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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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井淮沒出息的撇開目光,悄悄松開捏住褲頭的手。
天哪,他是想要耍流氓嗎?
“你,你這麽在這裏啊!我,我沒有亂……”他故作鎮定的質問,結果開口就是結巴,索性閉嘴,手舞足蹈的想表達自己的意思。
不就是一場婚禮,他至于這麽饑渴嗎?
流氓井淮往後退了退,随即發現自己坐着的床單顏色好像不太對,他站起身審視着面前雪白的床單以及床位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
“這又是什麽意思?”他的猛男三件套呢?
沈玉知見人滿臉通紅,又嗅着空氣中彌漫的酒氣,臉色越發難看,張口質問道:“你不僅逃婚,你還去喝酒了?”
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卻給井淮極大的壓迫感,尤其是當那雙眼眸裏閃過幾分嫌棄的時候,井淮覺得自己該原地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但顯然是不能的,他耷拉着腦袋,揉了揉淩亂的卷發,完全忘記了自己才是這間房的主人,語氣帶着幾分急切和煩悶,“別,別看了,我去洗還不成嗎?”
說着他就站起身準備從衣櫃裏掏出件睡衣,結果打開衣櫃的瞬間……
呵,他果然是喝醉了。
不僅有沈玉知在自己床上,連衣櫃都返商場模式了,衣服整整齊齊的拜訪着,顏色規範統一,根本就沒有他的睡衣。
井淮擡手拍了拍腦門,正準備關上衣櫃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提示的聲音。
“你的睡衣被李姐處理了,直接拿第二層靠右邊的睡衣。”
對方的語氣帶着幾分命令式,聲色清冷略顯倨傲,若是別人恐怕會有些反感,但落入井淮耳中卻都是懷念。
他還記得沈玉知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種樣式的,讓他把地上的瓜子殼給撿起來。
當時的井淮不僅沒撿,還用腳踩,随後他就見到了沈玉知嫌惡的眼神,薄唇緊抿着,像是下一刻就要忍耐不住沖上去揍他。
按照指示,井淮拿了睡衣晃晃悠悠的進了浴室。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浴室裏面好像多了某種味道,讓他不怎麽清醒的腦子越發迷糊,熱水傾瀉而出,打濕他的身軀,讓血液裹帶着酒精四處游走。
走出浴室後,井淮微眯着眼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男人,嘟囔道:“幻覺怎麽這麽多。”
他暴力的擦着頭發,坐在床頭櫃彎着腰去找吹風機,結果裏面啥也沒有,正當他準備起身去外面找的時候,吹風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同時一只手按在了他的發頂,手指輕柔的穿梭在發間,一點點帶走上面的水分。
嗡嗡的聲音在井淮腦海裏不斷回想,之前回到玉不知的場景不斷回放。
突然,他伸出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大拇指在上面細細磨蹭,桃花眼因為仰頭的原因顯得格外圓溜,随後口中呼吸的熱氣打在對方的手腕上。
“沈玉知,你是狐貍精嗎?”
要不然的話怎麽會勾走他的魂,以至于現在喝點酒都出現了幻覺。
沈玉知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可憐巴巴的男人,單手捏緊了手中的頭發,他以前就想這樣做了,單手薅住這人的頭發,然後讓他不得不仰頭看着自己。
最後心甘情願的将瓜子殼撿起來。
“疼……”井淮悶哼出聲,這幻覺下手咋都這麽狠啊!
他有些不甘心的捏住‘沈玉知’的手腕,放在唇邊就要咬下去,結果嗖的一下手沒了,他還被拍了一巴掌。
這一拍就正好把井淮給拍岔氣了,佝偻着身體不斷的咳嗽着,像是要将什麽內髒給咳出來似的,眼眶也紅的不行,生理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沈玉知想起李玉清說的話,心中隐隐後悔,上前輕輕怕打着井淮的背部。
咳嗽持續了好一會兒,井淮才喘過氣,他柔弱的支撐起身體離着沈玉知遠了一些。
剛才那麽一咳嗽,将他咳清醒了。
一擡頭看見沈玉知還在,身下的白床單也在,身上的睡衣也和沈玉知一個款式,井淮覺得頭大了。
蹙眉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玉知見人酒醒了,沉聲道:“井淮,我們已經領證,是合法的夫夫關系,我有權住在這裏,至于你的那些東西,一半是李姐拿走的,一半被我處理了。”
“什麽合法了?我不是沒去領證嗎?”
這就是關鍵!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以為自己只是喝多了!
結果對方語調都不變的繼續道:“李姐用我們結婚的視頻和她的三寸不爛之舌領的證。”
好家夥,不愧是他媽!
井淮覺得頭疼不已,三兩下揉亂了頭發,崩潰道:“沈玉知,你到底是怎麽了?你為什麽非要和我結婚啊!”
話音剛落,面前的人就變了臉色,剛才是一臉淡然,現在明顯是一臉陰沉。
他站起身嗤笑出聲,“是,是我不要臉的非要跟你結婚,你滿意了嗎?井淮,你如果真的那麽讨厭我,你就該在婚禮之前就告訴所有人你讨厭我!”
不是……
井淮看着對方冰冷的目光,胸腔就連呼吸都覺得難受,他下意識捂住胸口,解釋道:“不是,不是的,沈玉知!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
然而沈玉知只是冷笑,輕聲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井淮,你到底想要什麽?”
井淮見不得沈玉知這幅模樣,他可以任由對方用嫌棄的眼神看自己,但他忍受不了沈玉知這幅模樣。
他認輸。
“對不起,但如果你真有什麽困難你就說,我媽能夠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他想了想,又眼神飄忽的喃喃道:“我,我不讨厭你,我喜歡你都來不及。”
低聲的呢喃沒有逃過對方的耳朵,沈玉知挑眉揚聲道:“你說什麽?”
井淮暗自咬牙,一橫心的擡眸,“我說我不讨厭你!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行了吧!”
他的眼神真摯明亮帶着濃重炙熱的感情,燙的沈玉知移開了目光。
“行,自己吹幹睡覺。”沈玉知起身繞過床尾,重新回到了一開始的位置上。
井淮看着他的背影,一時之間摸不清是怎麽情況,就是臉好像更燙了,他熟練的拿起吹風機,三兩下的将最後一點濕潤帶走。
往常他的被褥都是不疊的,早上怎麽出來晚上怎麽回去。
但現在他卻只能小心翼翼的坐上去,然後勾住被子将自己蓋住。
井淮買的床面積還算可以,上面堆積了兩床被子,一人蓋着一床,相互都沒有交彙的地方。
昏暗的燈光下,井淮微眯着眼就連呼吸都下意識在克制,除去今天以外,上一次離沈玉知這麽近的時候,還是他去接住差點摔倒的沈玉知。
那人倒在他的身上,雖然撞的他很疼,但他卻嗅到了沈玉知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肥皂水加上一種墨水的味道,和現在截然不同,但他覺得這都是沈玉知的味道。
其實最讓他印象深刻的還是那雪白的脖頸,當時就離他嘴唇只有幾厘米,可惜……
“井淮,你在想什麽?”
突然有人開口打破寧靜,井淮被吓的渾身一抖,一偏頭就對上了沈玉知質問的目光。
他心虛的不敢與其對視,硬聲道:“怎麽着?我想什麽都要跟你報告啊!你這紀律委員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沈玉知的目光落在對方通紅的側臉上,幽幽道:“倒也不是我管的多,主要是你這眼神……”
他眼神怎麽了!
井淮連忙轉身,用個後腦勺對着沈玉知,嘴硬道:“現在好了吧!這樣你就看不見我的眼神了吧!”
的确是看不見了,但是看着某人蜷縮起來弄出的褶皺,沈玉知還是沒忍住的皺起了眉,語調上揚,“不許蜷縮着睡覺。”
憑什麽!
井淮怒了,掀開被子盤起了腿,朝着沈玉知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是要我怎麽樣啊!”
突然就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強硬的闖入他的世界,把他的猛男套裝扔了,衣櫃找個衣服都找不到了,浴室也換了中香薰了。
現在居然連蜷縮着睡覺的權利都沒有了。
憑什麽啊!
沈玉知明顯被他的動作驚到,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蹙眉道:“說話就說話,別對着我大吼,有唾液。”
有個毛線的唾液!
井淮滿臉幽怨,咬牙道:“哼,這麽嫌棄我,不如換個地方睡覺好了。”
“不行,要睡的。”沈玉知回答的格外認真,蹙眉思考了一下道:“你再去洗洗臉,我不管你什麽眼神了。”
井淮懵了,“為什麽?”
沈玉知的目光落在他的唇邊,什麽都沒有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行,幸好他剛才沒有條件反射的用袖子去擦,洗就洗!
井淮走進了浴室,他想着沈玉知的潔癖,所以洗的格外認真,最後還給自己擦了點面霜,想讓沈玉知挑不出錯。
然而等他出來的時候,沈玉知已經睡着了。
微長的發掩蓋住漆黑濃密的眉,散落幾絲落在挺直的鼻梁處,他的呼吸很淺,給人一種睡得很沉的錯覺。
井淮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維持了好一段半躺的狀态,因為只有這樣他才離着沈玉知最近。
晚安,幻想中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