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只喜歡你

第68章 只喜歡你

金斯嬌從沒哄過誰。

等她意識到自己這句話似乎是火上澆油, 時機已經晚了,雪年連撐頰的姿勢都收了,眉心蹙着, 眼神暗着, 目不轉視。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問。

淨挑着能惹火的地方撩, 這也算是項本領。

罕見雪年冷臉,金斯嬌腦子宕機也不忘沉浸于美色, 目光黏在對方身上死死不肯挪, 艾艾地說:“真的是偶遇。”

一瞬間, 雪年有點懷疑,金斯嬌是不是和外表看上去一樣單純。

“雪老師, ”金斯嬌受不了她的沉默, 難耐地逼自己更靠近一點, 因酒精而微微急促的氣息一下子灼得明顯,游走在兩人之間,你來我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急于道歉的同時, 她真情實感地感受到幾分委屈。

當初還在拍電影的時候, 每天早上她都會提前半個多小時早到化妝室,就為了能趁機多看雪年幾眼,現如今說她故意遲到放雪年鴿子, 她瘋了不成?

諸如委屈懊惱的情感像一根根硬刺兒紮在金斯嬌心口, 她說不出漂亮的話,也生疏于傾訴難過, 再多苦悶都自己受着。

可被喜歡的人誤解,那滋味過于窩心酸澀, 道完歉金斯嬌的眼眶驀然紅了一圈。

偏偏她舍不得挪眼,固執地仰着頭,眼底淬光,眼神執着又可憐。

雪年定定與她對視了好一會兒,率先敗了陣。

孟大導演教得好,任誰來見了金斯嬌這幅樣子都會心軟。

雪年無奈地用指腹從她眼下輕輕擦了下,沒接着眼淚,便改去撫了撫金斯嬌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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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肌膚細膩滾燙,她的聲音不知不覺間變得又輕又柔:“我不高興,你倒先委屈上了,弄得好像我欺負你一樣。”

金斯嬌唇角一抿,宛如只受驚的小動物,楚楚可憐。

雪年想了想,醋還是沒壓下去,懲戒一樣用力捏了下金斯嬌的耳垂,等金斯嬌失措一躲,雪年伸手把她的手機拿過來,亮了屏幕,睨眼質問:“壁紙怎麽換了?”

屏幕上的壁紙不是雪年,也不是習筝,成了一張再普通不過的風景圖,說不定還是系統自帶。

想到金斯嬌一鍵把鎖屏壁紙統統換了,回頭看都沒看一眼,雪年就郁悶。

說好的真愛粉呢,防窺膜都貼上了,這是防誰呢。

金斯嬌碰了碰自己的耳朵,手心都快被燙着了,“片場人多,要是被別人看見,說不定會亂說。”

上回她用的就是這理由,雪年冷靜地問:“誰會亂說?”

金斯嬌目光一爍,猶豫該不該告訴她季禾木的事。

雪年:“理由還沒編好呢?”

金斯嬌:……

雪年不緊不慢地給她倒了杯溫水,“慢慢想,不着急。”

金斯嬌只能投降認輸:“季禾木。”

雪年頓了下,半天才從腦海裏搜刮出一個模糊的印象,“《南巷》裏和你演對手戲的那個?”

金斯嬌認真地點頭:“季禾木心術不正,我怕因為我影響到您。”

雪年一聽,把水杯放下,問:“怎麽個心術不正?”

季禾木那些黑料幾天前火爆全網,一搜到處都是,金斯嬌随便挑了幾個簡單帶過,重點還是放在“木斯蛋糕”這個跑路的ID上。

“您之前看到的那幾條不好的言論,都是這個賬號發布的……”

崔恬說這個木斯蛋糕是季禾木團隊培養的營銷號,金斯嬌對此保留看法,其實她懷疑這壓根就是季禾木本人的小號,只是對方已經關閉主頁跑路了,沒辦法再驗證。

無論賬號背後是季禾木還是他的團隊,既然它能聯合營銷號給段流潑髒水,那落到金斯嬌身上也是一樣。

“先前在直播裏季禾木就胡亂編排過,我怕他為了炒作再拉您下水。”金斯嬌道。

雪年指尖在杯壁上點了點,若有所思。

編排?算不上,只是提了下她的名字,雪年還沒那麽小心眼兒。

但木斯蛋糕那事兒她确實有些介懷。

搶她的人炒作,還反過來踩她一腳,不得不說,有點兒糟心。

許久不見她說話,金斯嬌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這番解釋能不能讓雪年滿意消氣。

“您還生氣嗎?”

雪年手從杯子上移開,淡淡道:“我沒生氣。”

金斯嬌眨眨眼,眼底頓時透亮,“真的嗎?”

雪年就知道她還沒弄清情況。

但金斯嬌替她考慮這麽多,她心又軟了,說不出多重的話,“我只是不高興而已。”

金斯嬌腦殼一卡,笨拙地問:“生氣和不高興有區別?”

“當然有,”雪年歪頭,“不高興了我會等着你來解釋,要是生氣,你就見不到我了。”

金斯嬌細一想,背後一寒,那不就是冷戰?

雪年看她整個人像是進入了防衛模式,戰戰兢兢的,微微一笑:“放心,我不經常生氣。”

“那、那您現在……”

雪年對答如流:“嗯,不高興,還沒好。”

金斯嬌讷讷地噤聲:“……為什麽?”

雪年一笑:“終于肯問了?”

沒等金斯嬌反應,她問:“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有不确定的就問我,不許一個人瞎猜?”

金斯嬌啞然。

雪年把她的手機拿過來晃晃:“吃飯的時候搗鼓了那麽長時間的手機,猜到了嗎?”

金斯嬌羞赧道:“沒有。”

雪年繼續道:“都猜了些什麽?”

金斯嬌沒底氣地回答:“因為我遲到,或者網上的負面消息……”

又或者,才過去幾個小時,雪年就不喜歡她了。

當然,這句她不敢說出口。

雪年似笑非笑地把手機放下,手臂撐在金斯嬌身側,忽然靠過來。

兩人間的距離猛地縮近,近到一個擡頭一個低頭就能吻上,金斯嬌眼瞳一顫,倉促地閉上眼睛,魂都抖了。

她聽見簌簌的聲響,是衣料摩擦發出的聲音,雪年在朝她傾身,逼近,低頭……

肩頭忽地一重。

是雪年把額頭靠在了她的脖頸間。

如此親密的動作讓金斯嬌身體不由繃直了。

她聞到雪年身上熟悉的淡香,萦繞在鼻尖,換來的是一陣口幹舌燥和心馳神往,“雪老師?”

雪年低低地回應她:“嗯。”

金斯嬌笨嘴笨舌:“您,還好嗎?”

喝酒的明明是她,怎麽反過來成雪年倒在她身上了……

“不太好。”

金斯嬌心緊,雪年的嗓音緊貼着她耳畔又響起來:“我不喜歡你用敬稱。”

金斯嬌一愣。

雪年不疾不徐道:“也不喜歡你在那麽多人面前客氣地跟我問好。”

“我……”

“也不喜歡你當着餘淩的面和我保持距離,不喜歡她靠你太近,不喜歡你下戲還看着她。”

金斯嬌怔住,久久沒回神。

雪年有條不紊地問:“餘淩找你聊了什麽?”

“聊工作上的事……”金斯嬌懵懵地回答。

雪年這是,吃醋了?

“工作上的事需要單獨聊?”雪年緊接着說,“再追加一條,我不喜歡你為了她跟我撒謊。”

金斯嬌張了張口,想解釋,卻被雪年占去先機:“想好了再回答我。”

這樣強勢的她仿佛換了個人。

金斯嬌被壓制着,縷不出頭緒,但同時隐隐意識到,雪年似乎在用這種親密逼她說出她想聽的話。

“可我不喜歡餘老師……”

金斯嬌小聲說:“我只喜歡你。”

雪年會為她吃醋。

這念頭紮進金斯嬌腦子裏,轉眼就生了根。

她克制着自己不去亂想,但雙手誠實地出賣了她的本心,貪戀地摟住了雪年的腰肢,力氣漸漸加重,極其想做出些出格的事。

譬如,抱她,親她,吻她。

還有更多的……

“金老師。”雪年突然開口。

金斯嬌吓得一僵,手臂的動作猛地停下來,人也冒了一層冷汗。

雪年擡頭,眼神很有意思,既不平靜也不兇狠,反而充滿深味:“這是在外頭。”

“……”

金斯嬌聽懂她的暗示,霎時間一股熱血上頭,從臉到脖紅遍了,露在外的肌膚見不着一塊好顏色。

雪年什麽都懂!

*

蘇榭送完客回來,察覺到室內的氛圍有點怪。

說緊張,不太像,就是莫名讓人不自在。

考慮到眼前這兩人關系不太清白,她沒多嘴,只是暗暗地給雪年遞了個眼神,随後問:“金老師,回去我送您?”

金斯嬌不知道怎麽了,臉龐紅得不正常,蘇榭瞅了眼她面前的酒杯,居然空了一半,心中頓時嚯了聲。

雪年不會是灌人酒了吧?

禽獸!

“您是不是喝酒了?”蘇榭說着就要掏手機,“要不要我聯系崔恬?還是我直接送您?”

金斯嬌:“沒事,我沒醉。”

蘇榭不放心:“您不是不能喝酒嗎?”

邊上的雪年出聲:“送她回去吧。”

原本還在拒絕的金斯嬌立馬閉嘴,一言不發地拿起自己的水杯,連喝下去大半。

雪年眼中掠過一絲笑意。

蘇榭心道居然還好意思笑,節操呢?

回去路上,金斯嬌坐在後排,安靜得像只紅鹌鹑。

蘇榭開着車,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腦補,自己不在的時間裏這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時不時就透過後視鏡去看後排,那倆人各自系着安全帶,社交距離保持得非常完美,一副清清白白正經人的架勢。

“金老師,”蘇榭憋不住,試探着問,“您沒哪兒不舒服吧?”

金斯嬌:“嗯。”

蘇榭斟酌道,“那您臉怎麽這麽紅?酒精不耐受?”

金斯嬌:“不是。”

惜字如金。

從她嘴裏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蘇榭想了想,趁着紅燈飛快地用手機給雪年發消息:你倆怎麽了?

後排雪年的手機“嗡嗡”一震,雪年瞥了眼,摁了下手邊的按鈕,降下車窗,平靜道:“暖氣太熱,透透風。”

蘇榭擰眉,覺得她是在胡來:“外頭天寒地凍的,開窗不怕感冒嗎?”

說着她打算把車窗升上去,但這時金斯嬌忽然道:“蘇姐,車窗開着吧。”

蘇榭一擡眼,後視鏡裏,金斯嬌拿手遮捂着自己的臉,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寒風一路灌,抵達目的地,蘇榭快被吹成面癱了。

她決定以後再不摻和這兩個人的事,否則最終受折磨的只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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