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躁動不已

第62章 躁動不已

這是南城近十年來最大的一次降雪, 午後四點,天色灰蒙,鵝毛般的雪花飛揚在空中。

下車後, 金斯嬌收到了一條來自機場的關注消息提醒:

[因天氣原因部分航班延誤。]

後面跟随着一列被延誤的航班列表, 但沒有雪年所在航班。

離飛機落地時間還有十多分鐘, 到接機口,金斯嬌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 一邊等待一邊看網上的消息。

繼女友自證爆料後又有數位知情人接連抖出這些年季禾木幹過的腌臜事, 包括但不僅限于出軌、欺淩等一系列人人喊打的惡劣行為, 不過十小時,季禾木事件經過發酵已成了全網最熱門的話題。

小號的首頁推送了一連串營銷號帶關鍵詞的高熱博文, 評論區的看客們看法都很一致:此子要麽退圈, 要麽進牢子, 總之不可以再跳出來傷害大衆的眼睛和三觀了。

當然也不乏有洗白想法的“粉絲”,但都被淹沒在或憤怒或嘲諷的人群裏。

金斯嬌把幾條推送挨個點叉,讓它們全部消失在首頁,只留下雪年相關。

前幾天雪年發了微博,是給納星新上映的一部電影做宣傳, 金斯嬌的大號也轉發了, 但沒時間看。

雪年分享的動态是一張圖片,圖片裏兩張電影票,金斯嬌默默地想, 雪年會和誰一起看的電影?

蘇榭麽, 還是星星?

她有點兒羨慕,還有點兒酸。

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和雪年一起看電影, 金斯嬌認識她這麽久也只是在一起吃過飯而已。

幾分鐘後,機場響起傳遍每個角落的提示音, 某某次航班已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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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斯嬌飛快地給雪年發消息:雪老師,我到了,在二號接機口。

那邊沒回,可能剛落地,還沒來得及關掉飛機模式,也可能是忙着找行李沒看見消息。

南城機場的行李托盤又遠又麻煩,上回崔恬等了半小時才取到行李。

金斯嬌拿着手機,目光一動不動地凝視着遠處的出口,接機口人太多,不少人手中舉着牌子,都是雪年的粉絲,待會兒雪年出來會先被粉絲們圍住,可能要停下簽幾個名,再往停車場去……

“嗡嗡”,手機震動。

金斯嬌低頭,與此同時,前方出口傳來熱鬧的呼聲。

雪年:我到了。

人群裏,雪年身着黑衣,長發松束,接機的粉絲圍在她身邊,她朝外一眺,唇邊彎起來。

她看見金斯嬌了。

金斯嬌的打扮過于普通,也過于嚴防死守,衛衣長褲板鞋,帽沿壓低,口罩嚴實,一眼看過去就像個平平無奇的……助理。

下扶梯時,烏泱泱的粉絲跟在後頭,她們把不露真面目的金斯嬌當成雪年的助理了,擠在她身側活躍地問:“姐姐,你來南城工作嗎?待幾天呀?”

“南城有很多好玩兒的地方,您要不要多待幾天……”

說話間有人沒站穩,朝前傾了傾,胳膊抵到金斯嬌的後背,等對方站穩,雪年不動聲色地伸手,握住金斯嬌的手腕,把她往身前拉了拉,擋在懷裏,然後對身後的粉絲們溫柔地笑笑:“好啊,有哪些好玩的,跟我說說。”

粉絲們七嘴八舌地給建議:“落霞山!明珠湖!”

“民國街那邊有很多好吃的!”

“山鳴寺可以求姻緣!”

說到求姻緣粉絲們一齊起哄,雪年成名十幾年,走的不是流量的路子,粉絲們對她單身的話題從來不避諱,你一嘴我一嘴,不時冒出一兩句震撼發言。挂着單反的女粉絲說:“雪老師,性別別壓那麽死,看看我吧!”

雪年挽了下耳發,手無比自然地搭到懷前“助理”的肩上,對粉絲含笑道:“抱歉啊,性別壓得很死,讓你失望了。”

外圍的粉絲們頓時一陣哀怨。

人群中央,“助理”本人低着頭,掩在衛衣帽下的耳朵紅得幾乎要滴血了。

停車場,上了車,雪年降下副駕駛座的車窗和粉絲們招手再見,讓她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等車輛啓動,車窗關上,她回頭,望向一邊正襟危坐的司機,戲谑地問:“金助理,帽子還不摘?”

當了二十分鐘的金助理單手掀開帽子,又摘了口罩,露出絕對貌美的臉蛋。

雪年沒說話,看了幾秒,問:“臉怎麽這麽紅?”

金斯嬌:“車裏很熱。”

說着她把衛衣衣袖挽上去,意思是車內空調溫度打太高了,她的耳朵紅是有原因的,千千萬萬、一定一定不要多想。

雪年悶笑。

親眼見到金斯嬌才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尤為明顯的肅冷氣場,不像視頻通話裏,隔着屏幕又乖又軟。

她主動問:“你是一個人來的?”

“嗯,恬姐和莊姐都有工作要忙。”

金斯嬌手握方向盤,繃直的小臂線條流暢而利落,手腕那段清瘦的細骨漂亮得惹眼,看來集訓效果很明顯。

雪年移開視線:“什麽時候學的駕照,之前沒見你開過車。”

“很早之前。”

前方紅燈,車輛緩緩停下,金斯嬌後知後覺地補充:“大概三四年前,工作不忙,有空就學了。”

外頭的雪還在下,漫天雪花飛舞,遠近的建築都被白茫茫所覆蓋,金斯嬌把車開得很穩,主打一個安全百分百,直到上高速才提高車速。

半小時的高速,過後到市區,路上兩人自然地說着話,雪年的下榻處在市中心區域,離橫店不算近,車轉入市中路後天色完全暗下來,崔恬來電問金斯嬌到哪兒了,要讓小莊過去接她。

“剛進市區,不用接,我自己回去。”

“接到雪老師了?”

金斯嬌看了眼車鏡,雪年正在看導航,她便嗯了一聲,對崔恬道:“我晚點回去。”

打完電話,又遇上紅綠燈,上下班高峰期堵車很嚴重,前頭排着一條長龍,雪年感到車不動了,擡頭看見前方的大堵現場,不由嘆息:“雪天路況不好,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金斯嬌愣了下,身體蹭的一熱,結結巴巴道:“可、可明天我得拍戲。”

雪年:“……”

她慢悠悠地把手機放下,撐着車窗邊緣歪頭,視線落在金斯嬌通紅的脖間又收回,好整以暇地說:“我的意思是,讓助理過來接你,疲勞駕駛容易出事故。”

金斯嬌終于反應過來,是她自己想歪了。

前方車燈的光芒透過車窗晃進來,光影匆匆一掠,雪年望着她在笑,車內陡然升溫,原本适宜的溫度變得令人心裏活絡、躁動不已。

金斯嬌想偏臉不去看雪年,但這麽長時間沒見,身體對雪年的某種渴望幾乎成為了本能,開着車尚且能轉移注意力,車一停下,這種只想盯着雪年、恨不得把她融進身體的沖動怎麽都無法遏制住。

她知道自己這幅樣子落在別人眼裏一定很讓人瘆得慌。

雪年眼神暗了暗,無形的暧昧彌漫在車廂裏,随着呼吸從彼此的肌膚上蹭擦過去。

直到後方炸響起喇叭聲,金斯嬌如夢初醒般扭回頭。

前方綠燈亮起,擁擠的車輛正緩緩移動——

“好沒禮貌。”雪年蹙眉說。

話是說給後面那輛沒素質亂按車喇叭的奧迪的。

金斯嬌目不斜視,仿佛再看她一眼就是在占便宜。

直到酒店兩人都沒再瞎說話,最多只聊些工作上的事,免得有人心思不正再想歪。

到酒店,雪年給蘇榭發消息告訴她自己到了,金斯嬌突然意識到她身邊沒帶助理,是一個人來的。

一問,雪年道自己過來旅游休息,不想讓人跟着。

“年末沒有工作安排,讓工作室提前放假,回去過年。”雪年摁下電梯按鈕。

房間在極高層,是蘇榭幫訂的,VIP套房,據說夜晚站在窗邊能欣賞半座城景,進房後雪年走到窗邊,只見外頭黑燈瞎火,一眼望過去只有無邊的黑和近窗的雪影,跟電影裏的鬼片似的。

這樣漆黑的夜晚在高層朝外看很沒安全感,雪年去放行李的工夫,金斯嬌無聲無息地把客廳和卧室的窗簾都拉上,又把各角落能開的燈都打開。

雪年從衣帽間出來,被滿屋的燈光映得差點閃了眼,哭笑不得:“你拆家呢?”

金斯嬌就關了過廊兩端的兩盞大燈,問:“您不怕黑嗎?”

“你覺得我這個年紀會怕嗎?”

暖氣十足,雪年脫了外套,裏頭的是件寬松的薄毛衣,彎腰去拿衣架時衣領往下滑落兩寸,露出鎖骨往下的雪白肌膚。

金斯嬌想起上回視頻電話時的場景,立刻挪身,轉過去和牆鏡裏面紅耳赤的自己幹瞪眼。

鏡子裏的她問:你臉紅什麽?

鏡子外的她說:熱的,都怪暖氣太足。

鏡子裏的她就道:鬼扯,你心真髒。

雪年挂完衣服,回身挑眉:“幹嘛呢?”

金斯嬌讷讷:“沒幹嘛。”

雪年走到她身後,在她後腦勺上輕輕點了一下,示意她看鏡子。

迎面好赤的一張臉。

鏡子裏,兩人一前一後,彼此間或許只有兩掌的距離。

雪年的脖子纖細,身段窈窕,金斯嬌腦子裏還停留着那些沒三沒四的畫面,不敢擡眼直視,便低垂着睫毛,口幹舌燥地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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