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童墨簡直心動的癢癢，但人不蒸饅頭争口氣，于是咬着牙說：“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買！”
太有志氣了，童墨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贊。
聞昭似乎很失落，垂眸點頭，“那好吧，看來你真的很讨厭我。”
“也是，我沒什麽朋友，大家都讨厭我。”
聞昭那張臉配上這樣低落的神情，讓童墨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思來想去覺得聞昭除了太聰明也沒什麽對不起她的，她拍拍聞昭的肩膀。
“也不是那麽回事兒，你這人挺好的又聰明又好看，大家都挺喜歡你的。”
“我們班好多女生都喜歡你呢，家長老師也都喜歡你……”
童墨的安慰沒起什麽作用，聞昭繼續低着頭，“可是你很讨厭我，我們鄰居那麽多年。”
“每天相處一起補課，你還是讨厭我，連和我一個高中都不願意。”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我這個人太讨厭，對不起，過去是我打擾你了。”
童墨的愧疚心一瞬間到頂了，她迅速抓住準備離開的聞昭的手，“诶不是那麽回事。”
“我沒有讨厭你，我真沒讨厭你，你這個人那麽善良我很高興和你做朋友的。”
聞昭擡頭眼神裏全是不可置信，“真的嗎？你真的這麽想嗎？可是我不信。”
“真的，我覺得你這個人特別好很想繼續和你做朋友，但是……”
Advertisement
聽到童墨那句很想繼續和你做朋友，聞昭迅速點頭，“好，那你一定是願意和我一個高中了。”
“謝謝你墨墨，謝謝你願意和我做朋友，你人真好，真的謝謝你。”
啊？不是這麽回事吧？
沒等童墨辯解，聞昭興奮地站起來，“我現在就跟叔叔阿姨說你願意去一中。”
“诶诶我不是這個意思！”
童墨沒攔住聞昭，然後童家父母和聞昭三個人給童墨報名了一中。
報名提交過後不能再改，聞昭又恢複了平常那副面無表情的冷淡臉。
看向童墨的時候又是一副教導主任的模樣，“既然報名了一中假期你就得和我一起學習高中知識了。”
“如果效果理想一周有兩天休息時間。”
童墨目瞪口呆看着變臉大師聞昭，“你不是說不再管着我了嗎？”
聞昭一臉無辜地說着黑心話，“是嗎？我不記得了。”
“啊！！！聞昭我殺了你，我一輩子不會跟你做朋友的，你個壞人我恨你一輩子！”
本來童墨拍攝的照片在一個外地攝影展上獲了獎，一個二等獎，獎品是一支鋼筆。
童墨寫字不好看，但聞昭寫字很好看。
她已經偷偷把鋼筆放到聞昭桌子上了，她現在後悔了，她不想給聞昭了。
給狗也不給聞昭，童墨橫沖直撞像一頭憤怒的牛一樣沖向聞昭家。
聞昭在身後幽幽開口，“墨墨，你送我的鋼筆我收到了，我很喜歡哦。”
“啊啊啊你還給我，你個壞人，你不是人！”
“诶，送出去的禮物怎麽能往回收。”
“我就是不想給你了！！！”
最後暴怒的童墨眼睜睜看着聞昭把那支鋼筆拿走了，她躺在床上氣了一天。
而好友張可聽到童墨的控訴以後長嘆一口氣，“墨墨，你怎麽光長個頭不長心眼？”
“要我看你這輩子是鬥不過聞昭了，要我看聞昭就是小說裏那種黑心土豆。”
“你就是鬥牛比賽裏憤怒的牛，只有憤怒和力氣卻沒處使。”
無計可施的童墨在自己的 qq 空間發出靈魂十問，為什麽聞昭會這麽讨厭？！
雖然第二天聞昭拿着童墨想要的相機和鏡頭來和童墨賠禮道歉，但童墨依舊覺得胸悶氣短。
然後理解了那句既生瑜何生亮，人真的會被另一個人氣死。
而這種氣憤在開學典禮聞昭站在講臺上演講時達到了頂峰，她真想沖上去揭穿聞昭的真面目。
但是童墨稍微想了一下後果，後果就是她會被學校的保安拖下去，她的父親母親會去辦公室道歉。
這種雞蛋碰石頭的事情還是想都不要想了。
分班時聞昭在火箭班，裏面都是學校前五十的學生，而童墨是優等班的吊車尾，勉強在前四百的範疇裏。
如果說初中大家還稍有懈怠，高中簡直就是上了戰場。
大多數學生都在用心學習，極少數在混着玩兒，但也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分班考試每半年一次，進入年級前四百的從普通班調到特等班，掉出年級前四百的去普通班。
而特等班學生還享有二十分的保護分，雖然是保護分的受益者，但童墨覺得這事兒一點也不公平。
童墨的同桌是個很清瘦的女生叫張瑜，戴着一副鏡框眼鏡，很少說話。
下課的時間也捧着單詞本在看，幾乎連上廁所都在背單詞。
她也不愛同童墨講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而在她桌上貼着開學分班考的幾行成績單，第一赫然是聞昭。
而聞昭除了語文幾乎都是滿分，童墨聽到張瑜嘴裏念過，“聞昭，我一定會超過你。”
童墨這個人就是需要人在背後用鞭子趕着走，初中三年被聞昭在背後趕着走。
上了高中又有一個這麽卷的同桌，她似乎被迫有了壓力，也跟着拼命學習。
高中走讀生是九點半放學回來，童墨和聞昭一起騎自行車，路上聞昭會喋喋不休今天的知識點。
童墨總有種自己被知識綁架的感覺，放學以後做作業還是要和聞昭一起。
雖然從小學就知道她和聞昭的巨大差別，但是看到聞昭卷子上滿分的數學答案童墨還是覺得胸口一悶。
她就說不想和聞昭一個學校的，學渣的脆弱內心總是很受傷。
聞昭察覺到童墨垂頭喪氣把手邊的牛奶給童墨遞過去，“錯的題太多覺得後悔了嗎？”
“那有什麽好後悔的，錯了就是錯了。”
“那你像個落水狗一樣幹什麽。”
“你才落水狗，聞昭像你這種智商特別高的人學習是不是特別快樂一點也不吃力？”
這個問題聞昭被不同人問過很多次，但确實因為頭腦足夠聰明，別人需要用十幾分鐘理解的東西他只看一遍就夠了。
語文背誦也是，在別人還在一遍遍糾錯檢查時他已經倒背如流。
所以中考市狀元，高中讀最好的學校，考第一，一切都很順理成章。
聞昭沒有說謊的習慣，所以他點頭，“确實。”
“聞昭，你知道嗎？我的同桌是個特別努力的女生，她為了學習沒有娛樂沒有空閑時間。”
“她的桌子上貼着你的成績單，她的目标就是趕超你，但你似乎也不需要很努力就成了別人想超越的目标。”
“老天爺一點也不公平，給每個人的智力不一樣，所以哪怕我已經被你耳提面命的學習，我還是在中間打晃。”
“我覺得我再怎麽努力也沒辦法像你稍微努力一下做的那麽好，我不喜歡學習。”
盡管像教導主任一樣看着童墨學習許多年，但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聽童墨這樣說心裏話。
手裏原本微涼的鋼筆已經被握的溫熱，卷子上童墨的錯題也很顯眼。
聞昭攤開手把手裏的鋼筆放到童墨面前，“也許上天給了你除了智慧以外的其他禮物，你看你攝影比賽拿到的獎品很好用。”
“比我過去的任何一支鋼筆都好用，你拍出來的照片我永遠也拍不出來。”
“哪怕我再努力去構圖去學習我也沒辦法在攝影上學有所成。”
“墨墨，也許上天給你的禮物是一雙發現世界之美的眼睛。”
“而且你已經學的很好了，在我眼裏你很聰明也很棒。”
聽到聞昭的話原本駝着背的童墨挺直腰板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聞昭，“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拍照特別厲害也很聰明嗎？”
“當然，所以現在我們要接着學習嗎？”
“嘿嘿要！”
十分鐘後，聞昭看着試卷上的錯題深吸幾口氣攥緊了拳頭。
最後忍無可忍開口，“童墨！你告訴我你是故意做錯的嗎？！”
“怎麽可能！誰會故意錯題啊，你說話太奇怪！”
“不是故意這道題我不是給你講過兩道同類型的嗎？還有你喊什麽，你錯題很驕傲嗎？”
“對我就是驕傲怎麽了！你不服你就報警把我抓起來，你就跟警察說童墨錯題太多應該拉去槍斃！”
聞昭真是生生被童墨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氣笑了，最後站起來到窗邊狠狠吹了一會夜風。
然後重新坐回桌邊，“來我再給你講一次這個題，下次不要錯了。”
“哦。”
在客廳看電視的聞家父母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小時候看同事輔導孩子功課氣到休克兩夫妻以為是誇大其詞。
自從聞昭開始輔導童墨功課，她們兩個深刻理解了，總覺得聞昭被童墨氣的臉都比成年人老成一些。
不過聞昭現在被氣習慣了，以後要是有了孩子八成就不生氣了，就當是好事兒吧。
因為同桌的內卷和聞昭的督促，童墨居然在第一次月考中考了全班第十八年級第三百五十名。
雖然也不是多考前的名次，但她開學考是三百九十八來的。
而張瑜考了三百四十名，比開學考時進步了幾十個名次。
能看出她對這個成績不滿意，但她只是看了看各科分數和聞昭的分數又開始低頭學習。
童墨思來想去從書包裏拿出幾顆巧克力遞過去，小聲說：“給你吃，加油。”
張瑜的目光落在那幾顆巧克力上，目光似乎柔和了一些。
用手指撥開一顆巧克力塞進嘴裏，“謝謝。”
雖然自己不是個很上進的人，但童墨喜歡張瑜這樣上進努力的人。
而且原本覺得張瑜這人孤僻不好相處，現在看來似乎還行。
是同桌的話，要相處很久的，做好朋友最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