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欲望
（四）欲望
林紅竟與崔華有關系，這一點所有人都沒想到。
沈婉婉特意找來崔華的照片給王源書确認，王源書厭惡道：“就是他，他們約會被我撞見了，林紅不承認，但我都看見了，他倆一起去看電影。”
“哪個影院？”
“大衆。”
大衆影院的确是崔華工作的地方。
林紅是在下班途中被兇手擄走後殺害，沈婉婉向王源書确認是否有不在場證明。
“我……”他猶豫良久，才低聲道，“我這兩天一直在照顧我爸，我爸能證明。”
親屬是無法證明的。
沈婉婉原本以為，兇手有一套選擇女孩的标準，如今看來，兇手與崔華脫不了幹系的。
若兇手是崔華，他描述出的男子又是誰，是他故意給警方布的迷霧？
其他人或許還有疑惑，但沈婉婉很清楚，林紅遇害那晚，崔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她這個跳蚤可以作證。
沈婉婉将這一結果彙報給陶姜，請他派人查崔華的人際關系以及确認王源書這幾日的行跡，陶姜讓她直接去見崔華。
崔華這人，實在不地道，同時和數個女人保持親密關系，而且這些人大多富有。
上一次被沈婉婉威脅後，崔華不敢再拿架子，老老實實交代，“是認識這麽個人，不過是在方雯雯之前的事，我以為她有點兒錢，沒想到是個窮光蛋，就沒興趣了。”
Advertisement
林紅愛面子，崔華的确有可能誤會。
“最近和她見過嗎？”
“……見過一次。”
“什麽時候？”
“四五天前吧。”
“不是說對她沒興趣了？”
崔華還挺委屈，“她非得纏着我，那她畢竟是個女人，我就……”
沈婉婉認真盯了崔華好半晌。
崔華被她看的毛骨悚然，現在他眼中的沈婉婉，可比妖魔鬼怪都吓人，“你……看我做什麽？”
“我很奇怪。”
“？”
沈婉婉說：“你這種要長相沒長相，要錢沒錢的，她們都看上你什麽了？”
崔華：“……”
沈婉婉将記事本交給崔華，“把和你有關的所有女人都寫下來，還有，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尤其是男人，一定要想清楚。”
崔華吓得腿軟，“他還想殺我？！我可沒得罪過什麽人。”
崔華下手的對象一直都是女人，他靠一張嘴，哄得女人開心，她們也未必恨他。
沈婉婉吓唬道：“現在死的兩個人都和你有聯系，對方極有可能是沖着你來的，你如果不配合，将來要是出了什麽事……”
崔華神色蒼白，當即奮筆疾書起來，沈婉婉成功拿到一長……長長長串名單。
沈婉婉再次打量起崔華來。
這一回，崔華懂她的意思了，不高興地嘀咕道：“我也是有優點的好吧，咳，怎麽也有一兩個。”
*
崔華交代的人實在有點兒多，沈婉婉把名單全部交給陶姜，再由陶姜分配任務挨個去查。
這些年崔華騙了不少姑娘，有騙錢的，也有騙色的，交往時間最長的，竟已有八年。
沈婉婉加班到九點鐘，有些撐不住了。
隊裏只剩下幾個人，沈婉婉看向賀星淵的工位，正要邀請他一起回家，向東擋住她的視線，“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送我？”
向東說：“最近不太平，要小心。”
沈婉婉不明白向東最近為何頻繁對她示好，他不在意道：“我又沒穿碎花裙。”
向東擰擰眉，“兇手給你換上，你不就穿了嗎？”
沈婉婉剛要開口，忽然想到什麽。
兇手曾給林紅換過衣服，理由就是林紅的穿着不符合他的标準吧？
兇手是在遷就，他要殺的其實就是林紅這個人？
如果兩名受害人與崔華有關不是偶然，那兇手的的确确就是沖着崔華去的了，可是為什麽？如果兇手恨的是崔華，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
沈婉婉心裏一堆疑問，向東賴着不走，她語氣便冷漠幾分，“我不需要你送我，謝謝，我和賀星淵順路。”
賀星淵聽到聲音，起身走過來。
向東臉色發青，他低聲問：“你現在是不是喜歡他了？”
沈婉婉留意到話中的“時态”，“現在？還有以前？”
“……你給我寫過情書，我看了。”
沈婉婉大腦宕機了幾秒鐘。
原主的記憶都快搜刮爛了，她也沒找到原主喜歡向東的蛛絲馬跡。
但說到情書……
“我是給過你一封情書，但不是我寫的，是有人讓我交給你，她沒署名？哎呀，大好姻緣豈不是就這麽錯過了。”
向東呆住，“不是你寫的？！”
沈婉婉莞爾一笑，“向東同學，我對你真的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不會打擾你的，你放寬心。”
“等等，”向東得知自己誤會這麽久，一時無法接受，“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喜歡賀星淵了？”
恰好賀星淵走到向東身後，聽到他的話蹙了蹙眉，先看沈婉婉。
沈婉婉把賀星淵拽過來，“你多大年紀了，只能想到男女之情？向東，兇手還沒抓到，說這些太奇怪了。”
向東不甘心，“可你對賀星淵很好，你很照顧他。”
賀星淵看向沈婉婉。
沈婉婉語調自然，“當然要對他好一點了，他受的傷還沒好利索，都落下病根了，他萬一磕着碰着，舊傷複發了怎麽辦？”
沈婉婉不想再與向東争論，拉着賀星淵離開。
崔落在外面跑了一天，本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被向東和沈婉婉的聲音吵醒。
她起身看了看向東，笑道：“你總和人家賀星淵比什麽。”
向東也不知道他是想和賀星淵比，還是看到沈婉婉對賀星淵非比尋常才會不舒服。
崔落笑道：“婉婉關心賀星淵，這不是很正常嗎？人家為了抓人，落下一身傷，剛養好就歸隊了，我看你也該照顧照顧人家。”
向東聽不明白，“抓人？歸隊？”
崔落詫異，“哎呀，你不知道啊？快來快來，我給你好好講講。”
*
自從進了警隊，沈婉婉只要躺到床上，不出五分鐘便會睡着。
她習慣了快速入睡，更習慣了驚醒。
但這次驚醒的理由有些奇怪，好像有人在……揪它耳朵。
沈婉婉睜開綠豆小眼。
她的耳朵已經被一只手提起來，兩只耳朵并在一起，四個爪子拼命的在空中倒騰。
最開始，她以為她的耳朵要被扭掉了，可掙紮好一會兒還好端端的，也沒有想象中那麽痛。
等等，兩只耳朵并在一起？！
人的耳朵能并嗎……
沈婉婉努力低頭看，她看到自己毛茸茸的身體，還有短尾巴。
四周是鐵絲圍成的網格，最下方墊着木板，木板上有沒吃完的蔬菜葉子，還有一堆黑色豆豆，像是麥麗素。就連她的後爪上，都沾着兩粒麥麗素。
但濃烈的氣味告訴沈婉婉，這東西不能吃，吃了會升仙。
沈婉婉抖抖腿，把“麥麗素”甩掉。
剛清理幹淨，抓着她耳朵的人便将她提出籠子。
沈婉婉變成了兔子。
從居住環境來看，很不幸，還是肉兔。
王源書将她提到院子裏，找了椅子坐下，輕輕撫摸。
動作溫柔，似乎有些不舍。
沈婉婉沒想到王源書還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等等，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