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罰
罰
今天父親又不在家，答應好戚君過紀念日的。
夏識寫完作業，出來倒水喝，看到戚君還守在熱了一次又一次的飯菜邊，到底還是自己媽媽，出聲提醒，“媽，還不睡？”
戚君先問：“你作業寫完了？”
夏識點頭。
“那就快去睡覺，不要耽誤明天上課，”戚君或許覺得等不到夏謙了，難得多說了兩句，“今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你爸說會回來，我再等等，你趕緊睡。”
夏識嘆了口氣，委婉說道：“等不到你也休息吧，我爸工作沒時間，說不定正和某個同事工作呢。”
戚君打了個哈欠，“我們的事你別管，你搞好學習就行了。”
看吧，他和他媽根本聊不到一起去，他好心提醒她，她腦子裏只有讓我學習，這天怎麽聊？
夏識不可能老老實實睡覺，睡前又和許傾吐槽一會兒，不知不覺又聊到很晚。
大概快十二點，夏識放下手機準備睡覺，聽到了開門聲，估計是夏謙回來了。
夏識在屋裏沒聽到夏謙聲音，反而先聽到了戚君的控訴，“睡什麽睡，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你說了要陪我的，既然承諾了為什麽做不到！”
“是，你最忙，你清高，結婚紀念日，我等你等到十二點！”
全是戚君的怒說，夏謙或許也有點氣，拔高聲音，“是！難道那些不比你過紀念日急？！一臺手術我站了三四個小時！很累了！”
“誰的工作輕松！你做不到就別承諾，承諾了就給我做到！你生日我等到十二點，我生日我等到十二點，現在結婚紀念日！你又讓我等！”
夏識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覺得很沒勁兒，比學習還沒勁兒，這幾天夏謙不回來還好，一回來就是吵架。
他也不全信夏謙說的在醫院工作，或許是親吻的那一幕讓他印象深刻，覺得現在夏謙說什麽都不可靠，總下意識認為他在和那個女同事談情。
聽着他們在樓下争吵，夏識那一點睡意也被趕走了，拿起枕邊的手機，想給許傾發消息，她可能已經睡了，要麽是在刷抖音。
算了，明天再說吧，不打擾她了。
夏識重新閉上眼，想睡覺屏蔽那些無聊的吵鬧，但樓下的争吵有愈演愈烈的情形，想不聽也沒辦法。
幹脆拿起手機，搜：怎麽委婉告訴母親丈夫出軌？
八仙過海：你可以在母親面前演一次出軌大戲，v我50劇本我給你寫。
唐糖湯：直接委婉地告訴。
匿名用戶：建議不要告訴，或者拉着你爸開誠布公談一談。
夏識頓住了，開誠布公，确實是個好辦法。因為夏謙基本不管夏識，認真說起來，雖然夏識和他媽總是吵架，好歹還有點家人的樣子。他和夏謙更像是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所以第一時間他沒想到開誠布公這個想法，對一個陌生人很難開這樣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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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傾晨讀下課，下樓上廁所，這個時候沒多少人上廁所，六點半結束晨讀，大多數人還在補覺。
清冷的校園中，許傾一眼就看到了夏識在門口蹲着，許傾還以為看錯了，揉揉眼睛，發現真是夏識。
即使是蹲着，也沒有彎腰弓背，許傾覺着，這形體都可以報考演員了，絕對能過。
她廁所也不上了，貓着腰輕步蹲到夏識旁邊。
“姐姐，你蹲在外面，叫罰了？”
夏識瞥她一眼，把本子拿開，“蹲着多累，”下巴點了點凳子，“坐。”
“你坐呗，你都蹲了一個早上了吧。”
“沒，剛出來，這不下課了，叫我出來寫檢讨。”
“你為什麽寫檢讨，你還能寫檢讨？”
“遲到次數太多了，老師可能忍不了了吧。”
“……”
許傾多少也了解一點夏識在二十班的生活，上課不聽，自己在那兒鑽研別的題目，關鍵是上什麽課他偏不寫那一門科目的題。所有老師都覺得夏識太傲，年輕人多經歷點失敗未必是壞事。
想着找機會挫挫他的銳氣，一直都沒找着，不管大考小考，次次年級第一，省聯考，也穩坐第一，他上課也不搗亂就在後面安安靜靜地做題或睡覺，想挑刺兒都挑不着。
好不容易逮着錯誤，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多吃點苦頭，在社會上就能經受打擊了，老師想着他一直順風順水，以後怕他吃不了苦頭。
不過老師不了解他內在，夏識這人承受能力很強，從他媽那兒就能看出來，他媽管的那麽嚴，他像被關在密不透風的牆，這樣高壓環境下他都沒瘋，受壓力真不弱了。
許傾腳有些麻了，坐到凳子上嘲笑，“沒想到我們年級第一還有這種待遇，他們睡覺的要是知道了，不得後悔死。”
夏識手端在凳子邊沿，“那你別坐了。”
他腿這麽長，一直蜷着腿肯定也不舒服，許傾生怕累着夏識，趕緊起開。
“我說不讓坐真不坐了？”
“還不是想讓你休息。”
夏識重新把她按在凳子上，“坐，跟你說個事兒。”把昨天開誠布公的想法說給許傾聽。
許傾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根本沒想到開誠布公這個辦法，擔心這樣會使家庭徹底破裂。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許傾彎腰聽着夏識說話，夏識微微仰頭，兩邊的劉海掃過許傾鼻尖。
許傾能直觀的看到他的睫毛，眼皮，還有那一張一合的紅唇上，像是挂着紅色水珠，情不自禁問出：“姐姐，你今天塗的什麽色號，看起來……”好誘人。
夏識：？？？
他在很認真地商讨他的想法。
許傾不由自主地靠近，想看得更清楚些。
打住，這個場景問這個好煞風景，許傾道歉，“不好意思，姐姐你接着說。”
夏識低頭，喉間碰撞出一絲輕笑，低柔的，像是留聲機的複古音樂。
許傾咽口唾沫，這是在幹什麽，笑就笑嘛，幹嘛這麽迷人。
夏識還想繼續他的想法，上課鈴已經響了，許傾大驚，“哎呀，沒注意時間，要遲到了，我先走了。”
“嗯。”
“還有，我今天口紅色號是：0號色，天生自帶色號。”
她只想說，夏識，一個生在羅馬，還要炫耀，還要比別人努力的人。
晨讀沒上成廁所，導致大早讀許傾有點憋得慌。
許傾向老師請假，老師看了眼右邊的位置說：“你等一下吧，剛才有個同學還沒回來。”
許傾實在憋得不行，繼續下去她都怕膀胱炸了，只能撒了個小謊，“老師，我好像來姨媽了。”
女老師很理解這種突如其來的意外，很通情達理地放行了。
許傾心中默念三遍：老師對不起，我真的憋不住了。
解決完生理需求，許傾正要回去，聽到男廁那邊傳來怒喊：“我說了我不想和你們有聯系！”
仔細辨認，是陳一可的聲音，廁所的回聲很大，而且陳一可的聲音不小。
“起來，我要回去上課！”
“站住！真當我們白幫你還高利貸？”
“我說了！我會一分不少地把錢還給你們，但請你們以後不要聯系我了！”
“想徹底甩掉我們？”
許傾聽到了拳腳相向的聲音，她一驚，陳一可還和趙驟的人有聯系？來不及多想，找來了老師。
許傾找來老師，自己就回到教室上課了。
不管是不是趙驟的人，她已經不想和他們有任何聯系了。
自早讀開始，許傾就沒再見到陳一可的身影，直到下午，陳一可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下課，剛從數學課清醒過來的許傾斜前方的陽光被擋住了，她清醒了幾分。
陳一可：“是你找的老師，對嗎？”
許傾伸了個懶腰，“是，順手的事，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真是順手的事，許傾連學校的處理結果都不關心。
陳一可看着課桌上毛茸茸的腦袋，心裏軟下一片。
在學校裏，他從沒說過他的家庭，別人一嘴一個“陳大少爺”，他不反駁，也是想滿足一下永不可能得到的虛榮心。
他曾經為了虛榮心，做了很多錯事，尤其是對許傾。
她不計前嫌，陳一可已經很感激了，現在他想慢慢走入她的心。
可他家裏還有一堆賬沒有還，為了還錢，他的成績都下降了許多。
原先他在班裏也是前十的位置，現在都退到二十多名了。
他這樣的一個人，沒資格在她面前吧。
許傾感受得到，有個陰影遮擋着光線，輕啧了聲，緊接着，她迎來了陽光。
終于走了，許傾捏緊的心放下來了。
還好，也算有進步，能在這個距離交流，實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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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冷的空調讓許傾被迫放下筆，調高了溫度，順手拿起手機，打字：【你和你爸爸說了嗎？】
夏識：【我約他，約不到，他一直沒回我。】
許傾一度懷疑，夏識是不是時刻都看手機，不然每次剛說完，他下一句就能接上來。
傾國傾城：【有結果了一定要和我說。】
夏識：【你怎麽比我還關心？】
那當然，許傾現在可是把夏識當做家人一樣的存在。
說到家人，許傾點開了備注媽媽的聊天框，她們的聊天很少，往上翻幾乎全是轉賬記錄。
她和于雅琴之間的交流很簡單。
【這月生活費。】
【好的。】
許傾也很知足了，至少她父母從不給她施加壓力，也給了她優渥的生活。
她不該要求得更多了，不然就太自私了。
父母忙于工作，疏于對她的管教也很正常，她要多體諒父母。
許傾自我催眠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