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酒店晚自助有蝦。

帶殼的需要自己剝, 柳澤清用手費勁的剝好一只蝦時,無意間擡眸就見張晴動作輕松寫意像是寫字那樣簡單的用刀叉剔出了蝦肉留下完整的蝦殼。

不髒手,動作看起來也很優雅。

張晴注意到小草莓的視線, 用叉子把剝好的蝦仁投喂到眼巴巴的柳澤清嘴邊。

在小草莓張開嘴, 手伸到一半的張晴又突然拐彎塞進自己嘴巴裏, 還把小草莓費勁剝好的那只也眼疾手快搶過來咬了一半在嘴裏。

混蛋!

想起來上次那個福袋,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柳澤清腦子上頭親上去虎口奪食回來半只蝦。

目的得逞。張晴表情愉悅,笑的像是只偷到腥的貓兒,揚起的唇角都快要裂到耳根子了。

狗東西又算計占他便宜!

張晴把小草莓逗弄的炸毛了, 把手邊每人限定一份的大螃蟹把肉拆出來遞給他。

“你不吃?”柳澤清心中狐疑不确定, 狗東西會這麽好心?

“我螃蟹過敏。”

柳澤清吃了一小口,沒有奇怪的味道才放心的大口炫。

吃完了張晴的這份,柳澤清拿起旁邊被他當擺設的刀叉試圖像張晴那樣拆螃蟹。但刀叉到了他手裏就很難擺布, 滑溜溜的一點都沒有在張晴的手中聽話。越搞越暴躁, 氣呼呼的丢掉刀叉打算直接上嘴。

“fufu…”張晴用鼻音哼笑, 伸手去拿柳澤清面前的螃蟹, 被他死死的護住,“是你讓給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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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晴的信用值在吃的這方面被扣光了,無奈道, “我幫你拆。”

有這麽好心?

張晴突然一副哀傷的模樣, 捂着心口的位置,顫聲道,“小草莓原來是這麽看我的嗎?”

她不會是要哭吧?

柳澤清頓時就有點慌了,心裏甚至還浮現出一丢丢的內疚, 趕忙解釋道,“我沒有那麽想你, 那,那你幫我拆吧。”把螃蟹推到張晴面前。

怎麽能這麽可愛呢,張晴沒忍住捂着眼睛笑。

狗東西又騙他!

張晴的手機鈴聲響起,就放在桌子上,柳澤清無意識的瞄了眼。

備注:周茉莉。

看名字都覺得很可愛。

張晴接通電話,帶着暖意的眼眸變冷,聲音清冷中帶着禮貌的疏離客套感,“你在哪?見面再詳談。”

挂斷電話。

張晴掏出房卡遞給柳澤清,“等會你先上去。”

“你要去哪?”這句話到了嘴邊,柳澤清覺得他們現在還沒到報備行程的關系就又咽了回去。

心裏有點不舒服。點點頭,用鼻腔哼了個“嗯”算是回應。

張晴站起身,抱着柳澤清的腦袋把腺齒刺入他後頸的腺體內。開了葷渴望就越發的難以克制了,真想把小草莓捏成小小的一只随身揣在兜裏。

咬的有點狠,柳澤清心裏氣,伸手撩開張晴的衣擺在她的腰側也狠狠咬了一口回敬。

“呵…”張晴覺得癢癢的笑出聲。

從柳澤清的角度能看見張晴的馬甲線,還有秀氣的腹肌。她腰別看很細,沖撞的時候勁倒是挺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糟糕的事,柳澤趕忙撒開口。撇開視線假裝剛才的事情沒發生,插了個蝦丢進嘴裏連殼一起吃就當補鈣了。

張晴捧着柳澤清的臉擡起來,貼在他耳邊低語,“等我回來。”把掌心貼在小草莓的唇邊,“咬一口。”

柳澤清神色愣怔還沉浸在那句‘等我回來’中,呆呆的張嘴咬了口。等回過神來,已經咬出牙印了。

張晴看着掌心油汪汪的牙印頓了下,随即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揉了揉小草莓的臉蛋,貼着他的發頂吻了下。

等張晴的背影消失了柳澤清才從心跳加速的沖擊感中緩過神來,伸手拍了拍臉,散熱。

“嗯?”掌心有油膩感,柳澤清摸了摸臉,果然也油膩膩的。

“混蛋玩意!”

人都已經跑了,柳澤清罵罵咧咧的埋頭幹飯,剛才心頭浮現的低落情緒已經被免費可以随意暢吃的美食給驅散了。

約的地點有點遠,看着停放在門口的車,張晴遲疑了瞬。

她很少使用交通工具,各種意外抛錨追尾,安全氣囊擠壓,爆炸造成的沖擊波還有飛濺的碎玻璃紮進身體裏還是蠻疼的。

腦子裏這麽想着,張晴的腳步看不出一點的遲疑直接走向車。

還是約在酒吧,不過是清吧。進去後富有感染力的悠揚薩克斯背景音樂,搭配原木風的布局很有情調。

張晴直徑走向吧臺,在一個帶着金絲邊眼鏡,身材魁梧的男A身邊坐下。

雖然長得虎背熊腰,但他有個可愛的名字叫周茉莉。職業是獵頭,也兼職投資顧問和一點灰色地帶的活。

張晴還在醫院任職時,主動接手了被所有醫院都下了死亡通知書的周茉莉,從而結識的。

“老板,來兩杯果汁。”

張晴根本不看酒水單,也不管酒吧有沒有果汁。她從兜裏摸出一個u盤推到虎背熊腰的周茉莉面前,“幫忙找個冤大頭賣掉。”

周茉莉微微颔首歉意的道,“耽誤一些時間,麻煩您稍候。”這才把目光放在電腦上認真開始觀看。

看完ppt,周茉莉正襟危坐,以乙方對待甲方的恭謙姿态道,“這個企劃很有前景,您不參股嗎?”

張晴抿了口酒,聳聳肩無奈笑道,“不能啊。”

周茉莉頓了下,“您入編了?”

紫級執業說出去是挺裝逼的,但只代表了天賦起步點很高未來可期,并不能絕對代表是行業內的佼佼者。起點就是巅峰,走下坡路變得平庸和中途夭折的也不是沒有。

但也有個好處,持有者可以選擇入編。不限制你自由工作,每年需要完成一定量的免費公益任務。

享受了納稅人的供養和福利,限制也是有的。

——公職人員一般情況下不可以參股投資。

可惜…

不對,她大概不在意吧。

周茉莉又深深的看了眼張晴,跟在醫院那副仿佛把紳士的體貼溫柔透入骨髓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再見她又變了個樣。渾身散發着漫不經心的從容,像是無所事事又有強力資本給予底氣的纨绔子。

明明就坐在身側緊挨着的親昵距離,卻有種兩人并不在同一個空間的游離感。

這種矛盾的特質有種難以抑制的吸引力,很蠱,也很危險。

作為獵頭看人是基本的技能,張晴是周茉莉至今遇到的最難以琢磨的人,沒有之一。有時候她表現的一眼就能看透,再看又迷霧重重,不知不覺就會迷失在其中。

“我知道了。”周茉莉喝了口混着融化冰塊的果汁平複下心情。

和一位關鍵時刻能從死神手中搶人的醫生交好怎麽都不會錯,周茉莉有意加深兩人之間的交情。

收起u盤合上電腦,周茉莉誠心問道,“您期待的底價是多少?”

“你看着辦吧。”張晴不是很在意能賣多少錢,“至于傭金按照行規再給你加百分之十。”

“唯一的要求是審核部分的機制只能加強不能删減。”張晴眉眼間的疏離冷淡突然變得暖了,語調上揚像是炫耀自己的寶貝的小學生,“我的小草莓運氣不太好。”

原則之一:不過分探究顧客的私事的周茉莉突然有點好奇那個小草莓是誰了,“你喜歡的人?”

她這樣的,竟然會愛人?

在提及那個小草莓的瞬間,無形的屏障突然打碎,旁觀者步入舞臺。

“嗯。”張晴點頭,給他看掌心的牙印,“是個超可愛到想要咬碎了吞到肚子裏的小甜心~”

這什麽驚悚的比喻?

托着腮的張晴看上了老板挂在牆上當做裝飾的棒球棍,“老板,那根棒球棍,出售嗎?”

“抱歉客人,個人收藏品不出售。”老板歉意的道,這是他很喜歡的已經去世的運動員的絕版簽名。

周茉莉看了眼棒球棍上的簽名問道:“你喜歡?我可以幫你找。”用來當投其所好的禮物,只要不是孤品總能買到的。

張晴做出一個揮舞的姿勢,“用來殺人挺順手的。”氣氛突然凝滞,剛好切歌的背景音樂都停頓了瞬。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吓人了,張晴露出個可可愛愛的笑容,歪着腦袋賣萌,“開玩笑的~”

周茉莉又喝了口酒…額,果汁壓壓驚。

事情談妥,喝完一杯果汁後,張晴結了賬。

出去的時候,張晴的态度突然變的親熱的問道,“茉莉醬,你是定酒店,還是去車站?”

周茉莉是接到張晴的電話,特意從別的城市飛過來的。

“你的企劃最好從本地找投資商,先住酒店。”周茉莉回答。

“正好。”張晴把手裏的鑰匙抛給周茉莉,“車借你開幾天。”然後就直徑開門坐上了後座。

周茉莉:“……”這是讓他當司機的意思?

預判到了這點,所以在酒吧點果汁?

張晴不光是甲方爸爸,還是救命恩人。周茉莉默默的坐上了主駕,反過來問道,“你去哪?”

“先去一趟南明區。”張晴是一點都不客氣的把周茉莉當司機使喚。

周茉莉有點好奇。

南明區剛好夾在三個城市的中間地帶,特殊動亂年代某任市長把所有犯罪分子都關押在那片地區集中教化勞改。後來廢除,但因為某些歷史遺留問題是出了名的三不管混亂地帶。

南明區,其實就是難民營。

雖然被劃分給了明山市,但自從當街捅死了一位市長後,後來上任的市長就默契的把發展方向繞過去,任其獨自腐爛。

稱得上全員惡人。

周茉莉也不問,他現在就是個司機,甲方爸爸說去哪裏就去哪裏。

“先停一下。”

路過一家五金店鋪的時候,張晴突然叫停下車進去買東西,再出來就提着把工地用的大榔頭出來。

張晴揮舞了幾下試試手感,能聽見飒飒的破風聲。張晴的表情差強人意,周茉莉眼皮子不由的一跳。

到了地方。

周茉莉把車停放在路邊上,他捂着唇不好意思的幹咳了下,“那個我在這裏等你,我暈血。”

“嗯。”

張晴背對着他擺了擺手,扛着半人高的榔頭走進一棟破爛的危房。

周茉莉閉着眼,虔誠的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在外面看着破爛,仿佛刮一場大風就會倒塌,進去裏面後很新還散發着新鮮的甲醛味。張晴半眯起眼,很閃很富貴的裝修風格,看得出有在努力的表現出‘我很貴’的氣息。

“你是誰?”

屋子裏有三個人正在吃烤串,啤酒瓶堆了一地。

“晚上好~”張晴笑眯眯的打了聲招呼,下一秒就掄出榔頭。

敲完人。

張晴把榔頭杵在地上,半彎着腰支撐着身體,笑容非常親切可人的問道,“問你們個事。”

你要問事就直開口問呗,我們又不是不會說。躺在地上的三個人甚至不敢大聲的哼哼,他們這些惡人最是清楚什麽人是不能招惹的。

領頭的那個呲着牙,露出個難看的笑臉來,“姐,您想知道什麽?”

張晴打開手機調出一個柳澤清的正面照,“眼熟不?”

領頭的有點近視,眯着眼睛狗狗祟祟的湊近,看清楚後心裏頓時松了口氣,“沒有,沒有,沒見過。”

“哦,那再見。”

張晴提着榔頭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啊對了,再問你們個事……”

周茉莉只等了五分鐘,張晴就出來了,她很貼心的把染血的榔頭放在了後備箱裏,“去隔壁街。”

這是要做什麽啊。

推了推眼鏡,周茉莉深呼吸後點火啓動車。

張晴又托着榔頭,彎腰把半降下來的卷閘門給推了上去。

聽着裏面鬥毆的動靜,周茉莉閉着眼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稍微活動了下身體,張晴把散亂的頭發捋到腦後,“姐妹,有話好好說嘛,幹嘛都這麽激動呢。”

腦袋淌血,躺在地上的老板臉皮抽抽。提着染血的榔頭上門,第一反應肯定是上門來找事的啊。

張晴掏出手機調出柳澤清的照片先親了口,再笑容滿面的道,“姐姐,你覺得他可愛嗎?”

老板翻了個白眼,“沒接有關他的生意。”

“哦。”張晴把手機揣回兜裏,拍了拍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隔壁的推薦我來你這裏,姐姐你呢?”

媽的,狗崽子竟然敢推薦這個煞神來她這裏挑事。老板抹了把腦門上的血,“最近有外人找過三巷的啞巴。”

張晴甜甜的道,“謝謝姐姐,下次有生意還來找你~”

滾犢子,可別再來了!

剛敲了會賽博木魚的周茉莉默不作聲的朝着下個地點開車。

張晴下車。

周茉莉用手機搜了張三清的畫像開始祈禱。

啞巴的家裏,張晴同樣遭遇了熱烈的歡迎。讓主人安靜下來後,她表情無奈的從兜裏掏出醫用手套,用酒精擦了擦縫合針,“真是的,好好的跟我說…哦,忘記你是啞巴了。幹嘛用利器啊,這不,傷到自己了吧。”

張晴一遍碎碎念,一遍把啞巴淌到外面的腸子給他塞回去,“條件有限,沒帶麻醉劑,您忍忍。”

無麻醉縫合,針入肉,啞巴面色扭曲。要不是不會說話,高低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親切的問候一遍。

張晴縫合完,非常有醫德的交代醫囑,“非人體吸收的縫合線,七天後自己去醫院拆線。”

“傷口要是發炎了,請及時就醫。”

“啊對了。”

啞巴心頭一跳,還想幹什麽。

張晴脫掉醫用手套丢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針線一套32塊5毛,醫美級縫合手術費友情價給你打八折算你1600。四舍五入給你抹個零,1650。請問是付現金,還是轉賬?”

啞巴:“……”

神tm友情價,第一次見抹零是這麽抹的。還有說好的八折,口頭打嗎?

又不能說話反駁,啞巴默默的數了1700的現金。

他沒零錢。

“沒錢找零,就不找了。”張晴把錢随意的揣在兜裏,再次拿出手機問道,“搖頭有,點頭沒有。”

啞巴先是搖頭。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反話,又瘋狂的點頭,他剛才用來反擊的刀還在這個瘋子的手裏呢。

連續跑了三個地方都不是,張晴的表情有些煩躁了,指甲扣着榔頭的木柄,發出刺耳的聲音。

啞巴以平生最快的手速打出一串手語,然後想到對方可能不懂。後悔自己不信任智能機從來不用,回頭找紙筆,又怕這個學醫的女瘋子應激直接砍死他,處理屍體肯定也專業吧?

“謝謝啦~”張晴站起身,出去的時候順帶把榔頭在啞巴用來養花接的雨水桶裏涮了涮,畢竟司機暈血。

她超體貼的。

啞巴:“……”

沒關系,明天還下雨。

周茉莉一邊開車,一邊在心裏想着等會該拜哪路神仙。財神,還是關二爺?

最後一次等待的時間有點長,周茉莉盯着表,大概一個多小時張晴才提着根棍子回來…不,是沒了腦袋只剩下棍子的榔頭。

周茉莉在後視鏡中看到張晴的腳步突然頓住,脫掉風衣反過來穿。

怎麽說。

竟然還記得他暈血,貼心的舉動有丢丢的感動。

“茉莉醬,回酒店。”打開車門進來,張晴神色略有些疲憊的躺靠在椅背上。

周茉莉:“……”

行吧,自己人才起昵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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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過去的柳澤清被身上突然壓下來的重量驚醒。沒關燈,看到是張晴松了口氣,但她眼神冰冷有點可怕。

“柳澤清,我想要你。”張晴摟着小草莓,撒嬌的蹭蹭,聲音帶着請求,“嗯?”

柳澤清擡手推開張晴的臉,嫌棄的道,“你先把頭發擦幹。”她也不知道在哪洗的澡,蹭他一臉的水。

張晴順着力道起身,身上的氣息變暖,夾着聲音軟乎乎的撒嬌,“跑了一大圈有點累,小草莓給我擦~”

柳澤清扯過床頭他從浴室出來時裹的浴巾,蓋在張晴的腦袋上,脫口問道,“你去哪了啊。”

問出口就有點後悔了。

“和茉莉醬喝了杯果汁,然後去找朋友聊了一些事情。”張晴的聲音有些憊懶,“明天介紹你和茉莉醬認識。”

“哦。”柳澤清擦頭發的手勁輕柔了很多,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小草莓明天請假吧。”張晴嬉笑着道,“會下一整天的雨。”

鬼混一整天嗎?

柳澤清心裏下意識的浮現出這個念頭,太不知羞恥了,手上擦頭發的力道又開始暴力。

“下雨又不是下刀子。”

覺得差不多不會滴水了,張晴扯掉頭上的浴巾丢開,“那就早做早睡覺。”

柳澤清被推倒後,只來得及伸手關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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