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該隐之血
張敬易剛走進書房,門就自動阖上了,轉過頭看了一會緊閉的門後,才轉回頭看着坐在書桌前的幀,上前幾步,留意到書桌上一沓用文件夾裝好的紙張,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有一張滑了出來,看着紙張上面貼着的相片。肅穆的白色建築,十字架顯得尤為矚目,“聽賴利說,西邊的教會最近吸納了不少修女。”
“你的消息還沒有賴利的靈通。”幀抽出那張露出來的紙,将紙上的內容轉向張敬易,“名義上說是招聘實習修女,但是大多數少女被招聘過去之後都變成了一具幹屍。”
張敬易接過幀遞給他的紙張,留意着上面照片上死去的少女,“能夠拍下這些照片……難道是卡倫家族的人?”
“算是吧,這件事也牽扯到了沃爾圖裏那邊,這些照片是卡萊爾拍下來的。”幀打開抽屜,從抽屜裏面拿出一瓶液體,“這也是他在現場取到的。”看着張敬易結果,忍不住再出聲說道:“小心一點。”
“液銀!?”張敬易錯愕了,這些像是小說裏面才會出現的故事情節現在卻真實的發生在身邊,“太奇怪了……”也只是失态了一會,張敬易很快就平複下心情,“招聘過去的實習修女最後變成了幹屍少女,還有在案發現場找到的液銀……西邊的教會到底在幹什麽?”
“不知道,總之……今天晚上晚餐結束之後你得去沃爾圖裏家族那裏一趟。”幀輕敲了一下桌面,“教會這次怕是有什麽動作針對我們了。”
張敬易心裏對這些事件還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卡萊爾卡倫是個吸血鬼醫生,本性有着無限的同情心和憐憫心,擁有永遠23歲的外表,怎麽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為什麽卡萊爾卡倫要冒險做這些事情,難道教會那邊的人沒有發現他嗎?”
“怕是發現了,所以現在卡倫家族的人面臨着再一次的搬遷。”幀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語調一如往常般平緩,“不過這次找你來不是談這些事情的,有件更棘手的事情等你去辦。”
“我有天聽到露唯司說過沉眠的事。事情的起因也包涵了這個麽?”張敬易忽然想起不久前露唯司臉色不佳地和自己探讨過的事情,看着幀點頭動作,張敬易接着問道:“這次要沉眠多久?”
“下個禮拜開始到明年今天,不過……棘手的事情不是這個,而是……內閣的長老們要來了。”幀在同一日裏難得地皺了兩次眉,張敬易才剛接手幀的皇族,對于血中貴族,他了解也有限,單單是處理內部事物,張敬易就很吃力了,看見幀再次皺眉,張敬易也不得不考慮事情的難度,幀敲了下桌子,接着說道:“昨天你的動靜太大,讓他們得知你血液的事情。現在是打着‘恭賀繼承人出現’的旗號都從各地趕來,而且又恰巧教會這刻的不安定,久不見的長老們也難免會有異心的人存在,這麽一來,整件事情裏面會遇到麻煩的人就是你。”留意到張敬易眼眸的轉動,幀再接着說着:“不要擔心賴利會有什麽危險,長老們不會對他出手的。”
張敬易将小瓶子裝起來的液銀收到口袋裏面,“關于液銀的事情,也必須去查一下。”話雖然這樣說,但不論張敬易有多好的頭腦和傑出的能力都會苦于沒有朋友這點,于是凡事都要依賴自己的雙手去做,“我只記得蘭芬夫人現在從事着研究這一行業,不知道她是否知道這些。”
幀拿出一張白紙,拿起擺放在一旁的鋼筆,不算鋒利的筆尖也能在紙張之上響起‘沙沙’的聲音,可見幀握筆的力度。張敬易原本只是在一旁看着,但不知道為什麽思緒就靜靜地跑到了關于長老們還有沉眠的這些事情上面。
蘭芬夫人是這個血族帝國裏面唯一以人類的身份嫁進來的,因為和人類結合的關系,原本蘭芬伯爵也被削去了伯爵的位置。原本是要被處刑的蘭芬因為幀的關系,只是被削去了伯爵的稱號,淪為平民,這麽一來,他就欠了幀的人情。張敬易之所以認識蘭芬夫人這個人完全是個意外。緣由來自他上兩個禮拜的迷路……
“在想什麽,那麽入神?”幀的話打斷了張敬易思緒,看到張敬易回神,幀才慢慢将信紙折疊好遞給張敬易,“既然是有求于人家,那必要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你有四天的時間。”
Advertisement
“真像中世紀。”張敬易翻看到信封後面的漆紅,不禁感慨道。
“蘭芬就是中世紀才出生的純血。”幀柔了一會太陽穴,緩緩應答着張敬易的話,“在中世紀死去的純血不少,存活下來的在非純血裏都有極大的號召力。哪怕是個純血嬰兒。”
“咦?還能長大?”張敬易不禁愣了,“難道這也算是純血和非純血之間的差別?”
“算是詛咒。”幀對張敬易揮了下手,示意對方離開這個書房,後者禮貌地點頭收好信封就離開了書房。
聰明人之間交談,最好就是點到即止。
&*&*&*&*&*&*&*&*&*&*
“教父,自從那些屍體被發現之後,來這邊應征的見習修女就趨近于零了。”
神聖的大殿,白色的神像雕塑立于上方,神像上肅穆的神奇讓人不禁心生崇敬。兩列的座位空無一人,而通往神像正中道路卻站着兩個修士服裝的人,其中較為年老的服裝紋飾較為繁複。在神聖的地方,他們之間交談的話語卻讓人心驚!
“神啊,請寬恕我的幼稚行為吧。”教父先是對神禱告,來彙報情況的修士只能靜默地站在原地,遠遠看起來像是虔誠的禱告者。
“為什麽那些屍體會出現在空地上?”教父的聲音冰冷不似剛才,就像是轉換了一個人,聲線冰冷眼眸裏也沒有一絲一毫令人感到救贖的溫暖。
修士被教父嚴厲的質問聲吓了一跳,恐懼的表情不敢表現在臉上,聲音還是不可遏制的顫抖,“是聖子丢出去的。”
“這個孩子……”教父的聲音放柔了一些,但是冰藍色的雙眸還是不帶任何情感,“難道是那些女人不好吃麽?”
“……”修士把頭低地更低,唯恐被教父呵斥。
教父轉了個身,坐在修士身側前方的長椅上,雙手交疊撐住下巴,“昨天那個醫生是吸血鬼,沒有想到這肮髒的東西會混入人類裏面,還有那些警察,真是愚蠢至極。蘭芬……”
被喚作‘蘭芬’的修士擡起頭,渾濁的藍色眼眸勉強對上教父的視線,“是的,教父。”
“待會還得請貴夫人好好調制一下液體,要不然總是研究失敗也不是個好現象。是吧?我親愛的蘭芬……”教父說完便站起身,和蘭芬擦肩而過,低沉的嗓音在修士耳邊回轉着。冰藍色的眼眸裏面沒有一絲情緒,卻給人太多臆測的感覺。
蘭芬站在原地擡高頭看着肅穆的神像,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便轉身離開……
&*&*&*&*&*&*&*&*&*
張敬易從幀的書房走出來就進了賴利的房間。不敲門就直接進|房的人,這個家除了張敬易之外,就沒有第二人了。聯系上這個賴利忽然就想到平時張敬易的标準貴族禮儀,不禁笑了起來。
“不敲門這失禮的細節很好笑麽?”張敬易能夠感覺到賴利在想什麽,雖然很模糊,大致聯系一下還是能夠準确明白對方在想什麽。
“唔……”賴利對于張敬易看穿自己思想的行為絲毫不覺得尴尬,“這算是霸道的小孩子行徑。你在不滿當初露唯司給你上的禮儀課。”
張敬易聳了一下肩,不答話算是默認了賴利的話。走向房間裏面的落地窗前,看着賴利眼眸裏的溫和,張敬易只是回以對方淺淺的擁抱,兩人之間的身高并沒有相差太多。賴利擡起雙手回應對方的擁抱,不失溫和的嗓音輕拂過張敬易的耳畔,“易一直以來都很孤獨的吧?就算是現在也會有患得患失的感覺吧?”
張敬易低低應了賴利一聲,遇到的那麽多人之中只有賴利看清了他的情緒,“對我來說,回憶是最可怕的東西。”
賴利閉上眼睛,感受着張敬易身上傳來的溫度,安安靜靜的環境讓賴利有種身心放松的舒服感覺,就在賴利誤認為自己已經睡着的時候,聽到了張敬易的低喃聲。
“準确說來,我應該是個棄嬰,在孤兒院裏長大,孤兒院裏有個虔誠的基督教老人,會給我講很多關于該隐的故事,但是呢……小時候,誰都會有一根筋不服順的,對于老者的話我沒有聽下去多少,大多數歪曲他講的故事。”張敬易嗅着賴利身上好聞的味道,頓了一下繼續回憶道:“回憶雖然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但是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放在心裏很難受,我怕到最後,我會忘記,所以我把回憶交給了你,要你幫我負責記住,對不起……”
賴利只是聽着,不說話。
“那個晚上……我回來的有點晚,當天晚上老者就把我叫去,給我備了飯菜,講了一個有關該隐之血的故事。”張敬易眨了下眼睛,“飯菜我沒有吃,不過到最後故事我沒有聽進去多少,老者就去世了……事發太突然,我來不及吃飯,就叫來院長,大家匆忙收拾了一些東西,但第二天警方不知道為什麽就介入了調查,并下了判斷——飯菜被下了毒。”
聽到這裏賴利顫抖了一下,察覺到張敬易不再繼續講下去,賴利不禁開口提醒,“接着呢?”
“沒了……”張敬易磨蹭着賴利的發絲,語氣是從來都沒有的溫柔,“請你幫我記住這些。”
“你要準備幹什麽?”賴利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意味,連忙掙開張敬易的懷抱,看着對方依舊一副淡然的樣子,越發的不安。
“不是說了嗎。”張敬易不禁失笑,“因為回憶太沉重,所以要一個人幫我分擔一下。我累了……”
賴利看着張敬易跟自己擦肩而過,走進卧室,随後跟上。
不論你去哪裏,我都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