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飯店
飯店
翌日卯時,江蔓蔓起床後發現江承岳竟然已經起床,桌上還放着已經做好的早餐,江蔓蔓心中一暖。
待到江蔓蔓吃完早飯收拾好碗筷,江承岳才從院外風塵仆仆地回來。
“哥,你這麽早去幹什麽了呀?”
看着江承岳将手中不知從哪淘來的一整塊旌布展開在桌面上鋪平,江蔓蔓好奇道。
“咦……?”
雖然心中滿懷好奇,但因為怕打擾到江承岳,江蔓蔓也并沒有說話。
在江蔓蔓好奇的目光注視下,江承岳又回房拿出原主留下的文房四寶放在桌上。
江蔓蔓這下知道江承岳是要做什麽了,驚喜道:
“原來哥你是打算寫招牌呀!”
“是的。”
江承岳點點頭,以他們現在的狀況很難花錢購買木質牌匾,所以江承岳便打算就地取材,自制一個簡約招旗。
在接到系統下發的任務後,江承岳思考了一晚上,便最終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把屬于自己的食肆開起來,這樣既能夠完美達到系統的任務推廣土豆,又能夠賺錢養家一舉兩得。
原主家飯店被強征搶走,現在變成了王家麾下的食肆,由江家食肆更名為王家食肆,王家便這樣寡廉鮮恥地将江家父母大半生的心血據為己有。
江家父母憑借着自己的勤勞本分把一開始的小平房擴建成兩層的大食肆,而這一切卻被惡霸據為己有,每每想到這裏,江承岳心裏便升起一股怒火,深深痛恨起對像王家一樣欺男霸女作威作福的地頭蛇。
“我來幫忙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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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蔓蔓心緒激動,自告奮勇上前研墨,她手腳麻利很快便幫江承岳擺好了文房四寶。
從妹妹手中接過沾好墨汁的毛筆,江承岳執毛筆沉吟,但他并沒有思考太久便已下定決心,決定食肆依舊沿用原身父母飯店簡單明了的名稱——“江家食肆”。
落筆運腕,江承岳筆走龍蛇,在布料上寫下“江家食肆”這四個大字。
即便這塊撿來的布料略顯粗糙,卻依舊沒有對江承岳造成任何影響,他提筆寫字的動作行雲流水,字跡更是飄逸剛勁入木三分,看着就賞心悅目。
待到墨水晾幹,江承岳抖了抖手中的招旗,又從院內找來一根長長的木棍插在門前,用繩子把寫好的招旗困在長木頂梢。
紅色的布料被挂到高處,随風搖曳招展,遠遠看着便十分顯眼。
仰頭打量了下頭頂的招旗,江承岳滿意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塵,之後把制作招旗剩下的紅布剪成小條連成一根長條,當做彩帶。
“哥,這又是做什麽?”
見江承岳把紅布連成長條,挂在招旗下的家門口,江蔓蔓很是不解。
“這叫作彩帶,在西方新船下水就緒後都會剪斷船前用來隔離觀衆的彩帶,祈求航行一帆風順,傳聞剪彩同樣能夠給新開的店鋪帶來好。”
“雖然傳聞不可全信,但這也算讨個彩頭。”
對江蔓蔓解釋完後,江承岳把手中的剪刀遞給對方,面露鼓勵。
“二妹,就由你來把它剪斷吧。”
江蔓蔓雖然覺得這種儀式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在江承岳鼓勵的目光下,他還是拿着剪刀緩緩剪短了門前的紅帶。
紅帶斷裂的一剎那,江承岳立即鼓掌喝彩。
“開張大吉!”
雖然對這種儀式前所未聞,但在江承岳的掌聲喝彩中,江蔓蔓心裏還是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喜悅——
江家食肆的重新開業對他們一家人來說猶如新生,而在剛剛剪彩的那一剎那,江蔓蔓更是感覺到了哥哥帶領他們一家走向光明的信心,而這種自信也同樣鼓舞着江蔓蔓,令她心潮起伏,仿佛眼前不是一個小小的飯店開業,而是面對着星辰大海般的偉大征途。
“……嗯,開張大吉!”
學着江承岳的樣子,江蔓蔓大聲喊道,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燦爛笑容。
*
自此,江家食肆2.0算是正式開張。
小木屋雖小,但客堂還是能夠招待客人,因此江承岳又和江蔓蔓一起将客堂打掃幹淨,并将家中唯二的兩張木桌放在堂中。
這兩張木桌雖然陳舊粗糙,桌腿上甚至還有不少磕磕碰碰的痕跡,但桌面也被擦得锃亮。
江蔓蔓是個細心浪漫的女孩,還專程從山上采來一束野花,分成兩束放在兩張桌面上,明黃色的小花開得正盛,猶如窗外明媚的陽光,給整個破舊的小木屋都增添了一抹亮色。
怕沒有人知道江家食肆再次開業,江承岳和江蔓蔓專程站在門口叫賣吆喝,可即便如此一上午過去,小木屋門前人來人往,卻依舊沒有一個人敢于走進店裏,面對江家兄妹的吆喝不少人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之後便轉過頭繼續趕路。
忙活了一上午也沒迎來一個顧客,中午回到木屋內的時候,二人都感到有些疲憊,尤其是江蔓蔓,經過一上午的奮力叫賣,明明是秋天可她的額角卻被汗水打濕,額角的秀發全部黏在鬓邊。
見妹妹如此辛苦,江承岳地給她一塊幹淨的手帕,道:
“下午你就不用出門了,我去外頭招攬生意就好。”
“這怎麽能行?”
從江承岳手中接過手帕擦拭着鬓角的汗水,聽見江承岳這麽說,江蔓蔓一怔。
“這個食肆是我們一起開的,怎麽能讓哥你一個人辛苦?”
江承岳搖搖頭。
“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辛苦,而是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什麽?”
“當然是坐鎮店中,當我們食肆的掌櫃。”
江承岳笑道。
“畢竟不能等客人進了店裏,我們兩個人都是跑堂的,臺前沒有一個坐鎮的掌櫃的吧?”
“哥,我們食肆的掌櫃肯定是你啊。”
江蔓蔓不假思索。
“我知道哥你是不想讓我辛苦,那不如我們輪流來吧,我明天上午再出去吆喝。”
“好。”
江承岳一面應着,一面到了杯水遞給江蔓蔓,看着妹妹因剛剛吆喝的辛苦而大口喝着水,兩頰也漲得通紅,江承岳心中既欣慰又憐惜。
*
午後,江承岳思索了一下,旋即找來一塊木板支在門前,提筆在木板上寫下幾個大字——
【新店開張,全場食物八折】
揮筆寫完後,江承岳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妥當,擔心旁人會看不懂,他便在後頭加了句“所有菜品價十分之八”。
就在江承岳把這塊寫着打折的木板挂出去不久,一個穿着汗衫脖子上還搭着塊汗巾,模樣看起來像是夫役工匠的男人急匆匆地走着,他的目光不斷在街道兩旁打量着,在看見小木屋前挂着的寫着“食肆”二字後眼睛一亮,走到木屋前向江承岳問道:
“你們這裏是食肆嗎?”
江承岳點頭。
“正是。”
男人聞言沒有多問,而是徑直邁步走進屋裏,在客堂中的一張木桌前落座,江蔓蔓見狀立即上前,拿出江承岳昨天連夜趕制的菜單放在對方面前。
誰料男人擺擺手,擡手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
“不用不用,你們店裏有什麽菜就就上什麽菜,随便上點什麽都好,做了一上午工,我快要餓死了。”
從懷中摸出一個用布包裹着的馕餅,男人又補充了一句。
“主食我自己帶了,你們只要上一份菜就好。”
“好的。”
江蔓蔓點點頭,示意自己記下,轉身走向後廚。
走到後廚,江蔓蔓向江承岳把客人的需要複述了一遍,江承岳點點頭,之後便挽起袖子開始勞作。
從麻袋中取出兩個土豆,洗菜、切菜、配料、燒油、下鍋……
江承岳一氣呵成,不一會兒一盤與昨天一樣的幹鍋土豆便被盛出鍋,土豆金黃,青椒碧綠,看着就讓人口齒生津。
并且考慮到夫役多是做重體力活,日常體力消耗巨大,又是打算配馕餅下放,會比較喜歡口味辛辣濃郁一些的食物,江承岳便有意将花椒之類的調料多放了一些,多油多鹽,比昨天做的更加重口。
男人坐在廳堂裏歇息,他早已饑腸辘辘因此內心焦急萬分,但沒想到他壓根沒來得及催促,江承岳便已端着炒好的菜肴從後廚走出。
隔着門簾,男人便已經聞到了菜肴誘人的飄香,這香味順着人的喉鼻向下,仿佛能勾起人肚裏的饞蟲,菜肴的顏色更是鮮美,讓人光是看着那金燦燦的顏色就止不住地垂涎三尺。
“請慢用。”
把幹鍋土豆放在男人面前,知道男人因為一上午的勞作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江承岳便也沒有多加介紹。
菜肴上桌後,男人餓得甚至沒有來得及糾結端上桌的蔬菜怎麽好像之前從沒見過,便已舉起筷子,就着手裏的馕餅狼吞虎咽了起來。
作為平日裏做粗活的人,男人原本對飯菜這些口舌之欲沒有任何講究,只想着下工之後能夠有一口熱乎菜就行,當然如果能夠配一口小酒更好。畢竟比起口味,對他們這種平頭百姓來說更加在乎的是花銷越少越好。
這也是男人為什麽會選擇來江家食肆的原因,在他看來這家店門的環境一間破敗的小木屋,門前更是可羅雀,飯菜必定也不會有多昂貴,反正對他這種大老粗來說飯菜的口味好壞也嘗不出什麽區別,只要能吃飽就行。
但當一口氣把一大碗幹鍋土豆吃完後,男人這才驚訝地發現,這家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是破敗簡陋的食肆做出的菜竟如此美味!