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苦衷
第十六章
中秋節也走近了。
皇城一片喜氣，家家張燈結彩，香居樓也熱鬧非凡。
葉映一大早就過來幫忙，因為香居樓推出中秋特別菜系和月餅，許多人都想嘗個鮮。這不天還沒有大亮，香居樓門口就擠滿了人。
葉映為圓圓親手做了它最喜歡的小魚月餅，圓圓一上午就一直在跟那塊月餅戰鬥。
葉映端出剛做好的月餅，就被人搶購一空。葉映想留幾個給自家人吃也留不成。
李染涵在一旁幫着包月餅時不時找錢，周常忙着招呼要在樓裏用餐的客人。
忙活了一上午，總算的閑了，晚上是自家人團聚的時刻，香居樓在未時就要關門了。
葉映先和樓裏衆人先聚，衆人一起早早吃了頓晚飯，葉映就匆匆回去了。
葉映回家的時候，看到葉汐正往門口走葉映便出聲問：“小汐，這馬上就要吃飯了，你這是要去哪？”
“二哥，娘看爹還沒有回來，便命我出門來看看。二哥，你忙活了一天了吧，快進去休息休息。”
“我也跟你一起在這等爹吧。”不一會葉鴻信就坐着轎子回來了。
三人一起進了門，葉母連忙讓三人過去。
一家人其樂融融，說着祝福的話。葉映讓下人拿出從香居樓帶回來的月餅，葉母看到這月餅問葉映：“子安，這是你做的？”
葉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娘，不是我做的。是涵姐做的。”
“喔，是你樓裏的掌櫃？我見過她，是個好姑娘。”
葉映聽出葉母話裏的意思，連忙插開了話頭：“娘，你別光顧着說，你嘗嘗看。”葉映拿了一個給葉母。
“嗯，是挺好吃的。怎麽以前沒有吃到？”
“以前涵姐還不會做麽，今年涵姐特意去學的。”
“特意？”
“嗯……不是，娘你別想多了。涵姐早就有中意的人了，今年涵姐是做給她那位心上人的。”葉映面不改色的說謊。
李染涵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心道今年怎麽涼的這麽早，一定要多加衣服。
“喔，那你也要快點找一個，聽到了沒。若是今年過年你還沒有給我帶一個回來，今年過節你就別回來了。”
“娘……你讓我去哪裏給你找一個現成兒媳婦啊！”
“那我不管反正你要給我帶一個回來。”
葉映心知葉母是不可能改口的了。現在就只好想一想怎麽在過年的時候把葉母糊弄過去。
晚飯過後，葉逸帶着莫淑衣和兩兒兩女，葉映和葉汐一起去了街上看熱鬧。
每逢佳節，街頭巷尾都十分熱鬧。各家各戶張燈結彩，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
白日裏皇上在宮裏辦了酒宴，君臣共飲。晚上百官回到自己家裏和自家人過，而皇上和後宮衆妃嫔一起過。
葉映只能是晚上找賀臨淵。賀臨淵白日裏喝了不少酒，但看着跟沒事人一樣。葉映早就知道賀臨淵酒量很好，但看到葉鴻信被宮裏的侍衛扶回來時，他才真正了解到賀臨淵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啊。
這樣看來，曾經在葉映腦子裏轉了很久的想法泡湯了。什麽想法？當然是把賀臨淵灌醉，然後酒後那啥。
兩人走到一賣河燈的小販處停住。
“兩位公子來看看，我家這河燈可是靈驗的很呢，是開過光求過神仙的。”小販看兩位的衣着不凡，一看就是有錢人，便賣力的誇自家的河燈。
“？”葉映疑惑的看着小販。
“我家的河燈求姻緣可靈了。你只要在這河燈上寫上你心儀之人的名字，放到水裏，保管你們心意相通，百年好合。”小販舉着盞荷花燈道。
葉映一聽，臉又紅了，不過有周圍的各色花燈映照着，倒也不是很明顯。就想要扯着賀臨淵走。
賀臨淵微微一笑，“那給我那兩個吧。”賀臨淵接過兩盞紅豔豔的荷花燈。
“佳節怎麽不放河燈呢？”賀臨淵舉着燈看葉映。
“給你一個，借支筆可以嗎？。”賀臨淵伸手遞給了葉映一個，又向小販讨了支筆。
“行，我給你拿。”小販樂呵呵地拿筆遞給賀臨淵。
兩人來到河邊，“你先寫還是我先來？”賀臨淵看葉映拿着河燈就像拿了塊燙手山芋一樣，神色複雜。
“嗯……哦，你……你先寫。”葉映聽賀臨淵問自己，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賀臨淵側過身在燈上寫了一會兒。葉映想湊過頭看賀臨淵在燈上寫了什麽，但想到這樣好像不太好。看了一會兒賀臨淵的手。葉映低頭想自己應該在燈上寫什麽。
賀臨淵寫完了，把筆遞給葉映。葉映接過筆，往左走了三步。賀臨淵站在原地看着他，眼底是不輕易流露的溫柔。
葉映寫完後，轉過身對賀臨淵道：“我就站在這兒放。”
“好。”賀臨淵道。
葉映和賀臨淵一起把自己的河燈放在了水裏，眼看着河燈随着水流漂遠。兩盞河燈在不遠處相遇碰撞。
葉映回到賀臨淵身邊，問道“你寫了誰的名字啊？”
“不是名字。”
啊，不是名字。“那是什麽？”葉映好奇的道
“一句詩。”賀臨淵站起來和葉映對視。
“詩！這也可以！”葉映震驚。
“那你呢？”賀臨淵問這話時神情嚴肅。
“我沒寫詩。"葉映本想蒙混過去但看賀臨淵的神色，不由得也正色道：“寫了人名。”
賀臨淵也沒問葉映那個人是誰。
半晌的靜默。二人相互看着對方。周圍有來往的人匆匆走過，遠處的光映在二人臉上。
“走吧。”最後是賀臨淵打破沉默。二人一路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走。
今天或許是和賀臨淵過得最沒有意思的一個中秋節，葉映在心中想。
街道上大多是姑娘們出來游玩，看賀臨淵和葉映走在一起，頻頻往賀臨淵和葉映旁邊擠，往二人身上丢手絹和花。
二人本來是視而不見，但是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擠。差點葉映就要被姑娘們撞倒了，幸虧賀臨淵在一旁扶了一把。
二人只得加快了步子，趕緊離開。到了葉府之後，賀臨淵和葉映道了別。
葉映心情不太好，叫來了葉塵給他備了兩壇酒。
葉映就坐在院子裏的槐樹下一口一口的灌酒。圓圓也像是察覺到葉映心情不好，也沒沖葉映叫喚要小魚幹。只是跳上了桌子，窩在一旁看葉映喝酒。
葉塵挺納悶的，不是和賀大人出去了嗎，怎麽回來一點都不高興，借酒消愁。難不成……難不成二少爺借着佳節向賀大人道明了心意，然後賀大人拒絕了他。
葉映喝的迷迷糊糊的，哪知道葉塵心裏腦補的畫面。
“圓圓，你說，這賀臨淵是不是不喜歡我，我都暗示得這麽明顯了。你知道嗎？他居然在燈上寫詩，寫詩！你知道我寫了什麽嗎？嗯？我把賀臨淵這三個字寫在了上面。他就不能寫一寫我的名字嗎？”說着說着，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圓圓在一旁也聽不懂葉映說什麽，只是喵喵的叫着。
葉塵看葉映已經醉了，便把葉映扶回房間，給葉映蓋好被子，順便把圓圓安置在葉映的床上。
葉映做了一個夢。夢裏賀臨淵要成親了，他走到葉映面前說：“我成親了。”
葉映驚醒，手摸到臉上，是一片冰涼。葉映失聲痛哭。
回到府的賀臨淵當然不知道這些事。賀臨淵也走到院子裏的桃樹下，想起，葉映站在樹下，陽光透過樹葉照在葉映臉上，歲月靜好，時光荏苒。
賀臨淵嘆了口氣，思考他這麽做到底對不對。他明白葉映的心意，但葉映不像他，沒父母，兄弟，孑然一身。賀臨淵不想看到有一天葉映為了他與他的父母反抗翻臉。那代價太大，也太沉重。葉映挑不起來。
本來賀臨淵對葉映的喜歡埋在心裏，不讓任何人知曉。自己承受這份沒有盡頭的感情。可是當知道不止自己一個人陷入到這感情裏來了。賀臨淵便只能做那個清醒的人，把葉映推出這個火坑。
賀臨淵便一次次的欺騙自己，把這份感情隐藏得更深。
賀臨淵又想起那次跟徐澈等人表露自己心意的時候，徐澈所說的話：“你難道想一輩子這樣默默看着就好了？”
“不是我說啊，我覺得你這是在耽誤他。依我看那葉家小子對你用情至深，你們兩情相悅。這就已經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緣分了。”徐澈有接着說“要我看你就大大方方和他在一起。再者你們再向皇上求一道賜婚的聖旨。葉鴻信還能抗旨不成？”徐澈苦口婆心的道。
賀臨淵依然沉思這徐澈的話，用手摩挲着茶盞邊緣。
“實在不行，你把他搶過來，然後你們躲得遠遠地。葉家也不是沒有人繼承香火，他大哥還有兩個兒子呢。”白典也插嘴說。
兩個人給了賀臨淵很多辦法，賀臨淵一直不說話。
賀臨淵在院子裏坐了一會見酒已經見底了，讓下人收拾桌子自己便回房了，明日還要早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