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欲望
（四）欲望
走訪工作做完，崔落幾人回到案發現場。屍體已被帶回局裏做進一步的檢查，現場正在做收尾工作。
崔落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沈婉婉，正要問陶姜，就見沈婉婉提着一個塑料袋走過來。
塑料袋顯然是她剛剛從垃圾堆裏翻出來的，幾只蒼蠅萦繞在周圍，它們還不想放棄粘在袋子上的美味食物。
崔落蹙蹙眉，迎上來，“這是什麽？”
雖然她不怕髒，但塑料袋畢竟在垃圾堆裏待過一段時間，氣味是難聞的，尤其附近又有蒼蠅。崔落有點兒嫌棄，“死蒼蠅還跟着。”
沈婉婉瞥了一眼蒼蠅，沒有趕走它們。
她對這些蒼蠅有莫名其妙的同情感。
誰能保證她不會變成蒼蠅……得饒蠅處且饒蠅。
方才和崔落議論的刑警走過來，“你這是掏着什麽好東西了。”
沈婉婉舉起袋子，“一套衣服。”
“衣服？”刑警有些印象，“好像是有一套，我特意看過，衣服上沒有血跡，有什麽問題嗎？”
陶姜聽到動靜，也走過來。
沈婉婉戴着手套，将衣服取出來，平鋪在地上。
這兩日降溫，死者穿了灰色的T恤和黑色皮衣，下身是常見的牛仔褲。
從昨天開始，已很少有人單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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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身材偏瘦，碎花裙并不合身，我懷疑是有人給她換了衣服，就在抛屍點附近找找看。”
刑警抓抓頭發，“我沒注意到死者衣服不合身，不過能确定這套衣服是她的嗎？”
“拿回去化驗就知道了，尺碼是合适的。”
沈婉婉從塑料袋中取出一串鑰匙，“這裏面有廠房倉庫的鑰匙，可以去附近的廠長找找看。但我不太明白，為什麽兇手把方雯雯的屍體扔在河邊，第二具屍體卻直接丢在鬧市。”
陶姜立刻布置下去，聯絡幾個工廠，尋找失蹤的女工人。
一小時後便有了結果，服裝廠的女工人林紅今天沒有去上班，廠子一直沒能聯系到她。
崔落将林紅的父母請到局裏，經辨認，死者的确是林紅。
林紅，三十一歲，尚未結婚。
家裏條件一般，但“江湖習氣”很重，經常打腫臉充胖子，花錢請客。
廠子裏的人表面恭維，跟着她吃喝，背後卻都議論她。
她談了幾個男朋友，目前是空窗期，據說正和一個年紀比她小的男人暧昧。
這些事林紅的父母都不知情，他們只知道催女兒結婚，但女兒一直不同意。
除了打腫臉充胖子這一點，林紅沒有其他不好的習慣，總體上來說是個好人。
而屍檢結果則與方雯雯的檢查結果相近，兇手為同一人。
沈婉婉找到林紅的工友了解情況。
“林紅這個人吧，平時挺愛吹牛，但沒什麽壞毛病，對我們都挺好的。有的時候她吹過了，我們頂多笑話幾句，你說她和什麽人有仇，真沒有。”
沈婉婉問：“她的暧昧對象是誰？”
“王源書啊，也是我們廠子的，他倆可真是膩歪好幾年了，一直沒定下來。哦對了，他倆最近吵架了，吵得挺兇的，我還看見王源書要對林紅動手。”
王源書是服裝廠的會計，這兩日說是父親生病，請假去看護。他家沒有座機，沈婉婉便直接找去他家。
他家住在老胡同裏，胡同錯綜複雜，好幾戶人家擠在一個門裏，沈婉婉一時分辨不清，只能跑到街上去打聽。
她攔住兩個女人打聽王源書家的住址，不等她們回答，一個穿着寬大的藍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你找我？”
王源書已經三十多歲，和林紅一樣沒有結婚。
他身高有一米八，身材高大，五官似乎也和崔華提供的畫像相似，但畫像畢竟不是照片，沒法确認。
沈婉婉出示證件，“你好，有關林紅的事，想和你談談。”
王源書微怔，不自在道：“你說。”
沈婉婉看向胡同內，“你家就在這附近吧。”
坐着說總比站着強，而且沈婉婉也想看看王源書生活的地方，盡可能的搜集線索、了解王源書這個人。
王源書難堪道：“我爸生病了，需要安靜，家裏不太方便。”
沈婉婉擰擰眉。
工廠的人說他請假去看護，沈婉婉還以為他是去醫院陪護，原來就是在自己家中。
王源書似乎不想讓她進家門。
沈婉婉只好說：“那就找個店坐一坐吧。”
她帶王源書去了附近的小飯店，還點了兩個菜。
林玉英的生意做得不錯，沈家人本來就疼孩子，從前家裏窮，總會更偏向沈卓，現在日子過得富裕了，他們倒也不會再虧待沈婉婉，林玉英又心懷愧疚，逮到機會就往沈婉婉兜裏塞錢。
沈婉婉不用再數着錢過日子，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過段時間再在市局附近租個房子，日子會舒服得多。
王源書似乎餓了很久，狼吞虎咽地啃着饅頭，吃了十多分鐘，才抹了下嘴，紅着眼眶擡頭，“你說她死了？”
“對。”
王源書笑了一聲，悲戚道：“我一直想和她結婚，她不同意，沒想到就這麽死了。”
“你們是情侶？”
“算吧，也不算，大家都以為我們是一對，該做的事情也都做過，但她不甘心就這麽嫁給我。她說，和我在一起是很舒服，但是沒有心動的感覺……都這個歲數了，還要什麽心動的感覺？”
沈婉婉問：“這幾天吵架了嗎？”
“……沒有。”
“你同事說看到你對林紅動手。”
“我！”王源書氣急，無奈地嘆着氣，“我就是怕你們誤會！這幾天我都沒和她見過，她說有新歡了，要和我徹底斷了！”
“新歡是誰？”
“不認識，”王源書板起臉，“說是比我小幾歲，叫什麽華子。”
沈婉婉腦中閃過一個人，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崔華？”
她随口一問，沒抱什麽希望，王源書卻肯定地點了頭，“對，就是這個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