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暗器

暗器

拂恩緩緩轉過身, 沉聲道,“小師姐才十五歲。”他說這話的語氣中明顯有對秦聽的委屈,好似十五歲的秦聽不該過得這樣累。

雖說他是這樣覺得的, 但江依芽并未在秦聽的身上看到厭倦,讨厭這樣的生活,相反她很認真的完成這些事。

江依芽感嘆道, “那比我還小兩歲呢。”聽罷, 拂恩也緊跟着說了一句, “小師姐比我大兩歲。”

“你才十三歲就拜入了青峰派啊, 小夥子前途無量啊。”江依芽打趣道,就算青峰派是個末尾的門派, 但收徒的标準那也是不簡單的。

拂恩聽了卻并不高興,“可我還是追不上師姐。”他想若是他與小師姐一般大,那他便可以減輕許多小師姐的負擔,可偏生他才十三歲。

“你才十三歲, 日後肯定能幫上忙的。”江依芽寬慰他,按理來說她是不喜歡安慰小孩的,不過見到拂恩眼中的執拗勁兒竟然還覺得有些像她。

這句話倒也不單單只是為了安慰拂恩, 能少時有這樣的成就的, 江依芽沒見過幾個。

木則心就算是少年一輩中的天才,但也才拜入南山派, 而拂恩才多大,十三歲啊,江依芽不敢想要是拂恩同張懷若一樣大,那他有可能成為比宋淩更有資格對戰張懷若。

再往後退一步, 秦聽十五歲天才少女,也是算得上青年人中的頂尖, 天下人皆知的青峰派未來的繼承人,是要坐上長老之位的。

這樣一看,江依芽覺得她純屬運氣好能有如今的成就,混個女魔頭當當。

“江姑娘要是有吩咐只管來後山尋我,我還要去修習就不奉陪了。”拂恩躬身禮貌的告辭。

江依芽正好落得清淨,随即無所謂的擺擺手,“去吧去吧。”

等到人都走後江依芽悠閑的起身出去曬太陽,回想起曾經的提心吊膽終于是離她遠去了。

青峰派眺望四周而去盡是高山綠林,綿延在天的邊界劃出一道清晰的綠痕,空氣中是鮮嫩的青草氣。

陽光傾照在屋前的院子,地上的青草冒尖出頭,享受着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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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芽随着躺下同小草一起享受着暖陽,輕輕感受微風劃過鬓邊,這樣她覺得是活着,感受着青草的氣息,金黃的光輝溫暖着她。

她同青草一樣生長,江依芽閉上雙眼,雙手枕在腦後青草刺撓着手腕,只躺在這裏的一瞬間,江依芽忘卻了所有的不愉快。

身子一沉仿佛陷入泥地,就像是真的成為雜草一般,漸漸的她在草地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也是這樣的陽光下,江依芽站在碧水派前看着張懷若被宋淩斬在劍下,江依芽渾身僵硬地往後退,可所有人都看不見她。

唯獨只有張懷若眸中淡然無畏,一雙含情眼還是那般平靜深邃,他口含鮮血,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所站的位置。

随後,天塌了下來,烏壓壓的一片壓得她心口悶,天地倒懸,日月輪轉,周遭換了副樣子,眼前碧草連天,山青水闊,仿佛天下太平。

江依芽擡手看向自己的身體,變小了,她站在湖邊透過湖水看到了小時候的模樣。

“哥哥——”

有人在她背後喚了一聲哥哥,那個聲音像是她,江依芽迅速回頭去尋那個聲音,只有年幼的她站在草地之上,沒有任何人。

江依芽走近另一個年幼的自己,兩兩相望,另一個她并沒有看見江依芽,只是伸手從江依芽的虛影穿了過去。

另一個她愣愣的撿起了地上的花,江依芽垂眸看去那花并不陌生,是青芽花。

為什麽會長在這裏,長在霧林之外的地方。

還不等江依芽想清楚,夢境中的一切坍塌,一道聲音擊碎了這場夢。

“江姑娘。”秦聽将江依芽叫醒,屋內有床她不明白江依芽為什麽要睡在地上。

江依芽朦胧的睜開眼,夢裏的畫面讓她摸不着頭腦,她從來沒有過什麽哥哥,又怎麽會叫人哥哥。

“江姑娘。”

秦聽見她不答應又叫了一聲,而後問道,“江姑娘為什麽要睡在地上?”

“我不知不覺的睡着了。”江依芽凝眉答道。

這話說得讓秦聽犯難,她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招待不周的緣故,竟然讓客人是睡在地上。

“是不是拂恩又去貪玩了?”秦聽左右張望都未瞧見拂恩的身影,明明是該他來照顧江依芽的,現在卻不見蹤影。

江依芽不想惹些不必要的争端出來,急忙說道,“不是的,秦姑娘我真的只是不小心睡着的。”

秦聽不好再說什麽,扶起江依芽,天邊的暖陽逐漸變成昏黃的餘晖,“江姑娘,小青峰夜裏寒氣重,不要睡涼了。”

“別江姑娘的江姑娘的叫了,你喚我一聲姐姐來聽聽。”江依芽眯起眼邪笑着調侃秦聽。

聽聽?

秦聽眸光凝滞,愣了好一會,從來沒有人叫過她聽聽,聽聽這個稱呼未免太過親昵,她才和江依芽認識不到半日。

想着這個稱呼秦聽不知不覺間臉上起了霞雲,比這天邊的黃昏還好看,江依芽調笑她,“你在想什麽呢?叫不出口?叫我子虛就好了。”

“喔喔。”秦聽回過神點頭如搗蒜,“那你直接叫我秦聽就好。”

江依芽勾唇一笑脫口而出,“秦聽,将來你一定是個名揚天下的少女!”別的什麽話說不好,唯獨在讨好奉承這一套江依芽是最擅長的。

天色漸沉,月上枝頭,秦聽晚間并未再去修煉,看上去是怕江依芽再做出些什麽事來,索性秦聽就在院子裏研究暗器。

江依芽則坐在草地上,一會東走走,一會西看看,總歸是顯得發慌,反倒是一直安靜的秦聽十分專注,引起了江依芽的好奇。

“你在幹嘛?”她靠近秦聽的身邊好奇的問她。

桌山擺着極細的銀針,以及她的飛镖,各種各樣能要人命的小東西,不虧是青峰派的暗器天才。

秦聽認真的擺弄,幽幽嘆氣道,“還是不夠細。”

江依芽雙眸掠過一陣疑惑,伸手捏起一枚銀針放在眼前打量,捏在手中幾乎無感,就這樣的細的針,秦聽卻還覺得不夠。

“這已經很細了啊。”江依芽放下銀針,不由得反駁秦聽的說法。

秦聽取下頭上的發釵,發釵尾部的珍珠被打開,裏面仍舊是銀針,而發釵的尾部猶如尖刺。

少女烏發如瀑般的散落,垂在身前肩後,月光垂憐秦聽,銀輝渡在她的身上,眉目輕蹙,眸若秋水泛起漣漪。

江依芽不願看見一個小孩傷心,再加之秦聽還是個漂亮的小美人,在小青峰養傷也算是了托她的面子。

“銀針再細,數量有限一旦用完難道你要肉搏嗎?”江依芽嚴肅說道,青峰派重暗器,善遠戰,總不能要近身肉搏,這是大忌。

她說的這些秦聽都懂,因此她不僅在暗器這一塊有所研究,還有近身的戰術,都在不斷的練習。

“我知道。”秦聽沉聲回答。

江依芽坐在她的對面問她,“除了這些暗器,你就沒有別的了嗎?”這些暗器都是最普通的,就連平常的普通人都會用,只是不夠精細而已。

秦聽取下手腕處的兩柄便攜的軟劍,“這是我用青峰派的藤條與特殊的礦石打造的,韌性有餘,鋒利無常,隐于袖腕。”

這個東西勾起了江依芽的昨晚在林子裏的記憶,“你的衣裳是不是有玄機?”從袖口處射出的銀針與飛镖,不依靠靈力但憑的是實物。

她的箭與弓都是依托靈力極其耗神,但秦聽不同她的東西不僅能克制妖,還能不過多的損耗靈力。

此話一出,秦聽又驚又喜,“你竟然看得出來?”

青峰派非本門弟子是不可能知曉這一層的,幾乎門內的每位弟子的衣裳都內藏玄機,你不知道衣裳的那一層裏藏了暗器。

秦聽站起身來抖落身上的暗器,桌面上的不算,她身上跳一跳就有許多的銀器哐當的在響,最後地上累成一座小山。

“這麽多!?”江依芽驚愕之餘,生硬的咽了口氣,忽然間感覺背上一涼,那天秦聽背着她回來的時候,原來她是在與她的暗器摩擦。

“其實還有的。”秦聽語氣輕快,聽上去心情很不錯。說罷,秦聽又要開始抖落,江依芽不願再聽噼裏啪啦的響聲。

“好了,秦聽,你這些卻是夠殺好幾十個人了。”江依芽出聲攔住她。

秦聽失了興致恹恹的坐下,臉上再次起了愁容,“就是因為太多,我無法将每一件暗器上附上靈力。”

如果不能都附上靈力,那就會和普通的銀針沒什麽區別,這對修習之人來說不過是撓癢癢。

江依芽聽完不由得也跟着蹙起眉頭,想要為這麽多的暗器都附上靈力不是個好活。頭一次江依芽覺得武器太多也是一種煩惱,不過要解決秦聽的問題,不是什麽難事。

“那你為何不舍棄一些暗器?”江依芽好奇的問她。

秦聽輕晃腦袋,為難說道,“青峰派的暗器衆多,很多弟子都是以藏得暗器越多越厲害。”暗器越多,利用的幾率越大。

哪有舍棄暗器的道理。

江依芽眉心擰起,“可這麽多東西妨礙到你了啊。”

“沒有啊,輕便,不至于會妨礙我。”秦聽望着地上細細密密的銀器,在月光下閃着漂亮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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