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真的假的？會不會不安全啊？但動物遷徙應該還挺好拍的。”
聞昭正準備回答，童墨突然伸手戳他的手臂，“話說你最近還是每天都鍛煉嗎？”
“鍛煉是終身的事兒，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做事從一而終是聞昭的準則，任何事都如此。
“嘿嘿我說剛才用頭磕你的肩膀怎麽那麽硬，小夥子練的可以啊。”
緊接着童墨又小聲問他，“跟姐說實話，有腹肌嗎？”
聞昭猛咳了一下，然後面紅耳赤地看向童墨，“你犯病了？”
童墨用手肘推他一下，“咱倆都這麽熟了，你跟我說說沒什麽的。”
“沒有也不丢人是吧？”
“你不知道我們班有一個體育生，夏天的時候踢完球穿個小跨欄背心。”
“那小肌肉繃緊的，掀着衣服扇風的時候一塊塊的腹肌。”
“我們班男生一個個要麽跟排骨精一樣要麽跟熊一樣，有腹肌的就他一個。”
童墨自己都沒注意到她自己說這話時口水快流下來了。
聞昭聲音涼涼的，“好看嗎？”
“好看啊！雖然他長得不是很帥，但是喜歡他的人還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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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外班小女孩專門去球場看他打球呢。”
聞昭冷笑，“難為你這麽費心盯着他看了。”
童墨皺眉，“你吃槍藥了？”
“你管我，我吃炸彈了。”
有時候童墨懷疑更年期這件事情不止存在于中老年人群中，也存在于像聞昭這樣的高中生中。
學習的壓力會将一個人逼到絕境，她嘆了一口氣，決定包容聞昭。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算了，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就知道。”
“什麽玩意兒？我脫什麽？”
童墨一臉同情，“上衣，你耳朵不好用了啊？年紀輕輕的怎麽一身毛病。”
“童墨，這是火車你瘋了？是我有毛病還是你有神經病？”
雖然是初始站，但火車卧鋪裏的人也不少，不少人偷偷地看。
聞昭實在覺得有些丢臉，降低音量，“你把嘴巴閉上，玩兒手機別說話。”
“诶呀你看你那樣，肯定是沒有才不好意思，不為難你了。”
“你去坐到窗邊那個凳子上，我要拍照。”
童墨擺弄着相機命令聞昭，聞昭巋然不動。
“你把我當你聽話的狗了？你讓我去我就去。”
“你快去，別墨跡。”童墨一腳踢在聞昭腿上，看着他站起來走向窗邊才滿意。
不知道這人什麽毛病，明明可以一開始就去，非要被踢一腳再去。
童墨想拍那種傷感的憂郁的黑白默片，正好現在聞昭的頭發是短的，很有那種出獄的感覺。
坐在窗邊的聞昭目光盯着童墨，“拍啊，想什麽呢？”
“nonono，你不要這麽正直，你要頹廢一點。”
“就你要想象自己剛出獄，頹廢迷茫憂傷，看過青春片嗎？裏面男主都得有點事兒。”
聞昭一臉困惑，“我沒蹲過監獄我怎麽知道剛出獄什麽樣？”
“那你想啊，你那天才的腦子現在不用更待何時？”
“你有沒有模特的基本素養？理數化都能考滿分想象自己剛出獄有什麽想不到的。”
聞昭攥緊拳頭眼神木讷地盯着前方，和一個看熱鬧的大娘對視了，他覺得他這輩子丢的臉都是因為童墨。
結果這會兒童墨又下達了新指令，“你看窗外，但要留給我一點側臉，再回頭看我。”
然後童墨就看聞昭像個巡邏機器人一樣目光在她和窗外之間巡視着。
但好在聞昭這張臉已經符合了拍照三要素，所以很好拍。
她朝聞昭勾勾手，等人坐過來了以後又給他看照片。
“你看我這個有沒有那種很文藝，蕭瑟的感覺。”
“看着這個照片不覺得你對未來都迷茫了嗎？”
聞昭搖頭，“不迷茫，對未來的目标很堅定。”
“你不迷茫？那你以後幹什麽？”
“上大學學物理，結婚，考研究生教物理，工作研究物理。”
中間穿插的那個結婚看起來分外幽默，童墨眯着眼睛想從聞昭臉上瞧出點什麽。
“你大學畢業要結婚？你不會現在早戀了吧？”
聞昭梗着脖子，“跟你有關系？”
“沒關系啊，我好奇問問呗。還是說你有暗戀的人了？”
這次聞昭沒否定，目光盯着窗外劃過的風景。
童墨滿臉好奇，“你暗戀誰？跟我說說。”
“是不是特別漂亮，學習特好？比之前那些喜歡你的還優秀？”
聞昭壓低了喘息的聲音，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漂亮，學習……湊合，挺優秀。”
童墨用手摩挲着下巴，“是誰？我認識嗎？”
但更多的聞昭卻不肯再說，緊閉雙唇。
而童墨了解聞昭不想說的話，誰也撬不出來，嘴巴的嚴謹程度可以做我黨的地下工作者。
所以幹脆不問了，閉上嘴開始看照片。
而聞昭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又似乎有些失落。
對面中鋪的小姐姐一直亮着眼睛看聞昭和童墨，童墨下意識以為是看聞昭的便沒理會。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聽到小聲的一句，“小姐姐，你是攝影師嗎？”
聽到小姐姐童墨才确定是叫自己的，于是點頭，“算是吧。”
女生似乎有些羞赧，“可以看看你拍的照片嗎？”
童墨點頭，站起來把相機遞過去，然後手把手教女生怎麽前後翻看照片。
“這裏面都是我拍的。”
女生看了幾張以後眼神裏滿是期待，“你可以幫我拍幾張嘛？我可以付費的。”
“可以啊，但是火車上能拍的比較有限。”
聽到童墨說能拍，女生坐起來頭嘭一下撞在了中鋪的床板上。
“诶呦，起猛了。”
童墨拿着相機一時間也有些無措，還好女生很快就從床上下來了。
女生自我介紹說她叫龍倩，“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因為在雜志上看到了秦市的紀錄片所以想過去看看。”
龍倩下來以後聞昭站起身去窗邊站着，把床鋪留給童墨和龍倩。
“我媽不允許我一個人出門，但她又沒時間陪我。我看到秦市的炸肉、皮皮蝦、燒烤感覺好好吃啊，就一個人偷跑出來了。”
童墨簡直覺得一見如故，“我也是偷跑出來的，不過我是跟他一起的。”
龍倩是那種棱角分明的長相類型，穿了一件紅色的楓葉襯衫和一件綠色的雪紡褲。
對于這個搭配，童墨覺得多少還是比較有創造性的，紅配綠嗯……
看到童墨注意自己的穿搭，龍倩不太好意思，“因為我要坐九個多小時的火車，我覺得穿舒服一點比較好。”
“在衣櫃裏翻來翻去，發現最舒服的兩件衣服居然是這個配色，但是相信我她真的很舒服！”
童墨點頭，然後問龍倩，“你想拍什麽樣的？”
“嗯…就比較文藝的那種就好，我之前找過約拍，但是拍的不太好。”
“剛才看你拍的我覺得我很喜歡，你是怎麽收費的啊？”
對于火車上做生意這事兒童墨沒想到，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定價。
稍加思索說了一個價格，“你就給我 100 塊吧，我給你十張精修和所有底片再給你拍兩段視頻。”
因為之前準備過做兼職，所以童墨了解過約拍的價格，她的價格真的非常公道了。
龍倩對此也沒有意見，她也知道自己算是好運氣了。
拍攝之前童墨還給龍倩弄了一下頭發，如果有風的話，頭發落在臉上也會很好看。
但這是火車，沒有自然風。
所以童墨從背包裏掏出一把折扇遞給了像個木樁一樣站在一旁的聞昭。
聞昭不明就裏接過折扇，“我不熱，給我幹什麽？”
“誰管你熱不熱呀，你站在她身後給她扇風，記得靠在窗邊別擋路啊。”
聞昭難以置信地挑起一邊的眉毛，“我是你的奴隸嗎？我還要在這兒幫你扇風。”
“你記得一會兒風要不大不小，力道适中。”
見聞昭還要反抗，童墨狠下心來，“我把我的勞動所得分你二十好了吧？”
“外面西餐廳小時工一小時才十塊錢，我給你二十。”
龍倩看着他們兩個嘿嘿嘿地笑，早戀的風吹到了火車上。
雖然千般不願，但在童墨說我開始拍了的那瞬間，聞昭還是擡手開始扇扇子。
結果還被童墨挑刺，“你不要頻率那麽快，你要隔一會兒知道麽？你以為二十塊錢那麽好賺啊。”
因為二十塊錢童墨把自己當成了聞昭的老板，絲毫不顧聞昭帶着刀子的眼神。
結果拍到一半聞昭人沒了，随後便聽到他在不遠處說：“盒飯多少錢一盒？”
童墨探出身子去看聞昭，小時工幹活幹一半跑去買盒飯了。
要扣錢！但是二十塊再扣還能剩下多少呢？
買好了盒飯的聞昭把盒飯放到了桌子上，在童墨的死亡注視下又拿起了扇子。
解釋了一句，“餓了，接着拍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
聞昭扇了半個小時的風才休息，坐在童墨身後看着她一邊指導動作一邊拍。
拍好以後兩個女生又湊到一塊兒看相片了，龍倩對于童墨的照片是很滿意的。
所以她思來想去決定，給童墨一百五十塊，因為她也是偷跑出來的錢要緊着花。
童墨喜滋滋地拿着一百五十塊給聞昭轉了二十五，“你看姐待你不薄吧？”
“我這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龍倩下鋪的人還沒來，她便坐在那笑的很燦爛，“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在一起多久了啊？”
聞昭正在給童墨拆筷子，聽到問話下意識看向童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