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踏遠而歸,口蜜腹劍

踏遠而歸,口蜜腹劍

蕭輕揚回都還需幾日,蕭钰無事索性帶着簡雲兮在城中游玩起來,走街串巷買了不少小玩意,蕭钰平日雖摳,但該大方還是大方。

簡雲兮抱着一堆東西走在蕭钰身旁,發現來來往往經過的人都會看上兩人幾眼,準确的說是在看蕭钰,只聽一群女人掩面嬌羞的議論道:“快看快看,那是哪家的公子。”

“好俊啊。”

“天吶。”

簡雲兮看到這些群人的眼神,聽到這些人的議論,雖不是在說自己,但心理莫名煩躁起來。

蕭钰卻不以為然,他早就習慣了,自己天生麗質難自棄,沒辦法。

這時一陣馬蹄聲朝這邊趕來,蕭钰和簡雲兮回頭看去,只見蘇折離騎馬而來,他下馬再蕭钰耳旁說了什麽。

蕭钰說:“我這就回去。”牽過缰繩,囑咐道:“你帶着雲兮好好玩,帳算在我頭上。”

說完騎上馬,在衆人矚目下,揚長而去。

蘇折離平日只幹話不多,簡雲兮看着他一臉一本正經的模樣,也不知該說什麽。

說是讓他帶簡雲兮玩,但簡雲兮覺得好像是自己再帶他玩。

“你想吃這個麽?”簡雲兮問。

蘇折離搖搖頭。

“那這個呢?”

蘇折離又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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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雲兮:“……”

他突然有點想蕭钰那個讨厭鬼了。

一路上無論簡雲兮和他說什麽,他都面不改色的搖頭或點頭,簡雲兮只聽他說了一個字“嗯”。

不到一個時辰,簡雲兮就拉着他回去了,他寧願回去聽寺裏的和尚念經。

暮光将這片大地染黃,未進寺門,簡雲兮就遠遠看到蕭钰和一位跟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孩子在說話,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十分親昵。

簡雲兮放慢腳步,只覺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心中不免失落。

只見蕭钰俯下身來,不知跟那人說了什麽,逗得他眉開眼笑。

簡雲兮見後心中黯然,抱着蕭钰給他買的東西便跑回了自己的屋內。

蕭钰看到匆忙跑過的簡雲兮還未來的及開口喊他,便見他“砰”的關上了房門。

蕭钰看向走來的蘇折離:“雲兮他怎麽了?”

蘇折離搖了搖頭,表示不知,繼而對蕭钰身旁衣着華麗的黃衣男孩作揖道:“太子殿下。”

此人為冀國太子蕭淼,蕭景第二個兒子,官員大臣中他只和蕭钰親近些,但因蕭钰常年帶兵在外,很少見到,此次一聽說蕭钰回來便馬上來找他。

蕭淼道:“折離不必多禮,跟随瑾明常年奔波也很辛苦,私下就免了這些禮節吧。”

蘇折離點了點頭。

蕭淼看向蕭钰笑道:“瑾明,好久沒有吃到你給我買的糖葫蘆了,咱們一起去吧。”

蕭钰輕笑道:“好。”

簡雲兮關上門後大口喘着粗氣,心中五味雜陳,一想起剛才兩人親昵的樣子,心裏就堵的厲害,難受的快要窒息。

簡雲兮低頭看着懷中蕭钰給他買的東西,置氣般将它們全都丢到了地上。

沉思良久,又将東西全都撿了起來。

我在生氣什麽?簡雲兮在心裏默默的問着自己。

随後兩天,蕭淼白天來找蕭钰,臨近傍晚蕭钰便送他回宮,簡雲兮刻意避開兩人,或者碰到就視而不見,随蕭钰叫他喊他就是不理。

蕭钰也不知這小子怎麽了。

蕭輕揚率兵今日抵都,四千軍兵于城外紮營,城內熱鬧非凡,路旁花團錦簇,炮聲鼓聲相齊響應,玄輔司身着道衣于道路兩旁引導,蕭輕揚騎馬而進,身後五十多名親衛騎馬佩劍,護着馬車走來,馬車龐大富麗堂皇,車上的四面黃旗幟足有兩張高,上面書八個黑色大字:

欽命大将軍蕭

威嚴無比。

人流如潮,萬頭攢動,百姓們個個都想瞻仰大将軍的風采,擠過來,擠過去,兵丁們為了給儀仗隊開路,累的大汗淋漓。

按照禮部和玄輔司拟定的規範,儀仗隊應在指定的時間到達相應的地點,可擁擠的人群完全打亂了部署,直到辰時末才到達太極門前。

以蕭钰澤親王,蕭逸塵定親王,中央尚書呂賢為首,丞相衛少卿領銜,連同朝內和回都述職的官員們總共有上千人,全部奉旨在此等候。

一見旗幟到來,衛少卿一聲高呼“百官跪接!”自親王以下全部“刷”的跪倒在地。

蕭輕揚禮應下馬,不下馬也該拱手示敬,可他冷着面孔不為所動,僵持良久。

衛少卿見狀又一聲高喊:“禮畢請起。”

衆位大臣“嘩啦”從地而起,都暗暗對蕭輕揚的無理感到不滿。

衛少卿上前作揖道:“蕭将軍,皇上身體不适,所以由臣來宣讀加封領賞的谕旨。”

各位官員大臣雖面無所動,但心裏都十分詫異,歷來這種大捷都是由皇上親自宣賞。

但他們也不敢妄議揣摩皇上的心思,這年頭只要将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好,就保你能活到老。

衛少卿本以為蕭輕揚會有所抗拒。

只見蕭輕揚從馬而下,并無半點遲疑跪地道:“臣接旨。”

衛少卿打開聖旨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蕭輕揚讨伐西北,平定戰亂,為吾除心頭之憂患,為百姓造福之安康,特加封西平郡王,犒賞三軍,三日後啓程行軍西方邊界駐地,保我冀國國泰民安,欽此。”

聖旨讀完,文武官員一陣輕微躁動,皇上的親兒子打了勝仗,只封了郡王不說,還被派去鳥不拉屎的地駐軍,這實在令人難以費解。

蕭輕揚面不改色接過聖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衛少卿扶起蕭輕揚:“蕭将軍快快請起,一路上勞累了。”

蕭輕揚起身并未做聲,眼神卻冷漠的讓人不寒而栗。

蕭逸塵上前道:“蕭将軍勞苦功高,真是年輕有為。”

此人為蕭輕揚的皇叔,蕭景第五個哥哥。

呂賢也忙上前恭敬的說:“是啊,原有澤親王,現在又加上西平郡王,兩位都是良将能才,定能護我大冀國海宴河清。”

蕭钰聽聞此話并未做聲。

蕭輕揚是他的皇兄,可這位皇兄他并未打過幾次交道,連話都沒說幾句,但每次見他都如臨大敵,勢同水火。

蕭钰心道這呂賢還真是塊煽風點火的好材料。

果然,蕭輕揚看了看呂賢和蕭钰冷笑一聲。

衛少卿見勢說:“蕭将軍行軍一路勞頓,庭宴還未開始,臣帶将軍先去歇息一下。”

蕭輕揚面不改色:“勞煩了。”

一衆大臣都退下後,蕭逸塵笑着對呂賢說:“呂大人真是能說會道。”

呂賢回笑着說:“不敢當,不敢當,人老了,腦子有時候就轉不過彎兒來了,想起什麽就說什麽了,真怕哪天我這嘴一不小心就瓢了。”

蕭逸塵說:“呂大人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骨,畢竟冀國的國事還需依仗呂大人。”

呂賢作揖:“多謝定親王關心,天下不平,臣又哪裏敢倒下。”

蕭逸塵拍拍呂賢的肩說了聲“好”便笑着轉身離去。

歷代皇宮為了防止刺客不栽樹,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正直酷暑時節,一千多名大臣頂着毒日頭,在庭院內吃宴,看起來十分可笑。

禦膳房的人端着大長盤子上菜,忙的應接不暇。

可這宴的主角蕭輕揚卻不來了,衆大臣也随便吃吃喝喝就都散了。

翌日,蕭钰便要啓程走水路回南,太子蕭淼也随之南下游歷。

蕭钰一行人騎馬在前,蕭淼身為太子,帶了二十多個随從,十幾個侍衛,已經算得上很低調。

簡雲兮孤零零一人騎馬在後,看見前面的蕭钰和蕭淼,兩人正說話。

以世有那時跟他說這是太子,他心想有什麽了不起的,他也是太子。

而且他發現這兩個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只要見了面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雖然蕭钰也會同他說話,但他看到這兩人在一起心裏就很不舒服,性子一來,便不想理他。

可蕭钰今天早上看到他,一句話都沒說,他心裏就十分忐忑。

再他胡思亂想之時,迎面騎馬走來兩人。

正是蕭輕揚和納蘭與還。

二人一冷一熱,熟視無睹般從蕭钰一行人身邊經過。

當與最後面的簡雲兮擦肩而過時,簡雲兮突感一陣耳鳴目眩,視線逐漸模糊,恍恍惚惚中看見迎面騎馬走來的青衣男子,正眼如彎月沖他微笑。

他胸口一陣絞痛,周圍事物瞬間靜止,世界也随之褪色,寂靜的可怕。

簡雲兮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氣,緩解胸口的疼痛,只聽一男聲仿若再他耳畔般輕聲說道:“你現在在我的神識中,是你父皇托我帶你回去。”

胸口猶如被撕裂,額頭汗如雨下,他從口中勉強擠出一個“不”字。

向海還未找到,他不能丢下他不管。

那男聲輕笑道:“那我們日後再見。”

周圍瞬間恢複正常,仿若什麽都沒發生過。

簡雲兮胸口頓時了無痛意,只覺喉頭腥甜,鮮血瞬間從口噴出,一陣頭暈眼花,便意識全無。

蕭钰聽到聲響回頭望去,只見簡雲兮從馬跌落。

蕭輕揚目不轉睛的看向前方冷聲說道:“你剛才在對那孩子笑。”

納蘭與還笑着問:“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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