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高二的課程比高一緊張很多,離高三還有一年的時間,老師每天都要耳提面命讓大家為高考做準備。
一中高一一直采用的是一百二十分滿分卷,但到了高二就換成了一百五十分卷。
理科也去除了政史地三科,只保留語數外和理綜三門。
高三生已經去學校附近的軍區去百日誓師了,童墨也感覺到壓迫感了。
在學習上也下了苦功夫,連聞昭都感嘆她簡直是讓人刮目相看。
童墨的目标就是九八五,一中每年能考上北清的也就那麽十幾二十個,她差的還是有點遠。
但童墨覺得高二很關鍵,她的新同桌林帥和她的男友不這麽覺得。
上課牽手,林山還會隔着課桌摸林帥的肚子,兩個人簡直讓人多看一眼都要得青光眼白內障。
林帥是個很奇特的女生,她除了和林山調情以外就坐在座位上捏自己肚子上的肉。
某日童墨實在好奇問了一嘴,“你為什麽要捏你肚子上的肉啊?”
林帥如此回答,“因為我的肚子有三層肉,捏起來很柔軟特別舒服,你要捏捏嗎?”
帶着質疑童墨捏了一下,确實舒服。
林帥的桌子上擺了幾個大水瓶,她會在放學時把幾個大水瓶裝滿。
據她的說法是班級裏的水是大家共同交的水費,所以她要多喝才不算吃虧。
當然童墨是可以理解這個說法的,但讓她真正奇怪的是林帥會在第二天把這些水再原封不動地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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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但尊重。
至于林山,他長得實在太像外星人,脖子長到去飯店吃飯身子還在二裏地之外但頭已經進門了。
又喜歡做上課牽手揉肉的猥瑣事,所以童墨實在無法跟他對視。
而童墨的前桌是一個體育生田彪和一個摳人趙松。
田彪沒什麽奇怪的,上課睡覺下課出去跑,雖然是體育生但他成績在全年級前三百。
而趙松是一個怪人,他會每天晚上把自己書桌和桌洞裏的所有東西。
水杯衛生紙書本紙筆全都裝進他大大的書包裏,他身高一米七體重一百六。
背着那個沉沉的包根本直不起腰,田彪給他起外號叫龜丞相。
之所以說趙松摳門,是因為他每天會定時量他的衛生紙厚度,如果變薄了他就會一直問是誰用了。
童墨找他借過衛生紙,過後還給他了。他也找童墨借過衛生紙,還紙的時候把一張紙拆分成兩張還童墨。
按理說童墨吃虧了,但她确實不想因為那幾截衛生紙跟他争來争去。
但在月考前趙松買了五毛錢一袋兒的南京板鴨,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一半給童墨。
眼睛裏冒着亮光,“童墨我覺得你這人不計較挺好的,我喜歡你。”
“這一半南京板鴨就是我的表白禮物,你跟我在一起吧?”
本來臨近高二第一次換卷子考試童墨就鬧心,這趙松還整事兒。
童墨只覺得煩躁,把東西推走,“你自己吃吧,我不早戀,你可別施舍我了。”
趙松臉上的笑容消失,“你要是答應我可以請你吃一塊錢一根的冰棍。”
“謝謝,沒有這個想法,你自己留着吃吧。”
周圍一片寂靜,隐約傳出笑聲,童墨只覺得丢人。
趙松把南京板鴨收回去,然後說:“你剛才把南京板鴨推到地上幾粒,你得賠錢。”
笑聲更大,童墨赤紅着臉,“我又沒吃我賠你什麽?”
“那也是因為你掉的。”
“你有病吧你!”
“我不管你得賠我五毛錢。”
總共他就拿出一半給童墨,現在找童墨要一整包的錢,神經病。
童墨覺得自己被神經病包圍了,本來學習就煩。
這件事兒被蘇心雨和張瑜笑了好久,一直到很久以後都還在拿出來說。
晚上回家童墨給聞昭說了這事兒,聞昭閉着嘴笑,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然後第二天中午趙松去吃飯了,不知道誰把趙松的一卷子衛生紙偷走了。
趙松急得在班級裏到處亂竄,去搜別人的抽屜,被罵了以後才消停。
而火箭班裏周禮看着自己桌子上突然多出來的一卷衛生紙很是迷惑。
“聞昭,這哪兒來的衛生紙啊?”
聞昭沒擡頭,“上天的饋贈,用着吧。”
“哦天上掉衛生紙了還。”
說着周禮用力扯着衛生紙,扯了好長一截。
聞昭目光落在周禮屁股上一瞬,開口,“真是人老屁股松,擦屁股跟上吊似的。”
周禮捂着屁股離開,“少看我屁股,我喜歡女的。”
在前後夾擊的氛圍中,童墨迎來了換分值的第一次考試。
答題的時候覺得并不困難,這種自信一直保持到第一科。
以後每個月月考,一學期一次的全市統考,都是 750 滿分制。
在月考後的第四天成績出來了,年級第一依舊是聞昭。
童墨在班級第二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差點發出一聲尖叫。
再往後看,年級第九十,分數 625。
張瑜和蘇心雨也在班級前十,年級前一百五。
班會上班主任重點表揚了童墨,從開學到現在童墨一直在進步。
班主任信心滿滿,“童墨你再努力努力,沒準高考超常發揮考個清北是吧!”
童墨不敢搭腔,這餅實在有點太大,她怕吃了噎着。
第一名的聞昭分數有 695,甩第二名将近十幾分。
剩下的人分數就很焦灼了,一分甚至零點幾分的分差。
拿着成績單回家童父童母對童墨提出了重點表揚,還漲了她的零花錢。
在高二上學期第三次月考的時候童墨的成績已經穩定在年級前八十了。
從初中就摸相機的童墨卻在高二這個面臨抉擇的時候犯了難。
她确實很想成為一名攝影師,但如果把所有的時間和熱愛都交給攝影會不會厭倦。
而且她心裏也因為她的分數動搖,她的分數也可以考一個重點院校的熱門專業。
童墨第一次發現自己并不是自己認為的很堅定很勇敢的人。
一直說想做攝影師,但在這個時候居然猶豫了。
童家父母對她的決定倒是都支持,她如果想考攝影類院校就給她找機構。
如果不想考了,那就考更好的大學。
只是這似乎關乎于她的人生,不能輕易決定。
聞昭好像一早就決定了以後要從事物理相關的專業。
相比于聞昭自己好像總是在彷徨。
對于童墨的糾結聞昭很理解,他和童墨認識多年。
這麽多年童墨堅持最久的事情就是攝影,摸照相機的時間只比摸課本的時間短一點。
在人像攝影上也獲得了很多認可,被她拍過的模特都很喜歡她的照片。
但顯然她沒做好一輩子做一件事的準備。
确實一輩子只做一件事好像聽起來确實是件令人恐懼的事。
童墨問過聞昭,“我該怎麽選啊?”
“童墨,我不能替你的人生做決定。”
換個方向想,童墨的人生不會因為在此刻的選擇被毀掉。
哪怕她什麽都不做,她也會平安快樂度過一生。
聞昭閑來無事問童墨,“你理想的生活是什麽樣兒的?”
愁容滿面的童墨,“很有錢不用工作,四處旅行,然後背着相機在很有欲望的時候幫人拍照。”
“如果讓你每天每天都拍照呢?”
“不能休息嗎?就一周拍兩三天這樣,每天都拍我很累的。”
雖然喜歡攝影,但童墨不想被攝影綁在工位上。她只想偶爾幫人拍照,然後有花不完的錢。
雖然是做夢,但她确實是這麽想的。
天啊,怎麽有人生下來就為了當鹹魚的。
對于這個回答聞昭也沉默了,看來童墨最大的愛好是當個只花錢不幹活的富婆。
想想聞昭說:“如果不考攝影,你打算學什麽專業,會放棄攝影嗎?”
“也不會,但是要是把攝影當工作每天都做也覺得頭疼。”
童墨因為這件事情在家裏也悶悶不樂,童父不是很理解。
在家裏拍大腿啊,“诶呀這有什麽好猶豫的啊,你想怎麽選就怎麽選啊。”
“大不了以後什麽也不幹,爸媽也不是養不起你。”
童母的态度和童父很一致,無條件支持童墨。
最後童墨還是選擇走普通高考,至于攝影當做最喜歡的愛好。
雖然如此,但童家父母還是給童墨報了假期的攝影課,萬一以後本專業行不通還是可以走一走攝影師的方向嘛。
好賴還可以做個婚慶攝影。
塵埃落定的時候童墨只覺得心落在了地上,放假那天大家都往班級外面走。
只有林山和林帥不回家在班級裏親嘴。
童墨在門口看着他們兩個居然生出一絲羨慕,羨慕人類居然可以擁有如此原始的大腦。
除卻原始的欲望什麽也沒有。
如果她的腦子裏能永遠只有吃這個原始欲望就好了。
高二上學期的假期是整個高中最後一個完整的假期,又到了冬天了。
因為放棄了攝影專業,童墨多少有點心虛,一怒之下在閑魚接了十幾個約拍單子。
連續拍了三天童墨覺得自己從後腦勺到尾椎骨都難受,果然喜歡不能支撐人一輩子做一件事兒。
她才做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