈發降低的歡呼，顧風商摸索着手機屏幕，嘴裏又重複了一遍“蠢物”，他已經兩次下意識用這句話說林響。
莫非他們以前認識的時候，林響也是這麽犯蠢？
“小叔叔。”稚嫩的聲音在顧風商身邊響起。
顧風商低頭一看，果然是小狐站在身邊，顧風商低下頭：“你怎麽在這裏？”
小狐偷笑着捂住嘴：“小狐是來看小叔叔演戲的，不過小狐可沒有偷聽小叔叔和小狗打電話。”
顧風商剛要拉住小狐，然而小狐卻已經躲開：“既然小狗要過來，小狐就不留下當電燈泡了。”還沒等顧風商阻止，小狐已經一溜煙跑的沒影。
顧風商将“電燈泡”三個字品味了一番、
難以想象，他以前竟然可能和一個被自己叫做蠢物的人是情侶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顧風商：想退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