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老板免單,張晴都沒有看菜單直接點了店裏的招牌粉。南瓜熬的金湯底,蔬菜汁做的三色粉,嫩白的豆腐和綠葉菜看着就很有食欲。
柳澤清要的是牛肉蘿蔔的蓋飯…吃飯更頂飽。
張晴把自己的粉推過去。
小草莓該薅羊毛的時候不會放過,但也遵從着自己定的一條自尊底線,沒吃飽也肯定不會要第二碗。
“你不吃?”柳澤清挑了下眉。
“我不餓。”今天早上草莓醬,哈,被小草莓帶偏了…給文舒窈小姐做完手術後直接喝了一袋口服的葡萄糖,現在沒什麽食欲。
“那你還點。”嘴上是這麽吐槽着,柳澤清身體很誠實的把粉拉到面前來。聞着挺香的,張晴不吃多浪費,他幫忙吃掉是美德。
“盛情難卻嘛。”張晴單手托着下巴看着小草莓大口的吃飯,心裏就有種滿足感。
柳澤清嗦了口粉,太燙了吐出舌頭fufu的散熱。他視線都放在粉上,沒注意到張晴琥珀色的眼眸深邃,混着瘋狂的掠奪,很快又恢複平靜。
柳澤清剛嘗了一口,粉上攜裹着的湯汁鮮美,雖然燙到了舌頭但還是迫不及待想要吃第二口。
張晴神色突然嚴肅起來,用恐吓威脅的口吻道,“作為醫生不建議吃燙食哦。會損壞牙齒健康,導致口腔潰瘍,對胃造成負擔,嚴重了可能會病變成食管癌。”
聽着吓死個人。
柳澤清會質疑張晴的人品,但心裏還是很信任她紫級的權威。表情上不以為意,身體很聽勸的對着粉吹了會,等熱量消散了再送入口中。
“哼哼…”張晴低低的笑。
這笑聲聽起來就很欠揍,柳澤清夾起送的黃瓜鹹菜怼進張晴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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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死你。
張晴連帶筷子一起咬住,上挑的狐貍眼裏含着調侃的笑意。柳澤清用力沒有拔出來,哼了下幹脆的放棄重新取了雙一次性的筷子掰開。
柳澤清還記得張晴怕牙醫,“牙給你崩壞。”
張晴撒開嘴拿起筷子,反手伸向碗裏手腕轉了下,粉就很漂亮的卷在筷子上,啊嗚一口吃掉,把嘴裏的鹹味給壓下去。
“你不嫌燙?”吹都沒吹。
剛還說的那麽吓人。
張晴眨眼,“那是長期養成的不良習慣會造成的危害,偶爾一次又沒事。”她笑的賤兮兮的,“Alpha的身體素質好,耐造。”
翻白眼很不禮貌,柳澤清在心裏翻了她兩個。他轉着筷子想要學着張晴那樣把粉卷起來,吃起來很方便,湯汁也不會飛濺到衣服上。
慢慢的一圈圈轉,柳澤清成功把粉纏在筷子上,但提起來的時候又滑溜溜的散開掉下去一半。
怎麽張晴做起來就那麽輕松。
“唔哼哼。”張晴把臉埋在掌心裏笑。
柳澤清被笑有些惱火,心裏有些不服氣,幹脆破罐破摔的問道,“你怎麽做到的?”
張晴不笑了,歪着腦袋眼神虛虛的看着空中,仿佛在回憶什麽,“在米粒上雕刻《滕王閣序》,煮一碗米飯就神功大成了。”
柳澤清瞪大眼睛。
這是人能做到的程度?
“騙你的。”張晴笑嘻嘻,她這次用慢動作演示了一遍,“先這樣挑起來,配合手腕轉,小訣竅是…”
柳澤清認真看。
張晴的指節很長,尋常的動作做起來也帶着美感,像是從小出生在書香世家中,禮儀教養都浸潤到了骨子裏。
但張晴在夜市也會邊走邊吃,偶爾還上手直接抓,舔手指,一身的痞氣又跟街頭混子無二。
真是矛盾。
張晴卷了好大坨,張開深淵巨口啊嗚吞掉,嘴巴鼓鼓的像是倉鼠,瞬間打碎了柳澤清眼裏的美顏濾鏡。
張晴從嘴裏抽出筷子,眼裏帶着暧昧的笑意,貼着頂端啾了下。
背景音樂的啾之歌剛好播放到柳澤清錄的那聲“啾~”。
好像在回應着親吻。
混蛋又占他便宜!柳澤清瞪了張晴一眼,埋頭幹飯。把碗裏的每一根粉都當成張晴,磨着牙咬碎。
店裏的人逐漸多起來,兩人吃完飯就自覺的騰位置。
柳澤清站在街邊不擋道的位置拿出手機,張晴跟過去,仗着身高把下巴磕在他的肩頭跟着看了眼。
柳澤清在看的是兼職群。他上午固定在咖啡店做外送員,下午兼職打工的渠道就是從這個群裏接的。雖然會被抽取傭金,但也比自己在街上到處的瞎晃悠還找不到強。
張晴摟着柳澤清,大狗狗一樣的把大半的身體重量都壓在柳澤清身上。柳澤清推不開,翻白眼不是個好習慣,忍住了。
“你起開!”
“不要。”
張晴笑嘻嘻的摟的更緊了,她漫不經心的道,“這種兼職群太散了,坑也多。”伸手捏了捏柳澤清的臉蛋,“我們小草莓這麽可愛,要是遇到黑心的還會被當成資源賣人情。”
柳澤清拍開他的手。
這是事實,也沒法反駁。有次被介紹的迎賓工作就差點被某個油膩的老板占便宜,想起來就惡心。
但柳澤清只有高中學歷,絕大多數的工作崗位連門檻都夠不到。就算想要進廠擰螺絲,也優先招聘beta。
柳澤清目前的目标是先兼職賺快錢,攢夠即使沒收入也能抗壓兩個月的資金才有底氣找長期穩定的工作。要不然就要面臨房租交不起,飯也吃不起的局面。
“柳澤清。”張晴貼着柳澤清的耳邊用誘惑的口吻道,“要不要給我睡,我養你啊~”
柳澤清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張晴,他擡手想要甩她耳光。克制住沖動死死的握拳,氣的渾身顫抖。
以前也有老板提出想包養他,柳澤清當時只覺得被惡心到。
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混賬話從張晴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柳澤清心裏特別的憤怒,感覺天靈蓋都要着火了,眼眶鼻子發酸,從心底湧現出莫名的委屈。
“滾!”
“你去死吧!”
張晴看着柳澤清怒氣沖沖的背影反而笑的開心,嘴裏發出不明的怪聲音感慨,“嗚哇。”小草莓明明只有小小的一只,生起氣來超可怕。
她真是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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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晚上。
柳澤清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打開門,月光下影影綽綽看到個人影在房間裏吓得頭皮發麻。看清是張晴時,頭皮被氣的又麻了一下。
“滾出去!”
“晚上好~”張晴沒事人一樣笑着打招呼,親切的仿佛兩人是室友。
柳澤清被她沒臉沒皮仿佛不愉快沒發生的樣子氣到想哭,沖過去拽着張晴的胳膊想把她拖出去趕走。
張晴只是輕輕一拽就把小草莓反過來拉到了懷裏,伸手安撫寶寶一樣的給柳澤清順着背,還念叨着,“呼嚕呼嚕毛,不氣不氣。”
柳澤清氣笑了。
張晴嬉皮笑臉的側過臉,“給你打一下消氣。”
太生氣耗幹了力氣,這會全身都是軟的。發火解決不了問題,柳澤清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說些刻薄的風涼話,“在醫院有那麽多的omega跟你獻殷勤,你找他們去啊!”
“我喜歡你嘛。”張晴把柳澤清摁倒在床墊上,壓制住小小的反抗,用指腹描繪着他的眉眼。
溫熱的,真實的觸感讓張晴血脈贲張,靈魂都在震顫。
張晴抱住柳澤清輕聲呢喃,“你可是我的道标…”
意識覺醒的時候,張晴在睡夢中捕捉到另外一個世界的劇情碎片。比起那個扭曲不合理的世界,正常人的柳澤清拼盡全力跌跌撞撞的活着。
對比耀眼的顧莫裏,柳澤清很普通,他發出的光非常的微弱,宛如搖曳的燭火随時會被熄滅。諸多苦難加注在身上,依然保持着自我。
對抗整個世界真的很難,很累,精神随時在崩塌的邊緣。
每次遇到困境時,張晴就閉着眼,虛空的描繪着柳澤清的眉眼。
天知道當世界破碎,張晴睜開眼就看到柳澤清表情生動的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有多麽的欣喜,廢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不把他給揉碎了。
張晴的表情平靜,眼神癫狂又虔誠,像是信仰正在崩塌的狂教徒。
明明張晴在失控的邊緣,檀香熏得身體燥熱。但柳澤清只是緊張,也不知道從哪裏獲得的莫名到可笑的信任感,他此時并不恐慌。
張晴抱的很用力,柳澤清肋骨都隐隐的在作痛,卻詭異的有種張晴已經小心翼翼收斂着力氣的錯覺。
柳澤清側過頭,抱着張晴的腦袋靠近後頸的腺體,“咬吧。”
齒尖刺入腺體,咬的很溫柔,并沒有感覺到痛感。禁锢着他的力道松了些,張晴埋在他的頸窩裏面笑。
張晴發癫的時候才是正常的,剛才那樣平靜才讓人一陣陣的心驚。
柳澤清推開張晴,這下子只是輕輕的一推,張晴就滾開了。她還在哈哈笑,捂着肚子抽搐,本來就小的地方越發的擁擠了。
這讓人惱火的笑真是不爽,“要笑出去笑。”
笑聲戛然而止。
張晴直起身盤腿而坐,抱着柳澤清坐在懷裏,下巴貼在他頸窩裏,嗅着淡淡的草莓清香。
“小沒良心的,我可是獻祭了整個世界才見到你。”
又在胡說八道什麽。
張晴笑嘻嘻的,語氣卻很認真的道,“小草莓要是讨厭我了,我會忍不住想要毀滅世界的。”
窗外突然一聲巨大的驚雷炸響照亮室內,吓的柳澤清心漏跳一拍,但很快又被紅茶香給安撫下來。
張晴又悶頭笑。
“笑什麽啊!”天天笑。
張晴收斂了笑聲,轉移話題道問道,“要我幫你補課嗎?”
距離考試時間只剩一多月了,柳澤清沒有絲毫猶豫,“要!”都被占好多便宜了,不占回來太虧了。
室內茶香混着果香,又彌漫着絲絲的凝神靜氣的檀香。
柳澤清覺得今天的學習很順利,知識很絲滑的入腦。原本很難的題在清潤的講解聲下也沒那麽燒腦了。
“張晴,這題我不會。”柳澤清遇到難題問道。
半晌沒得到回應。
柳澤清回頭一看,張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一米九五蜷縮成團,某名有種被虐待的委屈感。
“喂。”
戳了戳沒醒。
柳澤清在腦子裏幻想着把混蛋團吧團吧丢出去,奈何豬一樣死沉死沉的,他又搬不動。
在心裏說服了自己,柳澤清胡亂的扯開被子把張晴整個蒙頭蓋上,小聲的嘟囔了句,“悶死你得了。”
柳澤清空過不會的題,繼續做下面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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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生物鐘準時把柳澤清從睡夢中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美顏。
身體比大腦的反應要快,在意識到是張晴的時候拳頭已經揮出去了。
手腕被張晴握住。
她睜開眼,洩露出的冷意讓柳澤清還迷糊的精神瞬間就凍醒了。柳澤清眨了下眼,琥珀色的眼眸裏盛放着帶着滿足感的暖意。
“哈——”張晴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把小草莓摟在懷裏,腦袋在他的頸窩裏面蹭啊蹭。
整一個粘人的貓貓。
柳澤清用手推着張晴的臉,嫌棄的道,“不準咬我,你還沒刷牙。”
“呵呵。”張晴又開始神經兮兮的笑。
又在發神經。
柳澤清不搭理她。起身掀開被子才發現兩人脫得光溜溜的,臉皮發熱耳朵都紅了,惱羞的一巴掌拍過去,“張晴你個混蛋!”
張晴捂着臉笑,理直氣壯的反駁道,“都怪小草莓做晚一個勁的往我懷裏鑽。我習慣裸睡嘛,抱着不舒服就好心的幫你把衣服給脫了。”
柳澤清又鑽進被窩裏面,眼睛瞪得圓圓的。伸腿去踹張晴,“你出去。”碰到了隐秘半蘇醒的東西,愣了下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碰到哪裏了,忙拉高被子把整張臉都蓋住裝鴕鳥。
“嘶——”張晴痛的倒抽了口冷氣。作為精神上的女人,第一次承受這種痛苦,真是個新鮮的體驗。
張晴把手伸進被窩裏面,在小草莓軟面團一樣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下。
“張晴!”柳澤清把被子拉下來露出臉怒視,使勁的拽住被子的邊角把自己整個都裹起來。
然後又鑽進了被窩裏。
“混蛋!”
眼睛髒了。
張晴低低的笑,撿起衣服一件件的穿好。柳澤清聽到皮帶扣子金屬的碰撞聲才悄咪咪的探出頭,睜開一條眼縫确認張晴穿好了才睜開眼。
見張晴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柳澤清伸出手把疊的整齊放在旁邊的衣服拖進被窩裏面,一一穿好。
爬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跳起來一拳錘過去,“混蛋受死吧!”
張晴側臉躲過,一個掃堂腿把柳澤清撂倒,屈膝擡腿把小草莓摁趴在腿上,擡手在屁股上拍了下。
反派一樣的桀桀笑,“哼哼,想要打敗我,你還早一百年呢。”
柳澤清抓着張晴扶着他上半身的胳膊啊嗚就是一口,下了死口。就莫名的篤定,張晴不會對他怎麽樣。
“嘶——”張晴吃痛,把拇指卡在柳澤清的褲腰上威脅,“撒口,不然就脫褲子睡了你。”
已經咬了報仇了…還是好氣啊!
柳澤清撒開嘴,爬起來擡腿就踢向張晴的小腿,然後眼眶憋出生理性的水汽來。
沒穿鞋。
張晴的骨頭比他的腳趾硬,發力不對還抽筋了。
“啧啧。”張晴嘲笑了聲,一屁股坐下來,抓着小草莓的腳給他揉按着把軸錯過去的筋給拔回來。
柳澤清氣啊。
感覺腳不抽筋了,該死的勝負欲被激起來,頭腦發熱不死心的直接朝着張晴腿中間用力踩去。
“真是慣的你。”張晴把柳澤清重新壓制摁趴在床上,褲子拉下到膝彎的位置,手掌貼了上去。
柳澤清瞬間不敢動了。
“是我錯了,小草莓就不要生氣了嘛。”張晴笑嘻嘻的道歉,又給小草莓穿好褲子,把柳澤清埋在枕頭裏面的臉給轉過來,“哭了?”
“才沒哭!”柳澤清杏眼怒瞪了張晴一眼,神色已經平靜下來了。
真是氣昏了頭。
“你易感期怎麽還沒過去?”生物課上講的Alpha的易感期一年兩到三次,一次一周的樣子。
張晴這樣的明顯不正常。
“易感期除了周期性,受到情緒的刺激也會激發。”張晴單手拖着下巴分析道,“反正死不了。”她笑意盈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相反,很快樂。
瘋子張開胳膊又要抱過來,柳澤清跳下床,汲着拖鞋跑開。
他去拿水杯的時候,就發現牙刷有兩個,“混蛋!”拿起來就丢向張晴,她伸手接住,“真貼心。”然後又莫名笑。
“哼。”笑抽過去最好。
柳澤清拿着水杯和牙膏去外面的水房,地下室的租金那麽便宜是房間沒有衛浴,統一在外面的水房洗漱。
張晴跟在後面。
他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別的也要趕早八的租客在,見到柳澤清身後的張晴,默默的從中間移到牆邊。
往日他可不是這個态度,來遲了也要擠開你霸道的站在中間。
洗漱完。
柳澤清騎着電動車要出門的時候張晴也坐了上來。咖啡店和醫院在同一個方向,也就沒有趕她下去。
到了咖啡店,張晴還跟在他屁股後面,柳澤清疑惑,“你不去上班?”
張晴微微弓着腰,滿身的痞氣街頭混子的模樣。
笑嘻嘻反問,“在醫院任職的是梅林醫生,跟我張晴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