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叽叽喳

叽叽喳

搬去老宅之後, 生活依舊如常。

不過秋高氣爽的季節,最适合賞菊賞楓賞落葉~~

于是中秋節之後,南宏幼兒園又開始組織秋游, 想帶着孩子們去楓葉公園轉轉。

那邊山不高, 栽種了許多楓樹, 一到了秋天,紅色的,橙色的,黃色的楓葉會鋪滿整個道路, 顏色漸變過渡得十分華麗, 矮一點的,還有菊花等季節性植物。

總之楓葉公園一到了秋天,就是B市的旅游勝地, 很有必要去游玩一下。

為此, 幼兒園還發放了秋游穿的小衣服。

橘黃色的秋游裝, 小黃鴨的帽子, 沈初換上後, 直接成了個大號的橢圓形小橘子。

當然了,他自己覺得,自己充其量就是個小扁橘子。

可沒有那麽圓蔔隆冬的好嘛。

因為楓葉公園裏面的山一點都不算高, 所以校車把一群小橘鴨子送到了公園門口後,就由各班的老師拿着小旗子,排隊領着進去了。

這些日子以來, 項星河只要有空, 都會一直堅持接送他和謝時銘上下學, 有時候還會來老宅陪着沈初,所以沈初和項星河之間的關系, 簡直呈直線上升式親密起來。

就連這會兒逛着公園,沈初都在和項星河煲着小電話粥——

他把電話小手表舉起來,拿着小手表的破像素,到處給項星河看風景,就連身邊路過一只螞蟻,都要撅着屁股追在螞蟻身後,給項星河看螞蟻幾個腦袋幾條腿兒......

“舅舅,螞蟻在搬食物,目測是餅幹殘渣!”

“報告!這裏有一只小貓咪,剛剛跑過去了,但我看見是只橘黃色的胖貓咪哦。”

Advertisement

“舅舅,這裏的楓葉好好看,這個是橘色的,這個是紅色的,好紅好紅的顏色啊,我要再找一個黃色的,然後讓哥哥都裝在他的小書包裏。”

“舅舅猜猜這是什麽?”

“哈哈哈,這是哥哥的鼻孔呀!”

沈初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比樹上的鳥還能叫。

項星河倒也能一路都聽着,甚至還時不時附和幾句,竟是一點都不嫌煩。

他有時候也會跟沈初說自己的工作,講自己都去過哪些地方,那些地方的風土人情,人文特色,物質地理等等,還有平時很少見的動物們......

不止是沈初,就連謝時銘都聽得一臉認真。

現在他們兩個最大的興趣,就是等項星河有時間去老宅,然後給他們講故事聽。

單是項星河這些年自己的經歷,都足夠他們聽得全神貫注,驚嘆連連了——

在荒無人煙的戈壁上追蹤石像鬼壁虎,鬃獅蜥等等絕境求生的小動物們,在雪原上跟着北極熊一家子一起“生活”,觀察小北極熊的成長習性。

還有熱帶雨林裏那些奇特的,微小的生物們,草原上為象群代際傳承生态知識的老年雌象,充當着生态知識掌握者的角色,奇妙且依舊充滿了許多未知的探索......

沈初每次聽,都忍不住想,原來外面的世界這麽精彩啊。

總覺得他舅舅看過的風景,恐怕比他走過的路還要多。

以前他就只知道禁锢在那一畝三分地中,原來放開了視野,踏出那片天地,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能有多廣闊,而他以前的思想又有多狹隘。

所以沈初這兩天,簡直是充滿了探索欲。

看到什麽都想探究一番,再分享給身邊的人。

這會兒太陽花1班小分隊已經爬上了半山坡,也不再往上爬了,小花老師就說原地解散,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自由活動,但不能跑太遠。

沈初有些口渴,來的時候,小水壺裏的水已經喝幹淨了。

他想去接點水喝,但又和項星河聊得正起勁兒,所以一時間有些猶豫。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接水。”

謝時銘主動攬了這個活兒。

小胖寶嗯嗯嗯乖乖點頭,揮着小手送謝時銘去接水,然後他繼續拍地上的小鳥玩,這裏的小鳥好多都不怕人的,離着很近的距離,竟然也不飛走。

不過倒是蹦蹦跳跳的,來回在楓葉鋪滿的地面上蹦跶,也不知道是在啄什麽東西。

“舅舅,你今天晚上回來嗎?”

“我們下午活動就結束了,可以直接回家,你要來接我和哥哥嗎?”

項星河從電話手表中傳出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但還是能聽清楚,帶着一抹抱歉,說目前看還要繼續忙,恐怕不能來接他們了,不過要是能提前結束,可以去老宅陪他。

“哦,好的吧,那我可以等着舅舅。”

沈初一邊說,一邊追着一只小鳥跑。

他倒是沒要求項星河住在老宅,雖然這樣會方便一些,但說到底,項星河和沈家什麽關系也沒有,甚至在他的撫養權上還是對立的,所以他不想讓項星河為難。

哪怕沈初早決定了自己的選擇,但他也有太多不舍和難過,所以也一直都沒說過。

總想着再等等,再等等。

到最後的時刻再說吧,不然現在讓他說出來,他也實在是說不出口的。

而且他還有很多牽挂的事情......

“哇,你手裏拿着的這個是什麽?魔方嗎?”

“還有這樣的魔方?”

“能不能給我看看!”

“我也想玩......”

“都是木頭塊兒诶。”

沈初發誓,他就是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看見了謝俊澤手裏拿着的魔方——

超級眼熟,是謝時銘上次收拾的時候,沒能找見的那個魔方!

也是謝時銘在那個小店裏自己動手拼接的魔方。

——因為是店主小哥用剩餘的木料做的,而且為了可以轉着玩,還特意在六個面雕刻了不同的紋路和樣式,可以說是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而此時謝俊澤手裏拿着的那個魔方,顯然就是謝時銘之前沒找到的那個......

紋路和樣式簡直一模一樣。

沈初不用多看,就能肯定以及确定。

真是夠可以的啊......

原來上次謝俊澤不止是弄壞了沈逸的吉他弦,還拿了謝時銘的木頭塊魔方?

那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他是不是還偷着做過什麽?!

一瞬間,沈初的火氣蹭的就上來了。

上次祝芳珍做戲,把謝俊澤真下狠手的打了一頓,再加上謝俊澤被他吓得,哭成那樣也就算了,可這一次呢?謝俊澤手裏拿着的誰的東西?還有臉假裝成是他的東西?!

沈初都來不及和項星河說話,怒氣沖沖就沖了過去。

而後一把就将謝俊澤手裏的魔方給搶了回來——

“謝俊澤,你拿別人東西怎麽也要說一聲吧!”

“這個道理你真的一點都不懂是不是?!”

這一變故,鬧得謝俊澤和周圍幾個孩子都是一靜,随即反應過來,各自臉上都出現了不同的反應,尤其是謝俊澤,在沈初出現後,臉上的表情着實稱不上好看。

是那種被發現了的難堪和尴尬。

但更多的卻是惱羞成怒......

因為沈初突然過來,還說了那兩句話,周圍幾個看他的表情都帶着疑惑和探究。

這簡直讓謝俊澤難以接受和忍受。

他下意識就開口否認道——

“你有什麽證據說我拿了別人的東西?你能證明這個東西不是我的嗎?”

沈初簡直要氣笑了。

怎麽,之前那次教訓還不夠是不是?

看來就算想給這種人臉面,也真的就是白給!實在沒必要再對謝俊澤客氣什麽了——

“我就算沒什麽證據,但這個東西也是哥哥的,是謝時銘的,你和你媽都吃我們的,住我們的,在我們家做工,你知道這種實木做出來的魔方多少錢嗎?”

“是你媽給你買的,還是你自己花錢買的?在什麽地方買的?你能說出來嗎?!”

“上次你偷偷把我二哥的吉他弦弄壞了,我們就沒怎麽追究,你不想着偷偷把這個魔方還回去,竟然還公然帶過來給別人炫耀?!”

“謝俊澤,你拿別人的東西當成是自己的,可真是好意思啊!”

這一番話下來,謝俊澤簡直張嘴無言,也無話可說,同時臉色也是越來越難堪難看。

他漲紅了臉站在原地,旁邊幾個孩子對視一眼,又看了謝俊澤一眼,都趕緊走了。

擺明了是不想再和他玩。

反正他們也是被謝俊澤用魔方吸引過來的,結果這個魔方竟然還不是他的。

甚至他從一開始都不願意承認。

他們又不是傻子,才不和這種人一起玩呢。

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後,見謝俊澤這個樣子,沈初撇撇嘴,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麽了,他轉過身就想走,結果卻聽謝俊澤突然咬牙開口道——

“沈初你不也是一樣嗎?你也是寄人籬下,憑什麽這麽說我!”

沈初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是憑什麽的事嗎?!”

“是你做了這樣的事不承認,不僅不反思自己,還要怪到我頭上?”

“而且這兩件事情相關嗎?至少我沒有偷拿別人的東西還不想承認吧?如果你剛才直接道個歉也就算了,結果你竟然還睜着眼說瞎話,請問我憑什麽還要慣着你啊?”

“謝俊澤,你不會以為上次的事情,沒把你們真正怎麽樣,是真拿你們沒辦法吧?”

“你怎麽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呢?”

又一次,謝俊澤在沈初身上體驗到了一種無地森*晚*整*理自容的感覺。

同時也更加的惱羞成怒,嫉恨叢生。

憑什麽沈初也不是沈家真正的孩子,他還能這麽肆意這麽有底氣?!

謝俊澤發現,比起謝時銘,他竟漸漸地越發讨厭起沈初來,甚至更看不過沈初過這樣的生活,明明他們的處境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為什麽沈初能過得比他好?!

他憑什麽啊?!

沈初和謝俊澤對視着,就知道他又沒聽進心裏去。

他怎麽以前都不知道謝俊澤是這樣的?!

難道謝俊澤小時候就從根上長歪了?

那這樣的人,真的沒什麽好說的了。

沈初覺得再說下去也都是廢話,于是再次轉過身要離開。

而他剛轉過身走沒幾步,就感覺身後一陣動靜。

但沒等他回頭去看,就有人從側邊突然沖過來拉了他一把——

之後就是謝俊澤在幾秒鐘混亂之後,驟然響起的慘叫聲......

沈初先前走過來的時候,是站在一個小坡邊的,而等他聽到慘叫聲回過頭,謝俊澤已然滾下了小山坡,然後抱着自己的手臂在痛哭不止。

謝時銘就站在他身邊,從沖過來後,一直都是對着小坡下的方向,臉色竟是很冷。

沈初低下頭,就見謝時銘依舊在緊緊握着他的手。

所以剛才......是有人要推他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