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強烈的心悸

第43章 強烈的心悸

很難想象我一個自己都生着病、挂着手、臉上青紫的人,竟然還能爆發出這麽大的潛力照顧傅勻,誠然我不覺得這是照顧,只是在感覺傅勻可能會餓死的時候單着手臂讓他的助理提來一些菜。

助理當時看我的眼神又驚恐又焦灼還有些不知所措。他死活沒放開拽着裝菜袋子的手。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表達了我誠懇的發問。

助理表情更驚恐了,眼神一刻不離我挂着的手臂。

“喬先生,你別告訴我您這個樣子還打算自己做飯?!”

我順着他的目光朝自己的左手看去,很好,何榆的技術其實不錯,現在都沒有散架。

于是我又看向助理,滿臉自然道:“……這樣有什麽問題嗎?我做飯其實挺——”

我話還沒說完,助理突然仰頭哀嚎了一聲,見他眼下的青黑,我猜想大概是這幾天傅勻完美地當了撒手掌櫃,而顧思無兩口子幾邊在跑也沒有太多精力完美管理業務。

助理先生應該承受了不少。

我疑慮了,開始思考讓助理先生幫着買菜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但傅勻手機裏就這幾個人!何榆得上班,顧思無兩口子現在大概在補覺,其它的一些人指不定是哪家公司的老總,翻來翻去我就知道且見過一個助理我還能怎麽辦!

破天荒的傅勻還死活不讓我出門,身上像是裝了雷達一樣,在我靠近大門,上一秒前腳剛跨出去下一秒他就能給我拽回去。當然我也不是沒試圖點外賣,但更離譜的來了——

各個商家像是提前統一了口徑一樣,此小區不讓普通外賣員進,于是他們不接。

我:“……”

我總不可能跟黎小梨打電話,跟他說,親愛的可不可以幫我帶一些菜過來?或者做好的飯菜也行。

他會高興到瘋的。但大概率可能被攔在小區大門當成什麽奇怪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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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會瘋的。到時候是出也出不去,什麽都完犢子。

“就您這樣!”助理的聲音幾乎提高了一個八度,在接近破音的邊緣來回試探,“手受傷,臉受傷,腦袋還檢查出來一點腦震蕩!您做飯,我怕傅總清醒過來會讓我卷鋪蓋!”

我的情緒都快被助理調動了,但手上仍然僅僅拽着裝菜袋子,毫不松動。

“要不……你也進來一起吃個飯,但我不确定你們傅總是不是會把你趕出去,昨天晚上顧思無也來過一次,但……被轟出去了,就……”

我花了點時間想了想措辭,這段時間裏我和助理面面相觑,沉默無比,紛紛從對方眼裏看出了欲言又止,和比言語更加振聾發聩的沉默。

幾秒後助理偃鼓息旗一般松了手,深深地向我鞠了個躬,“如果傅總清醒的時候問起來,您千萬得說我什麽都沒做,也沒來過這裏。”

我思索片刻,讓他稍等我一下。将食材放到廚房後,我去了趟卧室,傅勻睡得很安穩,當然他這兩天每天不是睡覺就是格外陰沉,清醒可以好好說話的時間屈指可數,我不堪其擾。

但又隐隐有些擔憂。

那天在他清醒的那丁點時間中表明态度後,我們兩個就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相處境地,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也不知道正式戀愛前什麽表現才算合理。

我之前的所有經歷中,一切幾乎都是水到渠成。偶爾的約會,偶爾的做飯,平時的相互不打擾給對方多留空間,這一次似乎都用不上。

老實說,我雖然和傅勻目前表明了态度,我之前的幾段戀愛經歷也确實是真的沒做假,但我……必須承認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情況似乎有些略微不同,而這一方面的認知又恰恰是我缺失的——我一直以為,哪怕我不是個alpha,就算談婚論嫁,那對方也應該是個beta或omega。

我對alpha的了解少之又少,再加上beta并不用如其他第二性別一樣強調各種生理課,我又刻意地不去關注,這種了解可以說和六歲小孩差的不多。

我沒想過我還會有這麽強烈的心悸,我也沒想過我會喜歡上alpha的,我更沒想過我能和傅勻在一起的。

一切的一切都跟做夢一樣。

然後我想試着做做飯,也許能知道我應該做什麽,應該怎樣和傅勻相處才會比較正常……或者說比較真實。

心髒可以跳得沒那麽快。

出來的時候我手裏多了一張支票。助理疑惑地接了過去,在看到上面的數字時整個人差點一蹦三丈高。

“我,我,我——喬先生,別是傅總要炒了我提前給我補償金吧?!”他的表情驚恐極了。

我搖搖頭跟他說:“傅總清醒的時候覺得這些天太麻煩你有些過意不去,想着說要補償你一點,等他之後好了還可以給你放個小假休息,總之就是辛苦你了。”

其實傅勻原話只有五個字:會給他放假。

還有一張支票。

我扯了扯嘴角,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比較自然。

助理愣了十五秒,然後整個人突然像是感動到哭了一般,“我這輩子為傅總工作也算是祖墳冒青煙了,我一定會更加賣力工作的!”

我雖然不理解但并不妨礙我露出一個公式化笑容。

礙于助理先生也是alpha,我擔心他會像顧思無那樣被不清醒時六親不認的傅勻轟出去,也打消了請他進來喝茶吃蛋糕的念頭,但是給他塞了一盒吃不完的蛋糕。

臨走前,就在門快要合上前的0.5秒,助理隔着門縫說:“喬先生,我是感覺好像什麽東西有點不一樣了,”他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後腦勺,繼續道,“您之後打算幹什麽呀,要到傅總身邊工作嗎?我好提前準備一下。”

誠然助理只是真誠地發問并真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應該準備什麽,我還是因為這句話愣了一瞬。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想的太多,也許是如今我的大腦偶爾會出故障,現在就是,有些時候,我會莫名其妙地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沉默一整天。

我知道這樣不好。

對了,和傅勻在一起之後該幹什麽呢?真的只是待在家裏等他,給他做飯嗎?這樣子我和那些劇本裏的omega又有什麽區別呢?未來就只能靠傅勻嗎?

我鎮定地沖助理笑了笑,“沒事,你們的工作該是怎麽就怎樣,不用太過于在意我,我有自己的事要幹的。”

助理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拿着支票愉快地離開了。

我必須承認,有些時候一些事只是看似解決。這一切原本都應該向着好的方向發展,我是這麽想的。

.

我二十七歲時自殺過一次。

雖然我很不願意親自說出那是自殺,和辛秋也只解釋說我是不小心那樣做。但收拾整齊的屋子,藏在櫃子深處僅有寥寥兩行字的遺書,又或者我出院後在窗臺處發現的刀片。我曾經有過很強烈的自殺意願。

如今我早已不記得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但我記得辛秋半個月沒讓我回家。他親自一個人去了我的住處,清理了所有的東西,回到醫院看我時格外冷靜,和剛發現我倒在屋子地板上、送我去醫院後的氣場完全不同。

像是判若兩人。

我一直跟他說我不是自殺,也希望他能替我守好這件事。辛秋做到了後一點,卻從來沒有相信我說的前一句話。

等我情況終于穩定被批準出院時,辛秋問了我三個字:

“為什麽。”

我在醫院大門旁久久沉默,我知道我沒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就如同很多次我産生疑惑,卻始終沒有答案一樣。

我一個人從醫院回了家,發現家裏的邊邊角角都被辛秋用泡沫紙包了起來,他在桌上給我留了一張紙條,我至今仍記得那上面的內容。

辛秋說,我不适合平平淡淡的死亡方式,如果今後還有這種感覺的話,記得讓他多叫一點人過來。

要走也得轟轟烈烈地走。

我看着那張紙條久違地笑出了聲。一個小時後,我給自己做了頓飯,雖然和溫容的廚藝相比好了許多,但仍舊不算好吃。

有些苦。

那之後我便努力鍛煉自己的廚藝,從書店買了不少烹饪書。黎小梨說他那段時間被我喂胖了十斤,達到了有史以來的體重巅峰,他要讨厭死我了。可即便如此,吃的最開心的也是他。

前兩年有一段時間,黎小梨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得不跟我合租。那天半夜,房間靜悄悄的,我只是出去上廁所,恰巧碰見了站在冰箱前一邊哭一邊吃蛋糕的黎小梨。

黎小梨很少有安靜不出聲的哭法,要明白,他那麽哭差點都讓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情緒也出了什麽問題。

要真是這樣,那我倆也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連這都要同步。

後來才知道,除了分手,黎小梨還被人打了一頓,身上全是傷口,被威脅,可他從來都沒和我說這些。

大半夜,黎小梨差點在我懷裏哭背過氣去,最後實在找不到話題,誇了一句我做的飯好吃。

第二天我差點學我媽年輕的時候,就差沒拿着刀往梁呈公司沖了。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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