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羊屎蛋

羊屎蛋

氣氛有一點點冒着火藥味兒。

結果被這一打岔, 又都變得有些無奈。

沈初翹着小腳窩在沙發裏,咧着小嘴讨好的笑了笑:“那舅舅是做什麽工作噠?”

項星河也朝沈初笑笑,簡單回答了一下:“舅舅是拍紀錄片的。”

喔哦, 紀錄片!

小胖寶眨眨眼, 很有點興趣。

他以前都不知道舅舅是幹這個的。

在國外拍攝紀錄片嗎?

不過這會兒也不好多問什麽, 只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後項星河看向蘇落悅,又看了看沈鳴州和沈松國,主動開口道:“我尊重孩子的意願,而且還有一段時間我才會離開國內, 可以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

“另外, 我也想有時間和初初多相處一下。”

蘇落悅和沈鳴州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沈初對項星河的親近,那種天然的親緣關系,他們當然發現了, 僅僅只從這一點上來說, 他們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更何況項星河能這樣說, 還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

這也是給予了他們最大的尊重, 也很是難得的做出了讓步。

看來他們在對孩子的心上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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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落悅也不由得緩和下來語氣:“可以,這個當然沒問題。”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直接和寶寶住在一起。”

項星河卻搖了搖頭:“不用了, 我在這裏有地方住,不過,如果可以的話, 可以讓我來接這兩個孩子上下學嗎?以及......等空閑下來, 我想帶他們去一些地方。”

他姐姐最後生活過的地方。

以及, 總要帶他的小外甥去祭拜下姐姐。

這些蘇落悅和沈鳴州等人自然也能想得到,當然也不可能有拒絕的理由。

于是事情就先這麽定下來。

這期間沈松國一直沒開口, 但這時候卻突然開口道——

“以後來老宅看孩子吧。”

“爸?”

“你們也都回來住吧,和孩子們一起。”

沈松國嘆了口氣:“我老了,這家太大,我一個人住,實在是太浪費了些。”

“你和......落悅都搬回來。”

沈松國看着夫妻兩個,又看向幾個孩子:“當然,還是看你們自己的意願。”

“如果不願意......”

“可以的,爸。”

蘇落悅比沈鳴州要先開口。

“我們願意,可以都搬回來。”

沈鳴州看了蘇落悅一眼,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無聲表達謝意。

其實從剛才沈松國開口說自己老了的時候,他就有些鼻酸,但當時之所以搬出去,是因為沈松國對蘇落悅很有意見,所以他不能直接主動開口去應承下來。

但沈松國現在這樣說,是終于徹底接受他的愛人了吧?

“啪啪——”

清脆的小巴掌聲突然響起。

沈初拍着小胖手:“好耶,那我可以有更多時間練習樂器啦!”

“樂器?”

項星河有些感興趣:“初初在學什麽樂器?”

“唢吶!”

小胖寶超驕傲:“舅舅我吹給你聽啊!”

“別了——”

“改天吧寶寶!”

沈初:“......”

讨厭!

既然決定都搬回來,那就要回去收拾更多的行李過來。

不過這也是急不來的事情。

今天他們還都住在老宅,正好明天周末,可以再一起回去。

項星河還是被邀請留下來住一晚,他正好也舍不得才和沈初就待這麽一會兒,于是就答應了,等聊完,就抱着沈初在老宅的後花園閑逛。

原本沈初想下來自己走的,但項星河沒讓。

哎,舅舅太喜歡我了——

“你小短腿走得慢。”

沈初:“......”

舅舅你要這樣說,那我就不要和你好了啊!

項星河不止說,還擡臂掂了一下沈初:“分量也挺足,實心的啊。”

小胖寶瞬間眯起眼睛,想了想,又突然笑道:“是吶,舅舅,上次簡行哥哥抱着我走了兩三步路,就累得直喘,還不如舅舅有力氣呢。”

一聽沈初提起“簡行”這兩個字,項星河嘴角的笑意就僵了僵,有些無奈的看着沈初。

“故意的?”

小胖寶笑眯眯,舅舅你猜呢?

寶寶好無辜的。

“舅舅,你和簡行哥之前就認識的嗎?”

“嗯,高中的時候認識。”

沈初喔哦了一聲,捏了捏項星河耳後的頭發:“那好久了哦。”

“是啊,好久了。”

項星河說着話,不禁顯得有些悵然。

沈初瞄了項星河一眼:“那之前的時候,舅舅怎麽好像和簡行哥哥吵架了呢?”

“難道舅舅和簡行哥哥的關系不好嗎?”

項星河有些無奈,屈指彈了彈沈初的額頭。

“好奇心這麽強啊。”

“嘻嘻。”

小胖寶吐了吐舌頭,朝項星河嬉皮笑臉的,一點都沒有和他相處起來陌生的樣子。

項星河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感慨也有些莫名的複雜。

“原來所謂的‘豪門’也不都是一個樣子的。”

“嗯?舅舅你在說什麽?”

沈初沒有聽清楚。

“沒什麽。”

項星河卻搖了搖頭,伸手揉了揉沈初的小腦袋:“你被他們養的很好,我很感激。”

所以越是感激,越是心情複雜。

越是發現沈初被養得很好,也就越是猶豫和遲疑。

不過也沒必要先想那麽多,最起碼他在國內還有一段時間可以和沈初相處。

無論之後的結果會是怎樣的。

蘇落悅是許榮華電影裏的主演,項星河和許榮華有合作,還要幫忙拍攝,電影進度耽誤不了太久,兩人第二天都要出發去工作,于是一起離開了。

沈鳴州平時也忙,也不是每個周末都有時間,就比如這個周末,還要去工作勞累。

所以一起回去的也就只有幾個小的,外加周伯一起跟過去幫個忙什麽的。

不過倒也不是要全部一下子都搬回老宅去,這樣也不現實,還是得先可着緊要的來,剩下的東西則可以一點點收拾,再慢慢送回老宅去。

除此之外,沈家工作的傭人也會跟着一起去到老宅,總不能讓人家平白丢了工作。

正好他們都搬過去的話,老宅估計也缺人手。

但也不是全部人都會過去。

就比如待在副樓的......

主人家要搬的事情的确引起了一陣不小的動靜。

搬去老宅固然好,可如果沒有自己的份兒,那就不好了,哪怕多領一大筆錢離開,可與有一個穩固的掙錢工作相比,那肯定是差着的。

不過周伯一起跟過來,就是為了處理這種事情的。

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的大管家,安撫人的手段還是有的。

只不過,有一點難辦。

就是副樓那邊的祝芳珍母子兩。

這對母子兩是不可能一起帶去老宅的,但也不可能就這麽直接送走。

再加上主宅的房間也需要定時打掃,一時半會兒也都搬不完,所以也不止是祝芳珍母子兩個,還有少一部分人會跟着一起留下做工,只能先這麽辦了。

這會兒周伯帶着幾個孩子都進了家。

但沈逸才進房間沒多久,就怒氣沖沖地沖了出來。

“誰動了我的吉他?!吉他弦都斷了!”

是沈初和謝時銘昨天才一起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讓人早早就送了回來,可今天沈逸回來一看,卻發現吉他上面的弦斷了,明明昨天他試彈的時候還是好的!

“早知道要搬回老宅,昨天就不讓人送回來了。”

沈逸頗為郁悶,而且不止是郁悶,還很生氣。

任誰剛收到心儀的禮物,結果發現被弄壞,估計都心平氣和不了,而且這把木吉他,他可喜歡得很,意義非凡,所以剛才一看,直接就氣上心頭了。

實在忍不了,就讓周伯去問了昨天送東西回來的人。

周伯問完回來開口道——

“小逸少爺,昨天生日宴緊缺人手,所以對方送了東西過來,就放在了客廳,好等着其他人給您送到房間裏去,不過昨天主宅大部分人也都去老宅幫忙了,所以......”

說到這裏,周伯頓了頓,不由得看了謝時銘一眼。

“周伯,所以什麽呀?”沈初主動開口問道。

周伯這才繼續開口道:“所以過來幫忙收拾兩位少爺生日禮物的,是從副樓那邊過來的人......我又問了下其他人,祝芳珍女士也有帶着她的兒子過來。”

“收拾禮物到兩位少爺房間的,就是那位祝芳珍女士。”

最後還是把當事人給叫了過來。

謝俊澤也有跟着一起。

聽周伯說完,再看向擺放在茶幾上,顯得雕刻精美,做工精致細節到位,卻斷了一根弦的木吉他,祝芳珍的臉色有些不好。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把木吉他是她兒子抱着把玩過的,也是她兒子送進房間的。

當時沒和她一起,所以她不知道......

但顯而易見,弄斷木吉他弦的,除了她兒子外,恐怕也沒有別人了。

可祝芳珍一向溺愛孩子,這會兒不怎麽願意承認。

更何況不就是斷了一根弦嗎?

又不是不能再找新的安上,沈家這麽有錢,怎麽就非要揪着這種事不放了?

越想就越是心裏有怨氣。

再加上今天收到的通知,哪怕能留下來,可以後的工資也多半是要減半的。

畢竟這裏活計不多了。

可她兒子上學怎麽辦?!那是需要很多錢的!

其他人願意縮減工資也要留下來,可她能一樣嗎?

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們母子兩個?是不是要逼他們走?!

祝芳珍早就有諸多不滿,這會兒被叫過來詢問,就更是一時間生出了許多想法,也越發有一種抗拒抵觸的心理,讓她此時此刻不想主動開口去說些什麽——

她很不想就這麽低頭承認。

但不承認,可不代表就能蒙混過去。

“女士,不提其他,讓您在這裏工作,是我們夫人和少爺仁善,但工作就是工作,在工作時間,您要帶孩子也可以,畢竟您現在是單身母親,這點我們也能理解。”

“可工作也要做好,您說對不對?”

比起蘇落悅和沈鳴州來,周伯要說些什麽,可更好去開口。

更何況他之前詢問其他人的時候,那些人明裏暗裏竟都表達出了對祝芳珍的不滿——

因為祝芳珍哪怕去了副樓那邊,也一直都暗示着她和謝時銘的關系,無形中就透着種頤指氣使的态度,很有種拿“身份”壓人的架勢。

平日裏做工不積極不認真就罷了,還總想着偷奸耍滑,難怪會讓太多人心生不滿。

所以之前周伯調查的時候,幾乎全都一股腦“發洩”出來了,連幫忙說句話的都沒有。

這也是為什麽周伯最後要把人叫過來的原因——

總要敲打敲打才好。

這一段話說下來,說得祝芳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關鍵是還反駁不了。

而且要她拿和謝時銘之間的關系去和周伯作說辭,恐怕也不太能說得過去——畢竟眼前這位老管家可不是蘇落悅和沈鳴州,祝芳珍有些拿不準。

所以不管她怎麽裝啞巴,對方總會有招兒來對付她。

“這有什麽不能承認的?”

沈逸在這時候終于忍不住開了口,還看了謝俊澤一眼:“如果不是故意弄壞的,說聲對不起不就行了?碰了別人的東西,怎麽也要說句話吧?!”

“我沒碰!”

謝俊澤漲紅着臉開口否認:“我沒弄壞你們的東西!你們欺負人!”

“你們欺負我和媽媽!你們是一群壞人!”

“小澤!”

祝芳珍連忙摟住謝俊澤的肩膀,像是終于找到了發力的點,露出了一臉委屈的模樣。

“小澤不要說了,和少爺道歉就好了,乖,你聽話啊。”

反正她也沒看見,也許真不是兒子弄壞的。

兒子只是喜歡玩了一會兒,他能幹什麽啊?

“小逸少爺,我們小澤不可能随便動別人東西的,他也是好心想幫我的忙,畢竟我平時要做的事情太多,他是心疼我,不是想幹擾我日常的工作......”

“我不管那些,我就想知道我的吉他弦是怎麽斷掉的。”

沈逸有些心煩,從昨天的生日宴開始之後就很心煩。

今天碰到這種事,還正好是小胖子和阿銘送給他的禮物出了問題,就更是難以抑制情緒,所以就很想問個清楚,可明明周伯都調查清楚了,這兩人竟然還想否認?!

這多少讓沈逸很有些不可思議。

他想問個清楚之後,對方和他真誠道個歉也就罷了,怎麽還一直扯一直扯的?

“小逸少爺,你是想強逼着我兒子承認嗎?”

“我都讓他給你道歉了。”

面對祝芳珍一臉“受到壓迫”的委屈表情,沈逸不由得睜圓了眼睛。

“我......”

“哇,這是在查案嗎?”

這時候,旁邊沈初一拍小手,順着沙發爬到沈逸身邊一屁股坐好,還擠了擠人家,然後擡着小腦袋問:“二哥,查案不應該是警察來嗎?”

“我知道怎麽查案哦!”

小胖寶舉起小手:“警察會查指紋,我們每個人的指紋都是不一樣的!”

“還有還有,警察還會嚴刑逼供,把我們這裏每個人都帶過去問一遍,要是有人說謊的話,會不會就被抓起來了?”

“那我會不會也被帶過去問話?可我有不在場證明诶。”

沈逸一扶額:“你還知道‘不在場證明’啊?”

“知道知道!我懂得可多了!”

小胖寶一叉腰,指着茶幾上那把木吉他:“有什麽人碰過那把吉他,警察叔叔都能查出來的對不對?要是說謊的話,也能查出來——”

話音還沒落下,謝俊澤就顯而易見的白了臉。

終是年紀小,禁不住吓,沒幾秒就轉身抓住祝芳珍的腿就嚎哭了起來,大喊着不要讓警察來抓他,雖然沒再說其他的,但究竟是誰弄壞了吉他弦,已經太明顯不過。

祝芳珍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尴尬難堪。

然後突然一把抄起謝俊澤,當着所有人的面就開始打他——

“我讓你說謊!你竟然還敢說謊!”

“還不趕緊跟幾位少爺說對不起!”

“你就算是害怕被罵,也不能說謊啊!幾位少爺又不是什麽壞人,不會追究你的......快,趕緊給我道歉!快道歉聽見沒有?!”

一邊打一邊說,也不知道是說給誰看的。

沈初真的很無語,搞得他們好像是壞人一樣。

把別人的東西弄壞,不僅不想着主動道歉,還想着蒙混撒謊騙過去,現在受不住,隐瞞不下去,祝芳珍又在那裏惺惺作态,一唱一和的,真的是很惡心人。

而且......最後謝俊澤道歉是道歉了,但是紅着眼睛看着他們的眼神......

哪怕沈初內裏是個成人芯子,被那樣看着,也猛地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是種嫉恨和仇視的眼神,尤其是對着他和謝時銘兩個人。

謝俊澤以前就是這樣嗎?

早些年,他還和他當了那麽久所謂的“朋友”。

結果卻沒想到......

“還不如不叫他們過來問話。”

等人走後,沈逸不由得撇了撇嘴,剛才他還是沒忍住先開口叫了停,那是做給他看的,怎麽他也該看到尾,可又覺得實在是沒什麽意思。

他不過就是想得到個道歉,怎麽還能這樣啊。

沈初擡起小胳膊瘋狂揉了揉沈逸的腦袋,把他長發撓亂得跟個雞窩似的,安慰人的樣子實在是狂野,鬧得沈逸直掐他小肚子上的肥肉肉。

“二哥,他們只會覺得我們在‘以勢壓人’,就是在欺負人咯。”

這種心理,沈初很難不懂。

雖然不能放在一塊兒來說,但就拿他以前的心态來看,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在沈家人面前,尤其是沈朔,沈逸和沈随,以及謝時銘這樣仿佛天生就優秀的人面前,真的很難做到心平氣和,以平常心對待,除非自己能看開了,想通了,才能淡然處之。

否則的話,那這樣的“對比”,就很難不在心裏留下痕跡。

自然而然的,在這些人面前,有時候也就很難去低下頭。

天生優異的人,很難去理解“下面”的人。

可他們又有什麽理由非要去理解呢?

這樣的要求本來就很不合理。

所以沈初現在很能學會與自己和解。

而他也比較慶幸,就算以前非要争個高下,他也沒扭曲了心态,哪怕再不甘心,想要追上去,也知道力該往哪一處使,而不是走偏方向。

希望謝俊澤也能想通吧,不要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否則最後受累的還是自己。

這算是回來的一小段風波和插曲,沈逸叫人買吉他弦回來,準備親自修一下,也就算過去了,就當他倒黴,畢竟以剛才那樣的情況,他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之後各自都回房間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周伯也要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需要囑咐的。

但才轉個身,就被人給拉住了。

他回過頭,有些詫異:“銘少爺?”

謝時銘站在周伯身後,揚起腦袋:“您能幫我個忙嗎?”

沈初在房間裏自己鼓搗東西,小褲子小衣服蜷成個球就扔進了行李箱,啪啪的,動作看着挺幹淨利落,實際上行李箱裏的東西簡直沒眼看......

聽見房門開了,他撅着小屁股,頭也沒回道:“哥哥,你幹嘛去了呀?”

謝時銘走過去,自然而然代替了小胖寶的“工作”,主動幫他整理衣物。

“和周伯說點事情。”

“嗯?說什麽?”

謝時銘就有些猶豫。

而且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沈初感受到了,立即轉過頭來用眼神“逼問”——

快說快說!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說的!

“我們都回老宅住的話,副樓會空下來,這邊所有留下來的人,應該都會搬進主宅。”

“對啊,怎麽了嗎?”

“希望沒什麽事吧。”

尤其在他看了謝俊澤那樣的眼神後。

而祝芳珍......以前謝文勇對他和謝文山做些什麽,可都少不了她的撺掇以及驅使。

甚至很多時候,祝芳珍可都是“主力”。

還有一些事情,他不好直接開口,只能先防患于未然。

沈初等啊等,就見謝時銘沒說話了。

他歪了歪小腦袋:“啊?”

“嗯。”

“嗯?”

“啊。”

謝時銘還點了點頭。

沈初:“......”

“這就沒了?!”

謝時銘伸手揉了揉沈初的小腦袋:“我們收拾東西吧。”

“先把你行李箱裏的小羊屎蛋都收拾出來,重新疊——”

沈初還想再追問下去,結果聽到這裏,惱羞成怒,氣得上去就掐謝時銘的脖子——

“那才不是小羊屎蛋!”

“你才小羊屎蛋!屎蛋屎蛋臭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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