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實不相瞞

第90章 實不相瞞

這句話一出, 雪年頓時就笑了,“你要賄賂NPC?”

她的視線在金斯嬌身上轉了圈,也不知道想到什麽, 往後閑散地一靠, 挑着眉, 暗示道:“可以啊,不過你打算拿什麽賄賂我?”

金斯嬌:“……”

這是在逗她吧?

一定是, 雪年總喜歡這麽若有若無地撩撥人。

雪年環顧房間, 自言自語道:“這麽多鏡頭拍着, 我又不能對你做什麽……”

金斯嬌心髒遏制不住地狂跳,差點就要說沒關系, 這間屋還沒來得及裝鏡頭, 想做什麽都可以。

雪年回頭, 語氣一轉:“不如先欠着?”

“…欠什麽?”

雪年沒說,只是視線由她的臉龐往下移,移到脖子以下及時打住,非常斯文敗類地一翹腿,“看你表現。”

分明什麽輕佻的話都沒說出口, 金斯嬌卻覺得雪年用目光把自己看了個透, 渾身上下熱得出汗。

五十個項目而已,她支吾道:“我、會努力的。”

雪年瞥眼腕表,午餐時間逼近, 房主NPC該出去招待客人, 便分腿起身。

離開前,她順手在金斯嬌頭上揉了把, “也不用太努力。”

金斯嬌背脊逼着,頭發淩亂, 內心更亂。

好想讓雪年留下來多待會兒,好想抱一抱她……

“對了,”走到門邊,雪年回頭,“我還有個問題。”

金斯嬌連忙調整表情。

“你找導演換房,是替薛致安考慮,還是想和我一起住一樓?”雪年問。

金斯嬌緘默幾秒,低聲說:“是因為,不想讓薛老師和您住一起。”

雪年意外:“為什麽?”

那兩個字太矯情,一時間很難說出口,金斯嬌醞釀了會兒才道:“薛老師……好像喜歡您。”

雪年表情明顯愣了下,“什麽?”

“她是您影迷。”金斯嬌挺難描述心裏的滋味,不算特別難受,但一直有股莫名的勁兒梗着。

喜歡雪年的人那麽多,她從沒吃過醋,這還是頭一回。

或許是薛致安性情過于爽朗,喜好也表現得熱烈,陰暗擰巴如金斯嬌,潛意識地羨慕她的真誠和坦率,以致于産生了可笑的危機感。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節目組通知嘉賓們在一樓用餐,金斯嬌把手機揣進兜,走到雪年身邊,猶豫着拉了下她的手。

雪年立刻反握住她,“所以是吃醋?”

金斯嬌遲疑地點頭。

雪年目光流連在她眉眼間,半天,湊過來在金斯嬌眉心親了下,嗓音嘆一樣逸出來:“這下真要打欠條了……”

-

午餐,喬黎回來了。

得知金斯嬌幫她抽簽選房,喬黎隔着長桌道謝,金斯嬌禮節性地點點頭,薛致安一陣風似的從樓上刮下來,抽出椅子坐到喬黎身邊,問她身體如何。

節目組準備的午餐味道不錯,金斯嬌自己沒感覺,但一桌飯菜以可觀的速度減少。

吃到一半,導演冒出來提起金斯嬌換房的事,表示嘉賓們有需要都可以和節目組交易,一桌人不約而同地認為節目組沒安好心,沒一個答應。

喬黎不了解情況,偏頭小聲問:“換房?”

薛致安給她解釋:“嬌嬌本來和你一起住的,為了我換到一樓去了。”

說着她像模像樣地揉揉眼角,滿臉感動地看向那端的金斯嬌——金斯嬌在看對面。

對面的是雪年。

薛致安收起感動,往自己碗裏夾了塊色香味俱齊的大蝦,咬耳道:“一樓住的是雪年,嬌嬌房間在她隔壁。”

喬黎看過去,金斯嬌面前的餐盤空掉一半,已經放下餐具,這時對面的雪年擡眼說了句什麽,金斯嬌嘴上沒吱聲,默默把筷子又拿起來。

薛致安:“嬌嬌和雪年是不是認識?”

喬黎收回目光:“當然,她們倆合作過電影。”

“真的假的?雪年的電影?哪一部?我怎麽沒看見過。”

“還沒上映呢,”喬黎失笑,“您不是和金老師挺熟的嗎,居然不知道?”

薛致安一窘:“我以為嬌嬌是愛豆……”

愛豆演戲,大多傷眼,她沒想到金斯嬌居然是個正兒八經的轉型演員,還能和雪年搭上戲。

喬黎會意:“金老師演技很好,有空您可以看看她的作品。”

薛致安自知是自己偏見,忙和喬黎招呼聲,從桌上夾了幾個口味不錯的菜,滿懷歉意地繞桌一圈,坐到金斯嬌身旁,“嬌嬌……”

正努力往肚子裏塞食物的金斯嬌一頓,不動聲色地往邊上讓讓,和她留下十公分的社交距離,“有事?”

“沒什麽事,就是來跟你打個招呼。”

薛致安擡頭,牽嘴笑:“雪老師。”

雪年溫柔地颔首。

薛致安趕忙道:“嬌嬌,我聽說你和雪老師拍過戲?什麽電影啊,等上映了我包場去看,給你應援!”

應援暫時就不必了,《三十天》能不能過審定檔還說不定,金斯嬌随便用幾句話搪塞過去,薛致安沒多想,主動把盤子推到她手邊。

“你飯量怎麽這麽小?多吃點。你有沒有別的安排,下午我們一起商量下那計劃表?我看了下,裏頭有好多項目要幾個人一起才能完成,要不我們搭個組吧……”

薛致安說話速度快,噠噠噠機關槍子兒似的不帶停,金斯嬌耳朵聽得發嗡,忍不住擡眼看向對面,雪年用完餐,正好整以暇地坐着看熱鬧。

不能表現得太小氣。

金斯嬌給自己做心理暗示,硬着頭皮問:“有什麽項目?”

“派對晚會,唱跳表演,”薛致安道,“樓上有樂器你看見了吧,上回錄節目你不是彈過吉他嗎?”

表上确實有這兩項,但比較耗時耗力,金斯嬌原本沒打算把它們列作必選。

“怎麽樣?”薛致安期待地望着她,“有興趣嗎?”

金斯嬌含蓄道:“我很久沒開過嗓了。”

薛致安手一揮:“沒關系,你彈,我唱!”

出道十多年,薛致安在歌手界算是一面極具個人風格的旗幟,多少人想和她合作,金斯嬌沒再拒絕,只道:“讓我回去再準備準備。”

薛致安高興地撲過來要給她一個熊抱,金斯嬌一個起身躲過去,撞上雪年的視線,清清嗓,“我吃飽了。”

薛致安一瞅她的盤子,還剩一半。

“這麽點兒就飽了?要不再添點兒吧?”

金斯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餐廳。

用餐一小時,次卧被安上鏡頭,進門、床頭,窗臺、牆角各一個。

有四個鏡頭盯着,金斯嬌不太能睡得着,午休期間,薛致安把樓上的吉他送下來,正碰上她在房間裏看劇本,納悶:“你不午睡?”

金斯嬌編了個理由,道自己沒有午睡的習慣。

睡醒之後開嗓很麻煩,圈裏不少歌手都有不午睡的習慣,薛致安點頭,十分能理解。

“吉他我調過音了,你試試。”

金斯嬌卻把吉他放到一邊:“都在午睡,晚點兒再試吧。”

不知道度假村的別墅靜音效果怎麽樣,雪年這時間應當在隔壁休息。

打發完薛致安不久,房門又被敲響。

這回來的人很意外,是喬黎。

“金老師,要不要去外頭吹吹風?”

-

別墅外的庭院花濃葉綠,喬黎沒讓pd跟着。

走到僻靜一角,樹下有條長椅,喬黎坐上去,偏頭道:“不坐嗎?”

金斯嬌淡淡道不用。

喬黎點頭,水土不服,再加上漫長車途,休息了幾個小時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人沒什麽精神,靠着長椅道:“在車上,我給你道歉,不是為節目組宣發的事。”

金斯嬌平靜地嗯了聲,還是沒落座。

喬黎:“你還記得,去年姜衍導演指導的那部網劇,《白河案》嗎?”

《白河案》,是金斯嬌在納星參加試鏡的那部網劇,試鏡現場姜導還點評過金斯嬌的表演太過收斂,影響戲路。

而那部劇的女主角色最終被鳴英拿下了。

金斯嬌這時候才明白,喬黎叫她出來的用意。

“試鏡之後我找姜導聊過,那部劇的角色原本該是你的,”喬黎輕聲道,“對不起。”

金斯嬌靜了靜,終于在長椅的另一側坐下。

“我在試鏡裏表現得并不好,那個角色不屬于我,你沒必要道歉。”

喬黎搖頭:“你演技很好,我看過《南巷》,你的年齡也比我更适合。是姜導親口告訴我,他想讓你出演。”

金斯嬌不知道姜導私下是怎麽和喬黎聊的,單從那天試鏡現場的表現和評價來說,她絕沒從對方口裏聽出想把角色給她的意思。

姜導改主意,大概率是因為陸懷玉或者小陸總的突然出現,而陸老師出現在那兒完全是弄巧成拙,要是女主角色真因為這而落到金斯嬌手上,對其他人反而不公平。

當然,背後這些事金斯嬌不會告訴喬黎,《白河案》已經殺青,沒道理再糾結已成定局的過去,更沒必要把陸懷玉拉出來受非議。

見她不說話,喬黎似早有預料,笑笑說:“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還是想道歉。我想告訴你,搶走本屬于你的角色不是我的意願,也不希望你誤會我……”

不是她的意願。

那就是鳴英公司內部的決定。

金斯嬌擡眼,附近沒工作人員,但遠處的鏡頭還是能覆蓋到這一角落。

“你不該說些。”如果被有心人聽見,麻煩就大了。

喬黎輕道:“是,但是這些話在我心裏憋了太久,只有說出來,才能減少點兒負罪感。”

說完,她長舒一口氣,像放下肩頭一百公斤的重擔。

微風拂過,金斯嬌聽見她自語:“說起來,參加這檔節目也不是我的意願,後面宣發的烏龍,也是因為我……”

“但是我不後悔,”喬黎看過來,“能在這兒遇到你和雪老師,是我的榮幸。”

金斯嬌注意到她說的是自己和雪年,兩個人。

她正想解讀其中深意,喬黎忽然靠近,壓低聲音,用極為隐秘的語氣道:“實不相瞞,我挺嗑你倆的。”

“……”

金斯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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