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意

第十章

葉映這邊去了江南,葉家這邊還算安好,時不時的給葉映寫信。賀臨淵也時常來葉府坐坐。葉汐自然是很高興,雖然知道賀臨淵已經有心上人了,但是在葉汐看起來,只要賀臨淵還沒有和他的心上人在一起,葉汐就是有機會的。

只要賀臨淵寫來拜帖,葉汐一定是第一個看的人。而且每一次賀臨淵來府上,葉汐定然是好好打扮一番,随時侍奉在賀臨淵身側。賀臨淵其實已經很多次暗示他并不喜歡葉汐,但是葉汐似乎沒有什麽反應。葉府衆人自然也是看出了葉汐對賀臨淵的心思,再想到賀臨淵時不時來葉府做客,葉鴻信以為賀臨淵也是對自己的女兒有意思,于是便随時創造機會給兩人獨處。

沒有知道賀臨淵時不時來葉府,是因為葉映,葉映其實在走之前曾讓賀臨淵多多照看葉家,若是有什麽事也好早些告訴葉映。

這天葉汐依然陪着賀臨淵在府上散步,兩人走過九曲橋,葉汐拉着賀臨淵在亭子內坐下,吩咐侍女準備吃食。

賀臨淵坐在葉汐對面,看向周圍景色:“這紅不錯,看得挺好。”

“是啊,其實這花是我二哥種的。”葉汐回道,見賀臨淵一笑,就知道賀臨淵感興趣便接着到:“當年,原先這池塘是塊平地,我娘說要把這塊地弄成池塘,二哥便在這裏面種上紅蓮,底下還養了很多水産,有魚、蝦、蟹什麽的。”

“池塘裏養魚倒是常見,可是養蝦和蟹,也只有葉公子做得出來了。”賀臨淵忍俊不禁。

“我二哥其實養它們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可以随時吃新鮮的魚蝦。”葉汐說到此處也笑了。

賀臨淵這才明了,的确按葉映的性子還養魚,不把魚吃了就好了。聽葉汐說完賀臨淵才覺得這才是葉映。

葉汐說完,又是一片沉默。葉汐斟酌着開口:“賀大人,你說過你已有心上人,可否說說你與她的故事?”

“你想聽?”賀臨淵又是淡淡一笑。

葉汐見賀臨淵一笑,頓時便失了心神,“是啊,賀大人不妨說說。”

“說起來也沒什麽好說的。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次宴會上,當時他坐在他父親旁邊,一直在吃,連頭都沒有擡起來。在整個宴會上我就注意到他了。”賀臨淵露出溫和的笑。

葉汐從中知道了,看來是位跟她一樣的,恐怕是哪位大人的掌上明珠。

“我走過去,跟他說了說話,他很……羞澀,不敢擡頭看我,我也沒多待,寒暄幾句就走了。之後……”賀臨淵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臉上笑意不減。

“看來賀大人是一見鐘情了,那你們之後還有接觸嗎?”葉汐聽賀臨淵說完心中一頓,又問。

“有,沒有斷過。”賀臨淵低頭喝了一口茶。

“既然賀大人喜歡何不前去提親,我想以賀大人的條件,是沒有多少人拒絕的吧?”

“我不願讓他困擾,這喜歡之情只能深藏于心。”賀臨淵苦笑道。

葉汐從賀臨淵的神色中看出來了,賀臨淵真的是愛慘了她吧。看着賀臨淵這痛苦的樣子,似乎葉汐也跟着他心痛。兩人就都不說話了,只餘滿帶紅蓮香氣的清風吹拂兩人的衣角和發絲。

直到葉汐送走了賀臨淵,她內心依然酸楚,分不清是為自己還是為賀臨淵。之後賀臨淵再來府上葉汐也不時時粘着賀臨淵了,有時葉鴻信讓葉汐陪着賀臨淵葉汐也都假稱身體不适。

葉映這邊在江南過得還算可以,時不時的去找沈簫消遣,不過大多時候都有陳柏在。

通過葉映将近半個月的觀察中知道了,陳柏對沈簫不同尋常的殷勤來自于喜歡。自然沈簫似乎對陳柏也不是那麽排斥,只是保持在朋友的範圍內。這樣看起來沈簫是知曉陳柏的心意的,只是假裝不知和視而不見。

葉映同時也知道了當初陳柏跟他談的生意其實根本不是什麽生意,其實是想在葉映面前炫耀,讓葉映知道他比葉映更能給沈簫很多東西。葉映知道這事之後也就想在暗中幫陳柏一把,當然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陳柏不要上貢茶的好處,只要了香居樓的收益的一成。

葉映因為跟陳柏達成了某些不能讓沈簫的交易,笑話若是讓沈簫知道的話,他還不跟葉映絕交。

葉映也就時時注意着,找沈簫也就沒有那麽平凡了,而且還時不時的探探口風。

“我覺得陳兄這個人挺好的,你覺得他怎麽樣?”葉映慵懶的趴在案桌上看着沈簫撫琴。

“嗯。”沈簫眼睛都沒有動,直接就說。

“你看,他還送你琴呢,這琴價值不菲呢。”葉映見沒有什麽效果便把話題轉到沈簫指下的琴上。

沈簫停下了,側頭看向葉映“你想說什麽?還是說你想要這把琴?”

“這是陳兄送你的,我怎會要呢。其實沒什麽就是覺得陳兄待你與別人不同,我就想知道你對陳兄是不是也與別人不同呢?”

“并無不同。”沈簫想也不想就直接回道。

“哦,可我看不是這樣。我覺得這琴上的句子倒是跟你們很相符。”

沈簫低頭看着琴身上镌刻的句子,沉默無言。深山夕照深秋雨。琴身上只有這一句,其實陳柏要說的是它的上一句一往情深深幾許?想必沈簫也是知道這句詩的。這句話其實是葉映悄悄寫信給賀臨淵的,借着問這句話的意思跟賀臨淵說說話。賀臨淵不跟葉映一樣,葉映提起讀書腦袋就疼,而賀臨淵确實真正經過童試、鄉試、會試、殿試的。

“或許吧。”沈簫沉默半晌之後緩緩的說。

其實沈簫也是看出來了葉映是在試探自己對陳柏的态度。其實沈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面對陳柏的時候是怎樣的。沈簫知道陳柏的意思,要說沈簫對陳柏沒有半點動心是不可能的,可是要讓沈簫跟陳柏在一起,沈簫卻不太希望。沈簫只希望就如朋友一樣就好。沈簫在心裏想若是陳柏一定要個答案,沈簫可以答應陳柏跟他在一起的。

想到到這裏,沈簫話頭一轉:“那你呢?”

“什麽?”葉映被沈簫問得有些不知所以。

“你不是也有個喜歡的人嗎?你跟他又怎麽樣呢?”

“還不就那樣,剛才不是在說你嗎,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來了。”葉映立刻發覺到沈簫是在轉移話題,于是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上。既然收了別人的好處就要好好的幫人成事。

“算了,都這時候了,我們去吃飯吧。”沈簫起身,把琴收好,對葉映道。

“好呀,我們吃什麽?”

“你定。”沈簫帶着葉映出了門。

幾天前收到葉映來信的賀臨淵,賀臨淵看着這信上的話,陷入沉思。

賀大人,這深山夕照深秋雨,是什麽意思?

賀臨淵看着這封信久久沒有動,賀臨淵在看見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就一直有個想法怎麽也蓋不過去,葉映在江南遇到什麽人了,是不是什麽人跟葉映借着詩在傳情達意。賀臨淵一整天都沒有辦法辦公,葉映的事一直牽動着賀臨淵的思緒。

兩天之後,賀臨淵經過自己千百種的猜想,實在想不出來,只好寫信給葉映隐晦的詢問情況,并且給葉映詳細解釋了這句話的意思。

幾天之後總算收到了葉映的回信。葉映向賀臨淵道謝,含糊的蓋過了沈簫和陳柏的事,只是說自己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不太了解。賀臨淵自然知道葉映不愛看書,怎麽可能看書,而且就算是看書以葉映的性子,是不可能為這麽一句話煩惱,還來問賀臨淵的。

但是賀臨淵也沒有辦法,自己和葉映距離這麽遠,若是葉映不說,賀臨淵也沒有辦法。

葉映也問了賀臨淵其他的事,在最後葉映說自己快回來了,這讓賀臨淵心中有些絲絲的高興。

葉映在江南處理茶的事已經差不多了,雖然歷經周折,但還是安排妥當了。葉映也時不時的去看看給葉母和莫淑衣置辦的繡品。

歷時大半個月總算繡好了,葉映拿到繡品,仔細看看,頗為滿意。

葉映又在茶園、茶莊裏轉了轉,好好的吩咐那些管事的做好自己的事,等下次葉映來。

葉映又告知陳柏和沈簫自己幾日之後就要走了,沈簫已經習慣葉映的來來去去,陳柏只對沈簫感興趣,對于葉映要走其實沒什麽感覺,最多的就是葉映還沒有幫他把沈簫追到手,自己感覺有點虧。不過葉映答應他若是下次葉映來江南,陳柏還沒有把沈簫追到的話,葉映在繼續幫他。這才讓陳柏內心有些舒坦。

“放心吧,我會幫你好好照看香居樓的。”陳柏笑嘻嘻的對葉映說。

葉映一陣無力,真是的只要陳柏不要把香居樓吃垮就成了,更別提照看了。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陳柏吃過那頓餃子之後,基本上每次吃飯陳柏都來香居樓吃,每次都吃很多,真是的。唉。葉映在心頭嘆氣。

作者有話要說:

引用的詩句是納蘭性德的《蝶戀花·出塞》,雖然有些不恰當,但大家看看就行了,不要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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