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羅淩回到屋子裏時, 吳荷花和劉三妹正在争吵。主要是吳荷花沒憋住，對着羅光宗嗤了一聲，那種明晃晃的嫌棄, 引得劉三妹炸廟。
“你嗤什麽？說清楚！我兒子又是燒紙又是挖坑, 還給你夾菜盛飯，哪得罪你了？你這老刁婆就是難伺候！你以為我們家的人都是羅淩, 都那麽面團好欺負嘛？告訴你，不可能！我只是嫁給你一個閨女，可沒低人一等！”
“你！！！劉三妹！！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麽混賬話？！！以前是你自己說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讓我們離你遠點。現在你來我家砸場子是什麽意思？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我兒子以前對你不好嗎？你簡直缺大德！！做這種喪良心的事, 你不覺得害臊嗎？你晚上能睡的着覺嗎？！”
“我有什麽睡不着的？我看你才要擔心你兒子晚上來找你！他才剛死，你就欺負他媳婦，你才缺大德！我看你就是自己守了一輩子寡，心理變态，看不得我家羅淩過的比你強, 才要這樣刁難她！老妖婆，告訴你！我的眼睛雪亮着呢, 可不是好糊弄的羅淩！！”
“你, 你你！！！你給我滾出去！！”
吳荷花氣的胸口起伏，差點掀桌子。自從顧磊長大, 她就沒被人叫過老寡婦。之後顧磊有出息, 她更是被人捧着, 沒再聽過一句難聽話。可今天，在顧磊的葬禮上, 當着所有親朋好友的面，劉三妹扒了她的臉皮, 把她的尊嚴踩在泥裏踐踏。吳荷花受不了了。
“快滾！！我們顧家不歡迎你！！”
吳荷花生氣到下逐客令，劉三妹卻不氣了。她拿起筷子吃了口肉，樂呵呵的說：“呦，惱羞成怒了，呵呵，老娘在我閨女家吃飯，你想趕我出去？沒門！！”
“我才是羅淩親媽，你這個前婆婆算哪根蔥？我家羅淩傻，才會敬着你。但我不傻，你這老登少跟我擺譜！我忍你很久了！死老太婆！有個當兵的兒子很了不起嗎？瞧把你得瑟的！娶個兒媳婦而已，你咋不上天？！咱這附近的大姑娘，哪個沒被你挑過？高了、矮了，胖了、瘦了，多少姑娘被你嫌棄到不行。也就是你家舍得出彩禮，不然我才不會把我閨女，嫁給你那個沒福分的兒子。”
“啊啊啊啊啊！！！劉三妹！！！你豈有此理！！！！你給我滾出去！！！”
劉三妹罵吳荷花，順便罵上了顧磊，吳荷花徹底爆發。她抓起筷子，伸長手臂，就要爬上桌子，去插劉三妹的眼睛。劉三妹不甘示弱，揮舞着指甲，就要去和吳荷花撓架。
羅歪嘴、顧大隊長他們一人拉一個，才沒讓這倆人在飯桌上打起來。
“說什麽胡話呢？道歉！女婿是烈士，他不是你能胡說的！”羅歪嘴虎着臉訓完妻子，又歉意的看向吳荷花，給她道歉：“對不住。真對不住。俺家這個虎娘們嘴上沒個把門的，親家母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就是替女婿可惜，不是故意氣人，你別多心。我發誓。”
“對，荷花你別生氣，羅淩是個好的。看在她的面子上，你讓讓她。”
“我讓她！！我憑什麽讓她！！”吳荷花要被氣瘋了。“她是羅淩親媽怎麽了？羅淩已經改嫁了！我今天就要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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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淩就是在，吳荷花被氣的口不擇言時進來的。她的出現，在場的人一開始并沒有發現。大家有的拉着吳荷花，有的拉着劉三妹，都在急吼吼的勸架。
“哎呀，別罵了。別罵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好吵的嘛？”
“誰跟她是一家人，我呸！！”
“呸！！我吳荷花沒有這樣不要臉的親家！！”
“呸呸呸！！！”
“呸呸呸呸呸呸！！！！！”
“哎呦，何必呢？今個兒是磊子的大日子，大家都冷靜冷靜，別吵了。哎呦，快別打了。這樣傷和氣，大家都冷靜。”
“就是，就是。都少說兩句吧，哎……”
……
“哎呦我去嘞！！羅淩你來了！哎呦，羅淩來了！都住手，你們快住手！！！”來上菜的大隊長媳婦，發現羅淩站門口看大家打架，瞬間一個頭兩個大，哆嗦着吼了好大一聲。
聽到她的大嗓門，屋子裏混戰的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都靜止了。那一瞬間，顧家屋子裏靜的落針可聞。外邊的熱鬧，因着這邊的寒冰，好像都蒙上了一絲不快樂。最後還是羅歪嘴臉皮厚，他笑着招呼羅淩：“二寶你來了，快坐，累了一天，你多吃點。”
這是羅歪嘴最擅長的借花獻佛。他這張嘴什麽好聽話都能說，但真正需要他出血、掏錢的事兒，他卻從來不做。他也不知道尴尬為何物，拉開他旁邊的凳子，從桌上挑了一副還算幹淨的碗筷，擺在那裏，就悠然自得的給羅淩夾菜。“二寶，快坐過來呀。”他催促羅淩，好像他真的是一個關心女兒的好父親一樣。
吳荷花沒羅歪嘴這兩下子。她不知道羅淩在門口聽了多久，也不知道羅淩聽沒聽到她罵劉三妹，更不知道羅淩會不會因此難過，就低着頭、梗着脖子，不去看羅淩。她再等羅淩給她一個說法。今天因為羅淩的父母，她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所以她遷怒羅淩，不想看見她。
吳荷花怕她控制不住，會把對劉三妹的憤怒，都發洩在羅淩身上。她在等羅淩和她統一戰線，如果羅淩讓她失望，她不知道她會幹出什麽事。真的，她現在真的快被氣瘋了。
吳荷花豎着耳朵，等着羅淩的回答。如果她是偏向羅家的，那……吳荷花屏住呼吸，握緊拳頭，臉色越來越難看。
劉三妹也盯着羅淩，在等着她的回答。只要羅淩剛幫吳荷花罵她，她立刻躺地上說羅淩不孝順。為了婆婆難為親媽，劉三妹不允許！
兩個老太太憋着勁兒，等着發大招。羅淩卻沒管屋子裏的狼藉，她側身讓路，好像沒看見屋子裏打的天昏地暗一樣，對三嬸淡淡的笑笑，說：“三嬸辛苦了，我去看看小航。”
說完，羅淩轉身就走，沒管屋子裏的任何一個人。對羅家、對吳荷花，羅淩都給過機會了。她說過她不會被她們拿捏。那麽現在，她就不會進去當她們雙方的出氣筒。
羅家那邊不用說，羅淩肯定不會當劉三妹希望的那種好女兒。她們以後最好的關系，就是沒事不聯系。對吳荷花，羅淩也當不了百依百順的好兒媳。羅淩得要吳荷花知道，她不可能事事都順着她。吳荷花做事如果不考慮羅淩，羅淩以後也會學着視而不見。
羅淩的離開，讓屋子裏本來尴尬的氣氛，變得越發的尴尬。之前怎麽勸都沒用，就是要吵個天翻地覆的老太太，這時候全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六神無主的坐回原位。
劉三妹還在嘴硬，小聲嘀咕着說羅淩就會給她擺臭架子。吳荷花卻是心頭一震，慌了。
她有點怕羅淩把劉三妹的話聽進去，雖然她的想法，沒劉三妹說的那麽龌蹉。但不可否認，某些夜深人靜的時刻，她陰暗過。曾經在醫院，她還試圖當個惡婆婆。吳荷花不知道羅淩是不是發現了她的想法，才會說要建個衣冠冢來安撫她。但不可否認，她同意讓羅淩這樣做，确實有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
兒媳婦和親閨女到底不一樣。吳荷花也是個俗人。她做不到如她說的那樣，把羅淩當親閨女疼。以前有劉三妹做對比，吳荷花還能心安理得的說，她對羅淩比劉三妹對羅淩好。可現在，被劉三妹指着鼻子罵一通。吳荷花羞愧的發現，她其實也不比劉三妹強多少。
她有點怕羅淩以後都不管她。又一次，吳荷花覺得人生無望，想要尋死。但她沒敢。現在沒人會陪她一起死了。她也還有想要做的事情沒做，所以她不能再尋死覓活。
吳荷花內心煎熬的坐在原位，手腳冰涼的祈禱羅淩快點回來。
劉三妹內心的煎熬，一點兒不比吳荷花少。一開始她還敢小聲嘀咕，後來發現屋子裏的人全都眉頭緊鎖，好像天塌下來了一樣，她被大家的凝重吓到，下意識的閉嘴。
不會吧？羅淩不會真的不要娘家人，要不管她們一家人的死活吧？她不會這麽絕情吧？劉三妹內心惴惴不安，有點後悔逞一時之快。不就是看不慣羅淩親近吳荷花嘛，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她幹嘛要在今天借題發揮？
閨女本就外向，她這麽一鬧，羅淩不會更把她當洪水猛獸，要避之不及吧？千萬不要呀！好不容易多了一個得力的女婿，劉三妹不能放棄。
羅歪嘴是最淡定的。他幫着大家把酒杯、碗筷都拿回去，就像是個主人似的起身，拿着酒瓶，挨個給大家滿酒。
“來，諸位，我提一杯。讓我們一起祝磊子一路走好。”
顧輝幾個對視一眼，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一杯酒下肚，屋子裏詭異的氣氛，終于緩和了許多。
“這就對了，都是這麽大歲數的人了，有話咱們就好好說嘛。都是有孫子，孫子還都懂事的老人了，幹嘛搞得那麽難看。”六叔公馬後炮的，開始主持大局。“歪嘴啊，不是我說你，你媳婦你确實該管管了。磊子娘再怎麽說都是羅淩的婆婆，沒她那麽罵人的。”
“是，是，是，六叔你說的對。親家母，我自罰一杯，你消消氣。真的，我家那口子真不是沖你。她就是生那個衣冠冢的氣。”
喝酒的時候，羅歪嘴桌子底下的腳，還踢了劉三妹一下，示意她別裝死，趕緊道歉。羅淩不給劉三妹面子，劉三妹這時候也不敢再嚣張。她同樣端起酒杯，板着臉對吳荷花說：“對不住了。我是老糊塗，說話不中聽，你多擔待。”
吳荷花不想接受劉三妹道歉，沒搭理人。劉三妹這時候不能再和吳荷花置氣，就悶頭坐下，也不去看吳荷花。兩個人之間的戰争，因為少了羅淩這個重要觀衆，虎頭蛇尾的落幕。
等羅淩帶着秦厲他們回來時，屋子裏雖然不如外邊熱鬧，但勉強也能算得上和諧。男人們喝酒吃菜，聊聊地裏的莊稼。女人互不搭理，也算是相安無事。大家看到羅淩回來，像是忘了之前的争吵一樣，自然的和羅淩打招呼。
“淩子，忙完了。快過來坐。”
“嗯。”
羅淩也略過之前的争吵，讓顧航給大家磕頭。顧航的頭，這時候已經磕青了。他是個實誠的小孩，磕頭的時候，小家夥哐哐哐，磕的全是響頭。秦厲沒法在這麽多人面前，讓顧航偷奸耍滑，就把秦泰安叫過來，讓他帶着顧航一起磕。顧磊救過秦厲的命，秦泰安給他當一天兒子，為他送終也算合理。
秦泰安本來有點不情願。但想到顧磊是烈士，他也不用叫他爸爸，小家夥又沒情緒了。他也不是那種會敷衍的性格，想着顧航磕頭那麽響，他不能輸給顧航，就也磕的很用力。兩個小孩一起磕頭，不但沒像秦厲想的那樣，起到相互引導的好作用。他們反而比賽似的，越磕越響，把額頭都磕腫了。
看到顧航紅彤彤的額頭，吳荷花瞬間心疼。顧航剛跪下，她就張開雙臂，等着扶孩子起來。響頭的聲音剛出來，她就着急道：“哎呦，夠了。快起來，奶奶知道小航最有孝心了。”
顧航沒有聽吳荷花的起身，他規規矩矩的磕滿三個響頭，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起身後，顧航也沒有靠近吳荷花，他拉住哥哥的小手，和他一起退到了秦厲的身後。
這麽一個親疏有別的小舉動，看的吳荷花眼神一暗，臉又沉了下去。
這才多久？顧航就喜歡秦厲超過了喜歡她。要是她死了，那顧航長大後，哪還會記得顧磊？！想到這裏，吳荷花盯着羅淩，又不愧疚了。羅淩這麽教她孫子，她非常不滿意！
吳荷花想要發作，又不想搞成她理虧，只能憋屈的先忍着。她再等羅淩開口。不論羅淩說什麽，她肯定都要發難。
看到吳荷花吃癟，劉三妹高興了。
她覺得顧航可比他媽聰明多了。人就是要會抱大腿才行。顧磊都死了。羅淩幹嘛還去管吳荷花的死活？那老太太就是個禍害。顧航不搭理她，簡直最正确不過！堆笑着臉，劉三妹自以為很慈祥的對顧航說：“小航快過來，到姥姥這邊來。姥姥這有雞腿，都給你吃。”
顧航不知道要不要去，擡頭看向羅淩。羅淩沒點頭，他就沉默的站在秦厲身後，沒有亂動。劉三妹讨了個沒趣，讓吳荷花心裏的憋屈少了點。顧航不愧是她親孫子，會給她出氣！羅淩這個沒有親近劉三妹的态度，也讓吳荷花滿意。她繼續等着羅淩過來哄她。
羅淩卻依舊沒參與到，倆老太太之間的較量。她站在桌邊，和秦厲一起向大家敬酒。
“謝謝各位來幫忙，以後掃墓的事兒，也拜托各位了。”
“應該的。應該的。淩子別客氣。”
一杯酒下肚，羅淩沒有繼續寒暄，她直奔主題：“爸，媽，我不管你們今天來我家鬧，是出于私心還是出于好心。我都不喜歡。我的耐心有限，這種事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不然，以後咱們就當陌生人，別來往了。”
“哈哈，好！！”吳荷花笑出了聲。
“你！！”劉三妹被氣的火冒三丈，捏着筷子的手不斷用力，好像馬上就能爆發。但羅歪嘴踢了她一腳，把她的怒火壓了下去。
羅淩這麽不給羅家人面子，羅歪嘴也不滿意。但他比劉三妹能沉得住氣。一臉忏悔的點頭，羅歪嘴慈愛的說：“好點，二寶，爹都知道了。以後有啥事兒，你記得提前和我們說一聲。要是早知道是你想立衣冠冢，我和你媽也不會來鬧這一場。”
“哎，雖說我們名聲不太好，對你也不像對光宗用心。但你到底是我們的閨女。你受欺負，我和你媽拼了老命，肯定也不會不管。二寶啊，你別覺得爸媽是在害你，我們是希望你能越過越好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爸絕對不會拖你後腿。”
“這個就是新女婿吧。我知道你有能力，家世也好。但我們家羅淩也不差。她以前過的不容易，你娶了她，以後要好好待她。”
“好的，爸。”
秦厲說着，舉起酒杯和羅歪嘴喝了一個。喝完，秦厲拿起酒瓶，又給羅歪嘴滿了一杯。
進來之前，羅淩已經和秦厲通過氣了。秦厲知道，只要羅家人肯服軟，羅淩就樂意給她們一分面子。她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能不鹹不淡的處着，也就還行。所以在羅歪嘴一番真情流露後，秦厲認下了羅家這門岳家。
這是很正常的事兒，總不能羅歪嘴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秦厲還要端架子吧。但這份順其自然，卻讓吳荷花很不滿意。
羅家今天砸她的場子，狠狠打了她的臉。一句道歉哪夠？這事兒不能輕易的算了。她啪的一摔筷子，表達了她的不滿。
“淩子，你忘了這家人以前怎麽對你了嗎？現在你好了，他們眼巴巴的湊上來，擺明了就是來占便宜。你幹嘛要搭理？淩子，被勢利眼的吸血親戚坑一次就夠了。你好不容易擺脫，怎麽能老實的繼續被她們欺負！”
“你說誰勢利眼吸血鬼呢！我羅家堂堂正正活着，吸誰的血了？”吳荷花一開口，劉三妹也憋不住了。她冷笑着嚷嚷道：“你說說，你們顧家有啥能被我們吸血的？呵呵，還吸血，你們顧家有你這個老累贅，哪來的血？”
“你又憑啥說我們是勢利眼？我不借錢給你，是因為我沒錢！我家就是窮。而且，我們兩家關系不好，我不借錢給你咋地了？我又不是那賤種！這怎麽就勢利眼了？”
“姓吳的，你自己摸着良心說，這些年你看病花了多少錢？要不是我家羅淩能幹，顧家燕要被你拖垮了。你才是趴在羅淩身上活着的吸血蟲！你哪來的臉說我？！”
“我們再怎麽樣，也是真的把羅淩撫養長大的親生父母。你為羅淩做過什麽？你憑什麽要求羅淩和我們斷絕關系？！”
劉三妹口才了得，吵架從來沒輸過。她是個沒理都能攪三分的人。今天這事兒她在道德上站的住腳，吳荷花想吵贏她就不可能。主要是吳荷花要臉，有自尊。她做不到像劉三妹那樣，把黑的說成白的，只能落了下風。被劉三妹氣的直翻白眼。
“我沒有，淩子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樣的人。”吳荷花着急的和羅淩解釋。
羅淩嘆了口氣，到底是幫了吳荷花。“娘，別急，我知道你對我好。”
“媽，秦厲是顧磊的戰友，他娶我是因為我是顧磊的老婆。我現在的好日子，是用磊子的犧牲換來的，所以你少說幾句吧。”
劉三妹被羅淩說了啞口無言。更讓她心慌的是秦厲說：“羅淩說的沒錯。我首先是娘的兒子，才是羅淩的男人。各位父老鄉親，請你們和我做個見證，以後吳荷花就是我親媽。這輩子，我都會像顧磊一樣，好好的照顧她。”
羅淩适時走到吳荷花身邊，對她說：“娘，別怕，以後你只是多個孫子，其他的都不會變。你也不是拖累，我喜歡有你陪着，等你病好了，你還可以幫我帶孩子。”
“奶奶，我們都喜歡你。你別難過。”顧航也湊過來，抱着吳荷花的身子安慰她。
秦泰安沒有說話，他別別扭扭的站在吳荷花身邊，沒有反駁顧航那個我們。
被全家人哄着，吳荷花終于濕了眼眶，不傷心，不生氣，也不吵架了。看羅淩和秦厲明顯偏向吳荷花，劉三妹氣的不行，卻也不敢再胡說八道，找吳荷花的茬。
她現在甚至有點後悔她火力太猛。要不是她把吳荷花打的沒有還手之力，羅淩也許不會出手幫吳荷花。氣呼呼的坐下，劉三妹再一次後悔她以前沒和羅淩打好關系。
劉三妹吃癟，吳荷花更高興了。高興的同時，她也深刻的反醒自己。
“淩子，娘以前确實有挺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不說別的，你改嫁這事兒，娘心裏一直就有個疙瘩。但今天被你媽罵這一通，娘想通了。說到底，是我們顧家欠了你的。你能找個秦厲這樣的好男人挺好，娘不應該小心眼。”
“秦厲啊，你受委屈了，娘之前不該那麽對你。你是個好孝順的孩子，娘謝謝你。”
吳荷花是真被劉三妹罵醒了。在剛剛，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她比劉三妹還可惡。劉三妹對羅淩有所圖，從來不藏着掖着。她不論是貪婪還是無情，都是大大方方的。這種坦蕩也是一種美德，吳荷花想到她最近幹的那些事兒，羞愧的低下頭。
“淩子，娘以後肯定改。你別傷心。”
“好，我不傷心。娘，咱們吃飯吧，飯菜都要涼了。”
羅淩不知道吳荷花是有了危機感，還是真的想通了。但她有這樣的覺悟不錯。這不是批鬥大會，有些事大家心裏有數就行。羅淩笑着揭過吵架這茬，熱情的招呼大家吃飯。
“都多吃的，不夠廚房還有。”
“好，說破無毒。一家人有疙瘩能及時解開挺好，來咱們幹杯。”
“幹杯。”
六叔公又一次馬後炮。大家很給面子的，聽了他一通家和萬事興的發言，又恢複了其樂融融的模樣。有了之前的不愉快打底，之後羅淩說她的植物園不給任何人走後門，一切都靠實力說話，不接受裙帶關系，也沒人敢反駁。
一頓飯的功夫，羅淩不動聲色的，接連把難纏的父母、婆婆收拾的服服帖帖，這種六親不認的女人，誰敢和她作對？不就是靠實力說話嘛，又不是不能去植物園工作，問題不大。劉三妹兩口子甚至有點高興，憑本事吃飯好，他們羅家人就沒有笨的。只有羅淩肯給機會，他們肯定就能越來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