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NO.57

NO.57

為了獎勵24小時會疼人怼人的女友, 裴景以在夜晚“付錢”的時候,要比頭天晚上更賣力一點。

周南珞摟着他的後肩。

從接觸的地方,其實也能感受到情緒的波動。

當年的裴景以, 其實很容易走向歧途。

家庭環境,生活方式, 未來抉擇。

如果不是遇到她……

裴景以想到此處, 加重了力量。

他想。

如果不是遇到了她。

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

季節邁入四月, 草長莺飛,陽光日益熱烈。

《占運》新刊銷量突破新高,公司總部終于下令,确定保住了整個部門。

知名度打出去後,權重提升, 《占運》終于不再是一本名不見經傳的垃圾, 逐漸有相關著名人物前來約稿。

工作開始變得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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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以也很忙。

忙着應付郭嘉興,還有一個更重要的——

“畫展?”周南珞路過寧玮的工位, 看着她與同事小王坐在電腦屏前,興致勃勃看着某知名網頁。

“對。”寧玮點點頭, “震驚吧,unh竟然要開畫展啦!”

“……”

“你看。”同事小王指了指網頁上的某張圖片,“畫展時間初步拟定在六月中旬,大約會提前一個月預熱。”

“unh因為這次畫展, 特意接受了時報的采訪。”

時報位于藝術界最具影響力的期刊雜志, 可比嶄露頭角的《占運》要厲害得多得多。

連續的兩次采訪落得這樣的參差, 網上經過一片熱議, unh這個名字又小火了一把。

連帶着他過去發癫的事情又被傳了一遍。

“我發現現在的網友還挺喜歡變态的。”有好奇的同事也湊了過來, “有的作者不出名,原來是我們沒有他這麽癫。”

“……”

聽到別人說自己男友是癫子。

周南珞沒有良心地贊同。

“不過他居然現在還能開畫展嗎?”有人問, “他的畫不是早八百年前就被一把火燒了嗎?”

“他可以收集啊,我看好多展館都這樣,以最出名的畫家名字做噱頭,征集各路畫家的作品,然後聯合舉辦展覽圈錢。”

“unh需要圈錢?”

“燒畫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不讓人家這些年有點存貨嗎?”

“他不是封筆了嗎。”

“封筆了就再開嘛,一個畫家還真能下半輩子不畫了嗎?”

“而且他還這麽年輕,這麽帥。”

“……”

周南珞捧着牛奶杯,暈頭轉向地聽着,直接問本人:【你要開畫展了?】

蔣小一:【嗯。】

啊。

還真開呢。

所以前段時間忽然開始忙起來,原來是為了開畫展?

周南珞:【你哪來的作品呢?】

她看着對方真正在輸入中。忽然又後悔了。

周南珞:【算了!】

周南珞:【別告訴我!】

周南珞:【我到時候想要自己去開盲盒。】

蔣小一:【。】

“一票難求呢。”寧玮忽然開口,“網上都在說,按照unh的個性,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能被邀請。”

“估計到時候又是一片腥風血雨。”

周南珞眨了眨眼:【作為家屬,藝術家可以免費贈予一張入場券嗎?】

蔣小一:【應該不能。】

周南珞:?

蔣小一:【除非有人願意賄賂我。】

她慢吞吞地打出幾個字:怎麽賄……

蔣小一:【在晚上。】

周南珞:……

她面無表情掐掉手機。

“可我怎麽聽說是全開放的?”

“真的嗎?我怎麽覺得不像他。”

“不止呢,我還聽說他允許媒體進入,這次要公開露臉!”

“?”

“我不信哈。”

“兩分鐘前我是信你的,現在我懷疑你的消息全來自于你自己的想象。”

辦公室激烈地争論着露臉與不露臉,性格與不性格這件事,周南珞站在角落,戳了下寧玮的胳膊。

“嗯?怎麽啦?”寧玮問她。

“你哥最近有空嗎?我男朋友想為上次的事情道個歉。”

“寧玦啊?”寧玮愣了愣,不在意地害了聲,“沒事,他開店呢,每天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顧客,神經病多的是,上次也不是什麽大事。”

“……”好像意有所指。

“他覺得不太好呢。”周南珞說。

“這有什麽不好的。”寧玮說,“後來想想砸錢多好啊,就他那奶茶店的營業額,就你男朋友來的那天最高。”

“……”

“以後,也請繼續用錢來羞辱我好嗎?”

“…………”

不曉得她是真覺得沒事,還是情商高。

周南珞也沒強求,只說:“你可以問問他,實在不想見面也行,可以給我一個聯系方式。”

“好,沒問題。”

-

收到周南珞消息時,裴景以正将車開到她公司樓下。

負心女:【186xxxxxx,寧玦的,直接在電話裏說吧。】

他将號碼複制下來,乖乖地記下來,很快地打通。

“喂您好。”年輕又富有朝陽的聲音,就像此刻西斜的日光,溫暖卻不刺眼。

但他還是覺得受到了幹擾,擡手将遮陽板折下來。

“我是裴景以。”

“……”

“你效率挺高的,我剛把電話發過去,你就打過來了。”

“應該的。”裴景以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拿出畫板,“主要是為了接女朋友下班,我現在很閑。”

“……”

“今天打電話給你,主要是為上次在奶茶店的事道歉,還有你之前送到家裏的玫瑰,我沒送給她,‘獨吞’了。”

“……”

“誠心的,真的。我充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虛心教改,你接受我的道歉嗎?”

也不知道對方聽懂了沒有。

裴景以又喂了一聲。

寧玦嘆了口氣:“行,接受了。”

“好。”裴景以的尾音揚起了,正準備挂斷電話。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道歉。”寧玦又說,“你只是看在周南珞的面子上,才不得不妥協。”

這樣的人,紮根的性格,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裴景以看着畫板,筆尖停在上面。

寥寥幾筆落下,人物的輪廓基本确定。

“你錯了,我不是‘不得不’妥協。”

裴景以看着畫上的人,淡聲開口,

“我之前确實做錯了,以上我說的話,全是發自內心,沒有一句撒謊。”

但他的反思,從來只圍繞她而進行。

她不開心了。

那他肯定就做錯了。

“我是心甘情願的妥協。”

人人心底有标準。

有敬畏的底線。

有禁锢的囚籠。

而他的這些——都來自于她。

他可以為此成為瘋子。

自然,也能成為正常人。

-

時間劃至下班時間,他等了一會兒,終于看見樓底出現了相見的人影。

周南珞總是第一批下班的那幫人。

背着小挎包朝他奔來,揚起笑臉。

“你來多久啦?”

有時候問他不算數,得看他手中的畫。

“你又很早來了?”她看着那張90%完成度的成品。

“還好。”裴景以将工具丢在後座,“我沒什麽事。”

“忙完了?”

“還沒,快了。”

“哦。”

“郭總的畫呢。”

“還在準備。”

她将安全帶系好,見他将導航設置在某個陌生的目的地。

“不回家嗎。”

“先在外面吃飯,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呀?”

“到了就知道了。”

晚飯後的天空像被打翻的墨汁,向四面八方暈開。

她不知道他在守什麽密碼,但他全方面信任。

當高樓大廈從視野中褪去,一座氣勢磅礴的展館躍于眼前時,周南珞立刻明白了他的目的。

這不就是今天在寧玮電腦上看到的照片?

她将窗戶搖下來,驚訝道:“你要提前讓我進去看看?”

“沒,這樣,到時候就沒有驚喜了。”

車輛越過做工考究,設計感十足的正大門,從側門駛入。

門位認出他的工作證,然後禮貌放行。

周南珞望着外面:“那你今天帶我來幹嘛?”

他揚着下颚,輕聲說:“馬上你就知道了。”

還挺神秘。

驚喜還能有兩次嗎?

抱着好奇的态度,她從側門電梯進了展館,什麽都沒看到。

裴景以牽着她,左轉右繞。

很快在走廊上,看到一閃寬闊宏偉的展廳大門。

“來。”

他帶着她靠近,推開門。

偌大的展示廳,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幅畫。

是那張拍出天價的《怪癖》。

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郭總的收藏館運來,到了這裏。

但又不止如此。

這幅《怪癖》在光影的折射下,似乎又和之前見過的時候不太一樣。

當她跟着裴景以的腳步越過《怪癖》後,才終于知道到底哪裏不一樣。

——這後面竟然還有一幅畫。

正是之前在藥廠房見過的、擁有她人影的那張。

靜谧的流光此刻溫和的灑在上面。

像價值連城的珍寶,在閃爍着光。

就連沒有藝術細胞的周南珞,此刻也感嘆。

真的很美。

尤其是兩幅交疊在一起,更具有沖擊感。

她幾乎就能想到,到時候展館開啓時,帶給國內外的震撼。

“你把它們都搬來啦?”周南珞小聲地,仿佛怕驚擾到它們。

“嗯。”裴景以點點頭。

“是想提前讓我看看它們嗎?那到時候不是就沒有什麽驚喜感啦。”

他擡起手腕,注視着手表上秒針和分針。

等到秒針輪過一圈,分針快要走向九點三十三分時,才緩慢地搖搖頭。

“不是。”他說。

周南珞一愣,茫然地問:“那你帶我來幹什麽?”

舌尖輕輕劃過後槽牙,他将人拉近懷裏。

鼻間聞着熟悉的香氣。似醉人的毒。

淡薄的光掃在他的瞳孔裏,藏着柔和的,清澈的,眷念的情緒——

“寶貝。”

“我想和你在這裏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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