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NO.27
NO.27
四周竄滿了好聞的氣息。
和他卧室中的香薰味道相近。
鼻尖好痛。
聽見一下快過一下的心跳聲, 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
周南珞暈頭轉向,雙手随便劃拉了兩下,忽然摁在了腹部。
又軟又硬, 凹凸不平。
被觸碰的身體不可遏制一僵。
再往下。
指尾掃到了一處滾燙的軟肉。
很快。
軟肉也變得僵硬。
這下。
可真是。
貨真價實的又軟又硬,凹凸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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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珞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瞪大眼朝他看去。
裴景以雙眼微合, 眉頭微皺, 沒有醒來的痕跡,唇角崩成一條直線,仿佛在忍耐着什麽。
前方的司機轉過頭,催促兩人給錢,又在一瞬間洞察了後座的情況:“小美女你這朋友喝醉了。”
醉了?
周南珞愣了愣。
剛才還好好的。
怎麽忽然就醉了?
湊過去聞了一下。
還真聞到了一股很淡的酒氣。
好像也對。
人家又不是她, 來酒吧不喝酒, 難不成坐着抓奸啊?
“這種情況我遇到很多次嘞。”司機說,“現在年輕人愛喝洋酒, 前期沒什麽感覺,後勁兒十足。坐車後更覺得暈乎乎的, 下車就吐。”
這樣啊。
周南珞雖然沒體會過。
但也有所耳聞。
裴景以的眩暈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快把人弄下去吧。”司機生怕他吐車上,着急道,“我得接下一單了。”
“哦好。”周南珞回過神來,将人向另一個方向推了推。
裴景以像沒骨頭似的, 靠在後座椅背上。
仿佛真的醉了。
結賬。
下車。
他勉強撐起來自己。
只分了一點重量過去。
讓她感受到重量, 又不至于被壓垮。
呼吸掃在周南珞的脖頸處, 酥酥麻麻像螞蟻在心髒上攀爬。
她輕輕咽了口唾沫。
輕聲問:“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
“酒量也不是很好嘛。”
“……”
路燈下, 裴景以的長發與她的糾纏在一起, 被光暈染上暖黃色。
不知道什麽時候。
他忽然在脖子處哼了聲。
周南珞怕他想吐,正準備開口, 又聽見很低的一聲。
“沒醉。”
“什麽?”她湊過去聽。
“我沒醉。”他說。
“……”
是是是。
一般喝醉的人都不會覺得自己醉了,周南珞翻了白眼,懷疑自己那天也是這個樣子。
他睜着霧蒙蒙的瞳孔。
光暈忽然淡去,襯得眸色格外淡。
“我看你坐在那裏不開心,才不小心多喝了幾杯。”
“什麽?”
周南珞愣了愣。
裴景以又抿了唇,不想說話了。
他重新将嘴唇放在她的脖子處,吐出的氣息抓心撓肺。
周南珞心髒慢了幾拍,想問出什麽:“你什麽意思啊?”
“周南珞。”他又開口。
她緩緩屏住呼吸。
他問:“你坐在那裏不開心,為什麽?”
是因為——
“你青梅竹馬身邊的那個女人?”
周南珞倒是沒有不開心。
就是覺得無聊。
想到被他看見這種情緒,心髒說不出什麽感覺。
但被人關注的感覺還不錯。
周南珞柔聲安慰道:“我沒有不開心,可能是光線不好。”
裴景以嗯了聲。
“所以你因為這個喝了酒?”
“也不全是。”
“……那是什麽?”
“還有就是。”他語氣幽幽的,“聖誕節一個人吧。”
一個人過節是挺可憐的。
周南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兩句,卻不由自主開始走神。
她在想剛才那句“寶貝”。
一個男人,要在喝醉後無意識地喊出這句話,肯定是心有所想。
他在喊誰呢。
總不能是在喊她吧?
将人拖回了出租房。
開燈。
推開一層的卧室。
一股木質的清香混合着墨汁味撲面而來。
床鋪上散落了幾張畫畫的紙張,她咦了一聲,奇怪他怎麽把繪畫的工具拿回卧室了。
伸出手夠了兩張。
晃眼間看見了繪畫的內容,竟然不是上次那般醜得人神共憤。
而是一抹背影,站在山上——
眼前忽然伸入一只手臂。
立馬将畫紙翻了個面。
周南珞頓時有種看了人家隐私的錯覺,站直了身體。
哪想到他剛才靠着自己,此動作下,帶着她向前,反身将人壓在了床榻上。
周南珞仰躺着,雙手撐在他胸前,心癢得喘息。
雙眸像受驚的小鹿,睜得大大的,瞳孔微顫。
喪失了平靜。
裴景以将錯就錯,湊了過去。
幾乎就要親上來了。
周南珞屏住呼吸。
呼吸灑在彼此的肌膚上,絨毛顫動。
香味融合着酒氣,像心髒上的樂符,小幅度地跳動。
忽然,他又低聲喊了一聲:“寶貝。”
她僵了一下。
擡眼看他。
彼此的瞳孔被光暈籠罩,蒙上了薄薄的霧氣。
他醉了。
好像還醉得不清。
要放在以前。
高傲冷漠的裴景以怎麽可能頻繁地念出這兩個字。
所以,他把她當做了誰?
周南珞手一動,觸碰到一張被遮蓋的畫紙。
樂譜停了下來。
回歸于平靜。
她擡手将人推開,裴景以順勢倒在床上,呼吸勻稱,仿佛醉得睡着了。
周南珞坐了起來。
看着那張陷入枕頭上的好看側顏,心裏忽然不是滋味。
他說喝酒“不全是”因為她。
聖誕節只身一人,寂寞難受,有沒有可能是他想約的人不在?
又想起了昨晚的胧月流河。
真的是為她準備的嗎?
他又不知道她喜歡這個。
準備這樣一場驚喜耗時挺久的。
他又不知道性別早被發現了。
說道歉多少有點牽強呢。
他最開始說自己有約,後面又被“鴿”了。
是不是,就是畫上的女生?
合理。
很合理。
周南珞一下子坐起來。
抿了下唇。
胡亂将被子搭在他身上,周南珞沒忍住多看了這張臉兩眼,指尖觸電一般收回。
她想什麽呢。
關她什麽事?
一個合租室友而已。
可能下個月就搬出去了,她好像想得有點多。
壓抑着心跳聲,她飛快地坐起來,從他房間逃跑。
與此同時,裴景以緩慢地睜開眼,瞳孔清明一片。
漆黑的房間寂靜無聲。
他拿出床上那張畫紙,就着無光的環境看了過去。
畫中人站在山上,眼前架着望遠鏡。長發落于肩上,頭頂的月色撩人。
他勾唇笑了笑,重新将畫紙抱在了懷裏。
……
“我知道你上班水,沒想到你上班能這麽水啊,女神。”寧玮用手肘戳了戳人,一言難盡地看着她。
周南珞回過神。
看着公衆號的文字,半小時寫了兩行。
寧玮問她是不是聖誕節沒過好。
确實起起伏伏。
尤其是今早發現崔喆饒居然把自己拉黑,直接把她看笑了。
從小到大吵架這麽多次,她被拉黑過無數次,由着這位幼稚大少爺的脾氣。
但這次就不會這麽容易妥協了。
周南珞決定,他要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不再主動找他。
“沒。”她随口否認,擡眼間看見魏嫣從主編辦公室走出。
“最近她變化還挺大。”寧玮看在眼裏,忽然說。
“嗯?”
“居然開始化妝了。”
周南珞不怎麽好奇,畢竟人家化不化妝對她的影響并不大。
“她以前好像也挺好看的吧?”
“哪有啊,以前都是素面朝天死氣沉沉,哪像現在,每天喜氣洋洋,眉目含笑的。”
“肯定啊。”周南珞說,“從前那個多醜啊,現在這個多好看啊。”
還是個黃金單身漢。
不知道令多少單身女性折腰。
最近的公司,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正聊着,始作俑者喊了她一聲。
說要帶着她出外勤。
周南珞挺驚訝的,指了指自己:“我嗎?”
“嗯。”徐源收拾東西,“是個難搞的人,你去正好合适。”
“……”
她警惕地看着他。
“放心。”徐源笑了笑,“不是unh。”
“……哦。”
“人家可沒有閑心再接收一次采訪。”
不是就好。
周南珞頓時又恢複了輕松。
“采訪完你也好好寫稿。”徐源嘆了口氣,溫和地說,“別每次都撒手不管,績效很不劃算。”
Unh只是個讓人不舒服的意外。
她又不傻。
将自己的勞動成果拱手讓人。
“好。”她點點頭。
采訪時間在下午,對方确實是個難搞的老男人,但周南珞的腦回路向來很對這些“怪人”的味兒,居然進行得異常順利。
徐源心想果然沒選錯人。
結束時已到了下班時間。
他看了看手表,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吃什麽?”
“壽喜燒行嗎?”
仿佛知道她喜歡牛肉,他偏頭看向她。
所以原本想要拒絕的話,被周南珞咽進了喉嚨裏。
徐源找了家附近的店,環境還不錯。
她吃得很滿足,結束後乘了他的順風車。
“我記得你家不是在另一個方向?”她輕皺眉頭,懷疑自己記錯了。
“來這邊有點事,找個朋友。”
“哦。”她不疑有他。
到達樓下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像一塊深色的巧克力。
光暈灑在前方的道路上。
徐源看見一道背影。
身姿款款,長發落在肩頭,優雅地将垃圾袋,丢入了垃圾桶。
察覺到光線,背影站定,側顏冷淡。
即使這麽刺眼的光,也只讓他皺了皺眉頭。
莫名的,徐源總覺得這個背影在哪裏看過。
說不上的熟悉感。
勾起來他深處的記憶。
但回憶太快,還沒來及捕捉,又被周南珞打斷。
“停一下。”
她拍了拍窗。
徐源踩下剎車,恰好停在裴景以旁邊,看清了他的模樣。
哦。
難怪覺得眼熟。
原來是周南珞的美女室友。
“就送到這吧。”她說着,從副駕駛跳下去。
裴景以站在暗處,看着她朝駕駛座招手,光暈将發頂照得毛茸茸的。
“你來丢垃圾啊?”
“嗯。”
“不是可以丢門口嘛。”幹嘛跑下樓。
“我喜歡。”他雙手插進外套裏,涼飕飕的,“又去聚餐了?”
“沒呢。”周南珞說,“我和徐主編吃飯去了。”
“……”
要不是黑色遮掩,幾乎能明顯得發現他臉色的變化。
“周學妹。”
徐源沒走,忽然從駕駛座下車,單手搭在車門上。
兩人轉頭看向他。
後者俊朗的容貌上,勾起一抹溫和的笑。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
“前兩天我出外勤,碰見了你在高中學校的同桌。”徐源笑了笑,“當年我來找過你幾次,他居然還認得我。”
高中同桌?
周南珞愣了一下,倒是想不起這麽久遠的長相了。
“他一月份要結婚了,給了我一份請帖,要我一定要通知你。”
畢竟是班上的女神級人物,當時深受班級男生的喜歡。
同桌從高一就暗戀她了。
仿佛是對初戀的緬懷,男生總是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執着。
周南珞想了想,點頭:“那把他的微信推給我?”
“行。”
她正準備走,徐源又開了口,“還有件事,李衡好像這次也要去,你……沒關系吧?”
聞言。
周南珞停下了動作。
而裴景以視線一凝,皺起眉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