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明月照高樓 上(全部都是拍攝內容)
第14章 :明月照高樓 上(全部都是拍攝內容)
陸平安上來就給了石晔一個擁抱,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挺結實,在國外也沒有松懈。”
“那是。”石晔應道:“這梨園堂啊還是熱鬧,虞生真是厲害,我出國之前他才剛剛嶄露頭角,這兩年過去了,回來都成臺柱子了。”
“來,平安,喝茶,我們再聽聽這京城第一角兒的戲?”
陸平安坐下,接過茶杯,嘗了一口,便誇道:“好茶。”
又看到旁邊的字:“喲,好東西,皇帝喝的,送我點呗?”
石晔:“嘿,給你嘗一口不錯了,哪兒還能連喝帶要的?”
陸平安也就是嘴上說說,自然不是真的要他的東西,不過見他這扣扣搜搜的樣子,忍不住想逗他:“不給啊,不給一會兒給你搶咯……”
石晔正欲罵他,樓下又響起了一陣歡呼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似是有所感應,虞生唱到一半,擡眸向二樓望去,正巧看到兩人坐在窗邊,陸平安颔首,石晔則是向他招了招手。
水袖一揮,繼續唱起了下一段。
“你們兩個,準備什麽時候定下來?”石晔問道。
這兩人,早就背着他暗度陳倉了。
當初知道後他還生悶氣來着,誰成想這些年也沒個進度。
“是不是你家裏,不同意?”
陸家是軍閥世家,陸平安又是長子,若是要娶虞生,他家裏定是不同意的。
Advertisement
“虞生不會想做姨太太的,你最好別有這種想法。”石晔見陸平安沉默,錘了他一下,警告道。
他也不會同意的。
“現在不行。”
“小石頭,可能要打仗了。”
石晔嚴肅:“消息可靠嗎?”
陸平安:“你覺得我會拿這個開玩笑嗎?”
說着又望了一眼戲臺,眼底更多的是憂愁。
他猛地喝了一口酒,無奈地嘆氣,身在局中,誰都做不了自己的主。
石晔沒有多說,只是安靜地陪他喝了幾杯。
若是真打起來,陸平安一定會去前線,到時候死生難料。
“什麽時候走?”
“快了,在往北邊調人。”
“跟她說了嗎?”
“還沒,再等等吧……”
“嗯。”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重。
如今這京城看似一片盛景,也不過是虛假的繁榮罷了,國家早就處在風雨飄搖之中,搖搖欲墜。
“小石頭,幫我照顧好她。”
“好。”
窗外人聲鼎沸,院子裏那棵桂花樹花開的正盛,十裏飄香,沁人心脾。碧藍的晴空中一排排大雁向南飛去,路途艱辛,只為了以後溫暖舒适的生活。
那時候的石晔還不知道,只是這一個承諾,他竟也沒能守住。
一場好戲終于散場。
虞生卸下了妝容,跟石晔和陸平安在月下談心,他們分析當今局勢,暢聊未來,想用自己的方式來拯救這個內憂外患的國家。
鏡頭切換。
依舊是熱鬧的梨園堂,只是比起之前的人滿為患,現在這大堂有了些許空座。
“陸小将軍要回來了”
“北邊大勝,之前丢的三個城收回來了。”
“陸将軍真有本事,年輕有為。”
“這次打的不容易啊,死了好多人,還好守住了。”
“唉,東邊振興紡織廠在發毛巾和大米,需要的趕緊去領,不然就沒有了。”
“聽說是為了慶祝這次打了勝仗,石老板特地拿出來發的。”
“真的!!那我也去領……”
……
二樓的某個房間,有兩個人端坐着聽着樓下的談話。
正是石晔和虞生。
“他要回來了,開心嗎?”
虞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平安回來就好。”
“北邊安定了,估計能有一段時間的太平日子。”石晔說道。
虞生淡淡嗯了一聲,但是仔細看,就能看到她手裏死死抓着帕子,手有些顫抖。
陸平安身在何處都沒有關系,重要的是他得跟他的名字一樣,平平安安的,就夠了。
“我的紡織廠辦的也很不錯,最近打算拓展一下業務,辦個食品加工廠,這年頭吃得飽穿的暖最重要。”
石晔摸了摸自的一小撮胡子,說道。
兩年過去了,陸平安去北邊的戰場已經兩年了。
石晔比起之前已經成熟了不少,他需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索性留起了胡子,讓自己看着成熟一些。
而虞生,生活方式跟之前區別不大。
只是,每天都要看陸平安給他寫的信。
這年頭,一封信路上就得走大半個月,好幾個月才來一封信。
虞生早就記的滾瓜爛熟,都快要能倒背如流了。
甚至每天看看報紙,都要比那些信能更早知道他的近況。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叫喊聲。
“陸将軍回來了!!!”
“人已經到城門口了~”
虞生猛地站起來,碰到了擺在桌邊的茶杯,“啪”地一聲摔個粉碎。
不知為何,明明人已經回來了,他這心裏卻還是惶惶不安。
旁邊的石晔卻是眉眼舒展,看出來心情不錯:“別急,他會過來的。”
“幸好,我今天帶了酒,這下能不醉不歸了,也不知道平安那小子,在外面有沒有酒喝。”
他說的輕松,卻早已望眼欲穿,盯着門口一動不動。
“看什麽呢,他回來了,當然要先回家,哪裏能來這麽早。”虞生見他也不比自己好多少,出聲安慰。
在古代,将軍凱旋要先去見皇帝。
可如今,這天下早就沒有皇帝了,陸平安回來要先去拜見老祖宗。
接風洗塵。
可他來的也不算晚。
日落時分,正是梨園堂最熱鬧的時候,看戲的,吃飯的,喝茶的,都擠作一團。
有人吵着要看虞生的戲。
可他來的不巧,今日虞生不上臺。
園子裏竟還響起了一片籲聲。
太陽終究還是下了山,連最後一絲霞光也一起帶走,天地間又墜入了黑夜。
梨園裏點了燈,人影綽綽,叫賣聲、議論聲、戲曲聲交融在一起,亂而不雜,更有了人間煙火氣。
月上枝頭,陸平安終于姍姍來遲。
“嘿,這人就喜歡遲到……”旁邊的石晔剛開口剛開口打趣了一句,便沉默不語。
虞生順着他的目前望去,只一眼,眼眶便紅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陸平安換了便服,條紋西裝外穿着咖啡色的坎肩背心,配上直筒的西裝褲,腳上穿了一雙擦的蹭亮的英倫風皮鞋,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也比之前成熟了許多。
可他額頭上綁了紗布,右臉又多了一條疤,看起來是舊傷。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邊的袖子裏空蕩蕩的,随着他的走動而搖晃起來。
陸平安他,斷了一只手臂。
“怎麽,沒聽人說呢。”
虞生喃喃道:“這麽大的事兒,怎麽沒看見上報紙呢……”
石晔不吭聲,他的手死死握住窗戶的邊緣,甚至有些許的顫抖,眼神是罕見的兇狠,整個人看上去憤怒而又哀傷。
似有所感。
陸平安擡頭,便瞧見了兩人,他揮了揮手,疾步走上來。
“石頭,小魚兒,我回來了。”
人未到,聲先至。
原本重逢該是大喜,如今卻只能相顧無言,有人垂淚,有人心傷。
“怎麽了,氣氛這麽沉重。”
“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陸平安走近桌子,坐下,眼神在兩人身上掃視,臉上帶着笑,似乎是為了緩解氣氛。
虞生先是忍不住,撲上去就解他的衣服。
碰到那空蕩蕩的衣袖,眼淚又唰唰地往下掉。
陸平安左右閃躲:“小魚兒,光天化日,怎可如此辱我清白?”
虞生視若無睹,石晔則是配合着關上了窗戶。
陸平安這兩年日曬風吹的,皮膚曬黑了不少,扣子一粒粒解開,身上的其他傷口也暴露出來,新傷舊傷,層層疊加,看着就瘆人。
虞生摸着那結痂的地方問:“現在還疼嗎?”
陸平安搖頭:“早好了。”
擡起手,給她擦掉眼淚,輕聲安慰:“都是皮肉傷,都好了。”
“不哭了啊,我真不疼了。”
這時,石晔忍不住狠狠錘了一下桌子:“這群狗賊,真想弄死他們。”
他知道戰場上刀劍無眼,可如今看到陸平安滿身傷痕,還折了一只手,怎能不氣憤。
或許他人會誇贊,這是他的勳章,是英雄的象征。
可是作為朋友,他覺得這些都是狗屁。
但同時,又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幫不了陸平安。
他當不了他的兵,也做不了他的軍師。
他聽着窗外的靡靡之音,只覺得吵鬧。
“別氣,我這不是自己把場子找回來了嗎?我們一萬人對他們八萬,還不是把他們打趴下了,以前靠着偷襲從我們這兒拿走的地,一分一厘都不能落下,都給我還回來了。”
“雖然我現在沒穿軍裝,但是作為軍人,這是我的職責。”他說這話時眼神堅定,一個人就能成為一個盾,擋下無數的攻擊。
“我不後悔,也不怨恨。你們也別想太多了,今天不該給我接風嗎。酒呢?菜呢?”
他說些,也把虞生抓在手裏的衣服扯回來。
接着手一攤,就等着人伺候着穿衣服。
虞生只能把解下的扣子又一顆一顆給他系上。
陸平安握住她的手,略帶抱歉地說:“以後,要麻煩你了。”
虞生一聽,鼻頭一酸,卻也忍住了。
她點點頭,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