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吵架
吵架
在這一片氤氲浪漫的氛圍中，被一聲電話鈴打斷。
許傾接起來，正好夏謙也推門而入了。
一看手機，已經快十二點了。
“傾傾，你在哪兒？”
馬上到飯點了，許傾忙說：“你等我一分鐘，我馬上到。”
許傾挂了電話，站起身對夏識說：“我媽找我了，那我先走了。”
又看向夏謙，抿了抿唇，她對男士本就有懼怕的情緒，面對着一個出軌的男人，她也很難擺出好臉色。
到底是別人家的事情，就算許傾看不起這種行為，面上還是要有禮貌一點的。
“夏叔叔，我先走了。”
夏謙點點頭，目送女孩離開。
許傾離開後，夏謙坐到了夏識旁邊，“你跟那個女孩很熟？”
“嗯，很要好。”
視頻挂斷，意味着他們可以去吃飯了，夏謙說：“不容易啊，以前看你總是冷冷淡淡的，身邊也沒什麽要好的朋友，一直都怕你壓力大，現在總算有個人幫你解解壓。”
夏識沒什麽表情起身，“她對我的意義不一般，我有自己的解壓方式。”突然他眼神柔和起來，“用解壓方式形容她，太貶低了。”
夏謙第一次在夏識臉上見到這種淡如水又隐晦的表情。
這個女孩對他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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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距離操場很近，許傾到達操場的時候，表演已經結束了，也沒什麽人了。
媽媽還蓋着她的防曬服，坐在小椅子上拿着手機，表情嚴肅，應該是關于工作的事情。
許傾走到媽媽身邊，“媽，學校附近有個炸串店，特別好吃，我記得你之前喜歡吃炸串，我們吃這個吧。”
于雅琴目光從手機轉移到許傾臉上，語氣倦怠，“不行呀，媽媽最近要護膚，不能吃這些重油重辣的東西，去港宴吧，據說那裏也不錯。”
港宴是新興的一家專為養生人士服務的餐廳，那裏的飯都是清湯寡水，健康綠色。許傾有所了解她媽媽皮膚的重要性，只能妥協。
她在乎的不是吃什麽，只要能和媽媽一起吃就行了。
港宴臨近郊區，環境清幽，來這裏的大多是上流人士。
于雅琴要了個小包廂。
“開水白菜，白灼秋葵。”于雅琴把菜單遞給許傾，她要保持身材，只點了兩道。
這裏的菜清淡分量少，吃的不是飽，而是品味和地位。
許傾眉毛緊蹙，看起來都好沒味道的樣子，許傾翻了又翻，始終找不到一道有食欲的菜。
她不是覺得這些菜不好，有的也是中國名菜，只是不符合她的口味。
最後，許傾點了三道菜。
上菜很慢，許傾漫無目的地掃視整個雅間，又望向對面看手機的媽媽，挑起話頭。
“媽，明年就要升高三了。”
“嗯？”于雅琴一臉茫然擡起頭，“你說什麽？”
許傾又重複了一遍，多加了一句：“我想進清北班，我想上清華北大。”
于雅琴手支撐着下巴，“可以呀，需要請家教嗎？你現在的能力有把握嗎？”
許傾：“馬上要期末了，如果我考得好，有機會進入清北班，那上清華北大的幾率會很大。”
于雅琴喝了口茶水，“媽媽也不指望你能上清華北大，你開心就行。”
許傾心中有點不服氣，她媽媽的初衷是好的，但這話裏的意思有點覺得她不行的意思。
也有可能是許傾想的太多，尤其是前一句，有點看扁的意味，她不服，媽媽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初中。
初中的許傾的确就是混日子的。
她想叫媽媽改變對她的印象。
許傾：“媽媽你要相信我，我能行的。期中考試我考了年級十五，這次月考我考了年級第十，我覺得我可以！”
說這話間，于雅琴眼神回到了手機上，随意應了兩聲，“嗯，缺錢給我說。”
沒什麽能說的，沉默幾秒，許傾問起：“媽，你在忙什麽啊？”
于雅琴低頭，手指在屏幕上點擊，“工作上的事。”
許傾：“這都算放假一天了，怎麽還要工作呢？”
于雅琴嘆了口氣，“還不是你爸，他那邊事太多了，我本來就是瞞着你爸來的，能完成的工作盡量完成。”
無形中許傾增加了許多愧疚，她好像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藝術節，給爸媽添了許多麻煩。
剩下的時間于雅琴也沒有主動說話，回着語音，還有幾通電話。
于雅琴逐漸不耐煩，八成遇到工作上的煩心事了，許傾也不敢打擾她，自己靜靜地聊天。
菜陸續上來，許傾看向對面絲毫沒有要吃的意思，出聲提醒，“媽媽，吃飯吧，工作的事一會再說。”
于雅琴看都沒看，夾了根秋葵，左手一直在手機上。
許傾看不下去，再次出聲提醒，“媽，先吃飯吧。”
“你先吃不用管我。”
這菜許傾終究吃不慣，就開水白菜吃得稍微多點，其它的都是動了幾筷子。
許傾心中淡淡的失落，覺得菜也沒味，又不想浪費，逼着自己又多吃一點，這途中，許傾發現媽媽吃得比她還少，不放心多問一句：“媽，你吃飽了嗎？”
于雅琴雙手捧着手機，看樣子是不吃了，“嗯，你要好了，咱們就走。”
許傾也放下筷子，“你等一下。”
她跑出雅間，私掏腰包，問服務員要了個合意餅，是一道甜食，但熱量不高。
拿着合意餅在雅間門口，叫媽媽一起走。
一直到車上，媽媽才注意遇到許傾手裏的合意餅，“沒吃飽？”
許傾笑了下，“我看你沒怎麽吃，你要是餓了，可以吃點。”
于雅琴打着方向盤，“我不吃，這熱量太高，我是不會吃的，你吃吧。”
許傾堅持：“這一點熱量能長多少肉？合意餅有很多雜糧，熱量也不高。”
于雅琴搖頭，“說了不吃就不吃，你媽媽本來年齡大了，保持身材不容易，多替你媽媽考慮一下，可以嗎？”
好像有一把刀插.入許傾的心口，她可能有考慮不周的地方，可聽到傷人的話，許傾還是委屈。
“我就是怕你餓着。”
車子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就跟許傾的心情一樣的，許傾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多過分，她也一直努力去理解父母的工作。可大多時候，許傾很少感受到父母對子女的愛意，更多的像是完成她的任務，才能更好地工作。
許傾：“媽，你說要陪我看藝術節，你大中午的趕過來，來了就睡覺，吃飯也一直看手機，那你這跟工作有什麽區別？”
她語氣有些沖。
于雅琴被工作纏得心煩，出言無狀，“你媽媽工作也不容易，你每天除了學習，什麽也不需要你關心，我除了照顧你，還有工作各種各樣的事等着我，你懂事一點。”
許傾并不認同照顧她，于雅琴照顧她的方式就是給錢，其它的一律不管。
“媽，我知道你辛苦，可你在模特行業已經成為一屆巅峰了，我覺得可以适當地給自己放松。”
“你就是太小了，根本不懂，我也想放松，我跟你爸拼命賺錢，不就是為了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不工作也能衣食無憂。”
說到底，于雅琴還是不相信她能上清華北大，也不相信她熬夜苦學換來的優異成績。
許傾感到努力被看輕了，“媽，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你們養！”
“你要是真體諒媽媽，就懂事一點，多替媽媽想想。媽媽每天穿着二十厘米的高跟鞋，在臺上走一天，有時候還要陪你爸應酬。”
許傾扣着手指，她看到的媽媽除了疲憊，再也找不出其他狀态。
是不是真的是她要求太多了？
她是不是應該懂事一點，少提點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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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操場上熱鬧起來了。
這次于雅琴在身邊，許傾卻沒什麽心思看節目。
許傾很少吵架，剛才那次算是比較激烈的一次。
于雅琴也沒有在看節目，基本上都在回複消息。
“媽，我想出去轉轉。”
“去吧，結束我給你打電話。”
許傾出了操場，不由自主走向夏識的教室。
她站在遠處，隔着玻璃注視着他。
少年挺拔的身姿如同一顆綠松樹，白淨柔美的側臉線條流暢，眼眸緊盯着題目，微微透露着深沉和複雜，握着筆的那只手纖細修長，在草稿紙上滑動着。
一瞬間，和記憶裏後排的那個少年重疊了！
許傾甩掉這個荒謬的想法。
他們性別都不一樣，怎麽可能聯系到一塊？
有一說一，許傾很喜歡他這張臉，夏識長得不完全是溫柔女生那一挂，他眼神當中時常透露着韌勁兒，裏面像是裝着溫度極低的海王星，身形颀長有力。
他完美的中和了溫柔和狂野的限度，能在他身上共存不矛盾，迷人不怪異，碰觸不虛幻。
許傾在教室下方的臺階上踱步，猶豫着要不要進去，主要怕打擾他。
很神奇，這兩個人只要站在一塊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
夏識隔着滿是水印的窗戶朝她笑。
許傾也笑。
幾秒後，教室門被打開，夏謙：“找夏識？”他說着阖上門。
“嗯。”
夏謙：“那你去吧。小識能有個這麽好的朋友，我很高興，他被他媽媽壓得太狠了，幸好有你，他才能枯木再生。”
許傾進去了，夏識把攝像頭往下壓，等許傾坐好了，再調整好。
“我感覺你爸還挺愛你的。”
簡短的一句話，許傾能聽出來，這個男人對兒子濃烈欣慰的愛意。
夏識笑得敷衍，“來了第一句話居然不是和我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