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中午的時候童墨拿出涼皮吃，張瑜還在跟一道物理題較勁。
所有科目裏童墨最讨厭的就是物理，她覺得這是上天給人類出的惡作劇。
如果沒有聞昭也許她的物理應該只能拿十分，雖然讨厭物理但感謝物理學。
而聞昭似乎很喜歡物理，他們家有很多物理學書籍，童墨從聞昭嘴裏聽到的最恐怖的話是物理學很美。
其實年級排行榜上滿分物理選手不在少數，女生更多一點，但童墨覺得自己是女生裏不喜歡物理的那一類。
她喜歡語文，語文有進退的魅力，你可以将一句話理解為很多種意思。
沒人能說你完全是錯的，因為也許作者和題意也不完全符合。
但物理和數學不一樣，每一道題皆有定數，怎麽說呢？規矩森嚴的學科，她不喜歡。
張瑜似乎也很喜歡物理，她此刻做物理題似乎心情很愉悅。
童墨湊過去看了一眼，嗯……這道題她被聞昭教了很多同類型題，聞昭說如果她再把只換了數字的題做錯，就會被丢去非洲摘香蕉。
能說出這種恐怖的話足可以證明，聞昭是個歹人。
于是她湊過去和張瑜說：“這道題我會，我做過類似的題型。”
張瑜有點驚喜，“那你教我。”
“好。”
教張瑜的時候童墨總算知道為什麽聞昭說她是塊朽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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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只是提了幾個關鍵點，張瑜就能品出下一步以及整道題的脈絡，根本不需要她掰開了揉碎了講。
而對于她，聞昭恨不得把每一個點重複十遍。
她覺得她就是那種不聰明的笨小孩兒。
心有所感，童墨深深嘆了一口氣，張瑜不解地看着她，“為什麽嘆氣？”
“因為我覺得我一點也不聰明，你比我聰明很多。”
“誰說你不聰明的？”
“聞昭呗，他每天教我學習的時候都歇斯底裏的，他有個好嗓門。”
張瑜哦了一聲然後說：“我在我們中學大家也都說我是天才的，但考到這所學校，也就只是比一些人好一些。”
“像聞昭這樣的聰明人，大概看誰都覺得笨，但我覺得你很聰明很讨人喜歡。”
“相比于天才肯定還是普通人更多吧，但做多少做到哪兒是跟自己比。”
童墨覺得有道理，于是湊過去小聲和張瑜說：“我支持你超過聞昭當全校第一！加油！”
“你不想超過他嗎？”
這話說的，童墨都想不到自己有什麽事兒超過過聞昭。
于是她為難地搖頭，“我要是有一次超過他，我都有這個目标了。”
聞昭對童墨的學習可以說是傾囊相授，但童墨接不住。
兩個人拿着涼皮開始吃，午休有兩個小時，張瑜有宿舍可以回。
但她基本不回去，走讀生可以辦午休住宿，但是童墨不喜歡去宿舍。
更喜歡在班級裏趴在桌子上睡覺，樓下有時候能看到學體育的學長頂着烈日運動。
而且在班級裏能看到的熱鬧可太多了。
有時候能看到樓下早戀的人打 ber，還能看見魯莽之人打架。
童墨有點慢熱，開學一段時間還沒跟每個同學都說過話，但是她已經認清每個同學的名字和臉了。
而且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她已經發現班級裏哪些人在談戀愛哪些人在搞暧昧，哪些人很有意思或者很奇怪。
長得像外星人的林山和喜歡上課捏自己肚子上的肉的林帥在談戀愛，林山是男生林帥是女生。
兩個人經常趁着上課拉手下課親嘴，實在有傷風化，童墨覺得應該把兩個人抓起來關到絕情谷。
省的光天化日污了無辜者的眼睛。
李軍喜歡特別漂亮的宋野，但他沒追上，最近在造宋野的謠。然後被宋野的哥哥給打了，這是內幕消息一般人不知道。
林毅和李雪在談戀愛，女生高男生矮，林毅愛寫情書。
每次寫能寫五六張大筆記紙，滿滿登登加起來能出書。
兩個人的座位相隔天南海北，每次傳紙條都要路過童墨。
李雪喜歡把她的情書給周圍同學分享，展示她的幸福。
被分享次數最多的就是童墨，她看着只覺得頭疼，整張紙黏黏糊糊像加了十噸油的油炸糕。
她不能理解明明在一個班級為什麽要寫那麽長的信，直線距離不到十米，下課再說不行嗎？
天天你愛我我愛你，怎麽不在班級裏開一家雪王冰城。
最前面的固定一桌是班級裏最矮的兩個人，孫海平、劉澤。
孫海平學習不錯，但喜歡讀嚴肅文學，桌子上整天放着百年孤獨，看起來确實很孤獨。
劉澤是個睡神，開學到現在幹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最讓人震撼的是某次他低頭撿東西把頭插進桌子裏睡。
睡到老師以為他昏迷了把他叫起來，童墨和他講過話。
是劉澤撿到了她的卷子問她，“這是你的卷子嗎？”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童墨的前桌是全班最高的男生叫巨彥，足足 187 站起來像是一堵牆。
對于巨彥童墨印象很深刻，因為他喜歡踢足球，穿着校服褲子踢足球。
某次踢完足球以後，童墨看到他的褲子後面裂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露出了他裏面黑色的平角內褲，還是 CK 的呢。
童墨坐在他後面無心上課，捂着嘴笑了一節課，不知道怎麽和他說你的褲子開裆了。
主要是男女有別，多少有些過于冒昧了。
而張瑜那個時候遨游在學海裏完全沒發覺，簡直是坐如鐘的典範。
下課的時候童墨嘗試過想和巨彥說他的開裆褲的事兒，但是這人個高腿長幾步走出了班級讓她無從開口。
一直到當天晚飯期間他才在腰上系了校服外套，然後坐下來的時候看了童墨幾眼。
童墨壓抑着笑容的時候聽到巨彥問她，“你上午笑什麽？”
童墨又不可能說大哥我看到了你的平角內褲，只能說：“我天生愛笑。”
然後巨彥那張臉黑裏透紅紅裏透黑最後他沉默地回了頭。
巨彥同桌的名字巨彥很有緣，因為他的同桌叫具炎。
所以老師會叫具炎具二火來區分兩個人，但根據童墨一個月的觀察，具炎這個人很讨厭。
他欺軟怕硬喜歡欺負不愛說話的小女生。
一中的學生是整個林城最多的，每個班級都有五十幾人，所以前後排的位置說不上很充足。
具炎就總把張瑜的桌子往後擠，張瑜這個人除了學習又不太關心其他，最後座位被擠得連出去都很費力。
最後是童墨看不下去，她和張瑜換了幾節課的位置。
和具炎開始了對抗，你不是要往後擠嗎？那我就往前擠，看誰擠的過誰。
擠了一節課，童墨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下了課具炎指着童墨的鼻子罵。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要死啊在那擠擠擠？你要多大的地方啊？”
童墨一點也不生氣只是笑，“你擠張瑜她都沒生氣，怎麽我擠你你就生氣了？”
“我就是要死也把你擠死了再死，給你留一厘米的位置放你的賤骨頭不是夠了嗎？”
具炎被童墨罵的面紅耳赤，最後只丢下一句有病便坐回去了。
但是再沒有向後擠過，張瑜問她，“你不怕他打你啊？”
童墨搖頭，“我學過柔術和拳擊的，聞昭說我嘴欠容易被人打讓我爸給我報名的。”
“再說他要是真打我，我肯定要把他褲衩兒都訛沒，我讓他這輩子都記住打人要賠錢。”
張瑜看着童墨點頭，“聞昭說的确實對，你學柔術是對的。”
但具炎不是班級裏童墨最讨厭的人，班級裏鄭茂盛才是她最讨厭的。
這人長得賊咪咪的像是越南偷渡過來的猴子，整個人瘦的沒二兩肉，走起路來還一直搖擺。
經常看着童墨笑，他牙齒很白皮膚又黑，每次笑起來童墨都覺得他要召集猴群搶她的吃的。
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偏偏這人不對着別人那樣笑，只對着他。
而且經常跑到她附近大聲講話，哈哈大笑，童墨覺得他是全班腦子最神經的人。
張瑜的右邊男生叫張欣然，他說他爸媽在他在肚子裏的時候以為他是女兒。
起了這個名字，但是生下來發現是兒子，便也懶得再起新名字了。
童墨記得他是因為他的門牙，缺了一塊。
他自我介紹時說是在初中校門口滑滑板，跳躍的時候滑板跳了他沒跳起來嘴巴和大門的門軌親密接觸了。
然後門牙被摔掉了一個碎片，童墨覺得他像本土峨金絲猴，長得像。
但除了本班同學被提及最多的就是聞昭，班級裏女同學覺得他長得帥。
他的一點事兒都有人讨論，甚至有人說他是學校裏最帥的，還有人給他寫情書問童墨能不能給聞昭帶過去。
童墨想到聞昭警告過她要是敢幫別人帶情書，就把她丢到印尼工廠去做方便面。
所以她拒絕了，而且她把聞昭和班級裏的男生對比了一下。
……矬子裏拔大個，真就把聞昭給拔出來了。
童墨偷偷問張瑜，“你覺得聞昭長得帥嗎？”
張瑜思考，“我喜歡謝霆鋒那樣的。”
童墨思考，“那聞昭是什麽樣兒的？”
張瑜表情嚴肅，“嗯……長得好看那樣的。”
好啊好啊，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