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神啊

天神啊

覺得他好啊, 哈哈哈,那還不更有底氣可着勁兒欺負!

沈初現在就像只翹着毛絨絨大尾巴,一屁股坐擁一堆小魚幹的貓咪似的, 圓圓的小耳朵抖啊抖, 連胡須也美滋滋翹了起來, 胖爪爪發癢,止不住地想要作弄點什麽。

而謝時銘就是那只被他盯上的小耗子——

其實沈初也沒想怎麽着,就是想逗逗謝時銘。

結果一時間有點上頭,也沒怎麽多想, 捧着胖臉就過去mua了謝時銘臉蛋一口, 那聲音還響響亮亮的,不算很結實的一下,但親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沈初還好點, 很快回過神, 小胖爪撓了撓下巴, 就當自己親了一個小孩子。

哦不對, 這就是個小孩子啊。

只不過謝時銘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過于早熟, 大概也和他從小到大的經歷有關,再加上從四歲開始就一直在照顧謝文山,被生活逼得, 也不得不早熟一些。

哎,所以嘛,就謝時銘小小年紀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以前他怎麽可能沒危機感嘛。

不過這會兒謝時銘是怎麽回事?怎麽跟......傻了似的?

哈?

小胖崽眨眨眼, 心想不是吧......

就被吧唧了一下, 這就傻了?!

哈哈哈!

沈初回過神後就一直盯着謝時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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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眼看着謝時銘的小臉開始泛紅,緊接着很快就通紅一片了, 整個人開始變得手足無措一樣,慌慌張張的感覺,還坐立不安的,竟是難得有個小孩兒樣了。

“哥哥,你害羞啊?”

結果沈初還在這裏問人家。

明知故問,還又湊上前——

“吓得”謝時銘下意識就往後仰了仰。

沈初就捂嘴樂。

“哎喲,害羞什麽啊?你再躲遠點兒啊,你能躲哪去啊?”

沈初一邊說着,一邊又挨挨湊湊過去,小胖團子一樣擠在謝時銘身邊,撞撞人家肩膀,又撞撞人家胳膊:“是這種保持距離不?是這種不?”

謝時銘:“......”

他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怕嗎?”

“怕什麽?”

沈初歪了歪頭:“怕你會害了我?”

“你真覺得自己是個災星和禍害啊?”

原來謝時銘小時候竟然還有過這種想法......

不過想想也能猜到——謝俊澤張嘴閉嘴都在那樣罵謝時銘,恐怕從祝芳珍或者謝文勇那裏聽過不少這樣的話,那可想而知,大概謝時銘也從小就聽過不少這樣的言辭吧。

在謾罵和不懷好意中度過,身邊還有一個得了癌症,需要照顧的養父,4歲就被迫辍學離開幼兒園,又輾轉來到B市找人,小小年紀,經歷得可真不少了。

恐怕這樣的念頭,一直都壓在謝時銘心底。

也不知道謝文山死的時候,謝時銘是不是也曾将責任怪到自己身上過?會不會在心底想過,都是自己的原因?所以被認回沈家後,也不敢和沈家人多親近?

這麽一想,那也難怪了......

難怪他有時候總覺得謝時銘一直和別人隔閡着,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樣,好像在和別人刻意保持着距離,想着自己的心思......

原來不是不想去邁進一步,而是不敢去靠近啊。

“哎。”

沈初戳了戳謝時銘的臉頰,胖指頭又指了指自己:“我和你是差不多一起出生的诶。”

“如果你是的話,那我也是了——”

“你不是。”

謝時銘皺了皺眉,搖頭道。

沈初一巴掌拍向謝時銘的腦袋瓜:“那你是嗎?這好像分不清吧,如果真要認真算的話,那我們兩個都不該出生好了,這樣也就沒有後面那些事了。”

“到時候你養父得了癌症,也沒人願意照顧他了。”

謝時銘聽得一怔。

沈初斜着眼睛看過去:“沒人照顧他,錢還被騙走,最後孤孤單單的,可慘可慘。”

“你是願意這樣不?”

“我......”

謝時銘張了張嘴,腦門就又被拍了一巴掌。

“好了啦,想那麽多!”

沈初嘟了嘟嘴:“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趕緊清清腦子啦!”

“我以為笨蛋才會鑽牛角尖,沒想到聰明人也會鑽牛角尖......”

沈初在這嘀嘀咕咕,那邊謝時銘回過神,眨了眨眼,就看過來問道:“笨蛋是誰?”

沈初:“......”

不知道!

愛誰誰!

哼!

大概是之前兩人說的那番話起了作用,總之沒再見到謝俊澤又搞出什麽事情來,加上齊源思在家養傷,一周都沒來幼兒園,他們剩下這幾天,過得簡直風平浪靜的。

就這麽着,到了周末放假。

之前說好了,周末放假要去老宅釣魚,所以一大早沈初就爬起來了,催促沈鳴州趕緊帶他們回去,他要去釣魚!他要去“大殺四方”,“震驚四座”!

哈、哈!

小胖崽叉着腰,已經開始暢想“大魚在手,天下我有”的美妙場景了~~~

絕爽!

然而很快就被敲了腦袋——

蘇落悅讓他不要站在兒童椅上,趕緊坐好。

“哦......”

沈逸回過頭,朝沈初做了個鬼臉,小聲嘲笑道:“古希臘掌管釣魚的神,還沒開始發揮呢,就被制裁了吧?叫你嘚瑟,你快低頭看看,小肚子都撅出來了哦。”

“才沒有!”

小胖崽急了,一邊吸肚子一邊嚷嚷:“你懂什麽,我釣魚可有天賦了!”

沈随也跟着回頭,奇怪道:“你什麽時候釣過魚啊?”

“我......”

沈初一時語塞,然後想起什麽,一叉腰:“我玩那個釣魚游戲,得的分數可高了!”

沈逸和沈随:“......”

兩人沉默兩秒,随即——

沈逸:“我從未聽過如此有底氣的話。”

沈随:“我也是。”

然後一齊——

“噗!”

被嘲笑了......

沈初氣得直想蹬腿,心想要不是他不能說出來,怎麽可能拿這個當理由!不然的話,他過往的“豐功偉績”要是能說出來,可吓死你們!

“你們要是不信,那我們比比啊?”

沈逸和沈随對視一眼,又一齊看向沈初:“怎麽比?”

“看誰釣的魚多,誰釣的魚大呗!”

沈鳴州和蘇落悅就在最前面笑,兩人還說呢——

“還比誰釣的魚大啊?”

“對啊,寶寶,你不怕那魚太大了,把你拽河裏去啊?”

沈初:“......”

能不能先別亂拆臺!

“幹脆你們幾個一起參加,一起比吧?”

“不過輸了贏了的話,都有什麽懲罰和獎勵呢?這個總要先說清楚。”

蘇落悅想了想,一拍手:“這樣好了,贏的人肯定只有一個,那剩下輸的那四個,就一人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可以幫忙做一件事或者怎麽樣,你們覺得呢?”

“媽媽也想參加,要是媽媽贏了的話,可以要求初初和銘銘穿小裙子嗎?”

沈初:“......”

謝時銘:“......”

沈逸和沈随就倒在一起捂着嘴狂樂,連沈朔都回頭看了眼坐在兒童椅上的兩人,心想倒也合适,而且就算不穿小裙子,上次那個什麽套裝連體衣也挺合适的......

然而緊接着,就見蘇落悅的視線也開始掃向他們。

沈朔:“......”

沈逸和沈随:“......”

莫名有種危機感怎麽破!

沈鳴州開着車,最後感覺蘇落悅的視線也掃向了他......

他幹笑一聲,低聲道:“那個,我就不參與了吧,我這種專業選手一下場,那你們還玩什麽玩啊,你說是吧,親愛的老婆大人?”

蘇落悅就啧了一聲:“你平時釣魚回來,都是哭比笑的時候多好嘛。”

“這次讓你穿着女裝哭!”

沈鳴州:“......”

天神啊!

一下子,所有人都瞬間燃起了鬥志!

等到了老宅,沈松國早在那等着了,雖然看起來很“矜持”,但旁邊已經準備好了釣魚的各種工具,而且大小號都有,簡直是震驚人的貼心!

沈初撲過去把打賭一說,問沈松國要不要也參加?

“贏了的人可以提要求哦,爺爺也一起嗎?”

沈松國看看沈鳴州,又看看蘇落悅,再看向幾個孩子,輕咳一聲,繃着臉,還有些別扭,參加這種活動什麽的,這也太......

“要是我贏了,我想讓爺爺晚上給我唱歌,哄我睡覺!”

沈鳴州和蘇落悅都驚了!

寶寶,你倒是真敢說啊......

沈松國也......

老爺子抽動了一下嘴角,哼了一聲:“就你,還想贏過我?”

小胖崽歪了歪腦袋:“爺爺,你釣魚技術很好啊?”

沈松國就又哼了一聲——

“那當然。”

結果一到釣魚的地方,一個看着跟沈松國差不多年紀的老頭,一見他們出現,就呵呵了一聲:“你這是帶着全家出來釣魚?那要不要我挪遠點兒,免得把魚都給釣光了?”

沈初幾個小的就唰唰扭頭過去看——

爺爺,你不說你釣魚技術很好嘛!

聽這意思也不像啊?

沈松國:“......”

“啊!沈初!”

“謝時銘——”

小胖崽正眯着圓眼睛瞧沈松國呢,結果就聽見有人叫了他和謝時銘的名字,再轉過頭一看,發現剛才說話那老頭身邊,竟然站着好久不見的齊源思和齊源安兩兄弟!

那這位是......齊家那位老爺子?

沈初下意識回頭看向沈鳴州,就見沈鳴州也看過來,偷偷朝他眨眼。

可不就是嘛。

哎喲,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啧啧,在學校碰不到,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

他臉上的紅痕倒是早已經消退,但謝時銘臉上的傷還能看得出來,所以之前一到老宅的時候,沈松國就注意到了,還虎了一會兒臉,責怪沈鳴州和蘇落悅不跟他說發生了什麽事,一聽是齊家那個小孫子幹的,就更是哼了一聲,臉色不好。

這會兒見到人,兩個老頭對視一眼,噼裏啪啦,簡直“火花四射”!

一上來就聊到釣魚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麽的,打賭竟又進一步擴大,連齊家老爺子和齊源思兄弟兩都加入了進來,說贏了就讓他們請客吃飯。

屁嘞!

該誰請誰啊?!

是你們家那個小的先欺負我們家孩子的!

沈家人對視一眼,心想,比就比,誰怕誰!

團魂燃燒!

另一邊,周伯一邊笑眯眯,一邊往下收拾漁具。

心想,好久沒見他們老爺這麽精神了。

鑒于沈初他們這邊人多,于是還是看單獨釣的魚有多少,又有多大,所以又是個人戰又是團戰的,彼此分散着,各自開始忙活起來。

但問題還挺多,畢竟有好些個都是初次接觸釣魚。

沈初心想,是不是他好久沒釣,手藝生疏了?怎麽看着這團魚線這麽亂糟糟的!感覺自己手指頭打結,跟個撓毛線球的貓似的,越倒越亂,越亂越心煩,啊啊!

他是不是過了新手保護期了啊!

正想着,就聽旁邊傳來幾聲笑。

齊源思視線看過來:“哎,你要是不會,可以直接認輸的哦。”

沈初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說得好像你會似的,切!

他就是現在身體小,施展不開好嘛!

不過幸好有周伯這個“場外指導”,一個個指點過來,沒過多久,倒都準備得有模有樣了——每個人身邊還都有個桶,用來裝釣上來的魚,但沈初不想要桶,他想要個大臉盆,說怕自己釣上來的魚太大又太多,一個小桶裝不下。

這話聽得另一邊的齊家老爺子直挑眉,然後就往沈初這邊看過來——

“哎,你這孩子個頭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小胖崽眨眨眼,聽不懂似的:“爺爺,我早上刷牙啦,檸檬味兒的!”

齊老爺子:“......”

這孩子到底聰明還是傻?

那監控視頻他也叫人拿來看了,裏面那張小嘴叭叭的,把他孫子給氣得喲,雖說客觀公正的評價一下,的确是他孫子先動的手,但那張小嘴也不饒人啊。

想到這裏,齊老爺子就有些氣悶,他孫子竟然說不過人家。

于是就又看着沈初開口道——

“你這孩子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

“什麽呀?”沈初眨眨眼。

齊老爺子:“我說你小小年紀,倒是挺大言不慚的,這個成語你能聽得懂嗎?”

齊源思立即看過來,微擡下巴,輕哼了一聲。

就見沈初又眨了眨眼,盯着齊老爺子看。

那邊沈松國皺起眉,剛想開口——

“啊!”

沈初一指齊老爺子:“爺爺,你罵我啊?”

“我......”

“爺爺你怎麽能說小孩子呢,我爺爺就不這麽說我,難道你也這麽說你孫子嗎?”

沈初小嘴叭叭的:“爺爺這樣不好的,你這麽說話,沒人會喜歡你的,真的!”

齊老爺子:“......”

沈松國輕咳一聲,瞥了那老頭一眼,又看向沈初,難得語氣溫和,竟然還帶着鼓勵:“讓周伯再給你換個大點的水盆,寓意好,肯定能釣上來很多魚。”

齊老爺子:“......”

嘲諷誰呢!

另一邊,沈逸小聲和沈随蛐蛐:“這種活動就該多搞。”

沈随:“為什麽?”

“一致對外啊,你看爺爺都開始睜眼說瞎話了,我就不信那小胖子能釣上來多少魚。”

沈随:“......這話你當着初初的面兒去說。”

沈逸:“我才不去!”

沈随想了想:“如果釣魚輸了,你說他會不會哭鼻子?還要請推他的人吃飯,那個齊源思還和阿銘打架,雖然道歉了,但看着還很不服氣。”

沈逸就一眯眼。

“還有他哥哥齊源安,他好像和你不對付哦?”

沈逸切了一聲:“他和誰對付啊,我不就比他長得好看,比他受歡迎,他就整天看不慣我似的,總和我作對,和他弟一樣,好勝心辣——麽強!”

這麽說着,沈逸就一拍沈随大腿,“啪”的一聲!

沈随:“......”

“不能輸!”

“堅決不能輸!”

沈逸咬咬牙,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要是輸了,那多沒面子!”

沈随也拍了一下沈逸大腿,小聲道:“我們可以智取。”

沈逸嘶了一聲:“怎麽智取?”

“還有,你能不能不要一邊平靜的說話,一邊激動得拍我大腿?”

很割裂啊!

也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就剛才也拍了你一下嘛,真是目無尊長!

沈逸斜着眼睛瞪沈随,就見沈随左右看了看,突然放下手裏的釣魚竿,站起身——

“哎?你幹嘛去啊?”

“去智取!”

要說這河裏的魚真是多,而且也是釣魚的好地方,不過不是誰都能進來釣的。

沈松國選的這個地方,離老宅還不遠,是特意建起來的大公園,裏面正好圈了一條河進去,內裏設施一流,還有專門的服務人員,不過一般不需要就是了。

河這邊有樹蔭,一邊都在這個位置釣魚,至于另一邊,從公園進來,再繞過去,就太遠了,而且還是向陽,沒有多少樹蔭遮擋,所以一般都沒什麽人過去。

沈随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好半晌才回來。

一起回來的還有周伯。

“你到底幹嘛去了?”

沈逸實在是忍不住好奇。

他們這邊離沈初和謝時銘那邊近,這裏的動靜自然也就引起了沈初的注意。

沈随就看到那小胖子探頭探腦的,瞅着他們這邊,于是他伸出手,從河那邊往自己身前劃拉:“做法去了,魚兒快來,魚兒快來,都到這裏來......就醬紫。”

沈逸:“......”

你是糊弄傻子呢還是腦殼壞掉了!

簡直一言難盡!

另一邊沈初撓了撓腦門,心想什麽鬼哦,三哥好像有那什麽病病似的......

算了,他還是專心釣魚吧。

然後也不知道是哪裏對上了點兒,原本是齊老爺子那邊釣得多,結果漸漸地,他們這邊的魚竟也開始多了起來,尤其是沈初這裏,魚鳔一直上下飄啊飄......

哈!

他就知道,他是有釣魚天賦在的!

小胖子美得不行,每次魚鳔有動靜,就叫周伯過來幫他一起把魚拉上來,那一聲聲周伯叫得,又頻繁又勤快,聽得旁邊人都不由得紛紛側目,忍不住開始着急起來——

什麽情況啊這是?!

沈逸一腳踹向沈随:“你做法都是給那小胖子做的吧?”

沈随哦了一聲,也不承認:“可能是衡量有誤,魚群才都往初初那邊跑了。”

沈逸眯了眯眼,又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

“你該不會到河對岸趕魚去了吧?”

真行,還得是算計着別趕到齊家那邊......不過魚群怎麽就認準一個方向了?!

一定是沈随偷偷給那小胖子作弊了!

沈逸就瞪沈随。

沈随:“你也不想見到他哭......哭鬧吧?”

沈逸撇撇嘴:“他哭......他哭鬧關我什麽事啊,我才不在意呢,愛咋咋地。”

正說着話,突然聽到旁邊“啊”了一聲——

轉頭就見沈初蹦了起來,或者是說被釣魚竿給拽了起來?

“大魚!是大魚呀!”

沈初激動地叫着,但這會兒周伯竟然不在,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他自己小小一個,還真拽不住往前跑的釣魚竿,旁邊謝時銘也過來幫忙,但兩人還是被拽着往前蹭地。

這得是多大條魚?

這魚要是釣上來,豈不是贏定了?!

旁邊齊家三個爺孫瞬間緊張地盯着看過來——

“小心,抓穩!”

謝時銘:“看看能不能甩起來——”

“我抓着就夠費勁的了!”

小胖子剛嚷嚷出聲,就感覺身後有人靠過來,然後有一雙帶着褶皺的大手跟着伸過來,抓住了他和謝時銘的小手,森*晚*整*理跟他們一起用力,一下子擡起,再甩開——

借着力,那大魚瞬間就飛出了河面!

嗖——

魚鈎這個時候竟然還斷了!

啪的一聲,大魚摔在了地面上,魚尾甩了幾下,拼命彈跳着身體,努力想要逃過命運的制裁!濕漉漉的魚鱗蹭在地面上,還真有往河裏快速逃命的趨勢——

“啊!”

魚要跑了!

謝時銘比沈初還快一步跑過去,但幾乎已經來不及,這時候,有個身影先一步跳出來,一下子撲到了那條大魚上,幾乎用上手腳才把那條魚給抱住!

啪啪——

沈逸還抱反了,臉都被魚尾扇了好幾下。

好在這時候周伯趕了過來,趕忙拿過大漏網,把魚給圈起來了。

等沈逸站起來,身上髒兮兮又水淋淋,腦後綁的長發都亂了,小臉一抹也髒了,沾了地上的土,還有一股子魚腥味,他嫌惡地皺起了眉。

沈随在旁邊啧啧兩聲,小聲嘀咕道——

“還說不在意......”

不過倒也沒讓沈逸聽見。

沈初也朝這邊跑過來。

沈逸看見,惡聲惡氣的:“喂,小胖子,下次能不能自己去抓——”

“二哥好棒!謝謝二哥!”

小胖崽歡呼着,一下子擁抱住了沈逸。

沈逸聲音都卡在了嗓子眼裏。

沈随在一旁看着,突然就瞪了沈逸一眼——明明也有他的功勞!

沈逸——哈哈,那你說啊。

反正他爽了。

“咳。”

沈逸胡亂rua了一下沈初的腦袋瓜,把沈初弄得左搖右晃的:“算是你贏了,要記得可都是多虧了我啊,到時候提條件的話——”

“嚴格來說,不該算你弟弟釣上來的魚吧?”

什麽啊!

沈初立即一偏頭——是誰非得在這時候給他找個茬!

齊源安站在一旁:“這條魚最後明明是你抓住的,不然就又跑回河裏去了。”

算在沈逸頭上總比算在沈初頭上強,因為沈逸一條魚也沒有釣到......

“而且剛才沈随去了哪裏?”

齊源安用着懷疑的眼神:“他該不會是偷偷幹什麽去了吧?”

沈初看了看沈随:“唔?”

所以這裏面有他三哥的事兒沒?

沈逸啧了一聲:“你就說這條魚是不是跑我弟弟魚鈎上了?是不是他釣上來的?”

“齊源安,這你也斤斤計較啊?”

“好沒男子漢風度哦。”

齊源安被說得臉色有些不好:“你有男子漢風度,是男子漢還留着長發!”

沈逸皺起眉:“關你什麽事,我願意留!”

“當然不關我的事,你願意留就留,反正班上那些人背地裏說的又不是我。”

“背地裏說我?他們說我什麽了?”

齊源安看了沈逸一眼,撇撇嘴:“你都沒發現咱們班的男的都不願意跟你玩啊?”

沈逸抿了抿嘴唇:“他們那是嫉妒我!”

“你愛說什麽就是什麽吧。”齊源安抱着手臂呵呵了一聲。

沈逸瞬間眉毛豎起——

“齊源安,你讨打是吧?!”

“你才讨打!誰怕誰啊!”

兩人吵着吵着,就差點兒掐起來,趕忙讓沈鳴州和蘇落悅攔住了,另一邊,齊家老爺子也把齊源安給叫了回去,氣氛一時有些尴尬和僵硬......

之前還說哪家輸了哪家請客呢,就現在這幾個孩子之間的氣氛,哪還請得起來,別沒到吃飯的時候,一個個都成戰鬥小公雞了。

沈初也在想着心事——

他看看沈逸,心想沈逸的長發可不是随便留的,不過确實也因為這個受到不少議論,一個小男生留長發,大人可能不會當面說什麽,但小孩子可不管那些。

有些孩子早已經有了男女意識,在他們的認知裏,男孩子就是不能留長發的。

所以沈逸留長發就顯得很奇怪。

奇怪就是個怪人了。

也不知道當着沈逸的面,或者在背地裏,都會說他些什麽......

沈初一邊想,一邊費力抱着魚往水盆那邊走,剛才周伯把這條魚連網兜一起給他了,而且也不知道用什麽把魚給敲暈了,讓沈初可以抱着去放自己的水盆裏。

畢竟嚴格來說,這的确算是他的戰利品。

但沈初也不知道是想的太入神還是怎麽的,反正他是拒不承認魚尾都拖到了地上,仍是被魚頭擋住了小半張臉的事實——最終導致沒看準兒地方,不僅算錯了到水盆的距離,而且還走得稍微多了那麽一點點,于是這一腳踏上去——

原本吧,以沈初的重量,大概率也就連裏面的魚帶水帶盆颠起來一點。

但誰讓他懷裏還抱着條大魚呢。

又這麽正好,這一腳就踩到了水盆的邊沿兒,結果就一下子給踩實了......

“啪!”

“嘩——”

“哐——”

“咚!”

伴随着沈初的叫喚,等衆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小胖崽已經跟個背了個殼的小王八似的,被個水盆倒扣在地上,身上還壓着好些條魚,四肢劃拉着,起都起不來了......天才啊,前有寶塔鎮河妖,現有水盆扣胖崽。

那水盆大小,那叫一個合适,真真就只把沈初的腦袋和四肢露在了外面。

“哎呀!救命呀!”

“別看了別看了!”

“寶寶都要腌入味兒了!”

把沈初給氣得,他都看見沈鳴州和蘇落悅嘴角的笑意了!

我都這樣了,你們竟然還笑!

等好不容易把沈初抱出來,兩個大人才良心發現,主動給收拾“殘局”。

沈松國叫周伯給沈初送來一個毛毯,自己別別扭扭的,不太适應一樣,拿着大毛毯兩邊,就開始給沈初擦臉上的水漬,從腦袋毛開始擦,顯得有那麽點笨手笨腳的樣子。

沈初在毛毯裏面叫着輕點兒,還嘟嘟囔囔說沈松國笨。

真是膽子肥了哈。

沈松國掀開毛毯,盯着小胖崽。

突然咳了一聲,示意沈初。

沈初:“?”

沈松國又啧了一聲:“你剛才怎麽答應小逸的?別忘了那條魚是誰幫你拽上來的。”

“啊......”

沈初拉長聲音:“爺爺,你是在跟我講條件嗎?”

“爺爺你是不想唱歌嗎?還是不想哄我睡覺?”

“爺爺你是不是讨厭我,不喜歡我啊?”

沈松國就感覺“爺爺”“爺爺”繞着他循環,嗡嗡嗡,叭叭叭,跟個小蜜蜂似的,繞着你各種亂飛,鬧得沈松國趕忙一捂沈初的小嘴:“算了算了,你就當我沒說。”

一放開,沈初就笑起來一張小胖臉——

“嘻嘻,好的哦。”

沈松國:“......”

這孩子是不是真的有點欠揍啊?

被這一事故打斷,正好也就把剛才的事情給岔開過去了。

齊家老爺子就準備帶着兩個孫子回去,他也沒帶多餘的人過來,就說自己先去車上放東西,讓兩個小的在這裏簡單收拾一下。

齊源安正收拾呢,就感覺頭頂一片陰影,擡起頭一看,發現竟是沈朔。

他下意識就開口道——

“是沈逸先說我斤斤計較的!”

沈朔:“監控你看過了。”

監控?還是要說之前打架的事情?

齊源安就皺了皺眉:“我當然看過了,之前不是——”

“齊源思和我弟弟也不是第一次接觸,彼此較着勁兒也不是第一次了,怎麽這次卻先動了手?而且上次在辦公室,他說阿銘的那些話,是從哪裏聽來的?”

齊源安頓時愣了一下,遲疑道:“你什麽意思?”

沈朔搖了搖頭:“我只是想提醒你,讓你注意一下。”

留下齊源安站在原地出神,沈朔就往回走,結果碰到謝時銘,正擡頭看着他。

一大一小對視着。

謝時銘往沈朔回來的地方看了看。

沈朔往謝時銘要去的方向看了看。

“你也要去找人?”

沈初那邊沒多餘的小衣服穿,幸好車上有沈鳴州的備用襯衫,他就幫着給拿來了,送完衣服才開始往這邊走,不過看沈朔回來的方向,好像不用他去了?

沈朔仔細看了眼謝時銘,這個才是他親弟弟,和沈初一樣大,但比起沈初,平時話不多,與其說是安靜,不如說是沉默,但原來也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了嗎?

他蹲下來,拍拍謝時銘的腦袋。

“有些事不用你來操心。”

謝時銘一怔,不由得抿了抿唇。

“我以前覺得,‘家’這個詞,也就這樣,但現在......”

沈朔往不遠處看了眼,就見沈初換上了沈鳴州的襯衣,衣擺都拖地,正撲棱着袖子“咻咻咻”,跟個大撲棱蛾子似的追着沈鳴州打,也不知道沈鳴州又說了什麽。

“但現在,我漸漸覺得,‘家’是可以讓你慢慢卸下防備的地方。”

“不用再把自己繃得那麽緊,沒人要你這個年紀再去承擔什麽,你也不需要了。”

沈朔是第一次說這種話,聲音都還有些僵硬。

但謝時銘也收回看向沈初的目光後,再看向沈朔的時候,頓了頓,随即輕輕開口叫了聲“大哥”,聽得沈朔驟然間一怔,接着反應過來,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會被送走嗎?”

謝時銘又突然問道。

沈朔又是怔了兩秒,忍不住又看向那只小胖蛾子。

沈逸好像還有些不高興,沉着一張小臉,那只白色的撲棱蛾子就舉着袖子飛過去,一下撞在了沈逸的肚子上,把沈逸撞得都顧不上陰郁着一張小臉,氣得直抓他。

從這裏都能聽到小胖子嚣張的笑聲。

沈朔收回視線,抿了抿唇,低聲道:“沈家現在還在找他的親人。”

“如果初初還有親人在世的話......”

謝時銘最後也沒說些什麽,跟着沈朔一起往回走,他們也要收拾東西回去了,這次出來釣魚,最後那條魚是當之無愧的“功臣”,幫沈初贏了個徹底。

回去的路上,沈鳴州和蘇落悅都問沈初想提什麽要求,想讓他們做些什麽——

“願賭服輸,寶寶你是最厲害的!”

“今天你是老大哦,想讓我們做什麽都行。”

其他人就也點頭啊點頭,但都心裏想着——這小胖子該不會趁機“造反”吧?

也不是沒有可能。

尤其是沈松國,這會兒臉已經僵住了......

就聽沈初咯咯笑着,一拍手,聲音輕快:“那下周一爺爺能不能來我們幼兒園?”

“小花老師說下周一有公益活動哦,小朋友們要一起做飯,家長們幫忙,做好的飯菜要去送給流浪的小貓小狗們,我想讓爺爺去,爺爺,可不可以啊?”

沈松國愣了一下:“做飯送給貓貓狗狗?”

“嗯嗯,都是貓貓狗狗們能吃的食物啦,小花老師說很好做的,就那樣這樣,然後說最近遺棄寵物的好多哦,想讓我們體驗一下照顧小動物的辛苦。”

“爺爺,去嗎去嗎!”

沈松國還沒說話,沈鳴州努力冒着存在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寶寶,怎麽不叫爸爸去啊?”

還酸丢丢的。

沈初眨眨眼:“可是爸爸,你剛才說我穿你的衣服像穿了小裙子,所以我想看你穿女裝呢,爸爸你也穿小裙子給寶寶看好不好啊?”

沈鳴州:“......”

他就不該這時候說話!

啊啊啊!

沈初說完,眼神就又往沈松國這邊飄,沈松國也來不及多想兒子被罰穿女裝這件事要怎麽說,趕忙就點頭答應了沈初剛才提的條件,那速度,就怕沈初下一秒反悔似的。

而且不僅答應得爽快,這會兒胸口怎麽也有種莫名的感覺?

像有只小貓蹭着打滾一樣,誰都不貼,就貼他,讓沈松國有種想叫他兒子過來看看的沖動,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估計他兒子現在已經聽不進去什麽了。

第一“受害者”已經出現。

剩下幾個,除了沈松國和蘇落悅,沈朔還有沈逸和沈随,都盯着沈初看。

小胖崽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才繼續開口道——

“至于剩下的......”

衆人緊張:“怎麽?”

沈初拉成聲音哦了一聲:“那什麽,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的時候再說呗。”

吊人胃口就吊人胃口吧,沈初說完,還又附贈上了一個——“嘻嘻”。

真·嬉皮笑臉。

連蘇落悅都覺得這孩子是不是真有那麽點兒欠收拾啊?

其實沈初也沒想做些什麽,除了跟沈松國說的那些話,剩下的都是逗他們呢,更何況最後那條魚都是沈逸幫忙逮的,還有沈随,好像也多虧了他三哥?

所以沈初也就沒想為難這幾個哥哥。

哎,誰讓他這麽心地善良啊。

不過就先不說好了,反正也不着急,嘿。

正想着,沈初就感覺有人靠過來——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他身邊就放着一個兒童椅,很顯然是謝時銘。

小胖崽轉過頭,用眼神示意道——

幹嘛呀?

然後就感覺謝時銘似乎是醞釀了一下什麽。

好半晌才猶猶豫豫的開口道:“你叫我哥哥......”

沈初眨眨眼,是啊,剛回來的時候想逗逗你,結果就一直這麽叫下去了。

怎麽了嗎這是?

“那我......我......”

嗨呀!

從沒見過謝時銘還有這麽磕磕巴巴的時候,到底是想說什麽啊?

沈初剛想上手拍謝時銘腦門,就聽謝時銘終于繼續往下道——

“你是......我弟弟,那我是叫你......寶寶?還是初——”

“哈?!!”

謝時銘話都還沒說完,就發現沈初反應極其大的睜圓了眼睛,還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一副是不是“天崩了地裂了”的表情看着他——

“我滴個天神老爺啊,謝時銘你叫我什麽?!!”

謝時銘:“......”

除了開車的司機,一保姆車的人都看了過來——

幹什麽呢?

這小胖子是抽風呢?還是發瘋呢?

誰懂沈初現在的心情啊!

謝時銘!竟然管他叫寶寶?!

天神啊!

是這個世界癫了?還是他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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