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第10章 10

“……”

蔣凝冬仰着頭看李逢春,氣的要死,雖然他不明白李逢春為什麽這麽關心這個問題,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不給個否定的回答,李逢春是不會放他走的。

“不會!”蔣凝冬瞪着他,吼了一聲。

李逢春這才笑了起來,擡手在蔣凝冬的臉蛋上拍了拍,“這才對,這才有出息。”

而後李逢春打開門,示意蔣凝冬可以走了。

蔣凝冬氣急敗壞,雖然他本來也沒打算和王曦月續舊情,但李逢春以這樣的方式讓他說出來,還是有損了他的顏面。

他大步離開了衛生間,回到客廳才發現張玉已經幫他給老媽收拾好了衛生,此時正站在玄關處等他倆出來。

“李逢春,我們該走了,阿姨要休息了。”張玉朝着李逢春叫了一聲。

“嗯。”李逢春淡淡的回應,路過蔣凝冬的時候還朝他壞笑了一下。

蔣凝冬正在氣頭上,瞪了他一眼。

“小冬冬,你不送送你學生嗎?”蔣茉香這時候問了一句。

“……”雖然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但蔣凝冬還是聽老媽的話的。

他上前推了一把等在門口的李逢春,“走,送你們到小區門口。”

一路上,都沒有一個人說話,蔣凝冬和李逢春之間微妙的詭異氣氛讓張玉這個話痨都不敢找話題。

“還有一周就期末考試了,你倆回去都好好複習,知道嗎?”走至門口時,蔣凝冬先開了口。

“嗯!”張玉首先猛點着腦袋。

李逢春卻是一句話沒說,也不回應,跟個聾子似的。

蔣凝冬有些生氣,在他腿上輕踹了一腳,“你!尤其是你!”

“我怎麽了?”李逢春斜眼看他一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身反骨!”蔣凝冬回瞪他,氣的要死,“你那天賦用在學習上不好嗎?這次考試好好給我準備!争取高二分到火箭班,懂不懂?”

李逢春愣了愣,點了下頭。

有了這個動作,蔣凝冬就當他答應了,随即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後就返回了小區。

“我覺得蔣老師人挺好的。”張玉望着蔣凝冬的背影,笑呵呵的。

李逢春正望着蔣凝冬的身影發呆,過了好半天才回應她,“還行。”

這周末張玉住校,李逢春将人送至學校門口,便打算回家。

剛一轉身,他的衣角就被張玉抓住。

“幹什麽?”李逢春回頭,表情有些厭惡。他讨厭別人碰他,衣服也不行。

張玉也知道他這個毛病,便趕忙撒開手,“那個……”

她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麽話想說,但又不敢說的樣子。

她這樣讓李逢春很不耐煩,擡起腳就要走。

“我知道是誰誣陷的蔣老師……就是之前惡意剪輯他錄音的那件事……”

張玉這話一出口,李逢春的腳步立即頓住了。

他轉過身子,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張玉,“誰?”

“是……是何苗。”張玉咽了口口水,半天才說出來。

李逢春眼睛裏的光點瞬間淡下來許多,在路燈的映射下顯得格外陰森。

“你确定嗎?”李逢春問她。

“确定!”張玉擡起眼睛,真誠的看向李逢春,“我跟她一個宿舍的!之前聽見過她跟其他幾個人說是她做的!她當時可驕傲可自豪了!還說什麽蔣老師再敢回學校她就繼續整蠱他的話!”

李逢春愣在原地,聽着張玉敘述這件事情總覺得異常刺耳。

“我之前不敢說,是因為我得罪不起何苗,但是……”張玉低下腦袋,看着腳尖,“……但是蔣老師人真的很好,我若是不說,真的很對不起他對我們那麽好……”

“行了,”李逢春擡手,打斷了她,他實在不想再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

張玉疑惑,擡頭看他,“你打算怎麽做?”

站在路燈下方的李逢春笑了笑,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其中的神色卻是更加陰森,看的張玉都有些害怕。

“你別多問。”李逢春轉過身,側着臉回答:“傷害他的人,我會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

*

時間很快到了期末考試的第二天,蔣凝冬此時負責監考的是高一年級的考場,分發完卷子後他就百無聊賴的在下面轉着圈。

走到最後一排時,他才發現有個位置上沒人,他有些奇怪,按理說考場每個位置都是按照人頭數量擺設的,沒人坐只能說明這個位置的人沒來考試。

蔣凝冬有些好奇,趕忙走到門口查看位置表。

何苗。

蔣凝冬撓了撓頭皮,隐隐約約記得些,這個女生貌似是徐宏烈常常挂在嘴邊的得意學生。

這就更奇怪了,既然不是李逢春那樣的反骨仔,怎麽會逃考?

正思索着,考試結束的鈴聲敲響,蔣凝冬趕忙催促考生們退場,自己則收起試卷後回了辦公室。

蔣凝冬抱着一疊試卷,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與從裏面沖出來的徐宏烈撞了個滿懷,蔣凝冬一下子被他那個大肚皮子撞翻在地上,試卷也撒了一地。

“急着投胎啊??”蔣凝冬生氣的朝徐宏烈吼了一聲,沒想到對方根本沒理他,又着急忙慌的繼續跑,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神經病!”蔣凝冬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一張張的撿散落的試卷。

“你別怪徐老師,聽說他班上有個學生出事了,他着急去看望呢。”這時,辦公室裏走出來一位熱心腸的老師,邊幫着蔣凝冬撿試卷邊解釋了句。

“出事?誰?”蔣凝冬頓時警覺起來,心裏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李逢春,畢竟那家夥在校外的仇人也不少。

“聽說是一個叫何苗的女孩。”那老師繼續解釋,把手上的試卷遞給蔣凝冬,“她中午騎車去餐館的路上剎車失靈了,聽說是為了躲避迎面而來的轎車撞在了牆上,整個右手都脫臼了。”

“啊?”蔣凝冬驚訝了,怪不得那女孩下午沒來考試呢,原來是發生了這種事!

“校長還蠻重視這件事的,說讓徐老師調查清楚剎車失靈是否屬于意外。”那老師說着,撇了撇嘴,“徐老師本來也最喜歡她,所以一聽說何苗住院立馬就要趕過去。”

原來如此,蔣凝冬點了點頭,心裏對于何苗出事還挺惋惜的,看來接下來的考試她也無法參加了,這對于一個即将要分班的學生來說,無疑是重大打擊。

接下來兩天,徐宏烈都沒有回來學校,蔣凝冬本來還想問問何苗的情況呢,也只得作罷。

下午,随着最後一堂考試完畢,學校裏的學生們開始陸陸續續的離校。

蔣凝冬揉了揉昏花的眼睛,從早上開始他就坐在桌前批改着試卷,坐到現在他是腿麻腰也麻,整個人都昏昏欲睡的。

不過當他翻到下一張試卷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精神了。

只因為那是一張白卷,一個字都沒有。

蔣凝冬不确定,又翻到背面看了看,這下他确定了,真的是一字沒動!

這誰啊?

蔣凝冬皺起了眉頭,他批改的這批是高一年級的試卷,且側面寫有名字的地方是被釘住的,縱使他再好奇也只能憋着。

蔣凝冬無奈的搖搖頭,嗤笑了一聲後,在試卷最上方畫了個大零蛋。

“這麽晚了還工作呢?”突然,辦公室門口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蔣凝冬慌忙擡頭看去,門口站着一個逆着光的人,身型高高瘦瘦的,露出的小臂卻很結實,且穿着校服。

“李逢春?”蔣凝冬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才勉強看清楚門口那人的臉孔,“你還不回家,在這幹什麽?”

“等你。”

“啊?”

李逢春沒回應蔣凝冬的疑惑,徑直走了進來。

蔣凝冬趕忙朝周圍看了看,确定辦公室裏只剩他倆人才松了一口氣,“快點出去!你進來被人看到小心他們說我倆作弊!”

“說就說呗。”李逢春淡淡的回應道,來到蔣凝冬桌前看了一眼他正在批改的試卷,然後擡手将試卷封面合上。

“暑假我要回老家了,走之前我想請你吃頓飯。”李逢春低着頭望着蔣凝冬,笑的還挺開心,“我請你,你不會拒絕吧?”

蔣凝冬愣了,前兩次他要請李逢春吃飯那都是好說歹說了半天才請到的,今天李逢春居然主動要和他一起吃飯?

雖然不知道李逢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蔣凝冬這會兒也确實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也便沒有多說什麽,直接答應了下來。

兩人決定吃火鍋,李逢春本意想帶蔣凝冬去吃上檔次一點兒的重慶火鍋,但蔣凝冬知道他沒什麽錢,便硬是拉着他去到一家15塊一位的自助小火鍋店裏。

桌上,蔣凝冬取了好些肉丸子,往李逢春的鍋裏面下。

“我不喜歡吃這東西。”李逢春眉頭跳了跳,看起來很是無語,“一看你就是不常吃自助餐的人,這種丸子又撐人又沒營養,吃不了幾口就飽了。”

蔣凝冬有些尴尬,他還真不知道,畢竟他老媽經常帶他去的館子都是葷素搭配好的,偶爾一次他能吃上這種澱粉混出來的丸子,還覺得撿到寶了呢。

為了掩飾尴尬,蔣凝冬跑到冰箱前取了兩罐啤酒,吃火鍋就得這麽配才爽。

不過他又意識到李逢春還未成年,便放回去一罐,拿起了一罐可樂。

“來,你的。”蔣凝冬回到餐桌,将可樂推了過去。

“我也要喝酒。”李逢春望着他手裏的啤酒,眼冒金星。

“滾蛋!”蔣凝冬翻了個白眼,打開拉環就猛灌了一口,“酒我喝過了,上面有我的口水,你安心喝可樂吧!”

小樣,蔣凝冬心底暗笑,還治不了你?

沒曾想接下來李逢春一把搶過了他手上的啤酒罐,然後一仰頭就幹了一口。

蔣凝冬都驚呆了。

“咳咳……”

很明顯,李逢春是第一次喝酒,此時他臉蛋都被嗆紅了。

“給你能的!”蔣凝冬趁機拿回了啤酒,還是第一次看到李逢春狼狽的樣子,蔣凝冬沒忍住笑了。

“你笑什麽?”李逢春對此很不滿意,拼命的憋住咳嗽的欲望,可嗓子眼兒還又沒滑下去的酒呢,他是越憋臉越紅,“你等着!等我兩年……不對,一年半……咳咳……等我成年了再跟你拼酒……不把你喝趴我就不姓……不姓李……咳咳……”

“哈哈哈!”蔣凝冬真的憋不住了,雖然不知道李逢春哪來的那麽多勝負欲,但他不得不承認,李逢春這個樣子還挺可愛的。

“好好!我等你!”蔣凝冬站起身,來到李逢春身側為他順着背,邊笑邊安撫,“到時候你可別再像今天這樣咳得跟個肺痨鬼似的哦!”

“嘁——”李逢春這會兒也緩的差不多了,白了蔣凝冬一眼後乖乖的拿起面前的可樂。

蔣凝冬坐了回去,扒了幾口菜才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你們班那個何苗是怎麽回事啊?”

李逢春正在鍋裏挑着菜,聽見他這個問題肉眼可見的愣了愣,連筷子都忘了動。

過了半響,他才重新開始扒拉鍋底,“我怎麽知道?”

李逢春的眼神閃躲,動作也不如剛才自然,蔣凝冬隐隐覺得他肯定知道些什麽。

但在沒有證據前,猜測也只能是猜測,況且李逢春在他眼裏,叛逆是叛逆了一點,害人的事情應該是不會做的。

蔣凝冬覺得還是別想那麽多了,他願意相信李逢春。

不過這兩人同為一個班的學生,老家又是同鄉隔壁村落的,蔣凝冬覺得有些話還是得提點李逢春一下,“暑假有空去醫院看望看望何苗吧,跟她搞好關系,也能讓徐老師欣慰點,畢竟人家是你班主任,為人處事圓滑點,知道嗎?”

李逢春聞言皺了下眉頭,他一向不喜歡聽人說教,但面對蔣凝冬的苦口婆心,他居然有些異樣的感覺。

怎麽說呢,似乎是有了一種歸屬感。

“嗯。”李逢春點了點頭,将鍋子裏煮好了的雞翅夾到蔣凝冬碗裏,“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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