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摘花人

“紫紅色的花？”紀童和對明辄互望一眼。

“是的，是聽一個從京城采購東西回來的小夥子說起的。”

“族長，我能見一下那個人嗎？”

“啊？可以……”

不一會兒，一個瘦高的小夥子走了進來，被問起京城的事，他顯得有些驚慌，看看老族長，又看看兩名陌生男子，“族長，這是……”

“蔣傑，老實說出來就好了。”

蔣傑有點遲疑，但還是回答“是”。

原來，蔣傑在京城的煙花地西廂樓裏認識了一個叫莺兒的姑娘，那天，他利用出門采購之便，照例去找她，卻被西廂樓的鸨母告知，西廂樓所有的姑娘都被一位姓慕的公子包了。”

“姓慕？”紀童又和唐明辄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

蔣傑點了點頭，又說道，“我一個月才能出去京城一次，見不到莺兒有點不甘心，就偷偷溜了進去……”

蔣傑剛翻進西廂樓，就聽到大廳裏傳來陣陣悠揚的絲竹之聲，仔細一聽，還夾雜着一些姑娘的嘻笑聲，他愉愉往內面一看，只見一個身穿華貴衣服，長相陰柔的男子半躺在貴妃椅上，正被一群花紅柳綠的姑娘圍繞其中，周圍隐隐飄着甜香的胭脂味。

一個綠衣姑娘跪在男人身邊，輕輕的給他捶着腿，莺兒給男人倒酒，其他姑娘，有的拿着水果、糕點時不時喂男人一口，有的撫唱，有的跳舞，有的圍着男人秋波媚笑。

西廂樓的頭牌姑娘雨碟半靠在男人懷裏，她把手中帶着香氣的手帕蓋在男人已經有三分醉意的臉上，櫻紅的嘴唇貼在他耳邊訴說着什麽，說完還嬌羞一笑，男人聞言，開心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見對方已經對她完全沒了警惕，雨蝶轉了轉眼珠，裝作不經意的嬌聲問道：“公子是哪裏人啊？”她們這種人最會察顏觀色，也最會為自己打算，這姓慕的公子，出手大方，樣子也長得不錯，和他親近了，自己的以後也多了一份資本。

男人醉眼朦胧，大着舌頭說道：“我是開封慕氏的人！”

雨蝶沒聽說過慕氏，又問：“公子來京城是要做什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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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聞言，神秘一笑：“我是摘花人。”

姑娘們以為他在說葷話，都忍不住嘻笑了起來，可是男人卻揚起嘴角，得意的在懷裏掏出一個小木盒在衆人面前打開，只見盒裏面是一朵掌心大的紫紅色小花。

雨蝶被那鮮豔的顏色吸引，想伸手去摸，卻被男人抓住了手腕，“哼！別拿你的髒手去亂摸，這是能讓人想什麽有什麽的珍貴藥材，。”

蔣傑覺得，“想什麽有什麽”這只是男人的醉語，“珍貴藥材”這四個字，才是重點，所以他自動理解為，男人的意思是，這花能治百病，那天看到蔣天心正為她娘的事傷心，他想安慰她，就對她說了那種花的事，沒想到姑娘全信了，堅持要上山找一找，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

唐明辄和紀童聽完後又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倆人都有了些想法，只是在這裏不便明說。

紀童還是好心的提醒道：“據我所知，這世上，并沒有能治百病的藥，那種花也只能止痛，并不能治病，而且很容易上瘾。”

開封慕氏，紫紅色小花，他基本已經确定那花是“紅娘”了。

紀童拿出随身的《慕氏醫方》遞給老族長，“如果是咯血病的話，我這裏倒有一個方子可以試試。”

“真的？”老族長一下站了起來，高興的接過醫書。

“真的……”紀童想，反正當初慕靈均也沒說不可外傳啊，當然是救命要緊，管他的。

蔣天心高興得一把抱住紀童：“謝謝你，紀童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紀童摸了摸蔣天心的頭，微微一笑，這樣乖巧的小女孩真教人心生憐惜。

唐明辄看着抱在一起的倆人和紀童笑得傻呵呵的臉，不自覺的就握緊了拳頭，手中的筷子被他捏得“咯咯”作響。

紀童回頭看了一下他緊握筷子的手，以為他還沒吃完，又夾子一塊板栗燒雞到他的碗裏，擡起頭對他笑着說：“這個好吃。”

唐明辄沒說話，依舊微微低着頭，只是筷子的“咯咯”聲立刻停止了，四周的空氣彷佛也不再疑結。

“謝謝！”蔣天磊彎腰向前一作輯，再次鄭重向他道謝，稚嫩的臉上嚴肅的繃着。

紀童聽着有點受之有愧，想了想幹脆說道：“要是老族長覺得書上的內容有用，抄下來也可以。”

老族長高興得紅光滿面，“太謝謝紀公子了，這份恩情老朽定銘記于心，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紀童有點焦急的問道，“那個……，其實我們想到益州去，不知道要怎麽走才能更快些呢？”

他迫切的想見到齊瑾，心中無時無刻都在祈求他能安然無恙。

唐明辄的手一頓，随後把手中的筷子緩緩放下，似乎已經徹底失去了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