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十七
二十七
——“這屋子看着有點年頭了，有些舊了，還修過。不像是廢了的。”一道女聲以分析的口吻說道。
“但是...為什麽沒有人呢？我們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另一道女聲有些顫抖的問道。
“......”
“...不知道......”
機械女聲：“歡迎來到...”
——“啊！”有人被吓了一跳，叫了一聲，又立馬住了嘴。
“...山谷中的木屋群。本場記憶将于二十八分鐘後正式開始，在這之前，持有編號人員不得離開此木屋，否則，後果自負。”機械女聲結束，一切歸于平靜。
——“那...那是什麽...？”女聲慌張的問道。
“”
“不知道。先不要出去。”
剛才冷靜分析的女聲再次開口，“剛才那...聲音也說了，我們還要在這裏待将近辦個小時。大家都先冷靜一下。我叫林思瓊，你們可以叫我思瓊。”
那道緊張的女聲也跟着說道：“我是...我叫南純熙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是暈過去了，醒來就在這了...你們呢...？”
聽到她的話，一道男聲也跟着開了口，“我...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麽就來了這兒...”
林思瓊再次開口，“我數了一下，我們，十三個人...”
“不是的...我們十四個...”
“什麽？”
一個男生指向一堆看上去像是布兜子雜物，說道：“在哪裏，我們來的時候她動了一下，不然我們也看不到，還以為沒人呢。”
另一個男生有點疑惑，“有人？你們來的比我們晚，我們幾個都沒看到...”
“她進來的悄無生息...除了你，我們都沒看見...”
——“大家是不是都是出現在門口，看到一團大霧籠罩着這裏？然後就走進來了？是不是？”
男生一：“是阿，我也是...”
女生一：“對...我也是......”
林思瓊點了點頭，“我也是。”
屋內短暫的陷入了沉默，但這份安靜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陸陸續續的聲音就再次出現在了屋內。
——“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阿......”
“我們還有可能回得去嗎...我不想待在這裏...”
很多人都哭着，祈求着生路和一線的生機。
十三個人大多都圍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包圍圈，他們基本都是坐着，圍在一起尋求着那不太可能存在的安全感。
有人啜泣，有人咒罵，有人不知所措，有人驚慌不定。
沒人可以感受到安全。
沒有人。
在空間內的恐懼達到頂點的時候，有人受不了這樣的煎熬，他大叫了一聲，“我要出去！我不要待在這裏！我要出去！”說着就往門口沖去。
林思瓊見情況不對，立馬沖過去攔他，但被他大力揮開了。
——“你走開！別攔我！我要出去！”他喊着，就打開了門，門外是一團雲霧，他直接沖了出去，消失在了霧中，門也随着推開力道的消失，緩慢的關上了。
發出了吱呀——一聲。
南純熙看着他消失，逐漸嗚咽出了聲音，“他...他他消失了...他他......”她聲中滿是驚恐和無助。
林思瓊也有點發愣，“他恐怕不會回來了...”
一個男生驚恐的發問，“他...他死了嗎...”
衆人都無法回答，只都默默的低下了頭，為他默哀。
南純熙也抽泣了起來。
看到南純熙哭泣，很多人也跟着哭了起來，大多是哭自己，不知何時會死。
——“別哭了！你們跟人家認識嗎？阿？不認識都哭，有病啊！”
這人看着不像善類，像是地痞流氓。
他說完這句話後還覺得不夠，嘴上仍然不幹不淨的罵着。
這是一場劫難，不知誰會是那個幸存者。
人心惶惶中，時間過去了二十六分鐘，這個時候人群的精神都極度緊繃，好像下一秒就會瘋掉，像剛才的那人一樣沖出去。
機械女聲：“現在距離本場記憶開始，還有兩分零九秒、八秒...”
“現在是，早上，七點，三十分，本場記憶正是開始。”随着她話音落下，聲音突然就變了。
不在嚴肅，而是有點詭異...
“接下來宣讀紀律。一，不得以任何形式損壞記憶場地，二，晚餐後不得離開此木屋，晚飯在八點，違反紀律，将承擔死亡責任——
“...聲音變了，好像是從我們旁邊傳來的......”
——“看哪裏！是那個老鷹在說話！”
“它的嘴一開一合的，不像是動物...”
——接下來，是記憶前言。一群旅者來到了此處，他們入住了這間漂亮的木屋。”
衆人緊張的聽着，有時想要發問，但又不太敢出聲。
“本場共有十三位記憶行者。七天內必須拼湊記憶完整度達到百分之六十，否則本場所有持編號人員都要承擔死亡責任——
——十點，出門的村民将會回到村莊，那時将開放自由行動權。同時也是早飯時間。”
“接下來，是核心記憶提示——燈光下的游戲。燈光之下做游戲，你在暗我在明，笑嘻嘻，燈光下，你就在我腳下。”
——“我找到你們啦。”
南純熙看着面前的水泥牆，面上突兀出現的字跡，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這...這是怎麽出現的？是誰在寫字...”
字跡停住，提示和前言都被寫在了牆上。
字跡很深，看上去很用力......
“所以說，這裏有人，而且...我們還要出去...？”
林思瓊低頭沉思，“是。我們要出去看看，至少要知道外面有什麽才行...”
一個男聲大聲問道：“那...我們要是..要是死了呢？它剛才說了，要是沒在晚飯前回來，會死的！...”
“是阿...我們...沒法看時間阿...也沒有鐘表......”一個女聲顫抖的說道。
林思瓊聽到衆人的發言一時沒有說話。
風險是一直存在的，每一件事都存在風險，就是在路上走着都有可能突然死亡，更別說現在了。
要是不願承擔現在的風險，就有更大的可能承擔七天後的死亡風險。
這題，根本沒得選。
林思瓊淡淡的說道：“現在不出去，什麽也不知道，七天後我們都會死在這裏。這題沒得選。”
“也是阿...”
“阿...”
看到衆人的動搖，林思瓊繼續說道：“一會兒，大家都出去看看，簡單看一下情況，不要單獨行動。”
“還有....不要損壞任何東西...”
“對對......”
“是，對...”
林思瓊點了一下人數，問道：“剛才在一大堆布袋子裏面的那個人...剛才是誰看到的她？”
一個男生站起身，“是...是我，你叫我小溫吧。溫也荞”
“嗯，好。”
之後林思瓊走到了那堆布口袋前，叫了兩聲，“喂，喂喂，醒醒...”
——老鷹：“現在是，早上，十點，零分。村民回到村莊，早餐時間，正式到來，請各位移步前院，準備用餐。”
林思瓊聽到聲音愣了一下，雖只是一瞬間，但回過神來時，面前的布兜子堆裏，就多出了一雙冰冷并且盯着她的眼睛。
“你好，我是林思瓊，你...？”
林思瓊看着她，但眼前的人只是盯着她并不說話，看着這人這樣，林思瓊索性退開了身，道：“吃飯了，去前院吧。”之後往門口走去。
南純熙看着門口和走到面前的林思瓊，聲音還有點顫抖，“現在要出去嗎...外面還會是濃霧嗎...”
林思瓊直視着面前的門，“試試看。”
打開門，外面不是濃霧，而是獨屬于早晨的陽光，很安寧，還可以看到別的木屋，以及經過的村民，像是剛剛從家裏出來。
——“欸，你們起的真早阿。馬上就吃飯了，等一下...先過來坐吧。”
“...阿”
“好...來了...”
林思瓊使了個眼神，“走，過去坐着。”
二十七os：“好亮。”用手遮了遮眼睛，之後走到餐桌旁坐下。
衆人坐好後，村民就拿着食物走了過來，“你們嘗嘗看吧，看看喜不喜歡，吃不吃的習慣。”
——老鷹：“早餐，是當地的特色食物，客人們坐在前院裏，享受着早餐，這為他們帶來了美好的心情。”
有幾個人緊張的四處看了看，道：“還是那個鷹的聲音，但是我們都出來了...它在哪呢...”
“這聲音聽着...它好像還是...在我們身邊......”
“它好像無處不在...”
“...這...能吃嗎...”小溫問道。
另一個女生也有點犯嘀咕，“吃了會不會...”
林思瓊看着眼前的食物，說道：“吃吧，看起來沒什麽問題。”
“好吧...”女生說道。
地痞流氓：“不管了，我餓死了。”
“那...我們也吃吧”
“嗯嗯，我們也吃...”
幾個人嘀咕道，之後也跟着動作拿了東西吃。
——“早餐結束後，客人們打算在村莊裏逛一逛，他們對這裏的森林很感興趣。”還是老鷹的聲音。
衆人聽到都是一頓，南純熙哆哆嗦嗦的問道：“所以...我們必須去了...？”
“看來是的，也只能這樣了...”
林思瓊道：“一會兒一起去，別單獨行動。”
***
村莊的主路上，十三個人裝作正常的走着，有時還若有若無的談論的着什麽。
林思瓊無聲無息的走到了，二十七的身邊。
她沒有直接看向二十七，而是看着前方的路，說道：“我叫林思瓊。你很冷靜阿，為什麽？”
二十七沒有看她，“二十七。”
林思瓊看向她露出了一點疑惑，“什麽意思？”
“編號1027。”
林思瓊有點訝異，問道：“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為什麽會是編號？
“是。”
......“你...叫我思瓊吧，那我...就叫你二十七了。”
“......”
路過一座房子前，衆人遇到了一個老頭，他看見幾人笑的和善，說道：“早上好，看到你們路過我很高興。這裏很久沒有客人來了...我們這裏也就風景好一點。你們喜歡這裏的早餐嗎？”
“...您好...阿，我們很喜歡......”
老頭又是一笑，“你們能喜歡，我很高興，祝你們玩的開心。”
這個小村莊，真的很小，衆人沒走多久建在路邊的房子就到了頭，前面雖然還有路，但外面似乎有些看不清...或者說...模糊，不安定。
這裏倒是真的很漂亮，山清水秀的，高聳入雲的松木，冰涼湍急的河流，它蔓延在村莊之中，太陽照下來，森林中就多了許多斑點的陽光，很舒服。
雲從松木的縫隙中飄過，與太陽交織，起舞。
房子大多都是由原木制成的，不像他們住的那間，明顯是加固過的，由水泥和原木制成。
——“看那些用圓石頭搭出來的東西，那些是什麽？”一個女生問道。
小溫回答道：“這是一種祈福的方式，也可以說是許願的，堆一個可以尋一個願望。”
“真的嗎？我可以堆一個嗎...？”
林思瓊表示不贊成，“移動這些，不知道算不算...損壞場地......”
“是嗎...也對......”
小溫想了想道：“我試試吧。”
林思瓊拉住他，對着他搖頭，“不行。”
小溫笑了一下，說道：“沒關系的，我在外面沒人了。再說了，這個說不定，會給我們一點線索。”
林思瓊還想勸他，“你別...”但剛開口就被小溫打斷了，“沒關系，其實...沒關系的，我就算是死了，你們也不用有負罪感的。”
看着他，林思瓊還是松開了手。
之後他就走到了一塊相對空曠的地方，拿起了石頭認真的觀察了其實的石塔，然後認真的搭了起來，其他人也都找了合适的地方坐下，等了起來。
只有那個地痞流氓，有點不服氣，“誰會在乎你的死活...煩死了。”
說完他就走向了一座搭的最高的石塔。
林思瓊看到他的動作，問道：“你不想活了？沒聽到它說不能損壞場地？不想活也別拉着別人去死。”
地痞流氓：“誰想去死！我就看看！你管得着嗎？！”
“想要拉着別人去死，我就管得着。”之後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他半米。
沒人注意到的地方，二十七正蹲在一座很不起眼的石塔面前，這座石塔，并不高，也并不大。她靜靜的看着面前的石頭堆，輕輕的用手碰了一下，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是她似乎有點悲傷。
這種感覺并不強烈，只是久久不能散去。
小溫在林思瓊和其他幾人的關注下完成了石塔的搭建，“你們看，是不是跟這些本來就在這裏的石塔差不多...？”
南純熙輕微的點了點頭，“...我感覺很像....”
林思瓊也覺得如此，“要是這樣不算是損壞，那怎麽樣才是損壞？”
“我覺得，這個不算可能只是因為...我只移動了石頭，而不是損壞...？”小溫不确定道。
“這個界定也太模糊了吧...“另一個男生吐槽道，他叫陳嘉榮。
“是阿，這不就是讓人去死嘛...”這個女生是，在溪，柳在溪。
随着衆人的吐槽，還有三人陰雲密布的表情，小溫将雙手抽離了石塔的表面，随着他的動作，幾個有些透明的人影逐漸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