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第 93 章
八月初, 華國大部分地區都進入了最熱的時候,除了在外打工、勞作的社畜之外,其它人恨不得天天縮在房間裏。
軍事論壇上, 相關軍迷們刷着最新的新聞, 彼此之間議論紛紛。
“這次演習很神秘啊, 官方都沒有怎麽報道。”
“最近國際上發生什麽大事了?”
“我去, 這次演習竟然在我們省, 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演習是軍事行動, 有些時候也是政治行為,往往這些關注國家大事的軍事迷們能夠找到其中的關聯。
但這一回, 這種規律好像失了效。
“……總不能是炮彈扔着玩的吧?”
猜來猜去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論壇上的大家只能擺爛。
西北邊陲,剛剛軍事演習結束的部隊退走, 剩下一小支精英部隊與X市妖局的編制妖負責清理被炮轟過的地區。
精英部隊從來沒有接受過如此奇妙的任務, 以至于有些懵。
而此時,X市妖局的編制妖們也有些好奇,有意無意地打量這次一同任務的人類。
對方的武器,不認識;裝備, 看不懂。
一個編制妖小聲問局長:“他們為什麽站得這麽整齊啊?”
相比之下,它們小妖都是歪歪扭扭, 如同一顆顆歪脖子樹。
“咳。”局長瘋狂給自己手下的小妖使眼色。
少說兩句, 這些人類在看它們了!
好在雙方是臨時合作,也保持着基本的善意,考慮到當下的位置距離目标地點還遠, 有人專門過來問:“需要我們多派一輛車吧?”
林局長婉言謝絕:“我們自己可以。”
小看誰呢?
于是, 當軍用吉普車朝着目的地行駛時,編制妖們都變成了原形——
駱駝、大象、豹子, 快車輛一步,蹿了出去。
前一秒還對這些奇怪的同伴有些疑慮,此刻:“?”
救命,他們的三觀!
如果對于這些兵哥哥來說,編制妖變成原形是對己方世界觀無情的打擊,那麽到了目的地,看到一片瘡痍之中一小塊地方完好無損,更是大跌眼鏡。
“是大妖的結界。”
正是因為有大妖升起了結界,才能保護這片區域沒有被夷為平地。
相比于人類的驚訝和震驚,妖局淡定多了,編制妖甚至拿出了攝像機,開始拍攝,打算向上彙報。
再一次看見編制妖熟練使用攝像機的人類:“?”
重點太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驚訝什麽。
同樣的結果,基于不同的渠道彙報,所引起的反應也截然不同。
寧宿看着焚教聖者立起結界的面積,估摸了一下對方的妖力,不得不承認對方實力在自己之上的現實。
“你還是個崽崽呢。”局長安慰。
縱然都是大妖,但年齡、經驗、對妖力運用的知識,都是需要靠着時間累積的本事。
靠着種族的優勢或許能夠贏下來,但寧宿本身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誰讓現在的環境已與千年之前大不相同了呢?
“……我沒覺得有什麽。”見局長小心翼翼地安慰自己,寧宿哭笑不得。
他沒有那麽心裏脆弱,接受不了別人比他強,何況,他從來不認為實力強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不過,今日局長愈發溫和的态度,還是引起了寧宿的懷疑。
“您該會不有什麽事瞞着我吧?”
“?”局長後背一涼,擠出一個笑容來,“怎麽會呢?”
對于人類的炮火沒有轟開焚教結界這件事,寧宿本人雖有遺憾,但算是比較淡定——
那位聖者在千年之前就已經是大妖,有這本事不算意外。
只是,人類的高層在得到這個結果之後,似乎頗受震動。
在這次軍事演習之後,不惜擱下了手中的重要事項,開始緊急開會讨論。
作為妖局的重要人物,寧宿的簡歷也被擺上了會議桌,并且被反複地研究。
諸位領導們看着資料上寧宿男團時期的造型,又圍觀了寧宿當年的選秀節目,被“潮”得後仰了一下,扶了扶眼鏡。
再看寧宿進入妖局之後所經歷的事,嘆息道:“是個好孩子。”
對于妖類表現出來的神秘莫測的力量,高層一直諱莫如深,連帶着對于妖局也是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然而,寧宿的出現似乎又讓許多事不一樣了。
與完全陌生的大妖相比,照片裏這個俊朗的年輕人受着人類的教育長大,參加過高考,上過大學,與人類的孩子一樣,浸潤在華國的文化中。
這樣的年輕人,他們也無法将其歸為異類。
“我孫子之前天天在家聽《海魄》。”有人小聲說。
事實上,哪怕是他們,也在某些場合聽過寧宿的歌。
熟悉的面容和文化帶來了安全感,以至于通過寧宿再來評判陌生的妖界時,也有了新的視角。
“它們最近在修史,請了我們的專家。”
妖局修史是大事,想要請專家自然要需要有關部門的配合,事實上,單就這件事,他們專門開會讨論并請示過。
“它們的運輸公司挺好的。”
前一陣某地受災,人類的救援隊進不去,是妖局找了小金龍公司給災區運送物資。
“最近研發的新藥也是靠它們。”
一些靈草的出現,給了許多科研單位新的研究方向。
“它們似乎還給小妖開了學校。”
話落,會議室裏一片沉默。
原來,不知道從何時起,妖族早已經與普通人類的生活聯系在了一起,妖,并非再是神秘陌生的存在。
焚教的出現,寧宿的告狀,兩者疊加,猝不及防地揭開了這一層面紗。
“你怎麽看?”
大領導提問,朝着其中一位與會者看去。
這位一直是反對妖局存在的保守派,也是對妖族的存在最為警惕的官員。
這位領導看了一眼一旁海報上憨态可掬的小金龍照片,沒好氣:“能怎麽看?”
之間對妖類警惕是出于對人類的保護,可現如今,想要毀滅世界的反|動分子都出現了,難道要他們自己要先打一架不成?
無論怎麽說,妖局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國家單位。
聽懂了這位同事的言外之意,大領導笑了:“那我們就上下一心,共禦外敵。”
人類高層達成了一致意見,很快,妖局就感受到了不同。
雖說以往各部門之間合作也不少,但近日彼此之間的交流似乎更多了,妖局的幾個公司也接到了更多的訂單。
除此之外,小妖學校還收到了專項撥款。
對于這一切變化,妖局局長心情格外複雜。
似乎在無意之間,一些從來未想過的事情發生了?
人類部分高層對于妖局的忌憚,作為妖局的領導它心知肚明,一直以來,彼此都維持着安全的距離。
對于這一次焚教的來勢洶洶,它想過各種處理方式,但始終沒有想過去找人類求助。
不,不是“沒想過”,而是心中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選項。
在它看來,焚教的事,是妖族內部的事。
可寧宿卻對外求助卻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這是他計算好的嗎?
事實上,不光是人類內部有保守派,妖局同樣有堅持和人類保持距離的大妖,如果向人類救助這件事需要上會走流程,恐怕會遭到激烈的反對。
可這一次的情況又不一樣,從小生活的道觀被焚教毀掉,寧宿十分生氣,在任何妖都不敢阻攔的情況下徑直去告了狀。
這樣一來,直接略過了讨論的環節,避開了許多需要争議的部分。
而寧宿看似魯莽的行為,反倒是意外之中将一些雙方都避開的問題強行擺在臺面上,逼得雙方不得不拿出明确的态度來。
人類這邊給出的态度是“合作”。
“你就不怕弄出事情來?”哪怕心中有虧欠,局長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什麽?”寧宿沒明白這沒頭沒腦的話有什麽用意。
“千年前的事。”
它沒有忘記,那時候人與妖對立,才給了焚教發揮的舞臺。
聽完局長的解釋和猜測,寧宿沉默了片刻。
有沒有可能,他沒想那麽多呢?
他只是一直以來擁有的理念,都是什麽搞不定找警察叔叔幫忙。
這一次也是一樣的。
而且,千年前人與妖的對立縱然有靈氣枯竭的客觀原因,缺乏溝通也是重點。
以史為鑒,這不就是妖局修史的目的嗎?
焚教并不知道,它們一次行動,反倒是側面促進了人與妖之間關系的改善,在即将到來的危機面前,雙方反倒是擯棄了偏見,站在一起。
雙方的關系正處于蜜月期,許多項合作穩步進行,連帶着寧宿這個“橋梁”也得到了額外的“好處”。
在某些官方的評選中,寧宿意外出現在其中。
與此同時,《海魄》作為官方媒體的配樂經常出現,《山魂》在央視重映,連帶着新歌《祝》都成為了交通部門的官方曲目。
“……嗯,挺應景的,‘祝你平安’很不錯。”
“但是,有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麽一個在娛樂圈神出鬼沒的人,又喜提了央視套餐?”
“樓上的,這個問題在上次‘野生動物保護大使’的時候我就想問了。”
“所以他到底是什麽背景?”
網絡上的讨論熱熱鬧鬧,好奇的網友上蹿下跳找原因,而明白的則是默不作聲,笑而不語。
寧宿并不知道自己再一次在網絡上被讨論,事實上,此時的他正在試圖聯系自己的養父。
在得到道觀被炸毀的消息時,那一刻,他縱然知道養父大概率沒事,但心中還是重重跳了一下。
從小到大,他就這麽一個親人。
只是,看到對方朋友圈裏最近更新的一條消息,寧宿的嘴角還是重重抽了一下。
“我犯了一個全天下父母都會犯的錯,孩子會原諒我嗎?”
顯然,在朋友圈裏,養父這一條消息沒有屏蔽其他人,寧宿還看到了對方曾經的廣場舞搭子給對方留的言。
“咋了,你老樹開花了?”
“給寧宿找了個後媽?誰?!”
寧常喜有着一副好相貌,縱然工作涉及到封建迷信,但仍然在小城廣場舞市場中有着極高的人氣。
曾經,寧宿還見過有阿姨為了當寧常喜的廣場舞舞伴打起來。
因此,在一看到寧常喜朋友圈類似的言論,曾經加了寧宿微信的阿姨們都冒了出來。
還好,寧常喜沒有讓話題的方向往這個方面偏:“沒有,別亂想。”
“就是有些事隐瞞了孩子。”
很快,寧宿又看到有人問:“你不是欠債了需要孩子幫忙還吧?”
寧常喜:“怎麽會呢?!我是這種人嗎?”
寧宿想起了自己剛退圈時回家幫養父還債的畫面,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見寧常喜這樣回複,另外的人說:“那沒事,只要不是經濟原因,其它的都好商量。”
“長輩和孩子都有自己的苦衷,只要是愛着孩子,孩子會理解的。”
寧常喜在下面回:“确實有些苦衷,我崽很體貼的,希望能原諒我這個可憐的老父親吧。”
寧宿:“……”
好話壞話都被說盡了,他還能說些什麽?
此時此刻,在一個名為“紅火廣場舞一群”中,寧常喜慷慨地發了一個大紅包。
“謝謝各位幫我說話。”
群裏的廣場舞搭子們快樂地領着紅包,還寬慰他:“別擔心,肯定不會有事的。”
“如果寧宿不要你了,你也要問他要點錢,現在進養老院不便宜。”
“常喜,你還畫符嗎?不行你回來繼續開道觀吧。”
寧常喜沒理別的,只回複了中間那句:“呸呸呸,我崽才不會不要我。”
說着,差點與人吵起來。
同樣在這個群裏的寧宿:“……”
算了,他還是潛水吧。
事已至此,養父有點兒“秘密”這件事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然而,寧宿在拿到妖局找來的資料時,仍然陷入了沉默。
這資料,要不要搞得這麽明顯?
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說,有關部門能夠查到的資料是乏善可陳的,不外乎是哪一年上學,哪一年工作,配偶是誰。
然而,養父的資料卻像是一個專門精心制作的日記本。
在養父的前半生,內容是一片空白,然而,從某一頁開始,內容忽然豐富了起來。
起因是他受不了混亂的職場環境,并且在一次任務中受了傷,主動申請了休息。
在休假中,他随意挑選,憑借着直覺随便買了一張票,來到了小城。
小城裏也不是世外桃源,他收拾了一個作亂的妖,繼承了城郊偏僻的道觀,承擔了這個小城的守護職責。
在道觀裏,他發現一個被遺棄的、灰撲撲的蛋。
據說,這個蛋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有可能是恐龍蛋,也有可能是石頭,亦或者是天上掉下來的隕石。
人們拿着它晾衣服,放花盆,當靠背的石頭。
而寧常喜知道,這是一個流傳了千年,已經死掉的龍蛋。
龍族已經幾千年沒有幼崽誕生了。
按道理說,對于一個死掉的蛋,寧常喜不應當再給予什麽希望,然而,鬼使神差地,他将這顆蛋清洗幹淨,用羽絨給它做了窩,放在自己的卧室裏。
每次在修煉時,他下意識将一些吸收的靈氣分給這顆龍蛋。
這樣的孵蛋行為原本沒報什麽希望,然而長年累月下來,不知道從某日開始,龍蛋裏隐約有了一絲生機。
寧常喜大喜,在而後的十個月裏,他什麽都不幹,只圍着這個蛋修煉。
正常母親十月懷胎,而他十月孵蛋,終于,蛋殼碎了,冒出一個光溜溜的人類幼崽。
寧常喜驚呆了。
從龍蛋裏出來一個沒有尾巴、沒有龍鱗、沒有犄角的小嬰兒!
寧常喜一邊抱着孩子,一邊用自己的妖力幫助幼崽梳理筋脈,隐約也猜測到了原因。
對于長期處于瀕死的龍蛋來說,外部的靈氣根本就不夠它破殼誕生,寧常喜陰差陽錯持續提供靈氣,給予了它活下來的可能。
只是,由于先天不足,在破殼時,龍崽下意識選擇了自己最熟悉、也是更加節能的方式——
人形。
為了活下來,它選擇當一個人類幼崽。
寧常喜弄清楚了這一點,心情十分複雜。
在給崽崽檢查的過程中,他也意識到了龍崽的特殊——對方以人類的形态誕生,似乎就真的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人類嬰兒。
沒有龍族堅硬的身軀,漫長的壽命,連修煉都不行。
如果這輩子沒有奇遇,恐怕會與人類一樣,在短暫的一生之後就死去。
弄清楚這一點,寧常喜失眠了一宿。翌日,出門給幼崽買了一大袋子奶粉和紙尿褲。
只要能活着,當人類也不錯。
自此之後,寧常喜下意識不再使用妖力,努力地當一個人,用人類的方式開始生活。
他開始學着給嬰兒喂奶,學着換紙尿褲,對比小城的幼兒園,打聽哪個輔導班的教學質量更好。
他放棄了大妖的矜持,開始與小城裏的普通人交往,和鄰居張婆婆學做嬰兒輔食,在賺不到錢時,也會空出幾天,去工地搬磚補貼家用。
上幼兒園之前,老師要求小孩子起一個學名,寧常喜翻了許久字典,最終起名叫“宿”。
在人類的詞語中,“宿”是個多音字,除了本意之外,這個字還指星辰。
他希望幼崽如同高高挂在天空的星星一樣,長命百歲。
養父的日記看到這裏,寧宿已經無法在翻下去了——從日記裏,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養父并不是不愛他,也不是不在意他。
相反,正是因為對方親手将他養大,投入了太多的情感,才故意借着升學、工作為契機躲着他。
對于大妖來說,生命很長,漫無邊際,與之相比,人類短暫的壽命轉瞬即逝,從幼兒到白發,往往似乎只在眨眼之間。
眼睜睜看着幼崽衰老、失去,對于大妖來說未必過于殘忍。
與其等到這一日,不如早早就開始做心理準備。
更何況,随着妖局前任局長的卸任,寧常喜無法再置身事外,他也擔心将普通人的寧宿卷入妖與妖的争鬥中,因而故意遠離。
感受到了其中包含的沉甸甸的感情,寧宿忍不住嘆了口氣。
此時此刻,在另外一個辦公室中。
局長與寧常喜兩個分身一個坐在辦公桌前,另外一個走來走去,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
“你說,崽崽看了日記會原諒我們嗎?”
“不會吧。”分身說,“你寫的太肉麻了。”
“還有,換紙尿布的事明明是我幹的,憑什麽歸在你頭上?”
“搬磚還是我幹的呢!”
“我不管。”分身說,“你的大名叫藏玺,我才叫寧常喜,所以我才是崽崽的爸爸。”
局長:“可是我才是主人格,你是分身。”
“那又怎樣?要不是你把主人格受的傷轉移給我,我現在就和你打一架!”
兩個身體掐了起來。
門外,正準備敲門的寧宿抽了抽嘴角,收回了手。
算了。
等寧宿離開之後,兩個分身默契地停了下來。
“為什麽不見崽崽?”
“我、我尴尬……”
當了若幹年的大妖,要不是為了獲得崽崽的原諒,說什麽也幹不出剖析自己內心這種事。
“都怪你!”沉默了一秒。
只是,就在兩個分身還要繼續掐架時,他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局長下意識拿起來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喜笑顏開。
“崽崽給我發紅包了。 ”
在微信中,寧宿發了一個紅包,金額赫然是“520”。
這個包含特殊含義的金額,讓局長喜笑顏開。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分身揍了一拳。
“那是崽發給我的!”
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也意識到了上司是自己的養父,對于寧宿來說,世界似乎沒有什麽更多的變化。
除了局長在下班之後也會去自己家吃飯,族老的對手變成了兩個。
“我是養大崽崽的親爹,你怎麽比?”這一回,局長得意洋洋,大獲全勝。
族老哼了一聲,無可奈何。
只是,相比于隐約懸挂在頭頂、不可明說的“極境”和焚教,這點兒甜頭又像是生活的調劑。
“寧大人,您看!”
沒過兩日,加班的寧宿被杜秘書提醒,打開窗戶,就看到一輪血月。
比紅色的月亮更引人注目的是,在血月之外,還有另一輪隐約的月亮。
雙月當空,哪怕是淩晨,社交媒體上也吵翻了。
“好家夥,不會世界末日了吧?”
“那明天還要上班嗎?”
“可以找借口請假嗎?”
看到異象第一時間準備調控網絡輿情的妖局員工:“?”
另一邊,妖局緊急開會。
“焚教,似乎等不及,要提前自己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