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表白
第25章表白
見安瑤的第一眼,月戎便想起桃花,他以前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如此熱愛這些華而不實,于生存沒有什麽用處的東西,或許就在那一眼,他明白。
喜愛一個東西,并不能看他給自己帶來了什麽,緣分很奇妙。
“見你第一眼,就想要帶你來看桃花,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安瑤看夠了,小聲反駁:“可是我最喜歡牡丹。”
牡丹在塞外養不活的。
他不屬于這裏。
那人一步一步靠近,身上的氣勢十分壓迫,安瑤只能後退,最後被壓到樹幹上。
“你……幹嘛。”安瑤小心地擡頭看他,見他面色嚴肅,又眼神飄忽地去賞花。
“安瑤。”
?
安瑤有一瞬間的僵硬,眨眨眼,肌肉繃緊,又緩下來:“什麽?”
“年紀不大,喜穿紅衣,善使槍,愛牡丹。”月戎把他緊緊困在臂彎裏,沒有感情地陳述,眼神确實緊緊盯着,不放過少年的一絲表情。
“你說的是那個英明神武的小侯爺?”安瑤疑惑地看過去:“聽說打仗很厲害啊。”
兩人對視,安瑤恍然大悟:“你以為,我是那個安将軍?”
月戎只是看着他,沒說話。
“……”安瑤撇嘴,扭頭不看他:“我要是他那麽厲害的人,早就把你打死了。”
月戎哼笑,手指撚着安瑤的發尾,語氣難辨:“我也很想與他戰上一戰。”
“看看是他的槍厲害,還是我的刀厲害。”
“若我與他打起來,你覺得誰能贏?”他的手插進黑發中,将因為剛才動作弄亂的頭發梳順,面上含笑,好似真的是在問他問題。
剛剛的試探被不輕不重地忽略。
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
安瑤裝作猶豫一會:“我覺得安将軍能贏。”
“哦?”月戎捧住他的臉,視線極具侵略性,安瑤覺得他能把自己一口吞了。
“當然了,他可是中原的大将軍。”安瑤的臉被捏成包子,還要口齒不清地嘴硬。
月戎不可置否地點頭,擡頭看向四周的花,問:“你喜歡這個桃花嗎?”
安瑤被他揉着臉:“喜歡啊。”
“你喜歡草原嗎?”
“……喜歡啊。”
“你喜歡月族嗎?”
“喜歡啊。”
“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安瑤脫口而出,見月戎笑出聲才反應過來,眼睛瞪的像銅鈴,轉而怒氣鼓鼓地看向男人。
沒等安瑤反駁,月戎滿意地開口:“我也喜歡你。”
“我……”
月戎捂住他的嘴,彎腰把他扛起來:“後天辦婚禮。”
安瑤氣得踢他好幾下,然後掙紮着咬住月戎的手指。
然後,就震驚地發現,月戎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上颚。
“!”安瑤哪受過這種對待,怒發沖冠,兇狠地咬下去,嘗到血腥味。
“嘶”月戎抱他上馬:“別給咬斷了。”
他把手指抽出來,傷口很深,估計是要留疤。
本來是想教訓教訓自己的小新娘,低頭看見唇染上那點嫣紅的血,又消氣了。
安瑤瞪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非但不生氣,還笑。
月戎抱着他,低頭,安瑤沒有束發,而是學着月族的習俗,用彩色絲帶把頭發一縷一縷綁起來,渾身上下都是他的氣息和痕跡,彰顯這個人是屬于他的。
他眼裏暗藏洶湧的情緒,卻只是克制地吻了吻安瑤的發間。
傍晚,單薄的月亮挂在天邊,天色沒有黑透,部落已經熱鬧起來了。
年輕人手挽手,圍着篝火載歌載舞,少男少女在起哄下牽手擁抱。
月神廟前,月戎把安瑤從馬上抱下來。
廟外的樹上挂滿彩綢。
看着這個廟,安瑤心情複雜:這人是鐵了心要娶他呀。
月戎牽過他的手,兩人一起走進廟裏。
不像中原的佛寺,都修的金碧輝煌的,月神廟樸素多了,就正中央一尊仙女石像,仙女頭戴月輪發冠,發冠後的牆壁破了一個洞,能看見外面的月亮。
月戎右手握拳靠左肩,彎腰行禮,左手沒有放開,神情冷峻。
安瑤直視石像,月華如水,仙女平和寧靜地注視着他們。
月戎拜完就要牽着他離開。
安瑤疑惑:“你……”
“什麽?”
安瑤張張嘴,搖頭。
月戎摟過他,聲音低沉:“問我為何不吻你?”
安瑤搖頭,一雙水潤的眼睛眨呀眨的,好像什麽也不知道。
月戎湊近,那雙狼一般兇狠的眼睛死死盯住他:“我不信神,也不信命,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要不擇手段,緊緊抓在手裏。”
至死方休。
安瑤移開視線不看他,點頭:不信神你還帶我來拜月神娘娘,閑的哦。
月戎牽過缰繩,安瑤扯一扯他的衣袖,月戎回頭,眼神詢問。
“我不想騎馬了。”安瑤這幾天一點一點試探他的底線,每次都把他氣得半死,惡狠狠得要來上他,安瑤象征性抹一下眼淚,月戎就消氣了,黑着臉把他抱起來哄。
有一次真的把安瑤鬧生氣了。
月戎哄了又哄,最後趴下來給安瑤當小馬騎幾圈,人家才勉強原諒。
得了便宜還賣乖,結局是被堵在牆角親哭。
“你背我好不好。”安瑤歪頭朝他笑,搖一搖月戎的手臂:“騎馬難受。”
他現在的人設可是一個纨绔草包,最是好吃懶做。
月戎敗下陣來,蹲下,穩當當将安瑤背起,一只手牽缰繩,一只手托安瑤的屁股,慢慢朝部落走。
部落燃起星星點點的火,足夠指引他們回去。
“我們成親需要派人告訴你父母一聲嗎?”
安瑤在他寬厚的背上晃着腳丫子,把月戎散落在後面的頭發紮上辮子,聞言也不在意:“不用,他們不管我。”
月戎平靜地“嗯”一聲。
黑夜籠罩大地,月戎給安瑤換上衣服,扣好最後一顆扣子。
安瑤一身月族服飾,頗有異域風情,名貴的瑪瑙被做成額飾挂在眉心,十分襯他。
月戎捏一捏他的臉蛋,沒忍住,低頭貼一貼那嫣紅的唇瓣。
“收拾完了嗎?”
月戎點頭。
安瑤從他手臂下的空隙鑽出去,拿起酒壺倒上一杯酒,遞給月戎:“嗯?”
酒液撞擊銀質酒杯的聲音很是清脆,本來輕松愉快的氣氛有些凝滞下來,月戎看向酒杯。
手指修長,皮膚白皙,指尖泛粉,将銀質的雕花酒杯比下去。
燭光模糊了他的神色,月戎接過來。
笑意淡了,他擡頭和安瑤對視。
安瑤皺眉:“你不愛喝嗎?”他被養得很嬌氣,或許眉目間都是他自己未曾察覺的信賴和天真,好像就算給的是一杯毒藥,對方也會毫不猶豫一灌而下。
“非喝不可麽?”月戎罕見地,溫柔的征詢他的意見,那雙眼睛裏藏了太多安瑤看不懂的東西。
事實上,安瑤猜得不錯,月戎和單于勢同水火,當然在他身邊安插了自己人,安瑤說的每一句話,接過小陶瓶的神色,都事無巨細地落到他的耳朵裏。
他在賭,賭三天時間,能在安瑤心裏留下一些不可磨滅的痕跡。
安瑤作勢要把酒杯搶回去:“不喝算了……”
卻見月戎先一步喝下那杯酒,然後按住安瑤的後腦勺吻上來。
“唔……”
冰涼的酒液在火熱的唇舌中沸騰,燃燒。
月戎的另一只手捆住那截細腰,吻得兇狠而細密,仿佛要把所有的感情彙聚在這一個吻裏,這一刻他放棄了過往籌謀的一切,也要拉着這個無情的愛人一起下地獄。
一起死也不錯,到了地裏,還能糾纏。
混亂中安瑤扇了他一耳光,十分清脆。
月戎沒什麽表示,單手将他提起來,然後壓在床上,吻沒有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人的動作終于小了,
最後難以抵抗藥性,昏過去,意識消失的前一秒,月戎不甘心地咬了咬安瑤的唇珠。
安瑤緩過氣,一手把他掀翻在地。
看見他的手已經被他自己掐的血肉模糊,難怪藥性發揮那麽晚。
安瑤揉一揉自己的嘴巴,洩憤似的一腳把他踹下床:“又沒讓你死,那麽激動幹嘛。”
他肯定是把藥換了,這人留着還有用呢。
“許筠!”
許筠低着頭走進來,視線冷漠地掠過地上那個人:“在。”
他把月戎結結實實捆起來,然後踢進床底。
又給安瑤整理好着裝,跟在他身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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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到頭啦,老婆要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