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響并沒有能在劇組待很久,下午重新開始拍攝沒幾分鐘,就被顧風商趕走了。
一來,林響畢竟是個總經理,即便有杜光偉幫他把持大局,也不能任性地總在外面混着;二來,林響在劇組實在太惹眼了,即使顧風商并不在意其他人或明或暗地用着看被包養的走運小明星的眼神看着自己,但在片場,這種窺視實在是打擾到顧風商觀摩學習其它演員的表演。
林響被趕走時雖然戀戀不舍,但一想到晚上就能正大光明地和顧風商睡在一個屋子裏,又壓不住嘴角的傻笑。
林響一走,窺視是少了,但是沒了作為大老板的林響鎮場,顧風商本人對于娛樂圈這個圈子又是個完全的新人,娛樂圈更新換代快,那些金主的眼光變得更快,單靠臉是獲得不了尊敬的。
漸漸的,劇組裏一些讨論顧風商的聲音多了起來。
導演自帶的班底都是多少年跟過來的,自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參與讨論的更多的是一些臨時演員和工作人員。
目光短淺的人們或多或少心裏帶着些對顧風商一步登天的嫉妒,看着顧風商時便帶出了一些自命清高的傲氣和對顧風商的鄙視。
顧風商就像是毫無所覺一樣,到自己時就專心演,其他人拍攝時就安靜地觀察揣摩,趁着導演、餘晨甚至蘇老幾人和他一樣空着時,也會主動去問,要不是許助理知道顧風商總是在私下裏不滿演員這個工作,恐怕也會以為顧風商熱愛着表演藝術。
今天其實主要就是拍蘇老和第五家的戲份,本來就是客串,天快晚的時候,蘇老成功殺青。
臨走前,蘇老笑眯眯地拍了拍顧風商的肩膀:“年輕人,很不錯。”
顧風商今天也覺得從蘇老這裏學到了不少,對待蘇老時也不像對待外人那般冷漠,對着蘇老露出笑容:“謝謝您今天的指點。”
親自送走了殺青的蘇老,導演拉着統籌到一邊,臉上冷笑:“你知道我的意思,他們拿一天工資就夠了,明天不用來了。”
統籌點了點頭,他和導演認識将近十年,在圈子裏浮沉也有十多年,這個圈子說的難聽點還真的就是笑貧不笑娼,每年紮進娛樂圈的人如過江之鲫,能躍龍門出頭的有幾個?
不怕抱大腿丢節操,就怕連大腿都抱不動。
也不看看人家顧風商的努力,沒別人半點上進心,只會在背後碎嘴,又不想又不想付出,那些人也只配餓死在這個外人看來燈紅酒綠酒池肉林的圈子。
統籌點了點頭,直接去找了劇組的財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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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小狐送回去了嗎?”
顧風商拍攝時,小狐一直是和許助理待在一起的,小狐人乖巧,一下午就把劇組人員的心都俘獲了,連安俪都虎視眈眈想親兩口。
這會顧風商抱着小狐準備離開,安俪頗為不舍和不甘:“只可惜第一次見面,姐姐還有點羞澀。”
顧風商一陣沉默,安俪這是覺得第一次見面還不好意思,大概再見兩面就差不多可以直接上手了嗎。
小狐主動伸出手,白嫩嫩的小手順着安俪的頭發摸了摸,一本正經地說道:“安俪姐姐不要傷心,小狐會多多來的,下次小狐給安俪姐姐帶燒雞吃。”
“哎呦,我的小可愛。”安俪雙手朝着小狐就撲過去了。
小狐立刻抱住自己:“不能抱,不能抱,小狐在小叔叔懷裏,安俪姐姐抱過來抱到小叔叔了,林響哥哥會吃醋了。”
安俪看向顧風商,沒能從顧風商淡定的倆上看出什麽。
安俪助理及時救場:“安姐,再不走王哥就要過來接你了,我會把你企圖和其它男性摟摟抱抱親親的事情如實告訴王哥的。”
安俪難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助理:“小狐還是小孩子。”
助理處變不驚,沖顧風商道了聲再見,拉住安俪往外走。
安俪連吃三天素菜身嬌體柔一拉就走,但是體正直了口裏還得叨咕:“哼,你是我的助理還是他的助理。”
助理推了下眼鏡:“王哥給我發工資。”
餘晨笑了兩聲:“安俪喜歡演戲,但總是不拘小節,也多虧了她那位好男友一路保駕護航,才能在娛樂圈裏待了這麽長時間,還保留了一份單純。”
小狐腦袋和顧風商貼着,笑嘻嘻地說道:“餘叔叔過的也很幸福啊。”
餘晨看着這一大一小靠在一起的臉,才發覺他們長得真的是很相像,尤其是小狐笑起來的模樣,格外地眼熟。
“餘哥,該走了。”餘晨的助理靠過來,和顧風商以及安俪不同,餘晨家在Y市,這次來拍戲得全程跟着劇組住酒店,導演那邊收尾的差不多了,就讓來喊餘晨一起走。
顧風商适時說道:“我也該把小狐去送給他媽媽了,先走了。”
餘晨目送着顧風商離開,看見小狐趴在顧風商肩上笑嘻嘻的模樣,熟悉感愈重。
導演過來時,餘晨恍然大悟,一把抓住導演:“導演,你看小狐是不是很像風雪?不僅小狐,還有風商,他們三個的氣質都很像,而且風雪不就在隔壁劇組?”
導演以前也和風雪合作過,聽了餘晨的話,琢磨了一下:“有點,但是風商氣質要更疏離冷淡一點。”
“那句成語,他們三個眼波流轉之間,都是一樣的。”餘晨似乎猶豫了很久,覺得自己腦子裏想的那個詞放在小狐一個小孩子身上不大合适,可是再想其它的又想不出更合适的詞。
他還是說出口:“他們眼睛裏都透着一種妩媚,風雪不必多說,風商像是在刻意壓制,不經意間才能窺見一絲。小狐、小狐就像是天真和魅惑糅合在一起的,天使一般的造物,我總覺得他是個孩子,可是有時連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仿佛我已經被那雙眼睛看透了一樣。”
導演目光複雜地看向餘晨:“看不出你觀察的還挺仔細。”
餘晨本來還想多誇幾句,看見導演的目光,立刻推了導演一把:“你這是什麽眼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況且不是之前你和我說過要拍電影缺個合适的童星,小狐怎麽樣?”
“喵!”一聲貓叫突然響起,吓了兩人一跳,一只鼓成圓球一般的橘貓從桌下鑽出來,叼出來兩個堆在一起的空飯盒,放在兩人面前後,悠然地蹲坐在原地舔着爪子。
導演一拍後腦勺:“剛還有人說今天少了兩盒盒飯,怕有小偷,感情是給貓偷了。”
餘晨家裏也養了兩只貓,看見這只橘貓圓滾滾又幹淨的模樣,忍不住喜歡,蹲下來想摸,結果橘貓一爪子拍下來,肉墊打在餘晨手上,不像是要攻擊,像是單純不想被餘晨碰着一樣。
按住了餘晨的手,橘貓撐了個懶腰,轉身用與體型極不相符的速度跑走。
導演取笑了兩句餘晨,餘晨也不惱,只盯着他說:“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我覺得小狐很有靈性。”
導演點點頭:“我會考慮的。”
發現三人相像的并不止餘晨一人。
之前許助理見到小狐時還沒有多想,但是今天隔壁劇組正是影後風雪和影帝莫陽的劇組,偏偏小狐跑過來還承認是媽媽在隔壁劇組工作,只要放在一起那麽一想,就會發現這近在咫尺的三個人像的不能再像,說不是一家人都沒人信。
娛樂圈裏因為各種各樣原因,隐婚隐孕的不在少數,許助理看着小狐出神。
“呀,是媽媽!”小狐突然叫了一聲,連忙從顧風商身上下來,靠着顧風商乖乖巧巧地站好,雙手抱住顧風商的大腿:“小叔叔,媽媽生氣了。”
“你還知道我會生氣。”
日漸西落,昏暗的巷子中間站着的女人還沒脫下戲裝,風雪拍的是部民國戲,她演了個不知亡國恨的舞女,紅底的旗袍上繁花錦簇,一團團的牡丹透着跨越将近百年時光的紙醉金迷。
風雪微微擡眸,許助理都覺得自己的心髒一瞬間不會跳動了,下一秒又劇烈地跳動起來,這世上有什麽人能拒絕這樣一個妩媚豔麗的女人,連她一個女人都舍不得。
風雪的目光卻并沒有看向自己的兒子,而是看向顧風商,顧風商也同樣看着她。
最終是顧風商先說了話,他拉着小狐走向風雪,兩人靠的近了,兩個如出一轍又截然不同的美人相對而立,旁邊還站了個粉雕玉琢毫不遜色兩名大人的小狐。
許助理捂住鼻子背過身去。
風雪一瞬間笑出了聲,白玉雕刻似的手落在顧風商肩上,淡淡的香氣溢了出來。
顧風商扶住像是随時要因為笑的太歡折斷腰肢的風雪,視這連許助理一個女人都受不了的妩媚尤物如無物。
“你怎麽還把自己活得像個禿驢一樣。”風雪沖顧風商吐出一口氣,天氣冷的将這口氣熏陶成霧色。
顧風商既沒有垂眸躲避風雪刻意的誘惑,也沒有為美色産生一點異樣,他把風雪扶正,用着許助理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我猜你也什麽都不會告訴我,對嗎?”風雪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顧風商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氣定神閑地叫了一聲:“姐姐。”
風雪幾乎是有些狼狽地拉起小狐就跑,遙遙的,顧風商還能聽見風雪質問小狐告訴了他什麽的話。
風雪和小狐離開,美色攻擊一下子降低了三分之二的傷害,許助理才捂着通紅的臉頰,扶着牆站起來。
許助理試圖将自己從彎的道路上掰回來,用力拍了拍臉,幹巴巴擠出一句調侃的話企圖打破還遺留了一些的旖旎的香氣:“真是外甥肖舅啊。”
氣氛是旖旎不起來了。
留給許助理的只剩顧風商一臉怕是被美色沖壞腦子了的同情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風雪:我要一個美美的出場!
顧風商:附贈一個狼狽的退場。
小狐:小狐委屈,小狐什麽都沒說。
許助理:助理委屈,助理不想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