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童墨哈哈大笑,“他是我大侄子,我倆關系非常純潔。”
一瞬間聞昭的臉黑了,臭着一張臉去吃盒飯,童墨看他一張嘴都能挂個醬油瓶子了。
本來就是胡說八道的,但龍倩真信了,“哇,但是你們兩個長得不像,是表親嗎?”
“是的,我輩分比較大,但是我們爸媽關系很好所以才讓他陪我出去旅行。”
正說着話又是嘭一聲,聞昭的腦袋撞在了中鋪上,他捂着腦袋整張臉都是紅的。
本來就是因為生氣要出去透氣,結果一站起來把自己給磕了,整個腦袋都木了。
又重新坐下,吸氣的時候眼冒金星,童墨挪過來看着他。
伸手想摸一下聞昭的頭,此刻也不知道從哪兒下手了。
龇牙咧嘴的看着他,“年輕就是好啊,頭骨真結實,這個有沒有辦法從物理學的角度解釋一下呢?”
本來就頭昏腦漲的聞昭被童墨氣的更難受了,“你別來氣我,離我遠點。”
“诶呀別生氣了,我給你揉揉腦袋,別磕一下從天才少年便腦殘了。”
童墨伸手摸着聞昭的頭,剛才被磕的地方起了一個大大的包。
只是摸着都覺得疼,她用手揉着,聞昭老老實實不動。
對面的龍倩買了一桶泡面去接水了,童墨覺得聞昭的那個包都被揉熱了。
小聲問了句,“沒事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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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疼了。”
聽到他不疼了,童墨立刻松開了手,然後把聞昭從桌子旁邊擠開,“不疼了把地方讓開,我要吃飯。”
聞昭冷哼,“你什麽時候成我姑了?我怎麽不知道我爸有你這門親戚?”
火車上的盒飯死貴但對于童墨來說味道還行,她往嘴巴裏扒了一口,“那我怎麽說?”
“人家問咱們兩個談沒談戀愛,也挺尴尬的,我是為了緩解尴尬好吧?”
“再說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我是為你好你還不說謝謝。”
“你……你又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誰。”
許是因為有話沒說,聞昭臉憋紅了。
童墨把不愛吃的蔬菜夾到聞昭的飯上,“廢話我當然不知道了,我要是什麽都知道就擺個攤算命了。”
“算了,跟你說不明白。”
聞昭是真氣到了,靠在車廂上閉上眼睛休憩。
一旁的童墨嘟嘟囔囔,“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本來人和人就是要溝通,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是搞通靈的。”
聞昭幽幽開口,“我聽得到。”
“本來就是說給你聽的,我又不是偶像女主你以為我跟蝸牛青蛙在說話啊?”
對于童墨這不知道哪兒來的一堆奇怪理論,聞昭只覺得莫名,幹脆閉嘴了。
龍倩回來的時候端着一碗泡面,她和童墨兩個人年齡相仿話題也多。
從美食聊到風景再到明星,當然這些內容聞昭已經一樣不落的聽童墨說過。
所以此刻他也只是閉着眼睛聽,然後在這種氛圍下睡着了。
在嘈雜的車廂裏他做了一個夢,穿着校服的童墨從池塘裏挖了一只青蛙丢到了他的水杯裏。
而他一時不察喝了一口青蛙的洗澡水,他帶着怒氣叫童墨的名字。
醒過來時只覺得肩膀上有人在靠,外面天已經暗下來了。
夕陽在平原之後,落日餘晖灑進車廂,再有一個小時火車到葫市。
車裏的口音也複雜了起來,葫市人說話在末尾總帶着反問的語氣。
以前聞昭只是聽說過,這次倒是聽到了,覺得挺有意思,一邊聽一邊笑。
而童墨靠着他的肩睡得很實,對面的龍倩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在等待。
雖然面對童墨時的龍倩很社牛,但面對聞昭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說話。
幹脆假裝沒看到聞昭這個人,目光盯着窗外的風景。
在車子到達秦市的時候童墨還沒醒,龍倩把兩個蘋果放在了桌前。
和聞昭說了句,“給你們兩個的。”
然後就匆忙下了車,秦市是海邊城市,空氣中似乎帶着濕鹹的海風味道。
童墨醒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她猛的坐直身體,睡眼惺忪。
“到哪兒了?這是哪兒?”
剛睡醒她很心慌,轉頭看到聞昭心才落回肚子裏,“這哪兒啊?”
“剛過天津,前面保定。”
童墨看了一眼對面的床鋪,已經換了新人,她擦了一把臉,“龍倩走了啊?”
“嗯下去了,她給你留了蘋果。”
聽到蘋果,童墨吞了一下口水,“我渴了。”
說完就拿起蘋果咬了一口,聞昭的那句沒洗卡在喉嚨處。
算了,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童墨睡醒了就像一只豚鼠,目光呆滞地啃着蘋果。
到南城的車要坐将近四十八小時的卧鋪,今天也只是第一天。
童墨只覺得渾身疼,在一旁哼哼唧唧,“我們怎麽沒有坐飛機啊,還要坐一天呢。”
沒等聞昭回答,童墨自言自語,“哦,因為我沒錢。”
從林城到南城的火車卧鋪只要六百塊,但飛機票加上機建燃油要 1300 塊。
七百塊的差價,來回就是一千四,童墨所有東西裏最不值錢的就是時間了。
她覺得現在屁股疼,看來坐火車确實要有一個強健的體魄。
聞昭嘆了口氣,看着童墨渾身骨頭像裝錯了一樣的難受樣兒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回程的機票。
雖然他的時間也不值錢,但童墨的舒服對他來說挺值錢的。
在聞昭定機票的功夫,童墨已經站到過道上開始了八段錦,打完一套渾身舒服。
然後她又擠到聞昭旁邊,神神秘秘,“你知道嗎?火車可以點外賣,快給我點一個漢堡包點一大杯冰可樂。”
“火車上怎麽點外賣?”
童墨笑的得意,“這種事兒還得看我吧,我來之前上網查過的,你打開購票軟件提前點火車到站他能送進來的。”
不明所以的聞昭在童墨的指揮下點了一份漢堡套餐。
在車進入保定範圍內的時候童墨就來回踱步,恨不得立刻跳下火車去拿外賣。
聞昭伸手拽住她,“坐下,一會兒程序員會送過來,你在這兒走來走去火車又變不成火箭。”
“好吧。”
等車到了站點,乘客上完以後,乘務員帶着童墨點的外賣來了。
童墨從裏面翻出自己要吃的,剩下的遞給聞昭。
“我一半你一半,我夠意思吧?”
聞昭接過狗剩,“謝謝你嘞,雖然這是我點的,但我依然要謝謝你宅心仁厚。”
上車九小時,童墨吃了兩頓飯,喝了一大杯冰可樂。
聞昭覺得童墨的旅行大概從火車上已經完全展開了,賺了錢認識了新朋友吃了火車外賣。
這人倒是挺能在乏味的時候給自己找樂子。
吃完了以後童墨從背包裏翻出一次性牙具給聞昭,“這次總該謝我了吧?”
聞昭和童墨去洗漱,童墨洗完就離開了。
結果回去的時候發現童墨跑到別處去打撲克了。
聞昭走過去站在童墨身後,秉承着觀棋不語真君子的準則她看着童墨輸了一次又一次。
且越輸越勇,列車員已經要來閉車廂燈了,聞昭趁機把童墨拽走了。
不被老天爺眷顧的賭徒,還是戒賭為妙。
被聞昭拽着的童墨猩紅着雙眼,“為什麽一次都沒贏,我要報複這個世界!”
“寧叫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
聞昭無聲地笑着,把童墨帶到她的中鋪去。
“你晚上在這兒睡,我去下鋪睡。”
童墨瞬間瞪大雙眼,“你不要欺負我啊,我告訴你,下鋪比中鋪貴四十塊錢曉得不?!”
聞昭把自己的包從中鋪拿下來,“我就是為了占你四十塊的便宜,你抓緊去中鋪睡。”
“憑什麽!你這是霸淩!”
童墨一邊憤懑不平,一邊行動迅速地爬上了中鋪。
然後從中鋪探出頭和聞昭說:“看好我的相機,它要是丢了哀家也活不下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睡你的覺吧。”
聞昭把床鋪的一半挪出來放童墨那個背包,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只手也握着。
看來他的宿命就是保安,高學歷保安。
第二天上午快十一點童墨才睡醒,趴在床上啞着嗓子叫聞昭。
“聞昭!聞昭!”
聞昭走過來,“醒了?”
“到哪兒了啊?我渴了有水嗎?”
“還早着呢,得明天早上才到南城,喝什麽?”
童墨把頭吊在半空中,“可樂,我為什麽沒有買機票啊?怎麽感覺坐了一輩子那麽久?”
聞昭去買可樂回來的時候看到童墨閉着眼睛在小聲吟唱小白菜。
眼皮抽着,只能說這首歌曲不能讓童母聽見,不然就一句兩三歲沒了娘能讓童母把童墨皮扒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點,車才到南城,童墨淚眼婆娑。
“這是哪兒啊?我是不是到西天了,怎麽會這麽安詳?”
童墨定的民宿可以提前進去,但也沒有清晨就進去的道理。
童墨訂了兩間大床房,因為預算有限,所以訂的是最便宜的房間。
害怕出岔子,聞昭提前進去看了房,出來以後他面無表情重新定了一家酒店。
然後讓童墨退房,早知道童墨辦事不靠譜,這些事就應該讓他一手包辦的。
趕去新酒店的路上童墨跟在聞昭旁邊,有些歉疚。
“對不起啊,我看網上圖片挺好的,沒想到是照片。”
“你不會生氣了吧?”
聞昭背着童墨的包,拎着自己的包,推着童墨的箱子,活像一頭老黃牛。
“沒生氣,怪我,我沒把事情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