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晉江正版閱讀

第 63 章 晉江正版閱讀

孟歡只是單純想舔舔他。

不過舌尖觸及到那片皮膚時,好像水露落到幹涸的田地,變得濕潤,有了一點兒滑膩的觸感。

皮膚,始終沒有唇瓣那麽軟潤。

孟歡抿了抿唇,往上,輕輕朝着藺泊舟的唇瓣吻了吻。

——接着,他就被摟着腰拎了起來。

真拎,藺泊舟比他高大一圈,單手臂挾着他的腰,将他重新抱坐在懷裏,“不親了,再親失了分寸,今晚歡歡沒辦法好好休息。”

藺泊舟說這句話,正襟危坐,衣袍正經,一副為他身體着想,禁欲理智的高冷模樣。

孟歡心裏本來有點點想的,聽到這句話,哦了一聲,慢慢地從他身上起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子弱在什麽地方,不過藺泊舟不讓就算了,而且本來也有點兒不好意思,就坐下了,拿着碗繼續吃飯。

不過,他的情緒都在臉上,眼睫也垂着。

似乎因為自己對夫君有欲望,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而且……他還被拒絕了。

藺泊舟垂下眼皮,手指微微發燙,剛才一瞬間的電流,他就意識到如果不立刻制止,後果估計會挺嚴重,所以他才會立刻将孟歡拎起來。

主要是孟歡這個病體,還發着低燒,又沒力氣,腳踝還有傷口,只怕掼進他身子裏都怕把他掼碎了。

可是,孟歡臉有點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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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泊舟靠近,輕輕吻他的耳朵,“歡歡。”

孟歡頓時打了個激靈,偏頭看他,耳朵都是燙的。

其實只要藺泊舟一碰他,他渾身就熱的不得了,所以哪怕藺泊舟湊近了安慰他,孟歡後背也緊張地僵硬着。

“生氣了?”藺泊舟的氣息拂過他臉上。

孟歡搖頭,他不是生氣,只是感覺到藺泊舟的氣息,自己就有點兒發熱,想盡量躲開。

……他想和藺泊舟肌膚之親。

越這麽想,孟歡越臉紅。

藺泊舟都能為了他的身體忍住,自己卻忍不住,也太丢臉了。

他埋着頭,開始裝作認真的旋飯。

這幅縮着手腳,擔心藺泊舟靠近,低着頭像個小兔子似的,看得藺泊舟牙槽微微發癢。他本身是個對自己很殘忍和嚴格的人,認為什麽樣對孟歡好,自己就絕對不會去踐踏那條紅線。

比如,他覺得暫時不行房對孟歡的身體好,他就不會做。

可是……現在孟歡這幅模樣,他心裏跟火燒似的煎熬着。

吃完了飯,洗漱完,孟歡準備上床睡覺,藺泊舟給他抱了上去。

将被子也蓋好,孟歡連忙說:“那你去忙吧,我睡了。”

說完,也不管藺泊舟,眼睛立刻閉上。

孟歡真不是生氣。

只是覺得自己有點兒沒用,他怕一會兒讓藺泊舟抱着,又想他親近自己,所以還是趕緊心無旁骛地睡覺好了。

孟歡就這麽睡了,還側身,把頭偏過去,縮成小小的一團。不知道,還以為他真的有點兒賭氣。

想看若星若辰的房間裏安靜。

莫名的浪潮洶湧了上來,藺泊舟深呼吸了一下,坐在床邊,“歡歡要不要為夫□□?”

孟歡讷了讷,說:“你随便吧。”

他明顯又緊張起來了,甚至還不太樂意藺泊舟靠近。

明明下午,還想藺泊舟自己睡覺。

可孟歡對藺泊舟只有兩種想法,和他肌膚相親,或者和他保持距離。

……孟歡真的想自己抱抱他。

想到這裏時,藺泊舟那高築的理智,自忍得痛苦依然壓抑的堅韌,轟的一聲在他心裏崩塌,潰不成軍。他磨了磨牙,不得不承認,孟歡真的很能拿捏住他,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攥緊的手指松開,藺泊舟掀開被子上床,從背後抱住他時,孟歡明顯顫了一下:“幹什麽?”

他有點兒驚恐。

“好了好了,輕輕的,”藺泊舟親親他耳垂,“行房後,歡歡乖乖睡覺。”

孟歡怔怔的,下一秒,衣衫被扒開,男人那雙熟悉的溫熱的手觸摸到了他白皙的耳頸,随後,輕輕往下游走。

渾身好像過電了似的。孟歡咬緊了唇。

藺泊舟喜歡撫.摸他,他不是那種只顧着下半身聳動的動物,他很在意孟歡的感受,每次行房的時候前戲缱绻又浪漫,進來會有很瘋的時候,但大部分都讓孟歡爽,而且藺泊舟看到孟歡舒服的表情會相當愉悅,興奮得不行,還喜歡聽孟歡叫.床。

QAQ。

藺泊舟真的好變态。

可是誰會跟想和那種大丁丁但床品很差的男的貼貼啊。

孟歡知道他要碰自己了,紅臉,也沒好意思裝模作樣問“不是不行房嗎?”,就探出雙臂,輕輕摟着他的脖頸。

藺泊舟的吻落了下來,厮磨着他的唇瓣,纏着舌尖輕輕舔了舔。

當藺泊舟試圖挑起孟歡的欲望時,吻到他的口腔內,孟歡舒服得“嗚~”了一聲,像小動物的悲鳴,他真的等藺泊舟等了好久了。

“乖,”藺泊舟親他額頭,“馬上讓歡歡舒服。”

……

……

……

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光,孟歡躺在床上,手指頭都擡不起來。藺泊舟擰着幹淨的帕子,正給他清理着身子。

孟歡貓着兩只耳朵,被他抱起來後詭異地看着藺泊舟,随後低頭不說話。

藺泊舟輕笑,用帕子将他白皙的腳也擦幹淨。

抵在他懷裏睡覺,孟歡耳朵一直是紅的,半晌才從別扭中探出手臂,輕輕摟住了藺泊舟的頸。

好變态啊……

孟歡感覺自己是個穿書穿進海棠文,被幾十種姿勢炒飯的清純男大學生。

意識短暫的清醒着,他倆摟在一起享受溫熱的親密。藺泊舟圈緊了他,吻着他的唇,“歡歡這幾天想不想夫君?”

孟歡知道他想聽親近的話,點頭:“想。”

“多想?” 藺泊舟聲音很低,就在他耳畔,“那想不想為夫的……”

那兩個字很低很輕,但孟歡聽得一字不差。

好像渾身打了個驚顫,孟歡閉了閉眼。

好了,夠了,變态适可而止。

不說,藺泊舟說不定會追問,蜻蜓點水似的一低下巴,随後連忙轉移話題抓緊他的袖子:“夫君。”

藺泊舟聲音懶散:“嗯。”

孟歡:“安垂的部族要起兵造反,你知道嗎。”

說到這句話,藺泊舟靜了靜,眼皮阖攏:“急報已經遞了過來,建州朱裏真族首領安端殺了當地守備,大肆劫掠。”

孟歡怔了怔,問,“嚴不嚴重?”

“毛誠昌姑息養奸,以致于建州朱裏真族發展了幾十年,現在羽翼豐滿,想翻身吃人,遼東顯然有場硬仗要打了。”

靜靜的,孟歡看着他沒有說話。

“——那你會去打仗嗎?”這句話沒有問出口。

書裏,藺泊舟的立場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所有人都想扳倒他,在背後給他使絆子,藺泊舟親自率兵出征時,背後有人中斷錢糧讓他死守,甚至有內鬼向敵方通報軍情,為了扳倒這個人,竟然置國家存亡于不顧,以至于藺泊舟跋前疐後陷入困境,孤軍奮戰,幾乎被原主和安垂率領的鐵騎害死。

哪怕沒死,也被弓箭射中了手臂,場景凄慘。

孟歡平時看書,看權謀文裏的朝堂線已經非常勉強了,看到戰争地圖更是完全懵,所以那一段打的什麽仗,怎麽打的仗,他忘光了,目光一直追着原主和藺泊舟的名字,瘋狂翻頁。

只記得看到藺泊舟駐守的孤城被圍困,他不僅身受重傷,身邊人馬也無幾個,城門下火器鳴爆,投石機震動如雷,雲梯和攻城器械往來搬運,城門上屍體趴着,倒着,全死光了,血沿着城牆往下流,幹涸成了深褐色。

那時,北方的傍晚黑雲漫天,壓過天際,風雪飄飄,援軍遲遲不來——

藺泊舟坐在女牆後,拔出手臂的斷箭,用白紗一層一層将傷口包裹起來,透過高低的牆面,側臉染着灰塵、鮮血和暮光,靜靜看着異族的兇殘蠻軍兵臨城下。

當時孟歡覺得太虐,把手機一丢倒頭就睡,沒想到一覺醒來就穿書了。

原書他也是看到這個地方,後續沒再繼續看。

評論區當時有人預測了後續走向,藺泊舟會被虜去朱裏真給原主也當半年的奴隸,這樣他倆之間互相囚禁的戲份就能抵消,還能發展感情線,然後一起回頭把大宗給颠覆掉,建立一個新的王朝。

當時聽起來不是很感興趣,孟歡差點棄文。

現在,孟歡眨了眨眼,很郁悶,他不想藺泊舟去打仗。

朝廷的鬥争沒有結束,那群人會趁着藺泊舟背對大宗保護他們時,對他後背狠狠一擊。

孟歡往他懷裏拱了拱:“夫君。”

聲音低低的,調子還軟,帶着鼻音。嗯,會撒嬌了。

本作者若星若辰提醒您最全的藺泊舟輕捏起他下颌,眸光閃動:“嗯?”

孟歡腦子裏緊急思索了一下:“安垂會死嗎?”

藺泊舟親親他鼻尖:“當然會死,他綁走你,還傷害你,等北鎮撫司宣判了罪行,便拖去斬首。”

孟歡雙目望着藺泊舟:“不管他死不死,把他關在牢裏一輩子也行,不要放他回去。”

手指放在他的下颌,孟歡燒還沒太退,額頭發燙,說話的聲音也有點兒暈。

藺泊舟垂下眼睫。

孟歡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認真叮囑:“夫君,你也不要去打仗,好不好?”

藺泊舟低笑了一聲:“好。”

孟歡心滿意足,總算趴在他懷裏沒話,側過白淨的臉閉上了眼,下颌線清瘦,下巴也顯得又白又尖,脆弱的不得了。

孟歡的這番話,就像是妻子坐在床邊,絮絮叨叨,滿目憧憬,跟丈夫合計兩人的未來。

藺泊舟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回想起了那個在河岸看燈會的夜晚,孟歡撐着臉問他,辜州長什麽樣子,以後能不能帶他也回去看看。

辜州,風沙漫天,大雪盈地,可卻是藺泊舟心裏一處回不去的地方。

他累了這六年,在孟歡身旁,第一次感覺到忙亂躁動的心安靜下來,算是懂了,為什麽許多人心野,可成了家心就老實。

因為,成了家,心裏也有着落了。

——孟歡是他的妻子。

升起這個念頭,藺泊舟心口就軟得發瘋。

他俯身,湊近,靠近在孟歡的耳頸,用力地呼吸了一下,好像要把他的氣味全部卷入肺裏。

緩緩的,藺泊舟再吻了吻孟歡的耳頸。

他內心守護的千軍萬馬,山河明月,詩酒歌途,在這一切之前,有了一個更清晰的的名字。

孟歡,他的孟歡。

-

清晨,孟歡醒了,不過身子有些不踏實,昨晚被藺泊舟用過之後,明顯變得不太舒服,有點兒痛。

孟歡推醒了身旁熟睡的藺泊舟:“夫君。”

“嗯?”藺泊舟嗓子裏低啞地應了聲。

孟歡小聲說:“我要解手。”

聽到這句話,藺泊舟懶散地坐直了身,他身材高挑,将孟歡腰和屁股包着一徑抱起,走到了屏風後,将褲子解開。

孟歡勉強站着,他腳踝有傷,這會兒頭半靠在藺泊舟的肩,試圖尿了一會兒,發現可能還是昨晚藺泊舟幹的事,又有點兒尿不出來了。

半晌,孟歡憋紅了臉,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藺泊舟……”

他一生氣,就叫藺泊舟的名字。

藺泊舟語氣像是有點兒反省:“那樣,不太好嗎?”

不愧是A.V男主說話語氣。

孟歡實在尿不出來,只好默默把褲子又拴上,轉頭,藺泊舟遞來了帕子讓他擦手。

憋了半天,孟歡才大紅着張臉說:“以後不許那樣。”

他怕藺泊舟聽不明白,再說,“不許那麽弄我。”

反正,不許把他搞得跟個海棠受一樣。

他說這話時嘀嘀咕咕,害羞,但又認真。

看起來乖死了。

藺泊舟垂眼,應了聲:“也許多試幾次,歡歡會喜歡?”

“……”那就不是正常人行房會搞的事吧。

孟歡舔了下唇,又扭頭瞪他,眉一皺,看起來無語且生氣。

藺泊舟唇角微擡,将他合攏在雪白的亵衣裏攔腰抱起,吩咐着小太監送來了湯藥,壓着他亂動的手,照舊一口一口喂着他喝。

孟歡鬧脾氣不喝,就被他捏着下颌一頓深吻,吻得透不過氣,下半身還得壓在他的腿上。

隔着屏風,一頓藥孟歡喝的臉紅耳熱,氣喘籲籲,不遠處陳安弓着腰:“王爺,崔府的人又來了,說是想見王爺,應該又是想找王爺通氣,王爺見還是不見。”

“不見,”藺泊舟手腕浮着青筋,單手壓着孟歡的腿。

夏天天氣熱,他倆都穿着絲綢,用料本來就光滑,孟歡越是在他腿上動,那纖薄衣裳下的肉團越是抵着藺泊舟。

孟歡還挺着急,可是藺泊舟垂着眸,似乎對他的小折騰頗感愉悅,陳安剛轉身離開房間,那交疊着的衣衫便靠攏了,藺泊舟的微涼的手掌輕輕覆蓋着孟歡的額頭:

“歡歡燒好像退了?”

說完這句話,孟歡後面一熱。

他渾身猛地像被抽去力氣,蜷着手縮在他懷裏,蹙眉,輕輕嗚咽了聲。

屏風後抱坐着人,高高低低,大清晨聲音不安寧。

許久,孟歡坐在椅子裏,手腕發抖地拿着勺子,面色有點兒白裏透紅,垂下了臉,往嘴裏勺了一口吹涼的雞湯。

喝到嘴裏,可能是被親的太多了,有點兒燙嘴。

“……”他擡頭看了看藺泊舟。

藺泊舟往他碗裏夾菜,緋紅色的王服穿戴整齊,滿臉恢複了清淨禁欲的模樣,絲毫不見方才那分缭亂和強勢。

衣冠禽獸啊衣冠禽獸。

孟歡才想起問:“怎麽不去上朝呢?”

“前幾天歡歡被綁走,為夫向陛下奏請,他準了幾日的假。”藺泊舟夾了一筷雞肉,“本來還能再休息幾日,不過遼東傳來急報,朱裏真族作亂,一會兒陪歡歡吃完飯為夫就回內閣。”

孟歡喔了聲,心情倒是挺複雜的。覺得和藺泊舟待在一起,老是少兒不宜,可是讓他出府,孟歡心裏又不高興。

藺泊舟想起什麽,擡眸:“對了,陛下聽說歡歡被綁走,十分擔心,想等着歡歡身子養好了,去宮裏和他說說話。”

聽到這句話,孟歡怔了怔:“為什麽?”

“歡歡是陛下的皇嫂,”藺泊舟笑了,“關心有什麽不對嗎?”

倒也是。

不過孟歡下意識就不喜歡這王府外的任何人。

這個小皇帝也是。讓藺泊舟受傷的人,果然他都不喜歡。孟歡是一個比較更感情用事的人。

想看若星若辰寫的不過轉念一想,能去皇宮見見世面,好像也不錯。他拿着筷子在碗裏點了點,說,“好。”

藺泊舟再給他舀了碗湯:“多吃點兒,養好身子。”

想到接下來他要走,孟歡頓時吃飯都不太快樂了,藺泊舟看出這一點,捏他下颌,跟小朋友許諾似的:“下午為夫早些回來。”

孟歡這才點頭,繼續吃飯。

飯到了底,藺泊舟去寝殿換上朝服,坐上馬車往皇宮駛去。

內閣裏,沒了崔閣老,次輔陳卻暫理閣務,看見藺泊舟的車駕連忙迎了上來:“拜見王爺。”

這幾天藺泊舟都沒上朝,王妃被劫一事,雖未聲張,但大部分人心裏都知道了,尤其藺泊舟調動京軍和錦衣衛在全城搜索,最後直接搜到了崔閣老府裏的事人盡皆知。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肯定要鬧翻了。

因此,陳卻作為清流黨,此時對藺泊舟态度親近了些:“王爺,聽說王妃前幾日遭受歹人侵害,現在身子可好些了嗎?”

“好些了,”藺泊舟語氣和煦,不過注意力顯然不在這上面,“遼東的急信呢?”

陳卻連忙遞了上去。

現在的內閣,沒了崔閣老。

安垂綁架攝政王妃的事人盡皆知,而安垂又是崔閣老府裏豢養的人,他到底難辭其咎,便自覺地向朝廷寫了一封自陳書,随後閉門謝客在家,就跟藺泊舟最開始被彈劾時一樣,靜靜地等候着陛下的調查和發落。

藺泊舟将急信看了一遍。

“建州守備被殺,朱裏真人在城中劫掠,毛誠昌沒有什麽動作?”

陳卻連忙拿起另一封信:“這是剛收到的六百裏加急,毛誠昌說,已派遣了兵馬前去鎮壓。”

藺泊舟将信再看了一遍:“信裏還不忘催軍饷,他毛誠昌怎麽敢,自己的地盤姑息養奸,以致于異族強大,發來信件居然還想着要錢。”

攝政王怒,其他閣臣也怒,紛紛點頭,心裏快意無比。

這毛誠昌向來跟崔閣老過從甚密,兩人都激怒了藺泊舟,看來這次倒臺的幾率很大,因為他們心情非常爽快。

陳卻嘆氣,說:“那只能等着毛總兵的好消息了,總不能整整一個遼東,讓這朱裏真族攪得稀巴爛吧?”

但可能性不是沒有。

藺泊舟攝政六年來,南部曾有土司作亂,但不能和北方的異族侵擾相比。

如果異族勢力是一些閑散的游騎和小部落,他們的鐵騎踏入漢人的境內,他們沒有補給線,想要的無非是錢財和生活用品,會像旋風一樣,瘋狂地搶奪一番,然後立刻撤回自己的領地。

但如果是已經成了氣候的部族,擁有充足的馬匹,糧食,和軍備,戰鬥力還強,就會像一股狂風,深入漢人腹地,攻入山海關,入主中原,甚至颠覆大宗王朝,建立起異族在中原大地上的政權。

藺泊舟眉頭緊鎖。

任何時候,都盡量不要打仗。

打仗只會把一個國家越打越窮,越打越弱,謂之窮兵黩武。

但是,既然開了邊釁,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他蹙眉了半晌,說,“下旨給毛誠昌,來信全都看到了,命他立刻起兵,再往遼東派幾個監軍太監。告訴他,如果鎮壓不了建州禍亂,那新賬舊賬一起算,提着頭來見。”

這些監軍太監是藺泊舟的耳目,會向他通報真實的軍情,以免毛誠昌再有所隐瞞。

陳卻應聲後,這就開始拟旨。

藺泊舟坐在椅子裏,腦子裏升起一股疼痛感。大宗已經很窮了,這幾年稍有起色,誰知道邊陲又有異族作亂。

打仗就要武器,武器就要錢,要錢就要收稅,收稅又要壓迫百姓。

打一場仗,大宗經濟倒退幾十年,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生民百餘一,念之斷人腸,書裏寫的不開玩笑。

藺泊舟頭疼地坐這會兒,見案上,還擺着一封奏折。

——是崔閣老關于安垂事件的自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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