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晉江正版閱讀
第 62 章 晉江正版閱讀
孟歡穿着一件白衫,身子瘦弱,讓他抱着放到大腿坐着。
白淨的腳趾沒有落地,半懸在藺泊舟的衣袍之間,有點兒虛弱的靠在他懷裏,像極了暴君懷裏的小美人。
侍從們識相地移開了目光。
藺泊舟說的伺候,第一件事便是喝藥。
藥味腥苦,遞到唇邊。
孟歡低頭,配合地将勺子含在嘴裏,本來想一口氣喝完藥湯,沒想到腥苦的藥味頓時彌漫到口腔,眉頭緊皺着,将藥湯含着。
藺泊舟莞爾:“不嫌苦,還嘗味道?”
“我咽吧。”
孟歡發出小魚似的咕嚕了一聲,眉眼恹恹,艱難地将藥湯下咽。
藺泊舟再舀起一勺藥湯。
遇到孟歡之前,藺泊舟做這事還是母親病重臨走時,少跪在榻前,親侍湯藥,記憶至今依然沉重清晰。
那時候,他眼睜睜看着母親病重,離他而去。
沒想到隔了這麽多年,情景複現。
他,卻不像上次,只能看着失去。
他的小少年勇敢又堅強,努力回到了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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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讓他欣喜若狂。
藥汁滲出了幾滴,沾在孟歡蒼白的唇瓣,藺泊舟放下碗筷俯身靠近,輕輕将苦腥味的藥汁卷入舌尖,再舔傷口似的舔了幾舔。
突如其來的發情,孟歡像是被他吓到,耳朵一收:“夫君……”
藺泊舟端起藥碗,裏面還剩幾口湯,沉澱着藥渣,腥苦不已。他将藥湯飲入口中後,湊近堵住了孟歡的唇。
“藥……不是……苦嗎?”聲音斷續,“為夫……和歡歡一起……嘗嘗……”
藥湯從舌尖傳遞,溢出的幾滴又被舔的幹幹淨淨,扣着孟歡的下巴,确保藥湯全遞入他唇中。
他扣着下颌的手指有力,孟歡眨眼,明白了他的意圖後耳後浮起紅暈,手指不知所措地攥緊了他的衣裳,只能啓唇,羞恥地迎合着他的侵占。
眼前,是藺泊舟半垂斂,沉沉又含着笑的眸子,“咽下去。”
“……”
藥湯而已,卻被他說的跟什麽似的。
孟歡喉頭滾動,腥苦的藥湯打轉兒,每一滴都咽進了喉嚨。
……接下來的每一口,藺泊舟貼心細致地喂他,确保孟歡一一服用到位。
……
一碗藥喝的跟什麽似的。
放下藥碗,孟歡縮在他懷裏,白淨的腳趾頭扣緊,臉上紅的不堪,心裏确定藺泊舟一定有點兒變态屬性。
——誰能想到,藥湯也能搞成一種情趣物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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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歡幾天沒吃頓好飯了,知道歡歡餓了,不過要再等等,藥起作用了再吃飯。”
藺泊舟的手指很長,輕輕分開,撫摸他的耳頸,跟安慰一只情緒不穩定的小貓似的。
孟歡點頭,額頭搭在他肩。
抱着,藺泊舟的手隔着衣裳輕輕摸他。
孟歡換了個姿勢, “回來你給我洗的澡嗎?”
“嗯,”藺泊舟側頭,面露思索,“當時歡歡髒的跟只小貓似的,放到熱水裏都能搓泥了。”
“……”孟歡臉紅了一瞬,“這麽髒?”
“洗洗就幹淨的不得了。”
藺泊舟摟着他,手沿着他清瘦的腰腹緩緩摩挲,孟歡的身子他熟悉無比,掉了幾斤肉他一摸就知道。
指腹的觸感微涼舒服,孟歡縮在他懷裏,感受着藺泊舟醫生體檢似的撫摸。這樣的親密在遇到藺泊舟前絕無僅有,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藺泊舟心疼他,像疼在自己身上一樣心疼他。
半晌,藺泊舟低聲,“瘦多了。”
孟歡摟他的頸,“很快就長回來了。”
他的腳白淨,就這麽蹬到了椅子上,整個人幾乎全坐在藺泊舟的腿上。
藺泊舟也允許他怎麽舒服怎麽坐,他坐姿端正,單手摟着他的腰,免得孟歡摔下去。
“好,這段時間為夫什麽也不管,就監督歡歡養身體。”
摟着,耳鬓厮磨,說一些情話。
他聲音近在耳畔,很低很低。
就孟歡輕輕閉上眼時,眼前莫名閃過一副畫面……
蒙着白紗的藺泊舟墜馬,被馬匹踐踏,白衣陷入污泥之中,血跡斑斑,臉上凄慘痛怒……
如果他真被帶出城,藺泊舟就是這個下場。
被藺泊舟親着耳畔時,孟歡擡頭,清透的雙眸一轉不轉地打量着藺泊舟。
“看什麽?”藺泊舟換手抱他。
孟歡啓了啓唇,到底沒說話。
……什麽原書。
什麽原主。
那些也許,都是一場夢吧。
想到這句話時,好像有些懸了許久的石頭轟然落地,孟歡病眼垂視地面,一會兒才慢吞吞說:“覺得看你看不夠。”
藺泊舟失笑,抵近他的額頭:“歡歡受苦後變化好大,還會說情話哄人了。”
他說着這句話,又要吻孟歡的唇。
這時門外,陳安進來了。
隔着一段距離站着,他沒擡頭:“王爺,崔閣老下了拜帖,說有要事要和王爺面談。”
孟歡連忙側過頭,頭枕在藺泊舟肩頭,通紅的耳朵收了起來。
藺泊舟的眉眼不見一分和顏悅色。
往常他和誰政見不和,越抓住對方的把柄表面越不動如山,春風煦煦,不過現在眉眼陰郁,涼薄地瞥了陳安一眼:
“遞來王府的信壓着幾封了,安垂被收押,北鎮撫司會審出個公道,”藺泊舟說,“他敢在府裏養異族王子,敢做就要敢當,也要敢承擔責任,現在又是給本王遞信,又要和本王面談,急頭白臉,打的主意誰不知道。”
陳安明白他的意思,“那屬下就去回他,王爺養病,不見客。”
藺泊舟低低的應了一聲。
陳安本來想走,想起什麽,回頭看藺泊舟,語氣裏難以遏制的欣喜,“王爺,咱們是不是可以‘倒崔’了?”
他的意思時,崔家在府中豢養朱裏真族小王子,還縱容異族綁架皇親國戚,這項罪名,即便是他內閣首輔崔忍放也擔不住,必死無疑。
崔閣老把持的吏部,是官員任職和升遷的樞紐中心,意義非凡,因此崔閣老在朝中的勢力之強,當時還未在朝廷站穩腳跟的藺泊舟也不得不表面與他附和,稱他為老師。
只要扳倒崔閣老,也就扳倒了濁流黨在朝中的黨羽和勢力,官員的任免權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裏,挖去腐肉,多麽大快人心!
陳安語氣欣喜若狂,眼中晃動着他臆想的畫面,“只要他倒了,從此以後不再是結黨營私,不再是豺狼當道,也不再是腐屍居于高位,王爺……唯才是用,選賢舉能,吏治有望清明啊!”
這個道理,誰又不懂。
但崔家在朝中的根系,龐大堅固,絕非一朝一日能挖掉。
藺泊舟指尖點了點眉心,眼底沉如潭水,他顯得平靜很多,“先把事情呈報給陛下,再看安垂的供詞,這場惡仗要花時間來打。”
“領命!”陳安興沖沖地往外走。
“慢。”
藺泊舟突然叫住他。
陳安,“王爺,怎麽了?”
藺泊舟撩起眼皮,“北鎮撫司全安排我們的人,不要讓任何人輕易接近安垂。”
越是對他們致命的罪證,他們越會想辦法毀掉。
陳安眉眼肅然:“是。”
他轉頭離開了殿內。
孟歡終于從他肩膀裏擡起頭,轉動着眸子打量陳安離去的背影,手抓着藺泊舟的衣襟。
他覺得很羞恥,每次和藺泊舟親近,這個日理萬機的攝政王總有事要處理,就顯得自己特別像個禍國殃民的妲己。
到這兒,孟歡才擡眸:“談完了嗎?”
藺泊舟捏捏他清瘦的下颌,“不打緊,吃飯吧。”
孟歡嗯了一聲,下人們陸陸續續地上菜,他心裏也有一點兒感悟。
瑪麗蘇小說裏,配角惹到男主,男主直接一個大殺特殺。
但真實的官場,除非是死了毫無影響的炮灰,但凡有名有姓的人都不能亂殺。
比如孟學明是個區區六品官,藺泊舟發配了他,都能引起天下書生狂怒。
更何況崔閣老,官至首輔,大宗又是出了名的結黨營私,朋黨禍患嚴重,動一個首輔得觸及多少人的利益啊。
藺泊舟名聲這麽爛,正是因為動了太多人的利益。
在官場,刀槍不是武器,當朝律法才是武器。
可很多律法早已陳腐不适用,甚至只是枷鎖了。
大宗的腐敗就在這裏,所有既得利益者只會因循守舊,守着他們的一畝三分地,任何改變、任何會分割他們利益的行為,都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和暴怒。
藺泊舟想改變?不好意思,話語權在讀書人手裏,讀書人是大宗的既得利益者, 藺泊舟動他們的利益, 他們會用筆墨噴死藺泊舟。
百姓也許覺得藺泊舟好,但百姓不會讀書識字,發不出任何聲音,等于不存在。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所以為什麽那麽多為民請命的人,下場卻潦倒凄慘。
……在原書裏,藺泊舟率兵抵抗朱裏真族,背後使絆子的就是崔閣老的人。
那時候,好像把他害得很慘。
——如果按照世界自我意識,藺泊舟是不是還會去打仗?
孟歡怔怔的,想不明白。
耳畔,藺泊舟舀了碗雞湯,“先喝點兒東西墊墊胃。”
“嗯。”孟歡回過神兒,低頭看了看澄黃的雞湯。
他捧着雞湯,小小啜飲了一口。
“好喝嗎?”
孟歡點頭。
藺泊舟卻沒笑:“歡歡餓壞了。”
他不吃飯,只往孟歡碗裏夾他喜歡的東西。兩雙筷子,剛吃完,新的菜又遞到了唇邊,孟歡白皙的腮塞得鼓鼓囊囊,又會被捏捏下巴,“慢點吃,歡歡現在胃不好,吃太多消化不了。”
孟歡只好停下筷子,指指燒魚,眼巴巴的:“這個好吃。”
藺泊舟挑眉:“再吃一筷子。”
孟歡撇了下唇:“我很餓。”
“少量多食,”藺泊舟湊近了看他,“餓了就吃,但一頓不能吃太多,對胃不好的。”
孟歡想生氣,又生不起來,但臉上的不滿已經非常明顯了。他惱怒的時候,藺泊舟再摟着腰給他抱了起來。
“歡歡。”
孟歡:“放我下去。”
藺泊舟親親他耳垂,手指掀開衣裳探了進去,“肚子都圓滾滾了。”
孟歡沒忍住,一頭撞在他下颌。
“砰”的一聲,藺泊舟似乎吃痛,舔了下唇,“吃飽飯,勁兒也上來了。”
“……”
孟歡又心疼,“痛不痛?”
藺泊舟看着他,眉眼懶散地垂着,不答這句,“親一下。”
孟歡湊近,親着被自己撞紅的下颌,手搭着他肩膀,緩慢地探出舌尖,吻着他那片幹燥的皮膚。
藺泊舟的手勒着他窄細白皙的腰線。
少年瘦了許多,可屁股的肉沒掉,還是圓桃似的,微微翹着。
皮膚靠近那一瞬間,輕輕燎了一下,好像被點起了火。
藺泊舟垂下視線。
——孟歡猩紅的舌尖正輕輕地舔他。
發出東西濡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