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浴血重生①
第二天天一黑凱文西就出現在張敬易所居住的花園裏。凱文西是按照簽訂下的規矩命令才會擔任張敬易的老師,對于自己學生并不是純血這一點他比誰都在意,但是在昨晚臨走聽到那句話之後,他便開始懷疑幀為什麽會接受張敬易的真實意義,也許他自己也能夠忽略……
“凱文西老師,共進晚餐可否?”張敬易只知道有人進入了結界裏面,循着腦海裏産生的感覺追尋,看到的是對着大樹發呆的凱文西,靜靜站在對方身後很久,才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凱文西點點頭,掠過張敬易徑直往房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張敬易看着凱文西走在前面的背影,那種感覺就像是……眼前那位看起來像是普通少年的男人才是這個住所真正的主人,他們不過是在這邊走過一遭的跳梁小醜。這……就是純血與非純血之間的區別,體內流動着古老的血液與新鮮血液之間的最基本區別!
“父親。”歐陽很喜歡粘着張敬易,實在是因為賴利身上散發的冷氣場讓他吃不消,就算是知道要是自己越粘着張敬易,賴利的冷氣場就會越強大,歐陽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粘着張敬易的機會,這幾天他但凡醒着的時候都在唾棄自己這種狗腿子的行為。
“我說了,要是不喜歡可以直接叫我叔叔。”張敬易大手搭在歐陽的頭上,東方人的頭發大多數都很柔軟,張敬易還很清晰地記得以前年長的人說頭發柔軟的人未來的路一定異常好走,而且是大富大貴之命,反之,則……一生勞碌,庸庸無為。歐陽西的頭發恰巧是與其柔順外表相反的,入手異常紮人,留着小碎發竟然能夠這麽紮人……
歐陽西只是搖頭拒絕了張敬易的提議,“我知道昵稱意味着什麽,我害怕着,但是又很不甘心,心裏很多情緒作祟,我怕,但是更加擔心……”歐陽西看着剛才進入房間的少年,也就比自己大上幾歲的樣子,“擔心自己并不是唯一的意義,很快就被你們舍棄,這樣我……”
“不要想太多,那位是我的老師——凱文西,別看他現在的樣子,年紀比我還大。”張敬易知道孩子的嫉妒心理,那種奇怪的情緒就像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家長将自己很久不玩的破爛玩具送給別人,即便那是很舊很破爛放置在一邊不去玩弄的玩具,被送出去那時孩子還是有種負面情緒,更何況現在的異常明顯争寵行為,“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你要記得前幾天的約定,不管你是不是承認,你都是我的孩子。”
很無厘頭的話語,像是霸道的宣誓,但是卻給了歐陽西不安情緒起了一種安撫作用。歐陽西點點頭就跟着仆人上了樓,同時上去的還有賴利,有些事情牽扯進去越少人對自己的處境就越好。
“既然是共進晚餐,為什麽要刻意支開他們?”凱文西稚嫩的外表年齡很容易給別人一種誤導,令人不自覺就會卸下心防。
張敬易做着邀請的姿勢,看着凱文西開始移步往飯廳的方向走去,才接口道:“我不想他們扯進接下來的事情中,很自私的行為,想盡力減少些犧牲……”
“你以為你是上帝嗎?”凱文西的話語平緩卻夾雜着很濃郁的鄙視意味,“什麽叫做盡力減少犧牲?”
張敬易坐在飯桌的中等位置,看着對面就坐的凱文西,“老師,關于教會的事情,我根本就知道不少,昨晚的猜測只是一時興起,或許運氣好被我猜中了,讓你産生一種我思維不錯的錯誤觀點。其實幀或者是露唯司都沒有和我過多談過教會的事情,這樣就讓我覺得德維爾的出現就像是一把鑰匙,将我引向一扇門前,按照內心的蠱惑,我打開了那扇門,卻發現裏面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沒有……”
凱文西知道張敬易想要表達的內容是什麽,他的言下之意無非是——‘不打沒有預測的仗,既然不知道敵人的底細就用盡自己手上的人力資源,那是愚蠢至極之舉!’,凱文西搖頭道:“有時候不要太多疑,長老們都是可信的,幀和露唯司是你的父親,對于他們舉止,你的判斷比我清楚的多。”凱文西喝了一口手裏搖晃的液體,“血族的格鬥技能是天生的,不需要別人教,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怎麽去運用,我作為你的老師,能教給你的也就只是一些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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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敬易夾起小口米飯緩慢嚼動,行動上暗示凱文西可以開始他的教授,很多細節的禮儀在凱文西眼裏看來都是不必要死死遵守,所以凱文西給張敬易的印象除了聰明難懂之外還有随性,想必當初幀能和他在一起也是被他那一份随性所吸引,就像是現在的露唯司那樣,張敬易擡手扯掉自己的發繩,斷裂的紅色發繩安靜地躺在椅凳腳下,映襯着棕色的毛毯的潔淨。
“首先我們要從最開始說起,卡倫家族和沃爾圖裏家族的人你也接觸過了,他們代表着大多數新生血族的行為思維習慣,尤其是沃爾圖裏家族的人。”凱文西放下手中的東西,而後像是更為欣賞現在張敬易進食的動作那般盯着張敬易一舉一動不放,“礙事的長頭發遮住了你大部分的表情,啧,我們繼續。先私人評判一下幀的冒險行為,竟然能夠對你那麽放心,交予你與沃爾圖裏家族的人結交的任務,索性,你完成的還算不錯,而且現在維持的還算……唔,盡心盡力。”
張敬易還是很安靜地嚼着食物,凱文西這架勢恐怕是在暗示他能夠知道那麽多,是因為有關幀的一切行為都在他的監控之中,然後也順勢知道了有關于自己的事情,但是……對方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知道的到底有多詳細?
“然後還發生了賴利從人類轉變成血族的事件,他是先被信息誘惑出去然後成為了血族回來,再緊接着沃爾圖裏的人到來讓賴利被綁,前後設計都在沃爾圖裏之中,但是……”凱文西音調轉了一下,充滿了罪惡的蠱惑意味,鮮紅色的眼眸看着張敬易擦拭嘴角的動作,“你真的認為幀和露唯司對此一點都不知情?”
“我可以肯定露唯司不知情,對于幀,賴利成為血族只能說是我保護不當,我的能力不強,不怪任何人。”張敬易進食完畢,在凱文西提到露唯司的時候,腦海裏浮現露唯司那雙像是會說話的雙眸,肯定的語氣打斷了凱文西繼續的游說,“如果這是探視我對這個家……這個血系的忠誠的話,大可不必,我的意志還不至于那麽不堅定。”
凱文西流露出贊賞的表情,“我雖然以前是幀的床伴,但是關于一些事情,我的判斷還不至于夾雜個人感情,而且,那只是互相玩弄的游戲。那麽,我們繼續,賴利被利用的時候,恰巧被你帶了回來,沃爾圖裏家族并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但是最近的舉動卻被突然出現的德維爾打斷,事情向更為詭異的方向發展,這不僅涉及了古老的純血,還有新生的教會,涉及研究制造血族卻出現僵屍的公司……”
張敬易驚訝的神色很快就被收了起來,他一直都是猜測自己曾經所在的公司只是被教會利用,由于利益關系成為礦石出源地,而收集對方研究血族的證據只是為了自保,卻沒有想到這點。這麽說來,一直覺得說不通的地方,此時就通了,教會一直厭惡出現的吸血鬼……怎麽可能那麽堂而皇之地親自去研究制造!“很抱歉,打斷一下,有一點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教會可以幫助公司去做如此罪惡的事情?”
“現在的教會恐怕是失去了聖水源泉,而且加上以前血族和教會之間的戰事,很多教士和教皇的能力都不像是以往那樣醇厚,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能暫定生活了那麽久,還出現了與人類接觸如此親密的血族。”凱文西說到這點不知道真實的情緒是如何,很平緩的敘述語調,就像是置身事外那般,一口氣喝完杯裏剩餘的液體,“不要偏題,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德維爾和你們之間的互動了,我不知道露唯司是怎麽認識德維爾還和他交換了那些條件,畢竟德維爾是該隐的人,就算是成為了傀儡,控制他的人也死去了很久,既然失去了能控制他的人,那麽他不是死去,就是恢複神智,但是他的表現異常古怪才是讓我在意的地方,而且昨晚結束他的時候,我總是覺得有個很重要的地方被我遺漏掉了。索性,德維爾并沒有做出任何有傷害你們的事情。準确的來說,他還來不及去做……”
張敬易想起昨晚離開那個奇怪的地方最後一幕,如果是自己的幻覺,那麽德維爾确實在自己的生活中占了不少的分量,才會産生和他有關的幻覺,若不是,那麽德維爾這個傀儡是保存自己的記憶還有所有情感,想到這些張敬易才發現自己越來越冷血,“為什麽不這樣設想呢?說不定德維爾是想告訴我們什麽,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那些銀線侵蝕而死?”
“侵蝕?”凱文西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故事,唇角不經上揚,讓他原本冰冷薄情的面貌有了些溫度,“好了,我們或許應該順着德維爾這個傀儡來偏題,說不定他就是這個故事的轉折點。”
張敬易看着仆人收好餐具之後還換上了水果和一壺裝滿的血液,兩個精湛雕刻符文的玻璃盞放在兩人面前,再看着凱文西欲言又止的表情,“讓你想起什麽?”
“以前我們可是用銀器當承裝食物的容器。”凱文西嘆了一口氣,“不過教會的人不是最喜歡說殺死吸血鬼的方法就是用銀器刺穿他的心髒嘛。”那是一種異常揶揄的口吻,“我們是在失去該隐之後,才對銀器失去了一定抵抗力。尤其是在該隐自身發展起來的第二代都全部被教皇滅了之後,大家幾乎都對銀器産生了極大的恐懼。”
張敬易莫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被自己吓了一跳,立馬捂住口,好在凱文西此時陷入了回憶,并沒有多留意張敬易的行為。
“只是……你說接觸我皮膚的時候出現了灼熱感,我頓時覺得……不過也不可能,畢竟你流的是C國的血統。是我活的太久了,開始相信劫數這種老掉牙的說法了。”凱文西此時卻是看着張敬易來說這話,但是又像是透過張敬易看着根本不存在的人影,似乎那個畫像上的人此時正坐在自己面前,對自己微笑,一舉一動都流露着王者的霸氣!“該隐……浴血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