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孟昭?巫渺?我去裏面到底是哪個混蛋啊,趕緊出來,你爸爸我要尿褲子了!”董軒的聲音穿過簾子和浴室門,像一把銳不可當的刀,氣勢不減地劈開水幕。
巫渺抹了一把臉,怔怔地看了會兒指間的液體,忽然爆發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外面的董軒吓得差點忘了要說什麽,遲疑道:“……巫渺?你沒事兒吧?”
巫渺還在咳,臉憋得通紅,整個人都跪在噴頭下,偏着頭不肯看我,我之前在他臉上留下的東西很快就被水沖得一幹二淨。
啧。
我覺得有點遺憾,但是反正他都已經打上了我的烙印,除非時間倒流,不然他就算是失憶也改變不了他早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巫渺了的事實,我拉上拉鏈,扯了扯衣服。
巫渺擡頭看我,眼神濕漉漉的,像無辜的鹿。
我笑了笑,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刷啦一聲拉開簾子,外面的董軒驚得一愣一愣的:“洗澡的不是巫渺嗎?你怎麽也在裏面啊?”
他越過我的肩膀往裏看,我便也轉頭看了一眼,浴室門緊緊地閉着,那條縫是已經看不見了,巫渺應該還把鎖也插上了。
我忽然就覺得心情有點好,摟着董軒的肩膀把他往外面帶:“你也看到了,這還要一會兒呢,要不你還是辛苦一下去隔壁借個廁所?”
董軒哦哦兩聲,像是現在才想起來自己這麽急是要做什麽,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出去,敲隔壁寝室門去了。
不管怎麽說被人發現的危機暫時解除,我還是松了一口氣,轉頭就看到游妄神情古怪地看着我:“你這是……?”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反應過來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活脫脫一個濕身男,趕緊把衣服褲子扒了,鞋子踢開,拽過毛巾擦身上。
“我也是回來的時候想上廁所,還以為沒人呢,直接就推門進去了,兜頭就是一臉熱水,才反應過來巫渺在。但是沒辦法啊,我人都進去了,不上個廁所就太虧了,所以就尿了再出來的。”從頭到尾就沒一句真話,我都佩服自己能說得這麽面不改色,只是想到剛才巫渺跪在我面前,一邊哭一邊口交的場景還是不免下腹發緊。
“啧啧,不知道是該可憐你還是可憐被看光了的巫渺。”游妄啧啧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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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我嗤笑一聲,看了浴室一眼,“都是大男人,他有的誰沒有啊,當我稀罕不是?”
裏面的巫渺之前咳了一陣,好不容易停下來又開始嘔,一連嘔了好幾下,聽動靜還挺瘆人的。
游妄遲疑了一會兒,走到簾子前面問:“巫渺?你沒事吧?到底怎麽了?”
動靜停了一下,可惜只是暫停而不是停止,他又開始嘔,聽這架勢怕是把膽汁都嘔出來了。
我臉色一沉,笑了笑,“怕是‘吃’了什麽東西吧。”
我故意把“吃”這個字說得很重,提醒他別忘了剛才發生的事。
他當然不會忘,不過是要他安分一點罷了。
果然,嘔吐聲徹底停了,巫渺又咳了一會兒,再開口聲音有些虛弱和沙啞:“沒事的,應該就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我眉頭一挑,不幹淨的東西?這一刻突然恨不得倒回去讓巫渺把我的精液都吃了,看看到底是幹淨還是不幹淨。
游妄哦了一聲,還是有點不放心:“別洗太久,小心缺氧啊,我去給你找藥。”
我換了幹淨的衣服,反着跨坐在椅子上,手肘擱在椅背上,掌心撐着下巴看游妄在抽屜裏翻翻找找,拿出幾盒藥放在巫渺桌子上。
所以說男神不愧是男神,完全就是貼心的小天使。
我估計巫渺也是這麽想的,他出來的時候穿的是一件寬松款的棉麻襯衣,整個人跟竹竿似的在衣服裏飄飄蕩蕩,我尋思着他也沒有這麽弱不禁風啊,怎麽穿了衣服之後看起來就跟沒幾兩肉似的。
他的臉上還帶着因為咳嗽和嘔吐而引起的生理性臉紅,黑沉沉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很快飄開,就連走路都是繞着我這邊走的,看到桌上的藥,沖着游妄笑了笑:“謝謝。”
我就看不得他這副端着的樣子,又奇怪明明現在看他對游妄的感情明顯得不能再明顯,怎麽之前愣是一點沒發現。
不過游妄也沒發現就是了,他擺擺手,“小事,你趕緊吃藥吧,平時也注意一下身體,學生會工作那麽忙,吃飯也不能馬虎。”
巫渺嗯了一聲,這聲音聽在我耳朵裏就像一個失寵的妃子,正想盡辦法重獲皇上的寵愛。
可惜妃子早就已經被“玷污”了,還想勾引皇上?
做夢。
随便做了點什麽打發時間,快睡覺的時候爬上床,我和巫渺的床是挨在一起的,睡覺的時候也是頭對頭。
我躺了一會兒,聽到他從外面走進來,接了一杯水,然後關燈,很輕很輕地爬上床,躺在離我兩張床簾之隔的另一邊。
我想了想,還是不太想讓他好過,拿手機點開他的QQ,從相冊最前面挑了張照片發給他。
那是一張巫渺跪在濕淋淋的浴室,被嘴裏進出的男人的那根東西弄得神情痛苦又狼狽的照片,有種引誘人更暴虐地對待他的天真和無辜。
我承認我不是什麽好人,這張照片是我剛才偷拍的,依我看,比師婕偷拍的那張好看多了。
兩張床之間的床簾劇烈地動了一下,我猜是對面的巫渺坐了起來。
我把一只手放在腦後,悠哉悠哉等着他回複我。
——他一定會回複我的,他不敢無視我。
片刻之後
巫渺:你到底想怎樣?
沒有我想象中的求饒或者憤怒,倒是讓我覺得遺憾又有趣,我笑了笑。
孟昭:這取決于你想怎樣。
沒有秒回,我猜他應該摸不準我什麽意思。
巫渺:你什麽意思?
這種猜中心思的喜悅讓我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于是我看到床簾又動了一下。
孟昭:你過來。
巫渺:?
孟昭:把床簾掀開,別總是讓我教你。
我發完這句話就把手機鎖屏放在了一邊,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等着巫渺掀開床簾,探出頭質問。
他不常生氣,不過和他做了這麽久室友兼學生會同事我還是看過幾次的,有時候有幹事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或者拿出的方案不滿意,他就會沉着臉,眼裏帶着薄薄的怒意,根本不需要說多少話,幹事自然而然就慫了。
那時候我在旁邊看着也有點發怵,不過現在不同了,之前在浴室的時候他也是這麽生氣的,然而那個時候我既沒有害怕也沒有慫,我把我的小兄弟怼進了他的嘴裏,讓他給我口交,威脅他要是不乖一點,我就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光屁股遛鳥。
所以現在也不會害怕。
簾子被小心翼翼拉開,巫渺也是趴在床上的姿勢,兩邊床簾裏的光在中間彙聚,讓那張臉顯得越發清俊美麗。
這兩個詞用在一起形容一個男人似乎有點違和,但在我看來,他的确是清俊又美麗的,像幼鹿,也像花。
我笑了笑,四根手指托着他的下颌,拇指摩挲着他的臉頰。
他應該是恐懼的,無論是發抖的身體還是微顫的嘴唇都顯露出了他對我的抗拒。
不過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我不在意,甚至說有點喜歡看到他的恐懼。
這讓我有一種把幼鹿或是花的生死拿捏在掌心的快感。
我把拇指移到他下唇上,用了幾分力氣去揉弄,于是那裏很快又變得嫣紅,和在浴室的時候一樣。
“真乖,”我湊近了一點,把拇指探了進去。
剛進去一點就被緊咬的牙關阻攔了,但是沒關系,我不在乎。
我在他潔白的牙齒上摸了兩下,然後退出來,又開始玩弄他的唇。
他眼裏很快泛起水光,盈盈的一小點,像夜空裏的星星。
“怎麽,覺得委屈?”我壓低了聲音,又湊近了些,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耳鬓厮磨”的地步,我叼住他的耳垂舔舐啃咬,他想躲,可惜我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緊緊箍住他的下巴,還能往哪裏躲?
我不喜歡你追我躲的游戲,而且耐心一向有限。
巫渺嘴裏發出細小的嗚咽:“不、不要……你到底想怎樣啊……”
我放過他的耳垂,無聲地笑。
“想讓我放過你?”
“巫渺,你做夢。”
“忘了今天在浴室我怎麽跟你說的了嗎?”
“你活該被我幹,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