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憶

失憶

今天的天很藍,碧空如洗,天空中的白雲明暗交錯,仿佛是動漫中立體的雲彩,幾片幾片地混合在一起,只要蹦一下,就能夠到綿軟的雲朵。

白衣飄飄,天臺的臺階上站着一個姑娘,她白衣服白褲子,褲子很寬大,風一吹就像長裙一樣飄蕩在空中,看起來很仙氣。

但她往前一步就能快速墜落下去,女孩的臉上沒有表情,膚色白的像鬼,一雙漂亮的眼裏全是絕望,薄唇沒有血色。

樓下圍了一群人,烏泱泱的,許傾閉上眼,加速了跳下去的欲望。

“姑娘!別跳!有啥事好好說啊!”

“是啊!你長得那麽好看,有啥事下來說。”

“姑娘,撐住!”

許傾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為自己打氣。

睜開眼,地面上那群人還在扯着嗓子勸說她,天空還是很藍,一點變化都沒有。

可惜,她再沒機會看到了。

許傾閉上眼,身體前傾,像一只孤零零的羽毛,瘦弱的身體在空中飄蕩下去。

.

“她父母什麽時候過來?孩子出這麽大事,還要工作?”

“她父母在巴黎那邊,說至少要三天。”

許傾迷迷糊糊聽着對話,又感到腦袋疼的要暈過去,而且全身也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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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上學嗎,為什麽會躺在床上?

許傾大腦才剛剛清醒,沒意識到這是怎麽回事,但跳樓的後勁還在沖擊着她,清醒了片刻又昏睡過去。

許傾再醒來是三天後,她感到一雙溫暖細膩的手在撫摸她的頭。

眼皮還是很重,可許傾實在不想這麽睡下去,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她得弄清楚。

許傾慢慢睜開眼,這才清晰地感知到渾身無力,頭痛得很。

“醫生,我女兒醒了!”

一道有力的女聲響起。

許傾茫然地看着眼前這個時尚年輕的女人,脫口而出,“媽媽?我不是應該在學校嗎?怎麽會在醫院?”

于雅琴臉上的疲色不減,表情也有點奇怪,“什麽學校?你都放暑假了。怎麽樣,感覺還疼不疼,哪兒不舒服?”

許傾搖搖頭,難道她睡了一覺,就穿越了?可眼前這個漂亮女人就是她媽媽。

她還是覺得不對,手臂上還綁着石膏,鎖骨上也纏着繃帶,“不,今天不是星期一,馬上要期末考試了呀。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東京嗎?”

于雅琴一驚,上一次她去東京還是在一年前。

這時,醫生走過來,于雅琪求助地看向醫生,“醫生,我女兒腦子好像有點不正常。”

許傾:“……”

醫生:“我們給許小姐做個檢查,可能是跳樓後留下的後遺症。”

跳樓這個字眼刺激了許傾,腦細胞像被針紮了一樣。

等醫生靠近給她做檢查的時候,許傾下意識的躲避開,“你別過來。”

醫生不解地看向于雅琴。

許傾:“你別過來,我有點惡心。”

醫生覺得不正常,問道:“小姑娘別怕,我幫你做了檢查,身體就沒事了。”

醫生要過來,許傾下意識反抗,更加抗拒了,“我不要,很不舒服。”

醫生似乎想到了什麽,低聲對于雅琴說:“麻煩您出來一下,有些事要問您。”

許傾目視着他們走出去,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走廊上靜谧無聲,醫生說:“您女兒是不是有什麽心理障礙?”

于雅琴想了想回答,“好像是。之前她老是說不想和男人接觸,碰到男人就惡心。”

醫生:“你們這個情況造成的原因估計是遇到什麽事,留下的心裏創傷,不過我不是心理醫生,有帶孩子看過嗎?”

于雅琴搖頭,“我和她爸工作都比較忙,平時就請個保姆照顧她,可能沒那麽細致。”

醫生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一身的奢侈品牌,打扮的很時尚,第一眼見到她,以為是病人姐姐。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工作,這麽重要,重要到女兒都進ICU了,也不願意趕過來。

醫生建議,“你們最好給她找個心理醫生看看,你們女兒估計有點恐男。而且你們女兒剛從ICU轉到普通病房,也是很需要照顧,多陪陪她。”

于雅琴受教點點頭。

“那我找個女醫生過來。”

許傾還在努力回想,昨天她還在埋頭刷題,今天怎麽就進醫院了。

想不明白,越想越累,越想越疼。

一個女醫生進來,溫柔說:“來,給你做一下檢查。”

口罩遮住了女醫生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許傾老毛病又犯了,瞄了眼工牌,“那個,姐姐,你真可愛。”

沒錯,許傾很吃美女,可愛的、禦姐的、高冷的、霸氣的,只要好看,她都吃。

陶青青醫生雙眸一彎,像是月牙一樣,更加可愛了。

“謝謝。”

一系列檢查完後,許傾想多留一會美女醫生,“姐姐,結果是什麽在這說吧。”

于雅琴受不了女兒這副花癡的鬼樣子,別人家的女兒都是對男人犯花癡,她女兒倒好,對小姐姐留口水。

“行了,結果也不是那麽快出來的,出來了會跟你說的。”

其實于雅琴大致也猜出來了,她女兒可能失憶了。

陶醫生:“嗯,等一會兒吧,小美女,不過提前打個預防針,這種情況,可能是失憶了。”

許傾差點又昏厥過去,她居然叫她美女诶!

果然只有美女之間才能互相欣賞。

然後許傾才注意到後半句那個失憶。

她失憶了。

可她記得眼前是她媽媽。

陶醫生走後,許傾開口,“媽,聽剛才那個醫生說我跳樓了又失憶了,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要不是确定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媽媽,她真的會懷疑自己穿越了。

于雅琴搬了一個椅子,坐在床邊,“你爸還在巴黎,我今天早上才從巴黎趕回來。”

聽到這,許傾就沒那麽疑惑了。

畢竟她失憶了。

“我前一段時間一直在巴黎參加香奈兒的秀,你爸在和那邊的主辦人交涉,想要合作。所以你出事的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于雅琴滿來臉愧疚。許傾覺着沒什麽,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媽媽是模特,爸爸是時尚公司的老總,并且她媽媽在她爸爸的公司也是簽了合同的。

所以定期就要參加走秀,還要對時尚産品的篩選和配合媒體宣傳時尚産品。

于雅琴算是模特界的一流模特,只會更忙。

她也知道這個母親當的不稱職,給不了女兒陪伴,只能盡全力給女兒物質上的生活。

“傾傾,這個是給你買的新手機,卡已經給你裝好了,原來你手機上的信息都移過去了。”

于雅琴拿出一部最新的蘋果手機。

于雅琴起身,“剛才你爸說公司那邊有點事,讓我招呼一下,我給你請了看護,你要有什麽需要可以找她,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

許傾嘆了一口氣,就知道她媽媽不會在這裏超過一小時。

“還有,你要是寂寞,可以聯系夏識和何姍子,讓他們來陪陪你。”

于雅琴雖然很關心女兒,但現在許傾啥都不記得,就算問她跳樓的原因她也不知道,更怕會刺激着她。

夏識何姍子,好熟悉的名字,許傾完全想不起來。

“哦,對,你失憶了。那你好好休息,我讓他們來看看你。”

許傾默許了。直到她打開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2021年7月10日。

她的記憶停留在了2017年6月23日,期末考試前一天。

她果然是失憶了。

拿到今年最新款的手機,許傾雖然有點陌生,但輕車熟路地打開了微信。

這一連串的動作好像做了很多遍,刻在DNA裏了。

許傾正在熟悉聯系人。

陶醫生拿着兩張片子過來了,“你媽媽呢?”

許傾:“走了。”

許傾在陶醫生詫異的目光下開口,“沒事,你跟我說吧,有什麽注意的我會轉達給我媽的。”

“好吧,”陶醫生指着片子說:“你看你這裏有一個血塊,壓到了記憶中樞,導致你短期性失憶,不過這個不算嚴重,在以後生活中多做一些記憶恢複活動,或者讓家人帶着熟悉以前的做過的事,都可以恢複記憶。”

許傾聽到失憶,也不覺得驚慌,記憶總是會恢複的。

現在欣賞美女更重要。

陶醫生拿出另一張片子,“你這個胳膊骨折就比較嚴重了,剛給你固定了鋼板,這段時間不要過度用手,恢複時間可能有點久,不要着急。鎖骨骨折已經矯正好了,這段時間小心點,大概八周左右可以恢複。”

許傾身體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她真的想不明白,她到底遭遇了什麽,要到了跳樓求死的地步。

不想了,許傾閉目休息,但就是睡不着,一只手綁着石膏,一只手輸液,動都不敢動一下。

幹脆玩手機好了。

過了一個小時,病房門被敲響了。

許傾以為是看護來了,“進來。”

入眼的卻是一大捧鮮花。

“寶貝你沒事吧。”

鮮花移開,許傾才看清後面躲藏的人臉。

短頭發,皮膚很白,鷹鈎鼻,內雙,還有一張紅似火的歐美厚唇。

不得不說看起來很酷,但不兇,許傾很喜歡。

“你是……”哪位美女姐姐?

何姍子很自然把花束放在桌子上,拉過椅子坐下,“寶貝,我聽阿姨說你失憶了,你真不記得我了?”

許傾搖搖頭,“我的記憶好像停在了初一。”

何姍子眼中的同情更深,“我是何姍子呀,陪你初三奮鬥一年的好閨蜜!”

許傾隐隐約約閃過一些畫面,當她想拼命抓住的時候,又從手中溜走。

“沒印象。”

“……”

何姍子大致介紹了一下情況,她們現在是剛剛中招完,成績還沒有出。在中招結束後,何姍子約着許傾和夏識出去玩,結果許傾中途把他們鴿了。

然後一直沒聯系上許傾,最後得知許傾進醫院了。

許傾:“那個夏識也是我朋友嗎?”

何姍子:“嗯,他應該一會就來了。”

倆人不愧是好朋友,一開始許傾還有點生疏,沒多久就和她熟絡起來了,好像多年老友。

聊着聊着,敲門聲響起,何姍子以為夏識來了,起身開門。

一個護士打扮的男人推車進來了。

許傾看見他,沒由來的有一陣惡心,忍下去後問:“請問其他護士呢?”

男護士:“剛才所有護士都去急診了,我給您換個藥也要去。”

好吧,那沒辦法了。

男護士觸摸到她的手,許傾一個打顫,下意識要縮回去,頭上開始冒冷汗。

“許小姐別動。”

許傾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努力鎮定下來,何姍子也過來撫慰許傾。

好不容易換完藥了,男護士推車出去,遇到一個少年站在病房門口。

少年五官隽秀,一雙桃花眼攝人心魂,膚色簡直和病房裏的病人一個色,肌膚細致如美瓷,比女孩還要白膩好看。他眉眼很溫和,每一筆都像是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一樣精致,但身上的沉穩的氣質讓人感到難以接觸,也消除了長相過柔的特點。身材高大修長,無疑不張揚着高貴優雅。

“許傾是在這個病房嗎,我是她朋友。”

少年的嗓音也是清冷的,像是涓涓細流的泉水,讓人很想聽下去。

男護士:“是的。”由于急診科那邊需要他,沒多停留。

少年停在病房門口,看着許傾喝水,吐掉。

何姍子在一旁關心她,“好點了嗎?”

許傾放下水杯,“我怎麽對男性這麽排斥,他們靠近我一點就覺得惡心。”

何姍子:“你這問題又嚴重了啊,我跟你認識的時候,你也有點恐男,但完全每到這個地步。我曾經問過你,你也不給我說。”

她們交談的聲音漸漸模糊起來,少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拿出手機給何姍子發了信息。

跑了出去。

沒人注意到病房門口,有一個漂亮少年駐足觀望了很久,黑曜石般的瞳孔裏全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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