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欲望
（四）欲望
柳河從許州城的中南部經過，貫穿整個許州。
河道寬，夏季水量大，水流湍急，周圍沒有相應的防護措施，年年都會淹死人。
柳河離沈婉婉家不遠，林玉英每年都要敲打沈卓，警告他不要去柳河玩水，但沈卓總是會和同學偷偷溜去。
發現女屍的位置河水相對平穩，女屍被卡在水位淺的岸邊，一塊大石頭擋住了她的去路。
陶姜帶隊趕到時，周圍已經被附近居民圍得水洩不通。
沈婉婉一邊拉警戒線，一邊驅趕群衆，但通常都是沒什麽作用的。
沈婉婉只能将警戒線拉得遠一些，确保線索不會被破壞。
她回到河邊，法醫正在做初步檢查。
女孩的身體在淺水中上下飄蕩，她雙眼緊閉，臉頰泛白，五官是标志的，還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子。
只不過裙子被淤泥玷污，就像純潔的白花上落了泥土。
法醫嘆息道：“是奸/殺，褲子沒了，只穿着裙子，小姑娘也就二十歲，兇手真是禽獸。”
女孩的年紀比沈婉婉還要小，實在可惜。
“是不是那幫流氓地痞幹的，”崔落說，“有幾個人，經常站在街頭沖着路過的女孩吹口哨。”
賀星淵道：“不是。”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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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星淵說：“不是他們的風格。”
崔落還想再問原因，賀星淵已經蹲下查看屍體了。
他沒學過法醫學，但受的傷多，死者身上的傷痕是如何得來的，看一眼便知道。他指着屍身問道：“膝蓋淤青很深，死者生前曾長時間跪着？”
“是，但看她的手腳都沒有束縛的痕跡，身上也沒有其他傷痕，怪了，自願的？”
沈婉婉則從女生裙子的口袋裏翻出一張已經破損的餐券，“是紡織職業技術學院的學生。”
紡織職業技術學院是許州的中專院校，含金量比二十一世紀要高得多。
陶姜接過餐券，“得去跑一趟，确認死者身份。”
他擡起頭挑人。
目光從幾人身上一一走過，向東心虛地低下頭。
陶姜沒有特別留意他，好像這兩日的事根本沒發生過，“沈婉婉、賀星淵一起去。”
崔落毛遂自薦，“我和他們一起去吧，賀星淵剛來，很多情況還不熟悉。”
沈婉婉也沒來幾個月，嚴格說起來，倆人都是新人，怎麽也該有個經驗豐富的人帶一帶。
陶姜卻道：“你有其他任務，就讓他們兩個去。”
崔落明白過來，朝陶姜意味深長地笑着，“呀，我們陶隊現在很信任婉婉嘛，怎麽回事，不是說我們女孩子矜貴，不能在前線的？”
陶姜微妙地挑了下眉，接着面不改色道：“這次出事，聽說都是你倆在跑，這不改觀了嗎？”
“只是改觀？”
陶姜：“……”
崔落笑眯眯地不肯放過他。
陶姜抽出一顆煙，叼了好一會兒，說：“是我目光狹隘，頭發短，見識也短。”
崔落當着陶姜的面，就險些笑出聲，“好好好，知道就好。”
鄒國棟把崔落拉到河邊，“陶隊這是怎麽了？都不像他了。”
“經此一難，終于領悟出人生的真谛，不好嗎？”崔落指了指在河邊找線索的朱建華，“其實我最開心的，還是朱哥，感覺陶隊和朱哥的關系緩和些了。”
鄒國棟撓撓頭，搞不明白他們這複雜的關系。
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這男人的小心思要是活絡起來，紅心都變成黑心。
*
許州經濟發展慢，地方小，教育資源也少，紡織職業技術學院在許州算是不錯的學校。
學院是開放式的，對學生們查的不嚴，不會查晚歸的情況。
沈婉婉拿着死者的照片來學校找老師比對，所有輔導員都看過一遍，才有一人不确定道：“挺像我們班的學生的，又不太像……有點吓人，我不敢肯定。”
照片是臨時拍的死者遇害的照片，清晰度雖然不夠，卻更添一份恐怖的氛圍，普通人看到的确會害怕。
輔導員找到該學生的檔案交給沈婉婉。
檔案上有該學生的一寸照片，賀星淵掃了一眼，肯定道：“是她。”
死者名叫方雯雯，許州本地人，父母做小本生意，家境殷實。
昨夜她與剛認識的男朋友一起去看電影，一夜未歸。
方雯雯是本地人，偶爾會回家住，她一夜沒回去，舍友都沒在意。
方雯雯今天有課，但是任課老師沒有點名的習慣，竟沒人發現她已經失蹤一整天。
沈婉婉與賀星淵來到方雯雯的宿舍，八人間的宿舍，共有四張上下鋪，中間擺了八張長桌。
賀星淵走到方雯雯的桌子前檢查，沈婉婉則與她的幾個舍友聊天。
“雯雯性格挺好的，不會招人記恨的，她人緣很不錯，評優的票數比班長都高。”
“對對，不會有人報複雯雯的，雯雯很會替人着想，平時不争不搶的，怎麽會有人記恨她？也就是最近認識了一個男朋友……”
舍友不知該不該說，猶豫地看着彼此。
沈婉婉便問道：“她男朋友有問題？”
“有點……她男朋友不是我們學校的，好像已經工作了，但是又沒什麽正經職業，還比雯雯大好幾歲。其實我們幾個都勸過雯雯，這男的不行，配不上她，年紀大長得又一般，就是會說話而已。”
“她不願意分手？”
舍友點頭，“她是頭腦發熱，怎麽都不願意分手，才認識幾天？就非覺得人家是真愛，唉，沒法勸。”
“既然你們不看好她的男朋友，昨天她一夜未歸，你們都反應？”
舍友苦着臉說道：“我們以為她又被那男的騙了，其實她走之前我們還提醒過她，讓她別在外面過夜，但是那男的太會說，所以她不回來，我們也沒覺得奇怪。”
如果方雯雯的男友不是兇手，恐怕她選擇和男友一起過夜，還能保住性命。
沈婉婉嘆息一聲，問：“她男朋友的聯系方式，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