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夫妻

夫妻

“嗨,張大哥好巧。”江依芽咽下喉嚨中的空氣,笑得不大自然,礙于曾經張懷若說如果她笑得不好看也會死的理論,她跨下臉重新笑了一次。

張懷若并沒有多餘的神情,眸光流轉幾輪便不再看她,宋淩與張懷若也并沒有上樓與他們交談。

江依芽松了口氣,轉過身對上木則心的雙眸,“怎麽了?”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攻擊性,但她不太确定。

“你與大師兄很熟嗎?”木則心問道。

“大師兄,是很好的人,我在比試前住在南山,怎麽了嗎?”江依芽惑然,一個兩個的怎麽都是些怪脾氣。

木則心意識到他的失禮,收起淩厲的目光,“子虛,你以後有難處可以和我說。”轉而認真看向江依芽。

江依芽嗤笑一聲,“好啊,那你給我買件衣裳。”下意識的便說了出來,對木則心來說這個要求并不高。

“好。”他答道。

說罷江依芽繼續吃着菜,不過多時,桌上的東西基本上都已被江依芽吃得差不多,只剩下麥芽糖與滾雪球,木則心讓小二包上帶走。

二人出了鼎食閣,算了算時辰,距離下次考核還早。

“子虛,你不是要買衣裳嗎,我知道那家鋪子的料子最好,樣式最好看,我帶你去。”木則心拉上江依芽的手腕,不等她說話拽着她就開始往前走。

江依芽吃得太飽,走得太快颠得她肚子不舒服,“走慢點我飽着呢。”她提醒着木則心。聞言,他确實放慢了步調。

布縷樓裏做的衣裳專供貴人,用的料子都是最好的,樣式也是時興的。

“子虛,這些你随便選。”他高興的拉着江依芽的手腕,在布縷樓來回轉,各色各樣的衣裳從眼前一晃而過。

不知不覺間江依芽的手腕都被他拽紅了,“那我可要挑了。”衣裳這類江依芽倒不挑剔,指着那件青綠色衣裳,“我要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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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則心上前去,見勢一位繡娘上前說道:“公子好眼力,這最适合小娘子穿了。”江依芽雖沒上前,但是将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就這件吧。”木則心被她的話說得高興,徑直讓她取下衣裳。

“姑娘好福氣。”繡娘從她身邊過去發自內心的打趣道。江依芽想要反駁時,人已經走遠,“瞎胡說,為了生意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子虛,你還喜歡什麽嗎?”木則心轉過頭問道,不想讓江依芽再說下去,他喜歡那個繡娘的打趣,要不是江依芽在,他指定要多打賞些銀子。

江依芽望着木則心,“你有事求我?”從剛剛她就覺得木則心不對勁,至于是那一處不對勁,她還說不清楚。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木則心只是笑笑,“沒有沒有,只是想向子虛道個歉。”猶豫半晌後略顯局促,道:“子虛,你有沒有——”

“好了,公子。”繡娘從後面走來打斷了他的話。

這句話要再啓齒有些難,江依芽聞言回頭看向繡娘,滿臉笑意看向二人的目光極為有深意。

她擡眼看着二人,一位清秀靈動的小姑娘,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極為養眼合該是天生一對。

繡娘道:“公子與姑娘看起來很是登對,良緣天定吶。”她說這話不像是奉承,倒像是真心的祝福與豔羨。

不過這句話後半句話,江依芽不喜歡,因為她對張阮阮說過,雖然是無心之言但卻不愛聽。

“我和他——”

不等江依芽說完,木則心接過衣裳捂着江依芽的嘴,将她帶出布縷樓,江依芽隐約看見繡娘嘴角泛着笑意。

“你幹嘛?幾次三番的不讓我說。”江依芽站定身子,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她湊近木則心,雙眸直視他。

江依芽并不自戀,最多只是嘴貧,但這句話她是故意打趣木則心的。她并不相信才見過幾面的少年,就已經對她種了情根。

只是确實如她所想,木則心對她種了情根,在她每一次看向他的時候。

木則心沒有動過凡心,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因而江依芽打趣的話,落到他的耳裏卻像是一種正式提問。

他的臉悄悄的生了火,街上吹過的風,仿佛在灼燒他的皮膚,隐隐發燙,理智告訴他,他要确定什麽是喜歡的時候才回答江依芽。

江依芽目光灼灼凝視他,在等他的回答。

“我......我只是覺得那繡娘掙錢不容易。”他磕磕巴巴的扯謊,期間眼睛回避着江依芽。

撒謊的技術太不熟練,江依芽一眼便看了出來,只是随口一問,她并不當真也不想拆穿木則心拙劣的謊言。

大街上來來往往走動的人很多,兩側的鋪子有很多的新奇玩意兒,江依芽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再關注木則心。

剛跨出一步,兩抹青色身影正迎面走來,宋淩已經看見她,面帶笑意的望向江依芽,身旁張懷若自然也瞧見了她,淡漠的望向她,只是看不清是怎麽樣的神情。

江依芽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來不及跑了。木則心湊上前站在江依芽的身邊,望向熟悉的身影。

“宋淩師兄。”木則心高聲喊着,人已經越來越近。

“木師弟。”宋淩颔首回應他。

張懷若眸光瞥到江依芽的身上,她如同有螞蟻在爬,刺撓得讓她不安,“師兄,張大哥好,好巧哦。”江依芽笑的燦爛,和她內心的想法天差地別。

真是冤家路窄!巧巧巧,一點都不巧。

下次我要算了卦再出門,江依芽明面上笑顏如花,心下早已發洩罵了張懷若千百遍。

“這位是師兄說的那位木家的天才嗎?”他打量着木則心,最後視線落在手上提着的布縷樓的衣裳上,那溫潤的雙眸中悄然的生出絲絲不悅。

“正是,今夜便可以在南山見到他。”宋淩笑言,絲毫未曾察覺他的情緒。

張懷若斂眉唇角勾出淺笑道:“木師弟,日後見。”

江依芽不敢打量張懷若更不敢直視他,“大師兄你們為何在山下?”所以只能悻悻的與宋淩搭話。

“小師妹在山上待得無趣,師弟便和我下來買些她愛吃的以及胭脂水粉,姑娘愛用的,想來子虛姑娘應該清楚不少,可要與我和師弟一起,現下離上山還早。”宋淩詢問道。

這樣一想在鼎食閣遇見他們兩人原是為了張阮阮,現在又在布縷樓的門前遇見二人,真真是都給她撞上了。

她本想拒絕,但木則心卻替她應了下來,“好啊,我和子虛與兩位師兄一起。”他也想要看看姑娘都會喜歡些什麽。

如今她失去了回絕的機會,揚起笑顏與木則心站在一處倒還真是養眼,“那就一起吧。”江依芽悄無聲息的向張懷若的方向挪了小小的一步。

這微不足道的一小步,卻被張懷若看在眼裏,唇邊泛有若有若無的笑意,緊跟着眉尾上揚。

而對于江依芽來說,這一步是故意的,他們四個人中,木則心與宋淩是一條心,而張懷若與她不得不是一條心,否則她就會馬上死翹翹。

讨好誰她還是分得清的。

明明才出布縷樓不久,現在又要去一遭,那繡娘眼尖認出了木則心與江依芽,停下手上的活上來迎着,“公子與夫人又來了是因為衣裳不好嗎?”她溫聲問着,輕輕蹙眉。

“夫人?”宋淩先疑惑念出口,什麽時候江依芽和木則心成了夫妻。

江依芽笑着解釋道:“繡娘認錯了,我與他不是夫妻,只是——同門。”張懷若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繡娘恍然道,“真是鬧了笑話,姑娘生得可愛,公子又俊朗,難免不叫人誤會。”不解釋倒還好,一解釋起來張懷若原先攢起的一絲笑意斂了下去。

張懷若的大拇指不動聲色的在食指的第一個骨節處摩挲,就連指甲偶爾都會用力的摁下,似乎通過這樣的方式到達克制的目的,但他這樣的小動作卻沒人看的清。

有了這樁事,繡娘不再打趣,江依芽輕松許多,在繡娘的各種軟磨硬泡下,最後她硬着頭皮選了許多适合張阮阮的衣裳。

“這類顏色的衣裳小師妹好像不常穿。”宋淩看向張懷若停留在一件粉青色的衣裳前,單單看着配色像是春日裏的桃子,紅裏透着青澀。

木則心未曾見過張阮阮不知她的喜好并未說話,反倒是江依芽,“張小姐生得漂亮,或許她會喜歡呢。”

繡娘見他們幾人在圍觀那件衣裳,趕忙上前道:“這件衣裳叫桃夭,是我一針一線繡了好幾個月,這件衣裳的挑染都是我一一過手,是不賣的。”

她這話一出,引得江依芽重新打量了這件衣裳粉青得當,上身青色,下身粉青交加,袖口以及下裙的繡有藤蘿枝,胸口處有用金線,鑄就了栩栩如生的感覺。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張懷若眼睫煽動,望着這件衣裳出神,心中只有一人配得上這件衣裳,那就是江依芽。

只有她穿才好看。

“師弟。”宋淩出聲喚他,張懷若回神道,“師兄說得對,阮阮不适合這件衣裳。”他利落的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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