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覺
幻覺
淩晨三點，游淵剛吃完藥要睡覺，游漫梨打電話過來說：“哥，我害怕。”
“叫你禮尋哥哥，”游淵的眼皮發沉，聲音也有些氣息不足，“去陪你。”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吃安眠藥了，這幾天很累，幾乎沾床就睡。
閑下來反到睡不着了。
“哥哥。”游漫梨像是糾結了很久，才說，“我能不能，搬過去和你一起住啊？”
游淵似乎已經睡着了，發出沉沉的呼吸聲。
“哥？”
游漫梨以為她哥只是太困了睡着了，所以挂斷了電話，又糾結了很久，撥通了禮尋的電話。
“嘟嘟嘟——”
響了一會兒就被接起來了。
“喂？”聲音聽起來很沙啞，大概也是睡着了被她吵醒了。
“禮尋哥哥。你能不能來老宅陪我？我害怕。”
禮尋反應了片刻，“老宅沒人？”
“我不敢出去。”游漫梨驚恐又小聲的說，“我好像能聽見爸爸媽媽在叫我。我好害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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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禮尋到老宅的時候已經，家裏的阿姨給他開了門，帶他去小姐的房間。
他打開門，看見游漫梨在窗前，踩在一個椅子上。
“游漫梨！”
“你在幹什麽？”
禮尋的聲音很大，身邊的阿姨都被吓到了。
游漫梨也是。身子一抖，才慢慢的回過頭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看到，這裏有人。”
“不見了。”她又說。
禮尋跑過去把她從椅子上抱下來。
“明天搬過去和你哥一起住。”
游漫梨在禮尋的懷抱裏緩和了不少，才慢慢的說：“剛剛給哥哥打電話，他叫我找你。跟你打完電話，我就，好像看到了哥哥。”
“你哥接電話了？”禮尋問。
他十二點跟游淵打電話聊工作，聊完他就說要去睡覺了，怎麽還會半夜接電話。
游淵睡覺睡得沉，但還是喜歡把手機關靜音。
“他挂的電話嗎？”禮尋松開了手又問。
“我挂的。”
該死。
禮尋掏出手機叫了救護車，然後才問游漫梨，“跟我走還是和阿姨一起留在這？”
“跟你走。”
“行，我去開車。你換套衣服再出來。”
游淵三點了還能接電話，說明他睡不着。
但是和妹妹打電話只說了一句話就沒聲了，肯定是吃了藥。
總是心裏沒點數。
吃多少量吃了這麽多年還是随便亂吃。
醫院趕過去的時間和老宅趕過去的時間差不多，但是因為救護車的通行特權，比禮尋他們先抵達。
索性送到醫院檢查，醫生說安眠藥的量只是過多，還不達不到致死的程度，頂多就是多睡幾個小時。
禮尋這才放下心來。
轉眼，看見身邊的游漫梨，又覺得他這輩子完了。
一個兩個的，精神好像都不太正常。
第二天游淵自然是沒去上班了，禮尋請了個護工在醫院照顧他。
游漫梨擔心他哥，守了一夜沒睡，天亮了等護工阿姨來了才趴在床頭櫃上睡着。
晚上七點，游淵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裏。
不用想都知道是禮尋送他過來的。
只是，游淵看見游漫梨在趴在他手邊，牽着她的手，安靜的睡着。
怎麽把他妹妹也帶過來了？
護工剛走，換禮尋來守夜。
他進了病房沒說話，拿出手機不知道幹了什麽，然後朝游淵揮了揮手機，用口型說：“看手機。”
游淵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機。
禮尋：【你妹妹昨天給我打電話了。】
游淵：【那你怎麽把她也帶來了？】
禮尋：【她幻聽了，也能看到幻覺了。擔心你，也害怕，就跟着來了。】
可能是游淵打字的幅度有點影響到游漫梨，總之，她醒了。
“哥！”游漫梨的眼睛從困到明亮只用了三秒鐘，“你醒啦？”
“嗯。”
“你等會跟你禮尋哥哥一起回去吧。哥等一下也要出院了。”游淵說。
游漫梨搖了搖頭，“不嘛，我跟哥哥回去。”
游淵抵不住游漫梨撒嬌，最後還是同意了。
“我那邊可沒有老宅幹淨，也沒有禮尋那整潔。你做好準備啊。”
“嗯！”
游漫梨并不在意，她現在只想和哥哥呆在一起。
禮尋充當司機，游漫梨和游淵一起坐在後座。
大部分時間都是游漫梨在講。游淵時不時應幾句。不是敷衍，是有在好好聽，适當給出幾句說的人想要的反應。
原來真正的吵吵鬧鬧是這樣的。
自從游漫梨搬過來住了之後，游淵的作息正常了許多。
他每一頓飯都會和她一起吃，吃完再獨自回房間遵醫囑吃藥。
他害怕，怕自己哪天不吃藥當着她的面對空氣說話。
更害怕作出一些傷害她的行為。畢竟她從未主觀上作出傷害他的言行。
-
雪花飄落，落到白色的地面上。
從不遠處傳來輕微的踏雪的聲音。
“啪——”
一個雪球砸在許桀身上。
“你完蛋了！”許桀孩子氣的說完，彎腰就捧了一捧雪起來，追着剛剛朝他扔雪球的伍殇跑。
“哈哈哈~”伍殇跑得很快，她的腳步輕盈，“能追到我再說。”
許桀眼見自己在雪地裏跑得不如伍殇，直接蓄力狠狠将雪球朝伍殇扔了過去。
但是雪球并沒有打在伍殇身上，而是打在了一個穿着白色毛衣的男人背上。
“伍恙！”許桀大聲的喊，“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戰鬥。你瞎參和什麽？”
“手都凍紅了。”伍恙給伍殇暖着手，暖了好一會兒還是好冷，幹脆直接放進了自己的圍脖手套裏，“不跟他玩了。”
“嘿嘿，好。”
伍殇晃着腦袋，得瑟的說，“我哥心疼我，本大小姐不跟你玩了。”
許桀失語。伍恙每次都特別寶貝他妹妹。
等許桀走近，伍殇聽到他說了一句：“哥寶女。”
“嘁。”伍殇的手暖的差不多了，就抽出來朝許桀比了個中指，“你羨慕不來。”
犯完賤伍殇就跑。
眼見着許桀就又要追上去，伍恙趕忙拉住他說：“哎，別跟她一般見識。好不容易一起歇一天，今晚你帶阿姨來我家吧，我們打火鍋。”
“行。”
尚春櫻去的時候還帶了一袋青菜和一些自家做的牛肉丸。
“阿姨~你怎麽還帶東西來啊？”伍殇在餐桌上燙一些火鍋料，她有點餓了想先吃點，“我哥他們東西買太多了，都還沒怎麽吃呢。”
剛剛放進去的蝦滑好像熟了，吃一個試試。
“這菜是你王阿姨給的，她說最近這幾天比較忙，看我要來找你們，讓我帶給你們呢。”尚春櫻把那袋子菜放進了冰箱，“你們今天吃牛肉丸嗎，不吃我就也一起放冰箱了啊？”
“不吃了阿姨，你先放冰箱吧。”伍恙從房間裏換了一件紅色無帽衛衣出來，白色的衣服實在是不适合吃火鍋。
“喲。”尚春櫻眼前一亮，“伍恙穿紅色挺好看啊。”
“是吧阿姨。”伍殇擡起下巴，邀功似的說，”我給我哥買的！”
“是呀。我們三妹眼光真好呢。”
“嘿嘿。”伍殇笑着，“快來吃！這些菜都熟了。”
吃到一半，伍殇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給自己倒酒的時候問：“十六，你那天到底對游淵說了什麽啊？他已經好幾天沒來酒吧了。”
“吃還堵不上你的嘴了？”許桀給伍殇夾了滿滿一大碗的青菜。
“哎。”伍殇擋住自己的碗，“吃不完了吃不完了。”
尚春櫻好奇，看向許桀，問：“誰呀？”
“沒誰。”許桀給他媽夾了幾塊牛肉，“媽，你試試這個牛肉，挺好吃的。”
伍殇端着碗，不服氣地說：“阿姨，他把我一個帥哥上帝氣跑了。你管管他。”
“我哪有？”
“你就有。”伍殇說，她看向尚春櫻，打小報告，“人家還請他喝酒呢。”
“那我還請他吃飯了呢，你怎麽不說？”
伍恙插了一嘴，“前段時間每天八點左右去酒吧那個帥哥？”
“對！就是他。”伍殇瞪了一眼許桀，“都怪十六。帥哥現在都不回我微信了。”
其實不是沒回，只是回了說最近大概都不會再去酒吧了。
尚春櫻以為是伍殇喜歡的人，就對許桀說：“十六啊，你跟人家溝通一下，誤會解開了就好嘛。”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給媽說說。”尚春櫻一臉和藹，“媽給你評評理。”
許桀說不出口。
伍恙刷着手機，說：“哎，今晚月虹廣場那邊有煙花秀，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要！”伍殇一下子就被帶跑了，“我今晚要拍美美的照。阿姨也一起拍！”
“好呀。”尚春櫻答應得爽快。
自從她沒工作之後，每天不是跟隔壁老王打牌，就是跟樓上老李他們搓麻将。
她其實很喜歡這些年輕人身上蓬勃的朝氣。
雖然這頓飯中間有點小插曲，但是結果還是很圓滿的。
夜空被煙花炸出一片光輝，他們站在光下。
伍殇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散着頭發，耳朵上別了一朵彩色的假花。
正在和尚春櫻合照。
許桀評價：“鮮花插在牛糞上。”
伍殇握緊了拳頭，眼神惡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
“十六啊，要不你去那邊買瓶水，今晚吃太辣了，媽有點渴。”
尚春櫻想把許桀支走一會兒，不然拍一張伍殇就因為許桀氣的嘴角緊繃，然後說這張不好看，阿姨我們再拍一張。
假笑實在是太為難她老人家了，嘴角都快要笑抽筋了。
這倆人又實在是愛拌嘴。
“好。”許桀本來想拉着伍恙一起去旁邊逛逛，但是伍殇說，“哥你不許去。你留下來幫我們拍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