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昔十九 破陣
第23章 昔十九 破陣
“速度好快!”當第六重陣法開啓的時候,連無寂也禁不住出聲言道。
“第五重陣法本該是修羅陣中最花時間的一重,可是這位李公子似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用到,更甚者,他壓根沒有破壞掉陣法中的銅人,簡直令人匪夷所思。”老者似乎對修羅陣前幾重都相當熟悉,尤其是第五重,老僧這時問他道:“前一次破陣的那人,跟施主是何關系?”
到了這時,老者也不再隐瞞,回答道:“他便是我的祖父。”
這個回答似乎已在老僧的意料之中,便聽他道:“原來是方施主。”
一聽老者姓方,一旁的沈沉陸不禁有些意外,前一位破陣而死的人沈沉陸再清楚不過,因為那人曾是玄門正宗的宗主,名叫方亦槐,只是他愛上了當時武林中的大魔女,那魔女最終被少林寺所擒,為了救她一命,方亦槐決意闖修羅陣,只可惜只闖到了第六重,而那魔女得知他的死訊後萬念俱灰,若非突然有了身孕,她早就選擇跟方亦槐一起走了,不過她生下孩子以後,雖然不再求死,但卻選擇以青燈為伴,削發為尼,再也沒有在武林中出現。
“今日擅闖千佛塔,是為我的祖母還願,她到死都惦記着祖父,後悔當初誤會了祖父,是以我戴着她的珠串,希望能代替她一觀修羅陣陣法。”老者這樣言道。
“原來如此,難怪你知道唯有上千佛塔才能觀陣一事。”老僧道。
這時,荊天獄和木成舟也終于明白了來龍去脈,雖然之前他們就知道是老者利用了他們二人混淆視聽,闖進少林寺後先一步上了千佛塔,而他們居然沒能察覺到老者的存在,可現在這樣聽下來,才知老者來歷不凡,且身懷絕技,他們在山下時竟然看走了眼,此刻不禁再一次看向老者,然而老者依然是老者,只是他的嗓音不再那麽顫抖,就算滿頭白發,臉上盡是皺紋,可一身沉穩之息只讓人感到高深莫測,他手中握着珠串,那珠串百轉千回,等了超過一世之久,終是等到了修羅陣再度開啓,此時老者拇指輕輕摩挲着青玉色的珠子,表情中充滿了懷念之情。
“只可惜,祖父只闖到了第六重。”老者低嘆一聲,道。
第六重,陡峭之間。
李鳳迤此時站在懸崖一頭,視線隔空望向另一處懸崖。
兩處懸崖相距百丈之遠,以李鳳迤的目力,也難以看清楚對面懸崖的情形,他最多只能看見懸崖正中被鎖鏈吊在高處的巨大岩石。
那岩石被劍削得極為圓潤,看起來像是一顆巨大的石珠,它被兩端鐵鏈緊緊懸在了高空之中,看似不會墜下,但李鳳迤從鐵鏈的拴法上能判斷出來,一旦有別的重量上了鐵鏈,那麽這顆巨大的石珠就會往另一邊傾斜以維持鐵鏈的平衡,只是傾斜當然不要緊,不過恐怕石珠的重量一旦偏移過了頭,那麽鐵鏈就無法承受多餘的重量,試想若有人運輕功走上鐵鏈,石珠因而慢慢往前方滑動,當一旦距離另一頭鐵鏈過近,将致使鐵鏈斷裂,那麽正在鐵鏈上行走且早已走過大半的人便将立時掉下懸崖,根本沒有任何活路,眼前這個高度望下去幾乎都是厚厚的雲層,令人不寒而栗,剛才李鳳迤試着丢了一顆石頭下去,也壓根沒能聽見回聲,這顯然是相當恐怖的一重,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山巅的風大得驚人,光是站立就有些許勉強,若是站在鐵鏈之上,不用內力的話恐怕随時都會被風吹下去,李鳳迤暗自思量過鐵鏈卻不會使石珠滾動的辦法,能想到的就是需要另外一個人配合一起才能安然渡過,只不過此重陣法雖然真有另一個人的存在,那人也絕不會配合他的行動。
李鳳迤想了想,忽地運起內力朝對面的山巅出聲道:“四師兄,可否露面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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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隔了百丈遠看不清楚對面的情形,但人影的動靜還是可見的,李鳳迤這時出聲,為的是想試着确認對面确有護陣僧的存在,然後再來考慮下一步該如何走,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故意不現身,一直到他上了鐵鏈之後才現身幹擾的可能。
“你的五位師弟我都見過了,該輪到你露面了吧?”在破陣之前,李鳳迤并不願意透露真相,若然告訴了他他那五位師弟都沒有死的事實,這位護陣僧恐怕會成為自己破陣的助力,可這會讓李鳳迤有一種作弊的感覺,就算他保下了其他五位護陣僧,也依然想用自己的力量來破陣,這雖然與他想要救一心的目的有所矛盾,但一碼歸一碼,破陣和救人,對他而言就像魚和熊掌,他哪一個都不想錯過。
他的話音落下,對面山巅之上果然出現了一個僧人的身影。
“閣下既然闖過了前五重,那這一重盡管拿下,一護奉陪到底。”護陣僧一護一樣用內力将聲音傳遞了過來。
“原來叫一護。”李鳳迤喃喃地道,這才又用內力道:“你是出家人,出家人一言九鼎,這一重的破解之法其實就在你的身上,我說的對嗎?”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一護反問道。
“不是便罷,但若是,還請一護師兄從現在起做個旁觀者,不得出手打擾我破陣。”李鳳迤道。
一護聞言一愣。
李鳳迤接着再道:“我已經準備好了,請一護師兄接招。”
他話音落下,忽地運力起掌,利用山巅吹來的風力,糅合進入掌風之中,漸漸的,這股力量被李鳳迤運成透明的球形,随即,李鳳迤轟然一掌,便将這股力量推至另一座山巅,也就是護陣僧的方向。
緊接着,李鳳迤運起輕功,一步踏上鐵鏈。
一護擡起雙掌接下李鳳迤的一掌,同時也一并接下了那透明卻充滿着力量的球體,一護瞬間明了了對方将要如何破陣,可為時已晚,或者說,就算明了了,也因為李鳳迤推出的掌力而失去了選擇的餘地。
就見李鳳迤用最快的速度在高空中移動,同時如他所料,那巨大的石珠在力的平衡的原理下,慢慢朝護陣僧的方向滾去,眼看,石珠的重量就要将護陣僧一頭的鐵鏈崩斷,但偏偏方才一護回了一掌,這就使得掌力帶動了李鳳迤運出的透明球體往李鳳迤的方向滾動回去,而一護想要将之收回已經來不及,李鳳迤一面走,一面也擊出一掌,但這時主動權在他,他只需要将力道控制恰當,并将方向打得微微偏下,就能使球體停在鐵鏈上從而造成讓石珠停止滾動的障礙。
石珠一旦不再往前滾動,那鐵鏈就暫時不會崩裂,李鳳迤一下子越過石珠,他這一越過,石珠便又慢慢往中間滾動了回去,一護想看他如何越過那顆透明的球體,卻見李鳳迤的黑色披風驟然被風吹起,也沒見他在鐵鏈上着力,就整個人躍上了那顆球體,一人一球驀然交錯而行,李鳳迤剎那間落到了護陣僧所在的山巅,而那球體一下穿過鐵鏈“砰”的一聲擊向對面山峰,頓時将山峰打得凹陷了下去,岩石紛紛掉落,同時引得鐵鏈和石珠晃動不休,在高空中發出“哐啷哐啷”的響聲。
“這個陣法的奇妙之處,其實在于四根鐵鏈分上下兩股承重力,上兩根僅能承受人的重量,下兩根卻能承受石珠的重量,而這四根鐵鏈交織在一起,就形成了如此奇妙的局面,真是令人佩服萬分。”李鳳迤落了地,不禁回過頭看向那仍在晃動的鐵鏈和石珠,出聲道。
一護冷哼一聲,只道:“既然閣下已經破陣,那便下山去吧。”他口中這麽說,心裏卻是暗暗吃驚的,對方之前的話一點也不錯,其實這一重要破,除非他的配合,但他萬萬沒想到原來還有這樣的辦法,這就連作為護陣僧的他都不知道,原本破陣的關鍵在于與他踏上鐵鏈之後一起前行,誰要是落後一步,那麽石珠便往落後那人的方向滾動,但前行那方也得不到便宜,因為一旦滾過頭,兩個人勢必同歸于盡,一護本就是打着同歸于盡的念頭守陣的,沒想到李鳳迤卻出人意料,他破陣的速度快得驚人,仿佛壓根不需要思考,這讓自己所有的準備都白費,而更令人意外的,是對方不僅破了陣,還保下了自己的性命,這是他想都沒想過的結果。
“在下李鳳迤,你的五位師弟都好好地活着,容在下先走一步。”李鳳迤丢下這句話,便往山下躍去,他的黑色披風如大鵬的翅膀,被風吹得“唰唰”直響,就見他幾個起落,身影便消失在一護的視野裏,而一護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李鳳迤剛才留下的那句話的意思,這讓他頓時激動起來,卻已經來不及向李鳳迤道一聲謝了。
此刻在千佛塔上的六人也已經知曉李鳳迤破了第六重,連老僧都忍不住道:“李施主真是曠世奇才,第六重居然過得不費吹灰之力。”
老者握緊了珠串,默然嘆息。
無寂不禁問荊天獄和木成舟:“你們這位朋友究竟是何來歷?想不到我們少林寺自诩護寺的修羅殺陣,竟然半點都困不住他,還剩下三重,對李施主而言,恐怕也是綽綽有餘。”
說到李鳳迤的來歷,荊天獄和木成舟也毫無所知,對于李鳳迤是不是厲害,他們雖然有大致的概念,不過若是對上少林寺聞名已久的修羅陣,他們也沒有把握說李鳳迤必然能破陣,可現在無論是從老僧的話還是從老者的話聽來,包括少林寺主持無寂所說的話,還有從後山峰傳來的各種聲響,使得他們真正意識到李鳳迤的厲害程度,沒想到他們白擔心了一場,可是如此厲害的人,為何之前從來都不曾在武林中露過面,甚至連名字都不曾聽聞?更令他們在意的是李鳳迤身上的毒,因為就憑李鳳迤的武功和智慧,能讓他中毒,興許也只有他最親近的人才能辦得到……
“沈施主,天意如此,看來,那個讓你沉默三年都不肯透露半句的真相,恐怕再也瞞不下去了。”老僧忽地道。
沈沉陸不響。
沈沉陸所背負的案件木成舟不知道,但荊天獄是知道的,沈沉陸的案件傳出武林與婆羅山出事幾乎是在同一個月裏,荊天獄還記得那是在婆娑教被攻陷之前,一切毫無征兆,他聽下山的教徒告訴他武林中正在瘋傳沈沉陸與魔教私通的事,大致是說他背叛玄門正宗,私藏正派秘籍,并接連向那些門派暗下毒手,更令人齒冷的是他還将自己的未婚妻送給了魔教教主,包括那些秘籍,目的在于讨好魔教教主。
那一陣,人證物證包括沈沉陸的未婚妻全都出來指證沈沉陸,沈沉陸說是被少林寺所擒,但其實他是被玄門正宗的人綁上少林寺的,并且不再認他是一宗之主,至此,玄門正宗易主,沈沉陸一直被關押在少林寺裏,三年期滿,本該是沈沉陸被押送至百鬼窟受刑之日,卻偏被李鳳迤所阻。
荊天獄在得知李鳳迤欲闖修羅陣為替沈沉陸證明清白之時就粗粗算了時日,便知沈沉陸被押至少林寺與婆娑教出事相差了大半年,他一樣等了三年才被李鳳迤解開禁制,半年後,李鳳迤又來少林寺救沈沉陸,真不知這李鳳迤究竟還知道多少事,為何每一件都能跟他扯上關系?
就在這時,後山峰再度傳來一聲巨響,就聽老僧道:“蟲洞開啓了。”
蟲洞,光聽名字就能想象出一個大概,只不過有了第二重對李鳳迤的認識,蟲洞這第七重,他們已經明白即将等來的結果,果然還沒等到老僧再度開口,又是一聲響動,這令老僧和無寂悚然動容:“好快!”
“第二重毒陣既然難不倒他,第七重再多蟲類也是一樣。”老者道。
“之後是第八重星途,不過從李施主過了第五重巨石銅人陣的情況來看,星途一樣也奈何不了李施主。”無寂道。
“第九重名為立地成佛,只是那李施主懂得佛門心法,興許不用等到天亮,李施主便能破陣。”老僧再道。
随着後山峰傳來的各種響動,李鳳迤在一個時辰之內,連續又闖過三重,寅時還未至,修羅陣已破,前後居然不過五個時辰。
那邊李鳳迤出了陣,遇到最後一名僧人,那人并非護陣之僧,而是超度僧。
“阿彌陀佛,恭喜施主破陣。”僧人面無表情地合十道。
李鳳迤回了一禮,卻道:“事不宜遲,一心受了傷,其餘八位護陣僧仍在陣內,還請師父将他們接出陣。”
李鳳迤這話一出,超度僧頓時愣住,原本出現的是破陣之人已令超度僧心驚不已,誰料他居然說陣內的護陣僧們都沒有死,這是完全相反的驚喜,頓時,他再度“阿彌陀佛”一聲,對李鳳迤道:“施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九位師兄弟皆無恙,還請施主受小僧一拜。”
李鳳迤立刻扶住他道:“不必多禮,救人要緊。”
“是,小僧立刻前去。”超度僧直起身,然後對李鳳迤道:“施主請往這邊走,自有人會為施主帶路。”他指的方向是李鳳迤右手邊的一條小徑,而他自己則匆匆往左邊那條小徑趕去。
李鳳迤苦笑一聲,他哪裏還走得動,第四重壓制至今的毒早已蠢蠢欲動,入骨的疼痛無止無休,後面五重他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不過在第九重的時候,仍是不得已動用了內力,以至于到了此刻他再也壓制不住毒發,只感到四肢百骸裏似是有密密麻麻的蟲子在不斷啃咬着一樣,現在的他無論怎樣調息,都會令毒發作得更快,只不過他實在不願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被人發現,想了再想,他驀然又往第九重的方向退了回去,眼下陣法既破,每一重都回到了關閉的狀态,若然再開啓,一切就要重來一遍,不過這修羅陣對上的人是李鳳迤,此時李鳳迤腦中已經有了修羅陣的全貌,這本就是天險加人力所為,他既然能毫不費力地破陣,當然也能在陣法關閉後自行出入,對他而言,修羅陣已是囊中之物,來去皆能自如。
是以千佛塔上六人左等右等,沒有等到僧人帶李鳳迤上來,等來的卻是超度僧的消息:所有護陣僧皆無事,一心雖然傷重,但因救治及時,并無生命危險。
這條消息才令無寂和老僧最是動容,甚至連老者都無言以對,他暗自嘆息一聲,收起了珠串,起身對老僧道:“修羅陣被破,我的心願已了,若大師不怪罪,那容老朽先行離開。”
“既是前緣,又何來怪罪之說,方施主盡管下山。”老僧道。
“謝大師。”老者微一拱手,便轉身走向室外,離開了千佛塔,與此同時,門外有一名僧人前來禀報:“禀住持,我們到處都找過了,沒有李施主的身影。”
“沒有?”無寂不禁一愣,對那名僧人道:“一惜何在?”
不一會兒,一惜來到門外:“一惜見過住持,師叔祖。”
“你方才不是說見過李施主?”無寂問他道。
一惜便是陣外那名超度僧。
“是,一惜的确見過,并且向李施主指明了離開後山峰之路。”一惜回答道。
聞言,木成舟不禁苦笑着道:“早知道我和荊公子應該去後山峰等他出陣的,現在看來,恐怕他又回到了修羅陣之中。”
聽他這麽說,老僧不由一怔問:“這是為何?”
“不瞞方丈大師,李公子是帶毒破陣,無論我們看起來這九重陣法他破得有多輕松,但畢竟有好幾重都必須動用內力,他一旦動用過多的內力,就會引起毒發,恐怕,他是不希望我們看見他毒發的模樣,才會又退回陣法當中。”
木成舟跟李鳳迤相處最久,最了解李鳳迤的個性,所以才會如此推測,其實就連荊天獄此刻也跟木成舟做了同一個推測,他聽木成舟說出來後,就更加确信實情就是如此。
李鳳迤這個人,可以豁出性命救他人,卻偏偏不願拖累別人,毒憂林他們能闖進去救他出來,現在換了修羅陣,怕是就困難了。
“帶毒?”老僧皺起眉頭道:“若是這樣說來,那第二重和第七重能如此輕易被破也就說得通了,可如果是這樣,那李施主身上所帶之毒毒性豈不是很強?”
他的問題木成舟和荊天獄不知該如何回答,李鳳迤身上所中之毒何止是強,根本就是恐怖,木成舟搖了搖頭,随後道:“此時此刻,他恐怕已經毒發,可是我們不知道他會在修羅陣第幾重,事到如今,不如由我二人前去修羅陣陣外等候,還請方丈大師通融。”
無寂聞言道:“不如由老衲再派人找一找,只因修羅陣既然被破,便自動回到關閉的狀态,就連護陣僧都無法進入,李施主若真的在裏面,恐怕也是死路一條,他才破了陣,應該最清楚這一點才是。”
“若護陣僧無法出入,那麽剛才他們又是如何離開的?”荊天獄卻問。
無寂這時看了老僧一眼,兩人似是彼此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再由無寂開口道:“閉陣時護陣僧只能出入到陣與陣的過渡之處,這些過渡之處皆設有一條通道,但這些通道随着護陣僧們的離開早已關閉,李施主恐怕也是出不來的。”
“原來如此,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想去出陣口等等看,當然,最好方丈大師派出的人能夠先一步找到他。”木成舟道。
“木公子和我最清楚他身上所中之毒的情況,他破陣之後若還能走遠,為何不肯露面?顯然他只有退回去,而他既然敢再回到陣法之中,便一定有出來的把握。”荊天獄亦道。
“二位施主雖說算是見識了一番修羅陣,卻也只是旁觀,李施主就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能在短短五個時辰就破完全陣,但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修羅陣還是修羅陣,關閉後還能出陣的人,自古至今只有一人而已。”無寂自是不信,說道。
“既然有一人那便有第二人,在下并非小看了修羅陣,而是相信李公子之能,所謂一物降一物,他的機關術數加上身上的毒和內功心法剛好能夠完全克制修羅陣,恐怕也是因此,他才敢回陣。”木成舟道。
老僧這時言道:“無寂,就随二位施主之意,方才方施主不是說過,若然讓布陣之人親自來破陣,那還有何難?李施主既然在短時間內就破了陣,并且聽剛才一惜傳達一了幾人的話聽來,李施主總是在破陣後才告知他們真相,這代表李施主絲毫都沒有為破陣而利用人心來投機取巧,這實在令人佩服,有這樣的實力,說不定真的接近那一手布置了修羅陣之人,但去修羅陣外等李施主是一回事,無寂你仍是要派少林寺全部的人馬找遍少室山才行,知道了嗎?”
無寂聽老僧這樣說,只能道:“是,師叔。”
“老實說,我也想通過李施主,知道我那師兄的下落。”老僧忽地又道。
無寂微微一愣,不禁道:“您是說……”
“這只是我的猜想,總之,還是先找到李施主要緊。”老僧道。
“知道了。”無寂說罷,立刻帶人去找李鳳迤,老僧又吩咐一惜帶木成舟和荊天獄去到修羅陣出口處,等室內只剩下他和沈沉陸二人,他才對沈沉陸道:“沈施主,李施主既然破了陣,少林寺就再也沒有理由留下你,你已是自由之身,要去要留,随你之意。”
沈沉陸卻道:“我若走了,有人找上少林寺,該當如何?”
“李施主破了修羅陣在先,少林寺擋不了他,這本就是百年下來的規矩,至于沈施主的冤情,既然沈施主無意讓少林寺代為澄清,那少林寺也不能為難于你,一切,就看沈施主之意吧。”老僧道。
沈沉陸聽了他的話,沉默片刻後道:“我先留下來,等李公子。”
“也好,這三年下來,也着實為難你了。”老僧說罷,便喚道:“來人。”
一名僧人在室外應道:“在。”
“帶沈施主回房,去了鐐铐,沐浴更衣,以貴賓之禮相待。”老僧言道。
“是。”
沈沉陸聞言起身,對老僧道:“多謝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