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暧昧期時限

第42章 暧昧期時限

“你……什麽時候醒的?”

傅勻電話挂得很快,攏共都沒說到五句話。而我因為不知道和他說話的到底是何榆還是宋歷,也不知道那邊說的談話內容是什麽。我是想問的,但我有些緊張。

“你剛剛親我的時候,喬淺。”

我渾身一震,一個激靈感覺全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莫名有種做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一樣。

這種感覺和高中打架被老師發現的那種感覺還不一樣,我保證,我高中打群架那會兒被老師發現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絕對跟現在這種感覺不一樣!

我扯出一個笑容幹巴巴笑了兩聲,沒敢回頭,也不知道傅勻現在是什麽表情。

“是嗎哈哈哈,我剛剛還以為你在睡覺呢,不對啊,我當時還讓你醒……傅總!你裝睡——”

我話還沒說完,肩膀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硬的力量,下一秒,我已經被傅勻按着肩膀轉了個身,以為就要和他來一場不得以的對視。

然而我錯了,在我還沒看清傅勻的臉的一瞬間,這人突然湊到我面前,手還摁在我的肩膀上,眨眼之間,他的唇輕輕貼在了我的唇邊。

我的大腦又空白了。

窗戶沒關,一陣風猛然襲來,掀起了灰色厚重窗簾底下的白色紗窗。

慣性作用之下我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傅勻借勢欺身而上,唇上的動作更明顯了一些。左手動不了,右手情不自禁往後摳住了窗戶邊緣。

這個吻和傅勻說要追我那個晚上的吻完全不一樣。僅僅只是唇貼着唇,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就那樣按着我,和我一起靜靜地站在窗邊。

傅勻總是知道什麽樣的東西最能打動我。

他知道需要有人逼我一把,于是他自己上陣了,現在他又知道需要有人如同細水長流那般的主動,于是他自己又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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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從來就是一個目标很明确,做事很迅速的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和他平時的工作經歷有關。

我們安靜地接了三十秒的吻。

“你,你幹嘛親我?”

我覺得空氣有些炙熱,不知道是因為傅勻發燒的原因,還是我的原因,總之這種空氣讓人忍不住面色發熱,垂眸想要避開視線。

“喬淺,你都清楚的不是嗎?”

我有些不忿,但又不敢正面跟他對吼,誰知道傅總的易感期會不會馬上又突然冒出來,然後把我抱在懷裏讓我喘不過氣,還要質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總之我小聲嘟囔道:“是啊我清楚啊,我是清楚啊,但我清楚就必須要我來說嗎……”

傅勻一直盯着我,那道明顯的目光讓人根本無法忽視。我微微掀起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很好,面色平靜,毫無波瀾,沒有笑容。

我有些慌。

我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正當我這麽想着,傅勻突然輕笑了一聲,擡手揉亂了我的頭發。

他體溫有些高,透過手掌心明顯地傳遞給了我。

“你說的對,是該我來說的,畢竟是我親了你。”

傅勻對說親、接吻這類的字眼毫不尴尬,甚至帶着“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感覺,我一向很喜歡他這種對任何事情都游刃有餘的摸樣。

“上次親你是因為我想追你,但你好像很想躲我,你會怕我。這次親你是因為我知道,我們應該是兩情相悅……”傅勻說着說着停下了,盯着我看了好幾秒後,他輕輕将頭抵在我的肩膀,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輕輕嘆出口氣,“喬淺,我也有很卑劣的心思。”

我好奇,窗外的風始終沒停,紗窗不時碰到我後腦勺的頭發,觸感不甚明顯但又及其具有存在感。

不自覺的,我的右手漸漸漸漸捏住了褲腿邊的布料。

我也是個卑劣的人,有些時候傅勻跟我說這些話,我恨不得他可以再多說一些。

我媽媽葉女士曾經說表達愛除了行動,其實有時候言語也能占很大一部分優勢,她原意是想讓我能多說說話,雖然高冷長得又很不錯的學霸在學校是很吃香,但葉女士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不對勁。

喬先生和葉女士都曾經想要補救,但那個時候,我做了一次好孩子。

我跟他們說小喬同志什麽時候哭了,什麽時候吃了輔食。

葉女士在忙碌找工作、喬先生又在工作的那個暑假,是我和小喬同志單獨相處的最長的一段時光。但是很可惜那個時候的小喬同志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麽,他只知道在我說話的時候要麽瞥一眼然後翻身睡去,要麽傻笑。看起來一點都不像Alpha,就是一個普通寶寶。

我其實對他說了很多話,我還告訴他我很感激也很期待他的到來,可惜小喬同志一句都記不得。

高三的我陷入了不同的忙碌環境中,老師對于這種事情向來是喜聞樂見的,有時候他們甚至不會想知道你身上到底經歷了什麽,他們只是樂意看到你拼命學習的摸樣。

就像我當年高二成績突然下滑得厲害一樣,我只是被叫去辦公室問了兩句。

他們會問我,我應該怎麽解決。

我開始讨厭交流,開始不希望變得和別人不一樣,開始覺得逆來順受也是一件好事。

離開家之後,我幾乎沒有任何機會說真心話。

我變得無比迷茫。

後來我大學時期的那個熱衷于追星的,基本一周換一個流行發色,每次出現都像糖果一樣誇張的Omega前男友,在我們和平分手後的第三年聽說了我極其艱難的處境之後,問我要不要去寫劇本,他有一點渠道可以幫幫我。說憑我的學識,就算不要學歷也肯定能闖出一片天地。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答應他,畢竟在當年口袋裏只剩下了100塊錢的,需要獨自生活的普通Beta,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後來,我見慣了娛樂圈裏各種各樣的假話和谄媚,也對各種包.養、潛規則或者更下等的交易司空見慣,再次加深了我對對待別人一定要戴上面具這一道理的理解。

真心話我聽到的太少。

我遇到的Omega們其實會對我說真心話,但就像是透過我在向另一個人表述愛意。我不怪他們,我知道在他們的故事裏,或許處境比我更複雜更糟糕更沒有辦法,我唯一做的,只是為他們提供了人生困難處的一點點幫助,最重要的是,即便分手,我們也成為了很不錯的好朋友。

我一直覺得我對于Omega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好像我生來就應該是這樣,只是出了一點點差錯。但仔細想想,這一點點的差錯也沒有給我帶來多大的損失。

現在我遇到了傅勻,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說想追我,為什麽會說喜歡我,但他對我說這些話時,我的心髒跳得很快。

仿佛……他的全部真心,都是對我一個人的,是對喬淺一個人的。

而不是透過喬淺去跟別人表達愛意。

我已經太多年沒感受到這種直擊心靈,快要令人窒息而亡,毫不收斂的愛意了。于是我變得貪心,渴望能得到更多。像是要把前面很多年,所有的空缺都填上一樣。

我當然知道這對于傅勻來說不公平。

“什麽卑劣的心思?”我垂眸輕聲問他。

傅勻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以為是他不想說,又補了一句:“如果難以啓齒那就讓它成為秘密好了。”

“想把你關起來,想你只能見到我一個人。我想每天回家都能看見你,不管你是在看書也好,看電視或者寫你的東西都好……我只想你能看見我,然後跟我說一句‘辛苦了,歡迎回家’。”說着說着傅勻自己都笑了,“我的心思很卑劣,我一直不敢跟你說。喬淺,你屬于自由。無論什麽時候。”

“傅總,我發現你在易感期的時候真的很會。知道霸總小說裏都是怎麽寫的嗎?這個時候通常Omega會被Alpha拖到床上晾晾醬醬,生米煮成熟飯,再來一波易感期結束後的不可思議反應。于是那些Omega逃的逃,心碎的心碎,自我淪陷的自我淪陷。我想,要是他們能遇到你這樣一個易感期還能努力好好說話的Alpha,大概都不用糾纏後面幾個月甚至幾年,當場就被你感動得痛哭流涕淚流滿面然後答應嫁給你。”

我企圖把話題往輕松一點的方向引,我的卑劣除了想他多說一點,還想讓他多愛我一點,想讓他知道我和別人不一樣。

想以一個Beta的身份,名正言順待在他的身邊。

“……你呢,喬淺?你會是什麽反應?”

我微微推開傅勻,他擡起頭看向我。

白天的光線總是比夜晚明亮許多,讓我一眼就能看出傅勻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

他的眼睛這兩天總是布滿紅血絲,瞳孔像是被一層薄霧籠罩,但他又在盡力地想要争取些什麽。而傅勻的身體反應我更是從前天晚上就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我只是讓自己刻意沒去在意——要清楚畢竟都躺在一張床上了,蓋着被子純聊天屬于朋友之間的借口。

傅勻還比我大兩三歲,我能懂的事他能不懂?

我們兩個只是都在裝傻。

老實說我并不排斥和他有更進一步的行為,我也不在意傅勻是否有前男友,只要他現在說要追我不是假話,只要他給我的愛能一直維持這兩天的狀态,只要他不在易感期結束後突然給我來一個突發性失憶什麽的,我都很接受,并且接受良好。

黎小梨曾經評價我十分之“大度”,然後一個白眼接着翻到天上。

但其實我也會嫉妒的。

“傅勻,我不是Omega,也不會有那些反應。雖然有時候藝術來源于生活并在生活之上,但我仍然覺得這一切還是該分清楚。”

我深吸了一口氣,主動上前一步右手勾住傅勻的後頸。

“你還記得我來你家的那一晚,我在車上問了你一個問題嗎?”

傅勻看着我說:“你問我,我們現在該是什麽關系。”

我點點頭,微微仰起頭在他唇上輕點了一下。

上次他反問我,我回答是朋友。

這次我讓他問我了。

我回答:

“恭喜你傅總,我們現在變成暧昧期了。暧昧期時限是,等你清醒。”

作者有話說:

我的晚上好像變成淩晨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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